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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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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格外的亮。

这是石棺下第二层暗室相比他们刚刚跳下的第一层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相比零星在晃动中全歪倒在地上的火把,数颗斗大的明珠散发出的光芒在堆叠如山的金银宝物中不断折射,让此处明如白昼。

为了判断坠落的距离有没有风险,连祁跳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盯着下方。

结果骤然由暗到明,反一下晃着眼睛。

还得亏绳索勒住的那男人,颈骨很是强健,给连祁争取了些眯眼适应光线的时间。

只是少年再一次朝下望去时,好巧不巧,撞着那双深琥珀色玛瑙似的杏眸往上瞟。

然就瞟了一刹,两扇羽睫蓦地颤了下,眸子亦立时垂回去。

仿若只受惊的小鹿般。

莫名其妙的比喻,和那种反复来回每每全不合时宜的痛感同时撞进少年心口。

上方的绳索竟也旋即失去支撑。

若非怕把少女惊得乱动,他多少是该再咒一句该死的。

但这下少年只能飞快地把手往少女的腰间一环把她锢在怀里,在空中一个旋身,尽量把自己砸在他肉眼可见最近最高的平缓处。

连祁:“……”

大概纯金是软的这件事为真,砸得倒并不太痛,少年一声闷哼都没有,全在喉咙里憋了下去,跟方才被发疯的肘击两下也差不了太远。

又容或,近两日来疼痛的频次,委实叫他忍耐的功夫亦强上不少。

只是仍不禁在脑中琢磨一番,前两时辰他同郎中吴铭是说错了,寻常止疼镇痛的伤药他是有,然这内伤除开咬咬牙关一口气全咽了,若能真能炼个丹叫他连眉头也不必皱一下岂不更好。

在连祁思索之间,手上的劲松了松。

差不多也正这时候,中年男人那颗砸下来的脑袋“咕噜、咕噜”地从二人身旁滚过。

霎时间,压在连祁身上的重量也松了——

曹肆月倏地翻起身来,与连祁拉开一段距离,捂着嘴一下一下干呕起来。

头次亲手杀人出现这样的状况也算寻常,就说他手下那小厮阿忠第一次同他一起遇见刺客,刺客脑袋掉下来时指不定还能再吐得厉害些。

可呕了几声后,不知是岔着气了,曹肆月又接连咳起来。

然后咳着咳着,尾韵再带上几分哭腔。

旁人的哭声,连祁一贯听不得,他心痛的毛病好像比他对此又更为敏感。

连祁的一只手在胸前攥成拳头,另一只手肘撑着自己翻身起来。

他朝曹肆月的方向瞥了眼——

原本白净光滑如素瓷瓶般的一张脸被污泥血渍涂得乌七八糟,偏生眼尾些微泛出的红仍扎眼得紧。

而满地都是锃亮的金银珠宝,偏生亦没遮住杏眸里的晶莹。

连祁往袖里去找擦剑的揩布,只是还没拿出来看着自己双手及身上亦布满血污,看上去拿出来也没用了,就像他扔上面那把断剑一样。

连祁心痛的毛病没减,现下更多出分烦躁来。

想想几个时辰自己高举剑讨逆时的意气,好不讽刺好不狼狈,绝不痛快。

他把脚边的一块金元宝当颗石子一样踢开,朝着那丧心病狂逆贼的脑门踢得——

若方才的爆炸造成了更多伤亡,这颗脑袋比那些被劈碎的骷髅还惨亦不冤枉。

连祁踢那一脚的同时,从身上取下水袋,朝曹肆月一扔。

他说:“接着。”

又补充道:“喝两口水压压惊,顺道把手上的伤口......咳咳。”

连祁刚想说冲干净,被他压下去的所有疼忽然卷着一口甜腥往上涌,他再要咽倒给自己呛得咳了两声。

他这一咳,曹肆月忽地一下不咳了。

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转过来,包着眼泪......更多地或许还包着担心。

“连祁...…”她张开口又立马摇了摇头,换了称呼才道:“世子,你没事吧。”

连祁直接了当地回了句:“有事。”

然后他迈了两步,在少女跟随他的目光慌里慌张,要把掉在地上瓶塞都被撞开的那个水袋捡起来前,连祁一把捞了起来。

方才杀逆贼的一出配合,差点叫连祁忘了,虽同为长平侯府的姑娘,曹肆月却与他那胞妹连芸截然相反——

莫说没有跟他一抛一接的默契,她岂有一点身手?

一双娇弱的手拽截麻绳,麻绳都能给她细嫩的掌心磨出一条条血痕。

如今他不过说了句有事,她直接变成一副手眼睛浑身似乎都不知往哪儿放的模样,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朝上瞄他一眼,一会儿又埋下头仿佛委屈到不知所措。

所以她曹肆月到底哪儿来的胆子跑回来,还直接摸到那力大无比的逆贼身后动手的?

怎么每次见面她都丝毫不懂该如何保护自己,还能愈发做出些胆大包天的举动?

少年人的火气忽然腾地一下冒起来。

然后被这股火气冲的,腥甜再次不由翻涌起来往喉头冒。

更不凑巧,在爆炸声停止后,地上暗室的坍塌没有停止,一块巨石好巧不巧在封住石棺顶部的同时把逆贼男人的尸首一砸。

霎地,血液喷溅而出,飞流直下。

“哗啦”,在连祁身上喷了更多。

“呵。”连祁怒极反笑。

他在脑中忽穿出个非同寻常,不是他这般既狂又傲且还要非要逞住这个强的少年郎,绝想不出的法子。

少年不再将腥甜重新压下,更不躲着那淅淅沥沥仍往下淌的尸体的血,反倒伸出一只手,把此前打翻没水的水壶对准血流接上了。

连祁提起唇角,语气或许比寻常还要轻佻几分:“现在上面的路都被封了,指不定要在这儿困多久,也就只有拿这血又作水又作干粮了。”

并非他真觉得这是间没有出路的密室,就说他对着不远处的那张龙椅,从棺材口可运不进来,必有别的出路。

不过连祁的主意是——

其一接瓶血水,一会儿倘若他真忍不住咳两口血出来,便可说是喝的。

其二,打算好好吓吓曹肆月,让她对今日的事刻骨铭心。

这小丫头要么练出像连芸一样真正胆大妄为后还能理直气壮,那种能护住自己的性子;要么就乖乖胆小,不要再自己出现于任何危险的地方。

好好呆在他、呆在长平侯府的保护下。

“啪嗒、啪嗒……”

血一直滴在地上发出这样的声音很正常,连祁想。

“啪嗒、啪嗒……”

总不能让这小哭包以为她什么事真都能靠眼泪解决,连祁再想。

“啪嗒、啪嗒……”

少年的凤眸不挑了,唇角不勾了,他浑身锐利无比的棱角似乎都被他自个儿努力往回压了压。

然后,他用一种生硬的柔和说道:“接了也是给我喝的,行军随身怎会就一个水袋,有干净的水和干粮留给你。”

“啪嗒、啪嗒……”

少年把水袋的盖子给拧上了,他甚至在自己浑身是血的铠甲上努力找了二三略干净点的甲片擦了擦,然后再去翻他额外随身的干粮水袋给少女看。

“咳咳。”少年又清了清嗓子,他转过身走到少女跟前,开口再道:“你瞧,别担心。”

只是他没想到与别担心,同时响起的是一句对不起,更没想到——

默默埋头垂泪的曹肆月在那一刻,抢过连祁手里的血袋,拧开就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其实曹肆月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只是那一刻她想她绝不能让一直在保护她的连祁再被自己拖累。

在舌尖碰到那股浓厚的腥气时,她不禁浑身又一个激灵,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往下咽。

只是或许还是太勉强了些。

连祁一把抢回,拍着曹肆月的后背逼她吐出来,她没忍住还真就吐了出来。

但曹肆月随后就又伸手想再抓向血袋:“肆月可以喝,世子才应该用干净的粮食和水。”

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连祁,只要连祁不松开她永远拿不到那个血袋。

而她的行为反倒恰恰激怒了连祁。

少年的一双剑眉竖了起来,厉声质问道:“曹肆月你当我是什么人,难道我堂堂一个世子是叫我侯府中的姑娘受罪的么?”

曹肆月在又一次的努力挣扎后,发现她的努力挣扎一向救不了任何人,更决定不了任何事,连自己是谁都不行——

连祁要救的是长平侯府的姑娘。

可倘若她不是呢?

他岂非白白同自己困在了这里。

曹肆月脑海中再次回响起那句:“你没有家,只有世仇。”

她恍惚了一下,在脑中回应的竟是一句:“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把我这条命还回去。”

曹肆月微微合上双眼,尽量把眼泪都挤干净后才重新睁开,她不想用她的眼泪去影响连祁,又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尽量可以维持平静。

然后她平静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腕,主动迎向连祁那双深墨色的凤眸。

那双凤眸也在盯着她,这间密室真得很亮,所有的光围绕着他们,叫她看见了乌墨潭中清清楚楚地印着她的倒影——

曹肆月再深吸了一口气,把另一只没有伸出去的手缩在袖中掐的很紧,再开口。

她说得很认真,一字一句:“如果真得很久没办法出去,我的手腕也可以采血。

世子我们公平一点好不好,你救了肆月那么多次,肆月也想有一次的机会可以救人,而非成为负累。”

世子你跟小月开玩笑,小月真得会当真啊

ps.在作者后台看跟阅读看,感觉不太一样,我翻着有点别扭或者发现错别字的时候可能会反复改一些字眼和断句,大家不用在意

第27章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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