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说吧，又有什么请求？”

从医生在哑舍赖到晚上十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并且说起话来吞吞吐吐，老板就知道，这小子指定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果然，医生凑过来，尴尬一笑。

“我想借你的鎏金耳环。”

“哦？”

“是这样……”医生将这次医院的出国考察任务娓娓道来，“这次运气不错，我被分到了法国，不过……你知道的，我不会讲法语。”医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行。”

老板走进内间，不一会儿就拿出一只木头匣子递给医生。

医生接过，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儿？”

“那个……我想……邀请你一起……”医生眨巴着眼睛，期待老板能够同意。

法国啊！那可是法国！浪漫之国！

他已经在脑袋里幻想了无数遍和老板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合影留念的样子了。

“你希望我答应吗？”

“当然！”

“那我拒绝。”

“太好……等等，嗯？为什么！”

“就喜欢看你这幅样子。”

“……”医生无语。

明明都是两千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真是无聊。

老板“嗤”一声笑了，低下头去，从医生手里拿回木匣子，取出其中一只耳环，又将匣子盖好，递还到他手里：“开个玩笑，我们什么时间出发？”

“21号。还有十八天，应该足够你申请证件的吧？”

“嗯。”

医生其实并不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埃及之行时，他已经见识过老板的速度了。他合理怀疑，就算是明天出发，老板一样能够把护照和签证从口袋里掏出来，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吓。

“那把你身份证给我，我来买机票。”医生把手伸到老板脸前，“至于票钱嘛……”

老板抬眼看向他。

“你现在一起给我吧。”

“……”老板笑着移开目光。

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医生要主动替自己付钱，原来还是那个小财迷鬼啊。

“哈哈，逗你的啦！这次法国之旅，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报销，你只用出人就行了！不过，身份证还是要的，我得赶紧买票。”医生一脸得意。

这些日子他攒了些积蓄，足够请老板来一趟低调简约的法国旅行了。

老板再次起身，不知又从哪里把身份证找出来，交到医生手上。

“老板，我有个问题诶，”医生趴在桌子前，翻过来覆过去研究着老板的身份证，“你真的活了两千多岁了吗？那你身份证怎么办？不会是伪造的吧？从哪儿搞得？看着还挺真！”

“本来就是真的。”

“那办理身份证的人不会奇怪吗？这么多年都是一个样子诶！”医生举起身份证和眼前的人反复比对。

简直一样到不能再一样了——

除了身上那条赤龙的位置。证件照上几乎看不见它的影子，但现在，那条赤龙却是完全盘踞在老板衬衣的上半部分，龙首直冲脖颈。

老板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默默转过头去。

“还有还有……两千多年前，你应该属于秦人吧？汉朝叫汉人，三国时又有魏、蜀、吴国人，再往后还有晋人……那么多的朝代更替，你认为自己到底属于哪国人呢？”

问题落地，老板却迟迟没有回答。

医生以为自己问错了问题，于是疑惑地探出头去观察他的脸色，却发现他好像陷入了一场回忆，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