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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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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课告一段落,第二天姜司南真就没来,只有晚上排练结束后,会顺便搭乘谢忱的车,回来履行义务做一顿夜宵。做完就走,也不留下一起吃。

起初谢忱没觉得自己生活有什么变化,无非就是早上突然安静了些,没人再烦他睡懒觉。姜司南的夜宵依旧是变着花的不重样,谢忱的味蕾一直没亏待过。

只是他在一天早上从噩梦中惊醒,起来去楼下吃了个早点,后知后觉发现嘴里没味儿,吃什么都难以下咽时,才意识到,姜司南已经一周没来扰人清梦了。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谢忱觉得自己不对劲,指尖的茧子痒痒的,居然想练琴。

总有人在他被迫练琴时,不厌其烦念些没有用的鸡汤,就好像他现在走的路全是歧途,实在看不下去了似的。

不知不觉的,姜司南成了琴声里的风向标,只要有他在,谢忱就不会迷路。

可谢忱回家摸琴时发现,即使没了姜司南在一旁指导,他也不会迷路了,自己的琴技已经豁然开朗。

什么时候的事?

他居然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本事。

他郁闷且娴熟地弹完了每日课业,失神了半晌,看了眼时间,居然才十点半。

谢忱独自度过了一个相对漫长的上午,到了也没想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明明自己弹的炉火纯青。

直到他不小心反应慢了半拍,和弦按错,怀里的蓝色吉他发出一声突兀的瑕疵。

他下意识感到欣喜,又郁闷了一下,弹错了有什么好喜的。

恰好杨今予此时来了电话,问他在干嘛。

“练琴呢。”谢忱说。

杨今予夸张的惊叹:“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哎姜老师,你猜忱哥在干什么,他居然在练琴!”

谢忱听到电话窸窸窣窣,被转移到姜司南手中。

“谢忱,你在练琴?”

谢忱随意嗯了一声。

但很神奇,听到姜司南清润平和的声音传来,有魔力一般,他的焦躁突然就被一双手牢牢托住,轻拿轻放落了地。

谢忱愣了愣。

姜司南说:“那你继续练吧,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谢忱脑子还没跟上,已经出声阻止了电话挂断。

“还什么事吗?”姜司南问,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有,你最好过来一趟,第三小节遇到了些问题。”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纳闷地扫了眼乐谱,那明明是很简单的和弦,多练就熟了,根本不用姜司南来一趟。

但他还是没改口,听到姜司南说“我马上过去”后,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谢忱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某种意义上像个刚被扔下悬崖学飞翔的雏鹰,束手束脚,怎么都不习惯脱离母鹰的看护。

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他自嘲的笑笑,已经从自己突兀的心情中敏锐察觉,可能自己真的被人喂刁了,居然开始畏惧独行。

这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二十分钟后姜司南到了,杨今予闲着没事也跟了来,一进门便嚷嚷着要看究竟是什么新鲜玩意,能把自小就摸琴的忱哥难住。

他凑进去,拿起谱架上的纸看了半天,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就这?”

没记错的话,这玩意他小学就会了。

姜司南走过去说:“我看看。”

杨今予把乐谱递过去,扭头狐疑地扫了谢忱一眼。

姜司南接到手中看,耐心的笑,对谢忱说:“琴呢?你再弹一下我看看。”

随后姜司南便开始手把手纠正谢忱的手指,在杨今予眼里,不亚于教幼儿园小朋友怎么使用筷子。

太离谱了......他觉得谢忱分明就是遛人玩,这么简单的节奏型怎么可能不会,乐理基础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姜司南对待音乐从来不含糊,无论问题大小,一如他的姓名一般,耐心温和地给学生指明方向。他很认真给谢忱演示指法,甚至戴上了一副眼镜。

结果杨今予发现忱哥压根没看姜老师的手,心不在焉的,注意力全在姜老师脸上。

哦,杨今予看明白了,他就不该跟来。

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也不知道谢忱憋着什么坏,装得太拙劣了。

也就姜老师脾气好,1+1为什么等于2都要讲得明明白白,杨今予听了半天实在无趣,兀自摸到谢忱厨房里找零食去了。

这一去不打紧,叫他发现了点不得了的东西——忱哥的冰箱上,居然密密麻麻贴满了姜老师的留言。

诸如交代什么食材应该放在哪一格里保鲜,某类护嗓的水果记得吃之类。

如果不是太早就认识谢忱,他都要以为谢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了......可他明确知道,忱哥不仅生活很能自理,相反还是个很会照顾人的。

“嘶。”杨今予吸了口凉气,有点怀疑人生。是什么把忱哥变成了这样!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姜老师居然被人当作保姆使唤?天杀的谢忱,姜老师住他家这么久,他都舍不得让姜老师做除了弹琴以外的事,那双琴技高超的手在他看来是可以上保险的程度,谢忱竟然暴殄天物。

不行,他得找忱哥说道说道。

这样想着,杨今予就要杀出厨房,刚走到门口,他一愣:“不对。”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他又折回去看那一笔一划的留言,不易察觉的落款,画着极谨小慎微的爱心符号,不认真看,还以为是句号。

估计连谢忱本人都没发现......

杨今予陷入了沉思。

等杨今予心事重重返回客厅,姜司南已经把1+1等于2这件事跟谢忱讲明白了,让谢忱弹一遍给他看,谢忱抱着琴,随手弹了出来。

“很好。”姜司南欣慰道。

杨今予简直想死,心说哪里好了,您真看不出来他就是耍人玩吗。

下午乐队排练结束,杨今予实在忍不住叫住了姜司南,借一步说话。

他问:“您就这么惯着他?”

“什么。”

杨今予恨铁不成钢:“那么简单的和弦您教了他一下午,我不信忱哥真听不懂。”

闻言姜司南却笑了,颇无奈嗔了杨今予一眼:“你是小天才,可别人不是呀。谢忱基础不好,自学的弊端就是会伴随很多常识性的问题出现,你觉得很简单的问题,也许在别人眼中,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大问题呢。”

没救了,杨今予觉得姜老师没救了,他分明就是带滤镜在看忱哥,陷进去了。

杨今予还想再争辩一下:“他哪里是基础不好,他那是......”

唉!

这事儿怎么让他给摊上了呢,杨今予话卡在嗓子眼,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什么?”姜司南耐心等着下文。

杨今予半天憋出了声:“算了,您就当他是笨蛋吧。”

杨今予的心情实在很复杂,不亚于当初曹蝉发现他喜欢闫肃那么复杂。

他早就直觉哪里奇怪,今天算是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姜老师八成是......对忱哥产生了教师以外的,不该有的心事。

真要命。

作为谢忱过命的知己,他从来不否认谢忱有魅力这件事,从小到大,学校多少女生暗恋过忱哥,不是什么新鲜事。

因此杨今予也明确知道,谢忱是个直男,纯的不能再纯的直男。喜欢上一个直男,要受到多少煎熬,这他比谁都知道。

怎么偏偏,要喜欢谢忱呢。

不是他想在心里说谢忱坏话,实在是他太知道谢忱是多么凉薄一个人了,如果姜司南敢表露出半点迹象,他敢保证忱哥绝对会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换做其他陌生人他乐得看笑话了,可这是姜老师,他最敬重的人。

杨今予心情复杂地结束了对话,觉得自己前几日推那一把真的玩脱了,本来是想坑谢忱一下,结果套出来个真的。

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了。

姜司南云里雾里,觉得杨今予反应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杨今予突然像个给绝症看诊的医生,说了一句:“您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忘心里搁,开心就好。”

姜司南:“?”

谢忱已经坐在摩托上等半天了,朝这边喊:“还不走吗?”

杨今予心里无限惆怅,对姜司南说:“忱哥在等了,您先去吧。”

姜司南只好作罢,朝谢忱走去。

他接过谢忱丢来的头盔,磨磨蹭蹭坐上车,小声道:“今予好像有心事。”

谢忱扭头扫了一眼。

“后天就正式比赛了,有压力正常。”

姜司南点点头,觉得大概就是因为比赛吧,队长总是要比队员多几分顾虑的。

“扶好了。”谢忱说。

姜司南深吸一口气。

每一次。

他还是没能习惯每一次都要说服自己,乘客要抱住前面的腰这件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保险措施。

他自己心里有鬼,没办法心安理得。

谢忱显然又忘了保持距离,等了一会儿见后面没动静,不耐烦地抬手拉了一下,把姜司南的手按在了腰间。

嗡嗡——

谢忱踩响油门。

姜司南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时滚落出来,与马达声一样猝不及防:“谢忱,今天上午的和弦,你是真的不会吗?”

他的声音被风吞没,谢忱没有回应。

大概是没听到。

姜司南没敢再问第二遍。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质疑这个不寻常的蹊跷,就好像,他不敢说自己自作多情了,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谢忱真的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

是为了见他。

实在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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