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夜枭牵头的异世界之旅，蝙蝠家族收获最多的，是信息。
比起两位前任，三代罗宾的专精技能无疑是点在情报搜集上。
刺客联盟是个大目标，有固定据点，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因此告别小伙伴之后，提姆转头立刻上网，首先确定了威斯康星州并没有一个叫做「福西特」的小城市；接着又确认，在费城确实有一对名下孩子全是收养来的瓦斯奎兹夫妇，但他们尚未收养比利·巴特森。
然后他继续抱着笔电，打开制图软件开始设计自己的新制服。
──全是讲究细致的工作，提姆光忙碌这两件事就耗费掉好几个钟头。
连吃午餐都是杰森受到阿尔弗雷德请托，过来粗暴拽人走的；否则提姆多半可以把咖啡当作中午的正餐。
而布鲁斯本来就帮提姆请过假，等于默许他今天在家里修整，自然不会对提姆出现在中午的餐桌边上有丝毫意外；让布鲁斯感到讶异而轻轻挑眉的，是杰森──他直接拉开提姆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自然到极点。
根本不像杀气腾腾地叫嚣过要检视接班人合不合格的样子。
「他们是共患难见兄弟情。」
托马斯一眼瞥过，噙着浅笑为布鲁斯解答。那副悠然看戏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身体极度渴睡的人？
杰森和提姆听着也不反驳。
可不是共患难嘛！他们俩都被异世界的蝙蝠亲崽子狠揍过！甚至，直到准备跟那个世界说再见的前一天，单挑项目，二人依旧被达米安收拾得惨兮兮，唯独支撑时间持续进步中。
……外加对刺客联盟的近身战套路，理解越发丰富。
「很好。你们学会了互相托付后背。」又观察几秒，布鲁斯点点头。也不晓得他透过两个儿子若有若无的互动，到底看穿了多少？
不过抓紧时机，进一步增进两个养子兼助手和谐相处的可能性这件事，布鲁斯倒是无师自通。
他马上布置功课，吩咐他们：「你们可以合写一份报告给我。在晚餐之前。」说着，还瞧了托马斯一眼。
「你连你哥都不放过。」
「你把家主让给我的。」玫红的唇漾起丝丝甜蜜，状似无辜的哥谭宝贝短暂现身数秒，为自己的话语加码。
实际上，托马斯当年也有一部分是出于类似的考虑，最终才做出让位家主的决定。有钱有颜却无脑的草包甜心人设，更需要韦恩的历史底蕴加重分量。
现在布鲁斯也一点都不觉得理亏的拿来活用──他无法允许自己对家人去了哪样的平行世界一无所知！
「网格会把档案发给你。」托马斯答应。他了解布鲁斯，早有准备。
餐桌上突然间安静下来。
阿尔弗雷德推动餐车的滚轮声顿时在所有人耳中被放大。
老管家报上菜名，为大家上正餐。动作期间好似不经意地提起：「韦恩庄园很大，老爷。这儿太寂寥，需要更多人气妆点。」
布鲁斯秒懂。
老管家已经跳过催婚，改催子了。
他八成有两个亲生儿子流落在外的事，阿尔弗雷德肯定听说了……想来不是杰森或提姆主动说出来的，就是吃过早茶才告辞的康纳或巴特谈话间无意提及的了。
阿尔弗雷德起头，其他人的话匣子再度打开！像提姆，便顺势表达自己打算单飞的意愿。
「红罗宾，代号就改成红罗宾。」
当然，新罗宾上任之前，红罗宾依旧是蝙蝠侠的第一助手。虽然说，理论上，蝙蝠家族即是蝙蝠侠的助手团体。
布鲁斯耐心倾听着提姆的陈述。从头到尾。
跟前阵子杰森苏醒，混合着气愤和冲动施行的单飞计划不一样，布鲁斯听得出来提姆并非临时起意，是经过深思熟虑。
「你认为你将来可能有的弟弟，不可能甘于平凡。」
「哈，你太含蓄了，boss。」杰森没忍住插话，「不是不可能，是做不到。那家伙揍人一向没在客气。」
火爆男孩倒是不怕自己丢脸。
现任韦恩家主微微瞇起眼睛，风流史在脑海里过一遍，中奖率高的对象被一一筛选──
「……塔莉亚。」
「还有一个，要不要继续猜？」托马斯跟着凑趣。
「不。」
钢蓝色眸子盯着兄弟眼中的冰蓝，布鲁斯干脆拒绝。原因无他，托马斯根本已经把「猜呀猜呀猜不到」写在脸上。
最重要的是，边上阿尔弗雷德已经开始说怪话，说有人不珍惜食物，不讲究用餐礼仪，浪费老人家的心血……云云。
餐桌周围顿时恢复静默，用事实证明了管家侠的家庭地位。
午饭过后，布鲁斯的蝙蝠电脑里果然多出好几个档案。不过布鲁斯本人，也收到一个临时的约会邀请。
地点在阿卡姆；发起人是这所精神病院新上任的院长先生。
同样收到邀请的托马斯与布鲁斯同乘，从韦恩庄园出发的公务车没怎么掩饰，直奔韦恩集团投资改建的全新阿卡姆疯人院。
光明正大。
因为每一个正宗的哥谭人都知道，阿卡姆的新院长是韦恩家族扶持上位的，他是布鲁斯·韦恩的好朋友，曾经的哥谭光明骑士。
这是一轮韦恩对友谊的投资！
当然，在背地里大家更倾向于韦恩的傻白甜家主，根本是被遭人泼酸毁容的前光明骑士忽悠成傻子了！居然相信那个喜欢抛硬币、没事抓个狂的双数与对称强迫症，精神依然是正常的、脑子依然是清醒的。
简直是韦恩这轮投资中的最大败笔！
许多人，暗中都在等着看笑话，全然无视了阿卡姆设施更新换代后，自由落体般下跌的阿卡姆疯子逃狱犯罪率。
──光明骑士分明尚未殒落，只是蛰伏转暗。
直到成功与双面人达成和解，哈维·丹特才走马上任。现在，他就在阿卡姆的院长室里，接待有相同理想的黑暗骑士，以及骑士背后更显得幽深的阴影暴君。
「喝点什么？咖啡或红茶。」
未曾修补脸上旧伤，固执维持着半毁面容的院长先生并不提供第三个选项。要嘛一杯咖啡一杯红茶，要嘛两杯一样，第三个选项会让双面人蠢蠢欲动想要掀桌子！
「两杯咖啡，两杯红茶。」
布鲁斯迅速打量一圈院长室红黑对称的陈设布局，同时给出不会出现数字三的答案。
茶包和速溶咖啡冲了水，很快变成能够端上桌的热腾腾饮品。
「小丑的狱友的确有些东西。」
哈维打开办公桌上外壳是黑白二色的笔电，点击播放一段视频。上面的主角有两位：小丑，以及……疯帽匠。
「──他羞辱她！他羞辱我的爱丽斯！」这一嗓子无比尖锐，已经逼近男高音的音域，充分突显出声音主人当时的情绪多么歇斯底里。
偏偏这段经过毁损再修复音频，音质还不怎么样，纵使谈不上魔音穿耳，挨得近了也──
「啪。」
终极人抬手，盖住集中注意力去倾听的那只耳朵，神情凶恶起来。
「难听死了混蛋！」
「同感。」
发觉老哥回归，又抽空来送苹果派和老父母家常话的克拉克，脸色同样不太好。氪星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频率之广，和地球人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像现在肯特兄弟面对的就是缺点：连听见的噪音都是进化版。
眼下，跑到纽约找哥的克拉克就因为和兄弟一样的操作，陪终极人一块被来自哥谭阿卡姆的远程音攻，在耳膜上扎实地刺了一下。
──天知道他只是想听听看布鲁斯需不需要帮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