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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迟迟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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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九江不是没想过自己追求钱权的最初,是为了现在的局面吗?

似乎人人都幻想过日后赚大钱了一定要为所欲为一番,但等真正实现的时候又开始整日担心那些数字会有什么异样,于是不择手段地去巩固。

程雨生没走远,在确认冉九江进了别墅便转了回去,刚巧又撞上迎面来的徐洋。

徐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解释说:“这不看你出去有一会儿了吗,还是要来看看。”

程雨生点头,又把刚刚遇见冉九江的事简单说了遍。

徐洋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其实他们都清楚,对于冉九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对方只是个半百的人,可即使心比天高,还是会有顾虑。

回到后墙处,冉时还没醒,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他变重了你清楚吗?我都是靠拖的,唉真是……”

程雨生蹲下想把人抱起,然后注意到冉时脚踝处多了些划痕以及不均匀的破皮。

地上不平整,多半是被拖的时候硌在哪块石子上了,那表情估计都是疼的。

无奈叹息一声,程雨生将人抱起说:“好了,现在走吧。对了徐洋,冉时以前好像有说你要继续啃泡面就该提前去阎王殿报道了。”

“……打工人哪来的时间煮饭?想嘲讽我弱鸡就直说,拐弯抹角听得我难受。”

程雨生嘴上绕过人,心里忍不住想,是不是太顺利了点,顺利到什么也没做就把人带出来了。

“还是不要太悲观了……”程雨生小声嘀咕了句。轻声说完这句,就好像会让自己安心一样。

三个人这次没法翻栅栏了,徐洋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并告诉程雨生保安下班了,于是这次他们走了正门。

……更显得过分顺利了。

风吹得更大了,树叶彼此间摩擦出响亮的“沙沙”声,月亮被完全遮住,大概是知道有大雨,路灯也变得暗淡,周遭一片混沌。

徐洋打开手机电筒照明,害怕光太显眼,便用手遮住一些,只看指缝间透出的光。

冉九江此时站在二楼客厅的落地窗前,风从天窗灌进来,窗帘乱晃,上面的挂饰彼此碰撞。

没开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漆黑,但他还是盯着下面。

指间的烟燃了半截,烟灰被风吹散,那一点红光在黑暗环境里尤为显眼。

半晌,他掐了烟转身离开客厅。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程雨生一行人匆匆回了远洋,刚下车大雨就倾盆而落,伴随着的还有亮了半边天穹的的闪电和雷声。

徐洋把人带进了一间休息室,程雨生把人放沙发上去关上了门。他拢着手呵了口气,喃喃道:“一晚上尽干些荒唐事去了。”

徐洋看了眼人,取了杯子去接水,他灌了一大口,咳得直呛。

顺好气,他又很尽主人家范地给程雨生也接了杯,然后在对面沙发坐起。

下意识看了冉时,还没醒,徐洋便放心地开口了,“其实不打算叫你来,还有个原因。”

程雨生捧着热水没喝,闻言抬起头,摆正了姿势,“你直说,不用顾及我。”

徐洋后背贴上沙发,闭上眼,他尽量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小冉儿今天……似乎,订婚。”

睁开眼,徐洋松了口气,很好,没像电视剧里一样歇斯底里或者瞪大眼睛质问什么的。

程雨生把错愕的话咽下,觉得徐洋只是在说笑。这太突兀了,明明不久前还岁月静好……

“换个玩笑吧,换个呗。”

徐洋只是轻叹,他听得出程雨生说话时颤抖的尾音,不过还是强装镇定而已。

正想说句实话,他偶然瞥见对面沙发上冉时有了转醒的迹象。徐洋立马以眼神示意,暂时跳过了这段对话。

程雨生干脆也骗起自己,只是对冉时说着话,“醒了?”

房间的灯太刺眼,冉时睁开眼又闭上,遵循本能地说:“冷……”

程雨生脱下外套给盖上,然后起身想去把灯光按成暖光档的,却被人拉住。

回头,冉时睁开眼有点愣神地看着他。

冉时喝酒虽然也断片,但不至于脑残,梦里光怪陆离的情形一下冲击到了他此刻麻痹的神经。

他弯下腰,一手无力地按压脑袋,确认了眼前的确是真实。但是程雨生怎么会……

“你不是在学校……?”开口第一句话说出,冉时还是头疼,话也没过脑子。

果然喝酒误事,但也的确消愁,什么订婚,什么阮湘南,什么都好像过去了,跟自己无关。

程雨生不答他的问题,伸手理好他翘起的领子,“怎么不先说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他妈——”句子骤然卡壳,冉时一下忘了想说什么。他好像是要说,两人算了吧,但是这话自己又没出口过。

于是冉时住了嘴,转而朝徐洋递去眼刀,徐洋便畏缩着淡定咂了口水。

徐洋一开始就清楚,对冉时来说,他不想把任何一个人搅进自己的烂摊子,更何况是有亲密关系的人。

冉时一直以来都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

即使在很早前他俩就说,如果遇到了事情要一起想办法,没必要一个人。

冉时口头上答应了,却没办法做到。对于一个曾经幸运过的人来说,守住眼前的幸福永远比赌一把要实在。

经过了十四岁那年的变故,冉时之后用五年多的时间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变成了“神经病”“疯子”这些曾被用在冉纤身上的话,然后突然又拥有了来之不易的温暖。

世间好的东西很多,自己得到的却少之又少,那就更要珍惜,以至于会偏执到用自己认为的且力所能及的方式死死护住他。

冉时重重揉着脑袋,不再关注程雨生乱七八糟的思绪,事实上他现在也没精力。

余光看了眼徐洋,他只觉得无奈和疲惫。自己从家那边被带到这儿,冉九江肯定会知道,但徐洋偏偏能有恃无恐。

冉时有十成的信心肯定,不管徐洋如何作妖,他都不会有事。冉九江对徐瑾瑜有很深的愧疚感,当然,也可以说是心虚,所以面对徐家,大概是他最徇私的一面了。

冉时知道这事后本来都不信,后来发现人连徐洋在自家撒野也不会多管,换平时早不给面子了。

叹息一声,冉时突然好想自暴自弃。徐洋不省心,自己在他面前估计丢人都到家了,现在脑子也不清醒,待会儿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丢;程雨生也不省心,明明让他待学校的……

一个内心天人交战,另一个在旁边想着是不是自己要先认个错。

内心活动丰富的那个此时还是开口了,就当是酒劲真的大,平时说不出的今天说说。

冉时诡异地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决定还是心平气和些,因为好像无论自己清不清醒,都会沉溺进这个人的笑里。

从清晨一句“早”,打饭时特意给自己带喜欢的菜,帮自己拿东西总要说一句“我来”,厚着脸皮在图书馆占座等自己……冬天他的手都是暖的,于是会给自己捂着,前几天一边吊儿郎当一边有条不紊地打理着几乎所有事……

冉时对徐洋说:“给个私人空间可以吗?”

生疏的语气让人有点不爽,但徐少爷依旧憋屈地钻进了茶水间。不想被诡异的气氛包围,也不想被冉时盯着。

人一走,程雨生立刻上前双手搭在冉时肩上,脑袋凑得很近,“我先说,我过来肯定有我的原因,不用和别人牵扯到一块。”

冉时微微仰头,“所以?”

他想断掉联系,但因为酒精,他其实更加遵从本心。

“没有所以。”程雨生语气一向温和,但是现在还好言好语,冉时能听得进去才怪,他此刻语气略急,甚至带了微微的愠怒,“我为我自己也不行吗。”

打好的腹稿被刹住了,冉时只得沉默,他不禁想到些有的没的,觉得自己就不适合跟这种辩论赛爱好者掰扯。

而且明明自己在很多事上都游刃有余,虽然在对冉九江这事上是恐惧无力,但在程雨生这里,他就是自乱阵脚。

想反驳程雨生的话,又发现说不出口,腻腻歪歪的,平时的精明劲儿全散个没影。

低下头,冉时忍不住咬住口腔壁,直到一股腥甜味浸入味蕾,脑子暂时清醒。

程雨生一手擦过他嘴角,然后说:“我会回去,不过肯定不是现在,你让我很不放心。想一下,我们的生活不该是这样。”

是你的生活不该是这样。

冉时在心里默默回话,然后就猝不及防地被裹进了一个怀抱,根本没给他略微迟钝的大脑思考世间。又听程雨生不满地说:“酒味太浓了,下次少喝点。”

牢固的心理防线有了丝崩塌,就因为一句很平常又温情脉脉的话而已。不知所措的双手最终没有回抱,无力地垂着。

即使再怎么想享受这个拥抱,冉时也不想继续走下去了,他真的舍不得让这个人沾染自己的过往。

冉时可以把曾经毫无保留地都说给程雨生,但只当是无关痛痒的故事,完全不想让他掺和这些腌臜事。毕竟一开始就是自己的越界,自私地认为,程雨生不懂,那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

报应吧。

“回去好不好……”酝酿了半天,冉时只说了这句。语气就像是在说“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一样。

程雨生说:“我刚刚不是也告诉你了?”

半真半假的话,他答应得毫无负担。

冉时松了口气,有个保证就行。

僵硬的气氛似乎荡然无存了,恰巧徐洋也走了回来,对着俩人咳了声,“雨小了,你们什么打算。”

“我——”

“程雨生先走。”冉时抢话说。

他迅速和程雨生分开,起身时步子还有点慌,“他不能待在这,你不会有事,可程雨生不一样,我怕……”

程雨生一扯他衣服后摆,“我去哪,回学校还是去你家那?那你不得和我一起?”

“我不行!”冉时急道,然后又迅速转换了情绪,“我很快就好,你去个地方待会儿就行。”

听者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然后点头,“是这样也挺好。”

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由于屋内寂静,雨声也渐小,冉时能听到接通的对面是程雨生母亲。他说有个社会实践活动要出校几天让人别担心,并利落地给不知道几天后会回消息的辅导员发了敷衍的电子请假条。

抬头程雨生晃了晃手机,“半合法离校,现在你怕什么。”

……程雨生明明知道冉时在说什么。

勉强一笑,冉时把人带出休息室又给了把黑色伞,“订了酒店,地址我——”

想起手机上有没回的消息以及把人联系方式删掉了,冉时蓦地心虚,临时改了口,“我让徐洋发给你,很好找,下了雨路肯定滑,看清楚点。”

程雨生撑开伞,回头问:“很晚了,你还要过去?”

“去。”

点头,程雨生虽觉得白忙活一场还是转身离开。路灯没开,但是周边的店铺依旧亮着灯牌,路面的水渍全部闪烁着亮色的光。

打开手机,收到的自然不是酒店的地址。打开导航输入了徐洋给的地址,程雨生一边在脑海里捋着一系列的事。开学,回家,订婚,酒,再结合冉九江,程雨生除了无力竟然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到底,他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学生,最难的事不过背不完的知识以及考试和愁未来的工作。

他一无所有。

车辆飞驰而过,溅起的雨花暂时打散了思绪,程雨生便安慰自己,他一个小小的无产阶级终于有天要和资产阶级一起搞事了吗。

这种低阶又带自嘲意味的笑话今天没把自己逗笑。

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198号,是好茶茶馆。

手机一响,是何流发了消息过来。

程雨生实在不喜欢用手机跟何流聊天,毕竟一个平时在自己面前有点疯疯癫癫的人但社交软件头像是一片蓝天一片微笑白云组成且ID为“庸人自扰”这事,他一时不太能反应过来。

[庸人自扰:淼淼那来的内部消息,你请的假还特意延长了?搞什么,打算挂科逃实践活动不拿奖学金了?]

[庸人自扰:谢谢你,给其他人留了机会]

[雨生百谷Rain:不谢]

[庸人自扰:……正视我的内容]

程雨生关掉手机不回话了,站在门口观察这家茶馆。周围都是现代高楼大厦,而茶馆只是个略微破旧的双层小楼,墙皮即使粉过也看得出年岁经久。格格不入的整栋楼像是被历史遗弃在这片水泥森林中的。

但有一点程雨生没太明白,周围都是现代化建筑,这栋楼这种样子,怎么看都是钉子户或者被划入了违章建筑,它竟然还安慰地做着茶馆生意。

大门是城里少见的那种卷帘门,里面还挂了两块亚麻的门帘。进去显示三四组桌椅,仅仅不远处的长桌亮着一盏灯。

风吹,布帘发出阵阵声音,长桌那的灯倏地灭了,可见度瞬间降低。

程雨生打开手机电筒四处看了眼,这店虽然名字怪了点,但空气里夹着茶香,屋内陈设也很有意境,应该是个良心店。不过徐洋让他来这干什么?大晚上的喝茶提神?

走进长桌,程雨生发现那有个女孩趴着睡着了,旁边放着盏触控台灯,刚才应该是被她碰到然后灭了店里唯一的灯。

轻轻敲了敲桌面,女孩瞬间弹起身,有点不清醒地看着她,然后后知后觉地去按台灯。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这女孩一看就是兼职的,睡着了也正常。

程雨生试探性地开口:“有什么,呃……推荐吗?”

大概是没睡醒,她还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一个激灵转身去开了店里的灯后又转回,然后再疑惑地看程雨生,似乎在确定他刚刚说的话,“我……推荐?”

“噢——”她低头抽了支笔并翻起一个本子,问:“叫什么名?什么时候预约的?”

“……啊?”难道这家看起来很朴素的店铺其实是金玉其中?

女孩看他有点尴尬,然后一点头,“别慌,行了,你找个地方坐吧,不过一会儿我也要走了。”

程雨生还是一脸懵,这时候他突然又发现,女孩长相有些眼熟,但一直盯着女生看也不好,他便低头去盯桌面的木纹。

女孩眨眼,可能觉得自己说得不明显,她补充说:“你不是避雨的吗?没事,坐,喝点热水吗?免费。”

“嗯……雨停了。”

“停了?”她啊了声,然后摆出笑,“那你就是来喝茶的咯,OK,要什么?绿茶白茶花茶红茶?”

“没预约也可以?”刚刚还觉得这店是大隐隐于市,结果这么没原则的吗……

女孩扣了顶帽子,并把价目表推给他,“没事没事,我们店一年也没十个人预约,基本都是爷爷奶奶过来喝茶打牌,他们还不太会预约。行了,你喝什么我去泡。要小吃吗?不过现在食材可能不太够,担待。对了,你要牌吗?”

程雨生看了眼价目表,觉得这店一点不良心,最普通的毛尖跟抢钱一样115,他记得以前跟家里老爷子去茶馆这玩意儿才15还无限续水。

突然想到冉时那酒劲,他脑子一热说:“能要一杯温的蜂蜜水吗?”

说完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他觉得自己像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女孩并没有生气什么的,反而还有点庆幸,“这没卖啊……不过太可以了,免费请你喝吧。我平时泡那些茶啊,爷爷奶奶们总说这火候不对,那时间不够,我的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现在不烧炉子了。”

“坐吧坐吧,稍等。”说完进了身后的房间。

程雨生找了个位置坐起,凳子上贴心的放了软垫,旁边的矮桌还放着副没收的牌。他无聊地一个人玩斗地主,很快店外又来了人,不过除了徐洋,还有个冉时。

作者有话要说:冉ooc时:背着我搞事情,被我抓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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