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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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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朗返回凌巍书房时,手中不仅拎着食盒,还抱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木箱子。

凌巍也首先注意到那个箱子。便问:“那是什么?”

孟青朗上前,先将食盒搁在了凌巍面前的桌案上,而后才回答道:“是沐阁老差人送来的。”

凌巍神色一怔,一阵疑惑后,便伸手从孟青朗手里接过箱子,轻轻打开。

入眼是一封厚厚的信件。

信封上写着三个非常显眼的大字:赔礼信。

凌巍平静地从箱子里拿起那封沉甸甸的信纸,见箱内还备了好些礼物。

他从上往下拿着看了看。

最上面一层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封藕丝印泥,中间那层是一套十二生肖白玉狼毫,最下边那一层则是一套珍贵的徽墨歙砚。

这些东西不论放到哪个文人眼前,都会成为妥妥的心头爱。

凌巍却淡淡地合上箱子,不屑把玩那些文房珍宝,只撕开信封,静静浏览信上的内容。

倏然就看得勾起了唇。

只因信纸上内容颇为丰富,沐玄真不仅在信中极力表达真切的歉意,还怒批了沐恒的恶劣行径,言辞诚恳之至,让凌巍看得很是舒心。

而最让凌巍满意的是,沐玄真还将沐恒剐了衣衫罚跪在祖宗牌位前,用荆条将人狠狠抽了一顿。打的时候还专门请了画师在旁边给他的逆子作画,把沐恒挨打时的窘态全给画了下来,画好的“家法图”也随信纸一起寄到了凌巍手里。

此刻凌巍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连贯的图画,见画上的沐恒被亲爹打得龇牙咧嘴,他心头的最后一口恶气也消除得一干二净。

平心而论,沐恒虽肆意妄为,却好在知错能改。

沐玄真固然溺爱子孙,但也不忘给旁人一个公道。

凌巍若有所思地捻着未读完的信纸,算是就此原谅了沐恒的所作所为。

他正要把桌上的一堆信纸放回箱子里,不料拿的时候掉落了一张,正好是他还没看完的。

只见掉出的那张信纸上写着一句载满辛酸的恳求:

雪儿失心顽皮,望介雨海涵,多多担待,老朽不胜感激。

看完这一句,凌巍不由轻叹一声。

沐玄真父子当真是为沐雪操碎了心。

有头有脸的沐恒为了她而闯祸受罚,一把年纪的沐玄真也为了她而低声下气给人写信道歉……

沐雪这样的人,值得亲人这么付出么?

凌巍揉着太阳穴站立起身,朝着那道被锁的门走去。

行至卧房之外,他用指尖拨开门上的扣环,准备放沐雪出来吃饭。

然而推开门的瞬间,凌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沐雪仍是先前那副披头散发的模样,丝毫也未改变。

梳子早已被她扔在地上不理不睬。

此刻,懒惰的女子正盘腿坐在床间,手里捧着凌巍闲时所制的那盏琉璃糖,丧心病狂地用舌卷食着。

“你给我放下!”

凌巍这一吼直接破了音。

沐雪听到吼声猛地抬起头,正对上凌巍愤怒的眸子。

她没把对方当回事,又低头吃起了琉璃糖。

甚至似挑衅一般,从琉璃糖上咬下一只可爱的耳朵,在凌巍的注视下淡定嚼碎,咽下肚去。

凌巍:“……”

“你……”凌巍缓步逼近,咬牙切齿地问她:“连我床头的摆件你都要吃,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沐雪不耐烦地盯他一眼,哼道:“这个是糖。”

凌巍:“……”

是糖没错。

但一般人谁会想到那是糖?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以为那是一盏水晶石雕刻而成的兽形摆件!

沐雪为何知道那是糖?

肯定是因为她舔过了啊。

凌巍扶额望天,已是无法直视沐雪。

他忽然伸手夺走沐雪手中的琉璃糖,拿在手上看了片刻。

好好的一只食铁兽,就这么被沐雪吃得没了鼻子和眼睛,连耳朵也被咬掉了。

再看看沐雪嘴边的一圈糖印子,凌巍又气又想笑。

他扯起唇角问她:“吃糖管饱么,淑女?”

沐雪抿着嘴不吭声。

凌巍弯腰拾起地上的梳子,轻声斥道:“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懒到这种地步,连尝试一下自己梳头都不肯?就等着别人伺候你是么?真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千金大小姐啊。”

沐雪梗起脖子学他讲话:“雪雪也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好的夫君居然抠到这种程度,连一顿饭也舍不得给雪雪吃。连一顿饭都不肯给别人吃,就等着攒成钱带进棺材里吗?真是抠门到了极点的小气鬼啊!”

凌巍:“……”

失心,顽皮。

海涵,担待。

在心内将那两组词默念了一遍,凌巍皮笑肉不笑地钳住沐雪的下巴,没想到对方的下巴上也染了糖汁,弄得他的手指黏乎乎的。

凌巍却不着急松开,只保持着凉凉的笑意,对沐雪道:“说到底,你还是嘴馋,想从我这里要吃的。”

沐雪愤愤瞪他:“我是饿,不是馋。”

又理直气壮地反问:“你是我夫君,难道我不该向你要吃的吗?”

凌巍垂眸暗恼。

对于他不是她夫君这件事,他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澄清。

不过,他迟早要让她认清事实的。

蓦然松开了沐雪的下巴,凌巍命人打来一盆水,亲自从盆里拧了帕子给沐雪擦脸、擦手。

随后便握着梳子,给沐雪梳头、挽发。

用发钗固定好发髻后,凌巍说:“你们女子的发式太过复杂,我只会梳简单的发髻。”

言外之意:你不准嫌我梳得不好。

突然被凌巍耐心伺候了一番,沐雪心里甜滋滋的,已是十分满意,哪还会嫌弃。只点点脑袋,开心地说:“谢谢夫君,雪雪就喜欢简单的。”

凌巍:“……”

不顽皮的时候,人还是挺乖巧的。好哄,也容易满足。

“去外面吃饭吧。”凌巍温声道,“食物都在桌子上。”

沐雪一听,便慌忙朝外奔去。

她快速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盘盘地端出来。

每个盘子都还冒着热气,她一样一样地数,发现除了她之前要求的那几样食物,凌巍还另外给她买了两份吃的。

是饭后点心。

面对多出来的两盘食物,沐雪心下一暖。

当凌巍来到她身旁时,她竟猛然起身,在凌巍脸上亲了一下。

“……”

没能躲开的凌巍似石化般愣在当场。

见凌巍的脸红了又白,沐雪眨了眨眼,诚恳地说:“对不起夫君,雪雪错怪你了。你不抠的。”

“……”

凌巍面无表情,迈步走向门口,在踏出书房之前停下步子,侧头对沐雪道:“你快吃吧。吃完东西,我有话跟你说。”

沐雪笑眯眯回应:“好呀。”

凌巍被她灿烂的笑脸晃到了眼睛,脚下莫名一滞。

随即肃起脸,匆匆离去。

.

凌巍一径来到漱雪院,想看看院子打扫干净了没有。

正在房间里擦桌子的尹澈听到脚步声,陡然直起身来,攥着抹布看向刚走进来的人。见是凌巍,他连忙垂手站好,恭敬地喊了声:

“公子。”

明明已经知道凌巍是冠星侯,亦是当朝首辅,但在面对他的时候,尹澈还是别扭得只叫得出一声公子。

只因凌巍身上风华太盛,极佳的气质已超过其身份和地位带给别人的压迫感。

当然,这也仅仅是对于尹澈而言。他根本不了解其他人有多么畏惧凌巍。

凌巍没有去在意尹澈对自己的称呼,只颔首作了回应,而后便抬首将屋子扫视了一圈,又扭头瞧了瞧屋外的院子。

他看到屋内屋外都已清扫得非常整洁,便对尹澈笑道:“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不用再擦。”

尹澈点头,躬身应道:“是。”

见尹澈就要端着盆子走出去,凌巍出声叫住他:“等一下。”

尹澈便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正对着凌巍,憨厚地问:“公子有何吩咐?”

凌巍睹视他片刻,才悠悠开口:“你与云阳公主可是旧识?”

“……云阳公主?”尹澈一脸茫然,“我不认识。”

接着又迅速自嘲:“小人一介农夫,怎么可能认识公主呢。公子何以问出这样的话?”

凌巍微微蹙眉。他也认为云阳公主不可能认识尹澈,可是云阳公主的异常举动又让他不得不生出这样的疑问。

“因为云阳公主时常来我府中看你。”

面对尹澈万分不解的神情,凌巍给出这么一个说法。

可尹澈却更加纳闷:“她、她何时来看我了?”

凌巍如实道:“她偷窥的。”

尹澈:“……”

“您一定是弄错了,堂堂公主,怎、怎么可能来偷看我……”

凌巍打断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就是来看你的。且她一次一次地拿我当幌子,明着是来找我,实则却是为了见你。正因如此,我才会忍不住问你,你与她是否是旧识。”

尹澈此时已然听得惊掉了下巴,哪还顾得上接话。

容他缓了一会儿,凌巍才继续道:“既然你不认识云阳公主,那你还愿意让她来看你么?若你不愿,我便不再让她进我府中。”

尹澈惊怔地望着凌巍,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尊重他的意愿。

他只是一个卑贱如尘的人啊。

凌巍竟都可以给予他选择的权利?

而回到事件本身,他确实不认识什么云阳公主,也实在害怕公主专门来看他。不管那位公主是出于何种原因向他投来目光,都让他深感恐惧。

思量半晌,尹澈勇敢地回答道:“小人不愿意,多谢公子了。”

凌巍便点头微笑:“好。”

说完云阳公主的事,凌巍才对尹澈交待道:“今日会有一个姑娘住到这个院子里,我府中人手不太够,便由你替我照顾她一段日子吧。”

尹澈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听凌巍说下去,唯恐自己照料不当,到时有负嘱托。

只听凌巍道:“她有些疯癫,任性起来让人头疼。若她发疯为难你,你不必理她,直接来告诉我就行了。”

尹澈:“……”

考虑到尹澈是个老实人,凌巍认为自己有必要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跟他说一遍,便又补充了两句:“要是她张口喊你夫君,你也无须慌张。因为她是乱叫的。”

尹澈:“……”

.

凌巍从漱雪院回到书房之时,沐雪已吃得饱饱的,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晃脚丫,还乱翻他桌上的东西。

完全没有留意到来自门外的阴沉视线,沐雪还在随意摆弄桌案上的东西。

连她爷爷送给凌巍的赔罪礼物都被她从箱子里翻了出来,此刻她手里正拿着一支兔纹白玉狼毫,将笔尖戳在了鲜红的藕丝印泥上,蘸取了大量红色,在一张白纸上胡乱涂抹。

涂完一张又换下一张。

没一会儿,地上便扔了一大堆废纸,那支兔纹白玉狼毫也被她用得分了叉,像炸了毛的扫帚一般。

凌巍一声不响,就沉默地立在门外瞅着。

想看那个人何时才能玩得尽兴。

怎料,沐雪下一刻竟将魔爪伸向了他画好的那幅食铁兽图。

在沐雪展开画卷的同时,凌巍冲了进去。

却听到沐雪一声惊呼:

“哇,大熊猫!”

见沐雪惊喜地睁圆了眼睛看着那幅图,凌巍稍稍敛步,忍住脾气不过去凶她。

沐雪并不知凌巍在忍她。

她又把笔尖戳到印泥上重重蘸了一下,正想给图上的大熊猫画两团腮红,可还没等笔尖碰触到纸面,凌巍便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画卷,连她握着的那支笔也给没收了。

“谁允许你乱碰我的东西?”

训斥了一句,凌巍便忙着将画卷重新卷起来。

沐雪理亏地闭着唇,见凌巍真的有点生气了,她便不敢再去抢那幅画。可她的两只眼睛还是盯在那幅画上,意犹未尽地看着凌巍卷起那张图。

凌巍卷到一半,好似想到了什么,忽转过头,举着那幅画问她:“你刚刚说这上面是什么?”

沐雪乖声回道:“大熊猫啊。”

“……大熊猫?”凌巍略显迷惑,“你确定它叫这个名字?”

沐雪自信地点点头:“当然确定了,那就是大熊猫啊,我经常去动物园看的。怎么,你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大熊猫吗?”

最后那个问句在凌巍听来简直充满了鄙视。

他情绪不明地瞪了沐雪一下。

但很快又执着地再次张口确认:“它真叫大熊猫么?”

沐雪点头“嗯”了声。

眼见沐雪脸上一派真诚,毫无撒谎的痕迹,凌巍正式在心里将食铁兽更名为大熊猫。

过了许久,沐雪都开始在书房里找其它东西玩了,凌巍还攥着那幅熊猫图想不通。

他放下画,轻步走到沐雪身后,苦恼而又别扭地开了口:

“那它到底是熊还是猫?”

沐雪:“……”

迟缓地转过身来面对凌巍,沐雪竟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小孩子般的幼稚。

这太罕见了。

沐雪不自觉端出一副慈母般的气质,踮起脚摸了摸凌巍的头,柔柔地回答道:

“虽然它长得很可爱,但它是熊哦。”

凌巍:“……”

抬手扣住覆在自己脑门上的手腕,凌巍将沐雪拉到案前坐下。

沐雪抿着嘴皮瞧向他:“夫君还有要问的吗?”

凌巍别开脸,否认道:“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拉我过来坐下?”沐雪问。

凌巍一边整理着桌上的狼藉,一边用温和的语调牵出话头:“因为我觉得你偶尔还是挺聪明、挺能听懂人话的,所以我想跟你说明一些事。”

沐雪便双手托腮,乖乖听他讲:“你说吧。”

凌巍骤然正襟危坐,严肃地道:“首先,我不是你的夫君。其次,你所嫁之人才可称之为夫君,你如今尚未嫁人,根本还没有所谓的夫君。最后我想强调的是,你有一个未婚夫,他叫赵景润,是我的亲外甥。”

“因此,你该知晓,我是你的长辈。”

“按照礼数,你应当叫我一声凌叔叔。当然,你若想随你的未婚夫一起叫我一声小舅舅,也是可以的。唯独‘夫君’二字,你是断不能再对我喊了。还有,你我需保持距离,不可——”

凌巍还欲再说些什么,沐雪便截断道:“可是你长得不像叔叔,也不像舅舅。”

“那像什么?”凌巍淡声问。

沐雪把脸埋进手心里,眼眸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去看凌巍,羞答答地说:

“像男朋友。”

凌巍:“……”

“朋友”两个字他认得,“男朋友”三个字连在一起,他却是头一次听说。

但从沐雪的表现来看,他大概能猜出“男朋友”是个什么意思。

不禁老脸一红。

脸红过后,他开始用锐利的眸光审视沐雪。

若说今日之前的沐雪心智等同于三岁小孩,那么今天的沐雪可谓成长了一大截,直接变为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都知道害羞了。

非但如此,她前会儿还会模仿他讲话,跟他斗嘴,机灵劲儿也挺足的了。

沐雪的心智呈现出恢复的迹象,凌巍却感到心情复杂。

一想到沐雪神智恢复正常后,极有可能还会死性不改地去爱赵景润,凌巍莫名忧心起来。

他凝眸注视着身边的女子,忽道:

“沐雪,不要嫁给赵景润。”

“就算有一天你的病好了,也记住不要嫁给他。”

“他会害你家破人亡。”

“你的亲人对你这般好,你要争点气,不能再害死他们了。”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些,凌巍便就此止住,仅用一句疏淡的话作为结尾:

“我只劝你这一次。”

话音刚落,沐雪便似生猛的小鹿一般撞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脆声道:

“知道啦。我不会嫁给你外甥的,我要嫁给你,也只要你做我的夫君。我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啊!”

凌巍:“……”

他霍然推开沐雪,沉声骂道:“胡言乱语!”

分明是心生恻隐好意相劝,结果却整得像是他私心怂恿,想抢外甥的女人一样。

太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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