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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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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少做没意义的事吗?”尼古拉斯冷冷地刺了李斯一句,极快地走在他的前面,拉开了恒定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不愿意和李斯共行一路,仿佛这样就能与利用或是欺骗划清关系。

很幼稚,也很天真。

李斯无奈地笑了笑,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

尼古拉斯·博伊尔去避风港精神疗养院之前,被载回李斯家洗了澡,吹干头发,又换了套干净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整洁了不少。

这种毫无价值的专..制让尼古拉斯感到莫名其妙,他们是去审问罪犯,不是去郊游踏青,干嘛还要为此专门打扮一番?

不管尼古拉斯再怎么不高兴,捷克犬是欢天喜地。它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还能有个新人过来陪它玩。它绕着尼古拉斯的小腿疯狂转圈圈,长尾巴呼呼地甩动着,活像个高速运转的电风扇。

金发青年环抱着手臂,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压根不想理睬热情的狗子,甚至直接用腿把它抵开了。

捷克犬倒也随机应变,立即就贴在了尼古拉斯不太容易用腿够得着的地方,湿漉漉的鼻子急切地喷着气,活脱脱一副死皮赖脸的舔狗模样。

李斯走出客厅时,尼古拉斯才找到时机,极快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捷克犬尖而窄的唇吻。

实话实说,这只狗被养得极好,一看就知道主人对它十分上心。它根本不畏惧生人,灰白色的毛发柔软而蓬松,身上还带着暖融融的香波的味道。

柔和温暖的气味很轻易就能勾起人们脑海里对于美好的回忆,进而反显出相应愉悦的情感。大脑会释放胺类的激素,用于刺激机体兴奋。就连尼古拉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确实在愤怒,可始终被某种安定的东西牢牢包裹住,不至于发疯。

他很着急,但也只是在着急而已。

等到李斯换了套正装出来,尼古拉斯看见他立刻就冷起了脸,和一人一狗都保持着安全合理的距离。

敷衍地揉了一下狗头,李斯风度翩翩地把狗子推进屋里,锁上门。捷克犬着急地用爪子在门缝里呜呜咽咽地乱刨,又探出个鼻尖一动一动地到处闻嗅,房子里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可李斯面上毫无动容,不由得让尼古拉斯多看了他几眼。

“能不能开快一点?”坐在黑色桑纳塔3000的后座上,尼古拉斯又忍不住催促道。

“尼古拉斯。”李斯叫了他的名,声音出奇地温和,他的语气很慢,就像是在哄着生气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却莫名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知道你很着急,这种差一步就能验证猜想的感觉我也有过。害怕她提前做好了应对盘问的准备,也害怕她根本不是共犯。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尼古拉斯,你应该先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

“你也觉得阿比盖尔·霍布斯是杀人凶手吗?”尼古拉斯忍不住坐直了身体,蓝色的眼睛里满怀希冀。

“我对这个案子了解太浅薄,现在不能做出判断。”

李斯温声安抚道,他像是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车速明显加快,盯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路牌,尼古拉斯反而更加难受了。

他没办法做到怀疑自己,尽管李斯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李斯不认为阿比盖尔是她父亲在谋杀女孩们时所用到的诱饵。

尼古拉斯也没办法反驳李斯,因为只有他知道李斯所不知道的事。

阿比盖尔·霍布斯约了他的妹妹回家,而他开车送了她们过去。

于是他的妹妹在星期五失踪了,和其他遇害的女孩们一样。

尼古拉斯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紊乱的呼吸。

李斯开车很稳,速度基本恒定在六十迈,他自认已经很快了,但尼古拉斯·博伊尔还是觉得慢,慢得让人心焦。

“能不能再快一些?”尼古拉斯焦躁地怼了怼李斯的座位靠背,“我已经拿驾照两年了,让我来开。”

“行……吧。”

痛快地靠边停车,李斯把导航的语言换成英语,和尼古拉斯交换了位置。

这是有考量的,李斯的主研项目是青少年应激障碍创伤修复,按照国际心理协会的标准来看,他的成果并不坏。

其实很轻易就能推测出尼古拉斯·博伊尔的心境,他和妹妹的关系很好,所以他或许是第一个发现她失踪的人。而他的父母未必重视这次短暂的失联,直到一天或者两天过去,才开始真正紧张起来。

而尼古拉斯已经在到处寻找了,他很可能也是第一个得知妹妹死讯的人。紧张、愤怒、恐惧,在瞬间足以击溃一个孩子的防线。他会怨恨自己的失职,自然也会怨恨父母的忽视。

或者他曾经也被忽视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妹妹也受到这样的待遇,他觉得她的死亡与他有关。

这就能理解为什么尼古拉斯在刚遇见李斯时的态度还算温和,甚至隐约有维护的意思。而在李斯试图引导或者干涉尼古拉斯的想法或者决策时,哪怕只是一些非常微小的事情,他也会表现出过度的抗拒。

他的监护人们正沉湎于一个孩子死去的事实里,而忽视了另一个。李斯不能完美补上这个缺口,但他觉得自己至少可以尝试一下。

前提是这傻孩子不要在公路上就把他们一起弄死在桑纳塔3000里。

尼古拉斯开车的速度真的比李斯要快得多,凌冽狂风吹得李斯打了发胶的黑发四处乱飞。八十迈最高限速,叛逆青年几乎是贴着这个线走的,推背感强烈得不行。

关上车窗,李斯还感觉自己心脏仍然在一突一突的狂跳。

车程硬生生缩短了三分之一,他们至少比预想的要提前半个小时到避风港精神疗养院。

李斯常走探视的流程,很熟这套规则,领着四处张望的尼古拉斯·博伊尔,轻松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表格有三份,医院需要留一份归档,剩下两份由李斯和尼古拉斯各自保留。李斯填的快,几笔写完就递给了尼古拉斯·博伊尔让他继续往下填。

他的字母写得规整,尼古拉斯焦虑地掐着自己的手掌。草草扫了一遍李斯写过的部分,尼古拉斯的视线定在了年龄那一项的数字“26”上面,怀疑地抬起头盯着李斯过分年轻的脸。

“你没填错吧?”他扯着李斯的袖子让人过来看。

错?

错当然是不可能的,李斯敢说自己填过的表格比起某飘飘还能多绕地球半圈,不过还是很认真地拿过那张轻飘飘的A4纸反复观看。

“继续写吧。”李斯把表格重新放在桌子上,没直接点破尼古拉斯那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小孩子嘛,其实都挺好懂的。

于是尼古拉斯不再说话,往自己的年龄栏里填上“18”,学着李斯的样子,认真地写完了剩下的空白。

远远隔着玻璃门,尼古拉斯能看见那个谋杀他妹妹的共犯女孩躺在病床上,文静地低下头看着一本书,柔顺的黑色的长发散下来也盖不住脖子缠着的白色纱布。

尼古拉斯知道那个地方是一道伤疤,阿比盖尔·霍布斯的父亲猎杀和她相似的女孩,只是为了不杀了她。而当这位杀人狂即将被找到时,他的刀尖回转,对准了和他朝夕相处的家人。

鲜血淋漓,唯求速死。

可他的妹妹却不会被这样“温和”对待,她在死前受尽折磨,被活生生扯出了肺。深红色内脏溢出肋骨,她就像一个不被珍视的展品一样,赤..身..裸..体地挂在鹿角上。

黑色的乌鸦成片地停驻在她的身上,啄食着外露的血肉。黄褐色的喙叼出了玻璃一样澄澈的眼球,留下空洞黯淡的遗存,透过干涸的血迹凝视着死亡。

尼古拉斯最初是茫然的,他时常看见的那张熟悉的脸在此刻也变得格外陌生。黑色的长发垂落着失去光泽,他不记得妹妹的皮肤有这么过度的苍白。

惊慌和恐惧接踵而至,尼古拉斯拼命挣扎着想要穿过警戒线爬到妹妹冰冷的尸身旁边,给她盖上一件外套,带她回家。

两个FBI拦住了尼古拉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警员把她装进裹尸袋里拉走。从此,他温柔可爱的小妹妹,就长眠于昏暗潮湿的泥土里了。

阿比盖尔·霍布斯的病房里摆满了鲜花,鹅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映在墙壁上,花影勾勒出绮丽的轮廓,这让病房看起来温暖又明亮。

尼古拉斯心中的愤怒熊熊燃烧,仇恨的烈焰粉碎了残存的最后一份温情。

凭什么!

阿比盖尔·霍布斯这个罪人凭什么还能活得这么好?

心里的怒火愈演愈烈,尼古拉斯眼睛发红,抬腿就想往里冲,却被早有准备的李斯紧紧扯住了手臂,挣脱不得。

“我们必须等到她的监护人来,你先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征求她监护人的同意。”李斯顺势抱住了尼古拉斯的肩膀,沉声安抚道,“你想质问她,找出真相,亲自做下审判,不就是为了寻求一个正义的结果吗?”

“法律施与每个人公平的权力,我们唯有拥护它,才能更好地维护你我追寻的正义。”

“她是杀死我妹妹的帮凶,她帮他爸爸把女孩们引诱到家里来,然后杀了她们。她是帮凶,她根本不配被保护!”

青年的语速极快,唇舌中咀嚼的苦痛,给仇恨的焰火铺上了厚重的柴薪。

他就像一只在黑夜里拼命挣扎的飞蛾,翅膀上的鳞粉在灼热的火光里被映得闪闪发亮。任何人想救他出来,都必须要把手指探进烈焰里去,一同被焚烧。

极力扑向焰火寻光的飞蛾,会有蓄意取死的愿景吗?更多的时候,人们审视着生命的脆弱,唯恐自己因为一时好心伸出的援手而引火烧身。

李斯不能掌控被改变后的故事,正如他无法控制自己会回应谁的求助。

身体在仇恨的作用下激动地发抖,尼古拉斯掐紧了李斯的手臂,把西装外套攥得发皱。可李斯仍然把他抱在怀里,根本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

“我恨她,她就该早早地被她那个疯子爸爸杀死,再没有机会去引诱其他人。她还有什么理由活着?”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李斯,眼底泛起了骇人的血色,“你没死过家人,你当然不会懂!你是想跟那个记者合起伙来制造新闻,其他的你什么都不在乎!”

“我确实也曾是被害者家属,弗莱迪·劳兹没有骗你。犯罪揭秘网上的头版新闻,我追查的案子也刚开始。”

“恨不是生命的基色,尼古拉斯。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孩子,担心我会受了骗,所以想要带我一起走,对吗?”

尼古拉斯的思维被跨度如此之大的后语稍微阻拦了一下,下意识地顺着李斯的想法走。看似无法控制的烈火在清风照拂下摇摇欲坠,尼古拉斯心头突然涌起了一种被完全包裹住的安定,火舌眷恋地痴缠住风的轨迹,无声熄灭了。

他明白李斯说这些话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发泄。

对,就是发泄,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会本能地跑回家哭诉一样。

李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握着尼古拉斯的手重重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按住了藏在西装衬衫里的十字架,没有留下一丝空隙。

“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哄骗你,也绝不会应允弗莱迪写你的新闻,我们只是追寻真相。”李斯轻轻擦掉了尼古拉斯眼尾因为过于激动而溢出的泪,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们,一起。”

指尖触到心脏沉稳有力的震颤,尼古拉斯长久地喘着气,呆滞地盯着自己的手,盯着掌心压住的半边耶稣像。他把额头抵在李斯的胸口上,仿佛这样就能透过混沌的血肉弄清楚真实的内在。

尼古拉斯·博伊尔不信上帝,过去不信,现在不信,以后、将来、永远也不会相信。

“……”

哪怕他出生在一个天主教家庭,尼古拉斯也根本不信仰虚幻的神明。可看着李斯真诚的眼睛,他居然连一个关于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就像很多年前,他可爱的小妹妹总是会一脸期待地捧着沾了圣水的卡夫饼干送给他。尼古拉斯不觉得某种来路不明的液体会给人带来好运,但还是很高兴地吃掉了那块口感奇怪的饼。

因为这是妹妹赠予的幸运饼干,而不是什么所谓的骨血圣餐。

从来没有人说过尼古拉斯是个温柔的人,相反,他在绝大多数时间都表现得很反叛。因为宗教,因为方方面面的很多事情。

李斯握住他的手时,尼古拉斯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塞了一块口感奇怪的泡水饼干,但他根本不舍得丢掉。

青年移开目光,他用力推开了李斯环住他的手臂,眼神阴郁地凝望着病床上的阿比盖尔,最终还是把那股无法抑制的愤怒逐渐安放回了心里。

两人又回归到了若即若离的恒定距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监护人们来得很快,至于说“们”,是因为一下子来了三个人。

不仅仅有阿兰娜·布鲁姆博士,威尔·格雷厄姆探员,还有汉尼拔·莱克特医生。

果然。

李斯的白色西服就是为了这个,是他自己选的,当然要对结果全盘接受。

很倒霉,很不顺,一切不在希望之中的事情持续性地发生。跳出了可供掌控的范围之内。李斯根本来不及感到不安,身体就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嘱咐尼古拉斯稍微等等,李斯把文件护至胸前,独自走了过去。

犹豫了几秒,尼古拉斯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与李斯比肩共行。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碎碎念】

写到“全盘接受”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词是“全盘皆输”。在这个瞬间,我突然就感觉到了那种所谓的宿命感。

可惜,写不出来。

(推倒大BOSS汉尼拔的坎坷之路怎么能让小李孤身一人啊,当然要团结!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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