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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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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缘分,很奇妙的。

都说六度空间理论,与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的结识,之间所隔不会超过六个人。姜司南从没想过他和谢忱一南一北、一山一海,竟然也有相同的连接。

在他向谢忱讲述自己童年里那场山火时发现的。

“没有人不害怕,但那时候没有想太多,只是听到四面八方女孩儿们的哭喊,周笑不仅是我们纪老师最宝贝的小妹妹,还是江家枪最后的女弟子。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姜司南陷入回忆,讲了自己十二三岁时冲进山火救出的小女孩。他大腿上的烧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江家枪?”

谢忱本来快要在姜司南的温声细语里睡着了,听到这三个字,复又掀开眼皮。

姜司南摸摸谢忱惺忪的睡眼,轻轻嗯了一声,说:“那就是另外一段事了,这么困就睡吧,晚安。”

谢忱却突然问:“你说的江家枪,该不会是蓝色的江家枪吧?”

谢忱表达不当,但言简意赅,通常传统枪术用的都是红缨枪,只有江家枪一脉用蓝璎。

闻言姜司南眼睛亮了亮:“你见过?去过兔子崖?”

谢忱神情古怪地笑了下,觉得命运荒诞:“我没去过,但你知道闫肃家是做什么的吗。”

姜司南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警察。”

谢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闭着眼,困倦道:“他在考警校之前,是江家枪第十三代传人,武馆的少馆主。”

“嗯??”姜司南不可思议抬头。

“以前乐队解散,跟闫肃扯不开关系。当时他们早恋被家里发现,杨今予那个傻子,为了成全所谓的独苗继承人,选择主动离开才分的手。结果事与愿违,闫肃离家出走考了警校,把他家老爷子气得不轻。”

谢忱轻嗤一声,轻飘飘嘲弄了那些反叛的青春岁月。

姜司南惊讶地张张嘴:“原来小闫同学也有一身反骨的时候。”

但让他更惊讶的是:“原来兔子崖以外也有人在练江家枪?!我小时候只听笑笑的大哥说过,江家枪早已经断代了,居然还有旁支。”

“你说的这个小妹妹,他大哥叫周扬吗?”谢忱顿了一下,问。

记忆里隐约有这么个名字,是在杨今予刚出院那几天,听曹蝉和谢天话家常时提起的。

两个人跟闫肃关系好,自然是义愤填膺,说有个叫周扬的连续三年在全国武术赛事上打败了闫家小师弟,用得就是江家枪。

“周扬不是大哥,是大哥的小徒弟。”姜司南不可思议,在谢忱怀里动了动,眼底的喜悦压不住。

“阿忱,这算不算我和你之间也有......特殊的缘分。”

谢忱百无聊赖扯扯嘴角:“这算哪门......”

“你说算就算吧。”

看姜司南又揪着细枝末节的东西自己找糖吃,谢忱终于懂事了一次,没扫对方的兴。

两个人都已经很困,有一搭没一搭交换着被岁月吃干抹净的往事,渐渐被睡意包围。

“阿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回应姜司南的是沉静而疲倦的呼吸声。

彻底陷入深眠之前,姜司南似乎听到耳边谢忱问:“烧伤,疼吗。”

姜司南无意识嗯了一声。空调吹得有些冷,他窝在谢忱温热的臂弯睡着了。

大概是错觉,他感觉搭在他背后的手紧了紧,随后再睁眼时,已经是旭日东升了。

一夜好梦。

台风彻底偃旗息鼓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第二波风暴,几个人整装待发上了路,离开了脚下这片小城镇。

夜晚时,他们骑到了更深处的乡间,一眼望去只剩稻田和几家农户。

离谱乐队依旧开了路演直播,在水稻田埂上。

直播间说这支乐队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路线,太摇滚了。

谢忱瞥了一眼姜司南的手机,嗤道:“丢人现眼。”

夜晚搭好帐篷,姜司南过去杨今予他们那边,一起坐在田埂上喝酒、看星星。

脱离城市后,风朗气清的环境让每个人心情有变得不错,即便是不参与夜话的谢忱,脸也没前几天那么臭了。

他们几个都是心里装着理想的年轻人,坐在一块自然是聊未来。

姜司南没有太多未来敢聊,便静静听孩子们聊。

杨今予说总有一天,他会将他独创的音乐风格带往全世界,让更多的人爱上摇滚乐。

曹知知说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追求和才华,只希望往后的人生无论如何跌倒,音乐都能让她爬起来,生命里一直有大家就好。

谢天说:“我想再长大些,成为我哥那么酷的人。”

杨今予欠兮兮斜过去一眼:“那你属于是逆生长,千万不要变得像他,会不幸。”

谢天憋笑了一阵,大概是想到了某些时候,自己在人情世故这块比他哥强多了。

三个人齐刷刷看向姜司南:“那老师呢?未来要做什么?”

姜司南微怔,随后淡淡笑了下,语气是释然的:“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眼高于顶,心里也看不到人,幻想未来要成为一流的吉他大师,站到世界顶点。”

“但现在嘛......我心里看到人了,所以只想停下来好好生活。”

“哟哟哟~”曹蝉贱嗖嗖凑过来,见缝插针问:“要不要抽副牌算一算桃花,很灵的。”

“不要!”姜司南嗔了一眼,“休想从我这里骗走一分钱。”

曹蝉连连叹气,心里嘀咕:“唉,这群人居然是忱哥的钱最好骗。”

杨今予意味深长喊了一声:“姜老师。”

“嗯?”

“心可以停留,脚步不要停。”他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说:“你会翻过群山的,区区天才没什么大不了,都是你的垫脚石。”

姜司南失笑:“这话由绝对音感来说还真没有说服力。”

杨今予喝了点酒就爱胡闹,跑到姜司南面前蹲下,拉了一下姜司南的裤脚:“来,踩我,体验一下把天才踩在脚下的滋味。”

姜司南在杨今予额头弹了一下:“你小子。”

“哎姜老师,拜托您件事儿呗。”杨今予又讨好地拉了拉裤脚。“麦架空了这么久,主唱该露面了吧?他当自己是不下秀楼的黄花大小姐啊,该消气了。”

“这事你们要自己跟他讲,今予。”姜司南语重心长说。

“可您是盛总高薪聘请的乐队经纪人诶。”

姜司南忙朝谢忱的帐篷看了一眼,小声道:“嘘,我还没答应你们呢!”

“早晚的事啦。”三个人异口同声,勾肩搭背笑起来。

姜司南知道自己心里的天平早就偏了,做贼心虚抹了把汗。

夜色更晚些,各自回去睡觉,谢天见谢忱一个人在外面守夜,自告奋勇爬了出来,暗搓搓走到旁边。

“干什么,回去睡觉。”谢忱察觉到鬼鬼祟祟,扫了一眼。

谢天赖叽叽坐下了:“不是说好的两边各派一个人吗,今天轮到我了。”

谢忱便没理,目光眺向田埂。

谢天是个不安生的家伙,没一会儿回去抱了一堆零食出来,撕开薯片袋子问他哥吃不吃。

他哥自然是不吃。

他便自己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一包薯片见了底,他才鼓起勇气腾出嘴,小心翼翼问:“哥,你还生我气吗。”

“没有。”

“我是说,从小到大,你生我气吗。”

“......没有。”谢忱不耐烦地看过来,“没话问就闭嘴,吃你的东西。”

“我只是想单独跟我哥说说话。”谢天不再吃了,把薯片口攥成了一团。“这样的机会不多,从小到大。”

谢忱没接话。

但也没赶人。

“哥,对不起。”谢天的语气低低的,是鲜少能在这个逢人三分笑的男孩身上听到的失落。

谢忱能听出来他不是在为台风里闯祸的事道歉。但家事更没必要了,谢忱出生的时候谢天甚至还在娘胎里,关他屁事。

谢忱冷淡地扫过来一眼:“干嘛?要父债子偿啊?”

“如果可以,家里给我的,我可以全部不要,都给你。”

谢忱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偏过头不再看这个烦人精:“你要还想让宋娴多活几年,这话就咽肚子里,永远别拿出来。”

“......我也知道不能让别人听见。”谢天嘟囔,叽里咕噜的:“所以只敢说给你听。”

片刻后,谢天调整了心情,举了一只手到谢忱面前:“哥,你看,我现在手是不是和你一样大了?”

谢忱觉得幼稚,没搭腔。

谢天纠缠过来:“伸出来比一比嘛哥,我们小时候也比过啊。”

谢忱干脆站起来走远了,重新挑了块地盘坐。

谢天又屁颠屁颠跟过来,蹲到谢忱旁边,小狗似的,圆溜溜的眼睛很是期待地盯着谢忱。

谢忱烦闷地瞪了一眼。

谢天嘿嘿一笑,便不客气了,拉出谢忱的手掌来端详。发现还是比谢忱短一截后,叹了口气。

“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大概姑姑就满意了。”谢天再次挤着谢忱坐下,比之前靠的更近了,死皮赖脸的家伙。

谢忱嘴角闪过一抹自嘲:“那你算是废了,你爸要抽你。”

“其实你走后,爸爸这些年身体不好,很少生气摔东西了。”

“合着我这个还是个限定款。”谢忱突然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眉钉。

谢天只顾负责嘴甜:“多酷啊,回头我也要打一个,跟你同款。”

“哥,你刚来家里的时候,我挺怕你的。其实现在也......有点怕。”谢天低头抠了抠手上的琴茧,云淡风轻把心里话说了。

“我不知道别人家哥哥是怎么样的,但小婵有时候也怕闫肃,我想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有点怕哥哥吧。”

谢忱冷不丁地一语双关:“闫肃是弟弟。”

谢天笑了下:“哥你不要突然骂人,背后凉飕飕的。”

“他该骂。”谢忱说,“他连个杨今予都管不好。”

谢天:“是我们执意跑出来的,因为这个他们还吵了一架呢,不怪闫肃。”

说完,谢天看了眼他哥脸色,蹬鼻子上脸问:“哥,你不觉得挺好的吗?白天有人一起吹风唱歌,晚上一起看星星月亮,多有意义。”

“你这么多年都喜欢一个人待着,也该换换口味了。”

“我应该干什么,轮不到你评价。”

“好好好,我多嘴,赏我一丈红。”谢□□自己屁股打了一下,复又扬起一张傻脸对谢忱笑。

他的笑突然变得神秘兮兮,怪里怪气的:“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谢忱一记眼刀刮了过去。

谢天忙举双手投降。

过了半天,谢忱才收回凉飕飕的视线,沉声问道:“为什么怕我。”

反射弧真够长的。

谢天搓了搓手,垂眸道:“因为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叫‘忱哥’和‘哥’,有没有区别。”

小天儿是个走哪都自信豁朗、甚至爱耍宝的男孩儿,唯独在这件事上,他不敢抬头看谢忱。

从小到大在学校,他都得像普通同学一样称呼谢忱,喊着喊着,心里就不舒服了。

明明是亲哥,态度却和陌生人没两样。

谢忱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没听到正当回应,谢天稍微有些沮丧,脑袋耷拉着,心里想了半天笑话集锦,准备挑一个来缓和气氛。

猝不及防的,身旁谢忱看过来,深邃的眉眼盯过来,视线有如实质。

谢忱的语气掺杂着无语。

“谢天,哪次你闯祸别人不是来找我麻烦,你真当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诶?”

“痴线。”谢忱骂了一句。

“哥你刚刚......不是,我没听错吧?”谢天一下跳起来,脸上多云转晴:“你还替我打过架?你承认啦?”

“承认什么。”谢忱烦死了,扭过头。

“承认我是你弟弟!亲弟弟!”

“要不要给你找个喇叭。”

“哥!”谢天原地蹦了两圈,范进中举似的。

他突然扑过来抱了一下谢忱,就像在台风中那样:“不管爸爸他们怎么抽我,我永远都占你这边。”

他傻呵呵乐,晃了晃生无可恋的谢忱,然后一时得意忘形,说了谢忱最难以接受的话——

“哥,我爱你。”

“滚!!”

不出意外,有人挨了一脚,大喜变大悲。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嘶,耳朵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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