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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薛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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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很让人为难的局面,阮金天却什么都没有说,沉默里,只有夜明珠的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他的那张脸,漂亮、温柔,就连无奈也是软和的,纵容着别人要在他面前更加放肆一些。

——早已说过,他是个温柔的混蛋。

“哈哈。”

在朦胧的视线中,商姚听见她的阮大哥低低笑了一声,说:

“那我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

这听起来明明是一句示弱退让的话,商姚的眼圈却红了。她又恼怒又悲伤,撒气似的说:

“那,那我就杀了他!”

唐断理也没有理她,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脚步很稳,几乎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就好像一抹黑色的幽灵,无声把阮金天护在自己的影子里。

阮金天也不说话了,他似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他似乎从不叹气,他总是笑。于是在他的笑声里,不论是谁,对他也都没有了办法。

商姚咬着牙,手指用力攥成一个拳头,良久,又恨恨放下了。

。。。

几人又走了不少路,终于来到通道出口,已能看见洞口外似乎是一片郊外山野,唐断探查一番,灰黑色的眼睛倒映出一片平静的草野,四下里只能听见夜虫的鸣叫声,草叶托着一片明亮的月光。

他慢慢走出来,向身后点了点头。

几人终于走了出来,阮金天对杭城更为熟悉,一下子就认出来此地应该是杭城偏北方的郊外,他们在地下没有感觉,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商姚直白地问,因为刚才的事,语气并不算太好,还带着些别扭。

阮金天说:

“等。”

“等谁?”

商姚忍不住猜测:

“等桃花庄的人来接我们?”

阮金天却摇头:

“等薛府的人。”

他一面答,一面把自己乱糟糟的发髻拆了,月光下面,他乌黑长发像流水一样倾泻下来,蛛网一般笼罩住他玉白面孔,让人无端感到一丝痒意。可惜的是不过一会儿,他随手把头发收在虎口里,利落地重新扎起了一个整齐的发髻。

阮金天抬头,看见眼前的两个人都盯着自己瞧,商姚更是连问为什么都忘了。

“?”

阮老板不管他们两人奇怪的举动,扯了一段干净的袖子擦脸——在他那里,面对敌人时更是要体面才是。

唐断几步走上前,自然地帮他整理起来,商姚看着他二人凑得这么近,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一辆漂亮的马车从山间小道行驶了过来,车夫口中果然道:

“薛老板有请。”

薛老板有请,自然是宴无好宴。

几人正想上车,车夫挡住了商姚,冷冷道:

“薛老板只请了阮老板和唐大侠。”

他这话说得蹊跷,似乎有讽意,唐断什么时候算得上“大侠”了?

商姚的眼睛瞪大了,不客气道:

“那我偏要去呢!?”

车夫不说话,竟完全无视了她,只看向阮金天。

阮金天无奈道:

“阿姚,回去吧。”

商姚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回去的,可是今晚上她经历这许多,又见得阮金天也赶她回去,不由得委屈起来。

“你,你还把我当小妹妹!”

她几乎要哭。

阮金天却没有再去安慰她,只说:

“我明白,回去吧。”

商姚咬着牙看他一阵,终于转身,飞也似地跑走了。

阮金天安静地看着她远去,这才掀起了衣摆,上了马车。

车厢内,阮唐两人面对坐着,车厢不大,两人的膝盖碰着膝盖。

唐断忽然皱了皱眉,他似乎有些疑惑,似乎很久以前,他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微微晃动的狭窄车厢、亲密的同行人。。。——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啊。”

他一惊,抬头看见阮金天端正坐着,微阖着眼睛,似笑非笑地吟诵着诗句。

唐断的梦里,怎么会有欢乐?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阮金天坐在行驶向未知诡谲阴谋的马车上,信手用扇子挑起一点车帘,指着窗外对他笑道:

“大哥,你看。”

他的声音揉进月色和花香,熏熏然使人沉醉了,他说:

“多好的桃花啊。”

。。。

“何大侠,何大侠!”

青年一把拽住何天的衣摆,急得冷汗都要出来:

“你,你就这么去薛府?”

何天面上少见地有几分沉重,却毫无惧色,还有心思笑语道:

“你告诉那以前的种种事情,不就是让我去薛府吗?”

“那也不能直接单枪匹马地去啊!”

何天摇头,道:

“我不过打算去看看薛老板的断手罢了,没打算做别的。”

你还想做什么!

青年急得转了几圈,心中虽然知道如果何天看见薛贺的断手,就更能相信他的话了,却仍旧不安他独自去闯薛府。

何天也看出这青年的担忧是真心的,宽慰道:

“我的武功虽平平,逃跑的功夫却算得上一流,况且只是看一眼就走,不必担心。”

说完,不等他回应,一个纵身就跃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青年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轻功”,脸上却无丝毫兴奋之色,反而更加苦得五官都皱作一团。

另一边,何天的轻功果然不俗,几下已到薛府府内,他轻飘飘落在窗户最亮的那栋屋子屋顶上,悄悄掀开一片瓦。从上往下看去,只看见薛老板一身华服站在上位,黑衣服的“情丝剑”持着剑面对他,剑身上的布已散,剑尖斜指地面,白衣阮老板则站在他身后,而这三人之外,还有十几个健壮好手围着这三人手持武器而立,一片剑拔弩张之态。

何天心下一紧,专心致志听着堂内的动静。

只听阮金天先质问道:

“薛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薛贺微笑道:

“我也不说废话,把剑谱交给我,阮老板就可以走了。”

“哦?这可奇怪了。”

阮金天问道:

“薛老板既然想要这剑谱,当初又何必把宝藏的消息放出去呢?”

“这和你无关。”

阮金天笑了笑:

“薛老板可是想连我一起埋在那洞中啊,怎么能说和我没有关系呢?”

听到他的话,薛贺的表情狰狞了一瞬,呵呵笑了一声:

“可是你不是站在我的面前了吗?这以前的事,又何必在意呢?”

他面带威胁:

“要知道,难得糊涂,才能活命啊。”

“可要是我不想糊涂呢?”

——“那就只能做鬼了!”

话音未落,一向以生意人形象示人的薛贺竟然飞身向阮金天掠去,左手成掌,气势惊人。

“飒”的一声,情丝剑刺出,蛇走游龙一般射出刺目剑光,薛贺却早有预料,翻身迎了上去,本是空无一物的掌间刺出一截剑尖,映射出锐利至极的一丝冷光。这奇诡的招式与唐断所用的剑招,竟然隐隐有几分相似!

唐断也已经看出了他的招式路数,他的气势越沉,面上寂然而冷漠,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仿佛永远不会停息的哭喊声和□□声,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噩梦之中无边的剑光、火光,还有浓得染红了天地的血!

他似乎已全然忘却了一切,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剑,一把渴望饮血的剑,一把复仇的剑!

他的剑招在转瞬间又狠厉了十分!

此时,周围的黑衣人也一拥而上,不管正在激斗着的两人,却向着毫无武功的阮金天而去。

唐断正战至关键处,一时间抽身不得,此时正已经是危险至极。

阮金天却躲也不躲,叫了一声:

“朋友,还不出来吗?”

一个身影应声而出,划出一片灿烂剑光,只听见一个陌生的少年声音笑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怎么知道我会来救你?”

阮金天回以一笑:

“你不是已喝过了我的酒吗?“

又是一声大笑,几个黑衣人七倒八歪躺了一地,何天已站在了他身前,嘴角含着一点愉快的笑。

“说得好!”

话音落下,薛贺也被击落在地上,形容狼狈至极,胸前破了一个血洞,“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他趴在地上恨恨地盯着何天,眼里流露出一丝困惑,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个不认识的人又是怎么蹦出来的。他怎么会就这么恰好蹦了出来,恰好就把唐断唯一的软肋阮金天给救了下来呢?!

“你,你是谁?!”

他不甘心地问:

“无名小辈。”

何天却随意地回答道。

他只顾走上前去,探查了一番薛贺的右手——那果然是一只逼真的假手。

薛贺无力阻止他的动作,看他顾自冲着自己的假手而来,眼神更加惊疑不定。

“你咳咳。。你知道什么?!”

急怒攻心,他又吐出一口鲜血。

何天没有马上回答他,他抬头看了一眼唐断,唐断此时连奄奄一息的薛贺都顾不上,他飞身到阮金天身边,上下探查他一番,刚才招式凛冽的剑客脚一软,几乎差点就跪在了阮金天脚边上。

他,他?

唐断有一阵子什么也看不见了、听不见了。巨大的耳鸣在他耳边响起,他颤抖着抓着阮金天的肩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刚才,没有回身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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