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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倒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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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开在一个环湖湿地公园,听说正式演出结束后,移步湖边的第二现场,会有焰火大会。

早几天姜司南是最期待的,他很多年没有像少年时那样,跟朋友们一起在音乐节度过狂欢了。但音乐节这天到来时,大家却发现姜老师有些没精打采,兴致缺缺。

早上他们吃了不合胃口的早点,曹蝉还以为是老师吃不惯江浙菜的原因,没有太过留心。

直到下午他们到音乐节现场时,姜老师依旧心不在焉,曹蝉偷偷在后面拉住了谢天。

“你觉不觉得,姜老师怪怪的。”她问。

谢天狂点头:“早上就看出来了!”

曹蝉顿足:“等等,我抽张牌先。”

“知知,小天儿,快跟上。”杨今予发现掉队了两个人,折回来催促。

曹蝉只好收了刚掏出来的牌。

谢天:“待会儿进场找地方抽。”

进场后杨今予买了三个充气沙发,本意是给姜老师和忱哥坐一起,小天儿和知知坐一起,自己独占一个,明智的分配!

结果一回头,发现姜老师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大有觊觎他充气沙发的意思。

杨今予愣了愣:“要帮忙充气吗?”

“嗯。”姜司南接过他手里的沙发。

今日无风,满场都是拎着沙发到处跑动的人,放风筝似的,花花绿绿好不热闹。

谢天和谢忱小跑了几步,很快把沙发弄好入座,姜司南手里那个不知是漏气还是怎么着,一直放不起来,松松垮垮蔫儿在姜司南手上。

杨今予走过去看,无奈道:“姜老师,线口都没拉开。”

姜司南低头一看,还真是,讪讪笑了下:“抱歉,没看见。”

“还是我来吧。”杨今予半是惊奇半是纳闷,打量了姜司南几眼。

“我来。”他们头顶突然出现谢忱的声音。

谢忱不知什么时候看到这边窘况的,对两个人都挺无奈,说:“笨死算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谁,杨今予回瞪了一眼。

谢忱三下五除二把沙发搞好递过来,就回了自己座位,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姜司南回来,他回头扫了一眼。

姜司南已经坐到杨今予那儿了。

神奇。

杨今予对姜老师突然这么“不客气”的举动感到迷惑,干笑一声,搓了搓手:“忱哥什么走到后面的,我都没听见。平时我听力挺好的。”

姜司南“嗯”了一声:“我听力也很好。”

像是一种强调,他甚至补充了说明:“以前练耳,50米以内的声位,认真留意的话通常不会出错。”

“我也可以啊。”杨今予莫名起了胜负欲,说:“如果只专注留心一种音色,我能做到百米。”

“看来我们刚刚都没有留心谢忱,所以没听到。”姜司南淡淡开口。

杨今予陡然坐直,反应过来了!

姜老师刚刚说了“谢忱”两个字,对了,全对上了!

他就说今天怎么回事,老师整个人都恹恹的,聊起音色才后知后觉想到,姜老师在忱哥嗓子坏过一次之后,就格外留意他每天的音色变化。

这几乎已经是刻在生活里的习惯,姜老师总能比别人更仔细听到谢忱发出的声音,不仅仅是因为恋爱中总不自觉看向对方的原因。

坏了!

杨今予脊背一阵发凉。

他忙抬眼瞅座位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谢忱,那大混蛋还在给他使眼色呢,意思是让他把姜司南还回来。

还个屁啊,有没有点危机感?!

恰逢这时,曹知知和谢天鬼鬼祟祟的声音,从左方位不远处传来。

杨今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左手边稍远几步的广告牌后,发现了躲在后面的四只脚。

“......”

他听到曹知知说,“恋人逆位”什么的。

“逆位?什么意思?”谢天问。

曹知知忙不迭举起食指:“嘘,小点声儿,别让老师知道我们背后算他。”

“哦哦。”谢天向外勾出半颗脑袋,通风报信:“没事儿,他没往这边看......不对,队长在看我们,哎哎哎哎,他站起来了!”

杨今予远远见着谢天使眼色,原地观望片刻,找借口说去卫生间,绕路溜到了广告牌后面。

“姜老师没看见吧?”谢天缩回脑袋。

“没有,你们偷摸搞什么呢?”

曹蝉表情有些凝重,手里一直捏着张牌,叹了口气。

谢天急急问:“怎么了倒是说呀!这个牌,什么意思?”

杨今予秒懂了,蹲下加入了他们:“在算姜老师?”

曹蝉深沉道:“我看到了一段不对等的感情,在面临隐瞒、谎言、厄运的考验。这张牌的出现,有‘选择’与‘成长’的意象,对应双子星和水星,本质是‘沟通’出现的问题。但......”

“但什么?”杨今予和谢天异口同声问。

曹蝉:“但前业的雪球已经不是沟通这么简单可以解决的了,需要种业者的......牺牲?嗯?”

她略微疑惑了一下,又抽了张牌。

倒吊人正位!

“什么意思,说点人话。”杨今予不明所以问。

曹蝉一下子明了了,把牌铺好,重新整合了一下思维:“我重新说。最后这张牌给的忠告很明确,也很紧迫,主导位的一方必须要换一种角度看世界了。他需要自愿献祭、牺牲,至于他牺牲了什么别人不得而知,也许他会痛苦,但他也会获得他所能理解的甘之如饴。”

“反之,忱哥没救了。凭他的性格,等着永久陷入被他自己严重低估了的深渊吧。”

“等等?”前面的都听明白了,后半句谢天愣了一下:“不是在算姜老师吗,关我哥什么事。”

曹蝉和杨今予面无表情扫视过去。

“小天儿,我觉得有时候你挺人精的。”曹蝉半耷拉眼皮嫌了一眼。

杨今予接后半句:“但遇见你哥的事,你就是个笨蛋。”

谢天嚷:“不是,我又怎么了?你们俩在谜语人什么?”

“那我再说明白点儿,但你别叫出声,免得被姜老师发现。”

曹蝉只好往前凑,凑到了谢天耳朵边——

“姜司南,你什么意思?”

谢忱见杨今予走人了,从自己座位换了过来,坐到了姜司南旁边。

结果姜司南腾地一下站起来,不坐了。

谢忱讶然看过去。

但他也不是毫无察觉姜司南的奇怪,从昨晚就不对劲了,都没跟他说晚安。

现在姜司南赫然做出这种拉开距离的举动,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司南淡淡回:“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想自己睡会儿。”

谢忱遂站起来,把沙发位置还给他:“哦,那你睡吧,我不打扰。”

“嗯。”

姜司南坐回去,侧窝进充气沙发的边缘,用遮阳帽盖住了脸。

谢忱盯着看了一会儿,问:“能睡得着吗?台上这么闹腾。”

帽子下的人依旧“嗯”了一声,清清冷冷的,少有的淡漠。

谢忱郁闷的走开了。

没过多久谢忱拿了一些冰水回来,走到姜司南身边蹲下了。

他掀动姜司南盖在脸上的帽檐,好声好气问:“这么睡会中暑,喝点冰水再继......”

话还没说完就僵在了嘴边。

帽檐的阴影下,一闪而过氤氲的睫毛,上面依稀挂着湿意。

姜司南飞快按住了帽子,翻了个身,背对世界。

“你......”

谢忱语塞片刻:“是哪里不舒服吗?中暑?还是感冒?还是......”

“谢忱。”姜司南低声制止了询问。

讽刺的是,对方的关切听起来很无措,多么在意似的,仿佛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

“我只是想补个觉。”他说。

语气很是平静,有那么一瞬间,谢忱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又或者只是太困,打了哈欠。

但谢忱没离开,把自己的沙发拉过来,摆在了姜司南旁边。

姜司南突然出声重复:“我说,我想安静的睡一觉。”

“嗯,我就在旁边,有事儿叫我。”

谢忱像平时守夜那样,守在了一旁。

存在感超强,姜司南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强烈的视线。

惶惶然中,自己好像变成了猎物,正在被不知名的獠牙一点点吞噬。

似乎一直如此。

姜司南觉得自己的心态应该调整,因为他自知此刻自己额外的情绪是一种后续附加,本不该产生。

刚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残忍又清醒地提醒过他——只是试试,后果自负。

“玩玩”两个字是不好听,但却是实话,不得不承认。

然而这些天以来,谢忱扮演的男朋友实在负责,甜蜜与温存他都会给,乱人心弦的举动也没少做,以至于饮鸩止渴的人似乎忘了,飘飘然的把错觉当了真心。

要怪,还真怪不到人谢忱头上。

喜欢上一个直男是他活该。

谢忱一直守到杨今予他们回来,姜司南并没有睡着,听到身侧的谢忱嘘声:“嘘,别吵,在睡觉。”

夜幕降临后,属于音乐节的主场才开始热闹,四面八方的举旗争先恐后往前面挤,海浪一般在空中掀起波涛。

姜司南感觉有人轻轻拍了他一下:“醒醒,你要看的夜场开始了。”

姜司南浑浑噩噩坐起来,对上一双摄人心魄的柳叶眼。

谢忱说:“再晚就进不去前排了,你不是有想看的乐队吗?”

他说着,屈指蹭了一下姜司南惺忪的眼角,泪痣下有片不易察觉的红晕,但还是被谢忱给察觉到了。

姜司南下意识一躲,问:“今予他们呢?”

“早就开火车进去了。”

“哦,那你怎么还不去。”姜司南睡了一觉还是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带了点起床气。

谢忱一愣:“什么意思,你不想要我等你。”

姜司南莫名的焦躁,但还是很好的做了表情管理,平静寡淡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谢忱,你以后不用等我。”

“?”

“你已经有了方向和朋友,尽情去玩吧,没必要回头。”

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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