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在听说曹操解决了徐州吕布后
于建安四年(199年)三月出动了所有的兵力围攻公孙瓒。
公孙瓒派自己的儿子公孙续向黑山帅张燕求救,并打算自己率领轻骑冲出重围,依傍西南的大山,率领黑山的部队,骚扰冀州,切断袁绍的后路。
其长史关靖劝公孙瓒说:
“现在将军手下的将士,都已经土崩瓦解了,他们之所以还能坚持守城,是因为他们顾恋自己一家老小,依靠将军您罢了。
您坚守了这么长时间,袁绍应该会自己撤军的;
等他撤军之后,我们四周的力量又可以汇合起来。
如果您现在放弃城池而去,军队没有主帅,那么易京就危在旦夕了。
您失去了根据地,孤军在荒郊野外,能成什么气候呢?”
公孙瓒于是就呆在城内不出。
黑山帅张燕与公孙续率兵十万,分三路相救公孙瓒。
援兵还没到,公孙瓒梦到蓟县崩塌,认为必败,写信给公孙续,说:
“袁氏之攻,犹如神鬼,地下闻其鼓角,楼上见其冲梯。
时间紧急,感情无依。
你要拼命求告张燕,飞奔前去告急。
父子天然之情,无须言语也会有所感应。
请火速带五千铁骑到北边的低湿地带,点火为号,我会从城内杀出,振奋神威,在那里决一死战。
不然,我死之后,天下虽大,你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公孙瓒让行人文则出城送信
结果袁绍在城外劫得了这封信,并让陈琳在上面加了一句“听说周朝末年,僵尸流血,我不以为然,岂料今日我身当其冲!”
袁绍将计就计,就按书信上约定好的时间点起大火。
公孙瓒以为救兵到了,率兵出击。
袁绍设伏兵袭击公孙瓒,公孙瓒大败,又回到城内坚守。
袁绍于是掘地道到城楼下,毁坏其望楼,渐渐到达公孙瓒居住的中央高楼。
公孙瓒自料必败无疑,于是缢杀自己的姐妹妻小,之后引火自焚。
袁绍的士兵登台斩下了公孙瓒的首级。
公孙瓒死后,关靖叹道:“之前我若不阻止将军行动,未必不能成功。
我听说君子使他人陷入危难,必当患难与共,岂可以独自存活呢!”
于是策马奔入袁绍军而死。
袁绍将关靖和公孙瓒的首级都送往许都,又任命袁谭为幽州刺史,袁谭才十八岁。
同一年袁绍还让袁谭娶了一直中意的儿媳妇中山无极的甄氏。
(注: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后来也被屠各杀死。)
同年四月
曹操下定决心要与袁绍决战。
曹操亲率大军进临黄河,派大将史涣、曹仁攻取河内郡。
此前,原河内太守张杨被部将杨丑杀死,中将眭固又将杨丑杀死,归附袁绍,驻军于射犬。
史涣、曹仁渡河攻击射犬,斩杀眭固。
曹操随即亲率大军过黄河,围攻射犬。
原河内长史薛洪等投降。
河内“南拒虎牢之险,北倚太行之固”是黄北岸一战略要地。
曹操任命魏种为河内太守,以控制这一战略要地,曹操的势力范围扩张到黄河以北。
同月
袁术听说袁绍即将要与曹操决战,于是遣使请将帝位让与袁绍,并投奔袁绍。
袁术自立为帝后,接连被吕布、曹操打败,实力大减;
加以奢侈无度,府库空虚,江、淮间又连年饥芒,无以自给。
袁绍便派青州刺史田丰至青州州界迎候袁术。
袁术从寿春北上,路经徐州下邳时。
曹操派出刘备、朱灵二人拦截,袁术不得已退回寿春。
六月
袁术吐血而死。
而刘备拦阻袁术北投袁绍后,进占下邳,不肯再回许都,听命于曹操。
并袭杀曹操任命的徐州刺史车胄,重新占据徐州。
刘备命大将关羽驻守下邳,自己居小沛,遥相呼应。
曹操闻知刘备袭取徐州,派将刘岱、王忠率兵进讨,被刘备击败。
刘备占据徐州后,对曹操形成很大威胁。
同时
袁绍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企图南下进攻许都,袁曹的决战,一触即发。
当袁绍准备率领大军南征的消息传到许都,许都诸将都以袁绍大难敌。
曹操说:“袁绍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兵多却指挥不明,将骑而政令不一,虽然兵多粮足,正好为我所用。”
于是预作部署准备迎战。
八月
曹操进军黎阳,派在青州有潜在影响的臧霸进攻入青州,与青州督尉夏侯渊一起占领齐、北海等地,以巩固右翼,防止袁绍军队从东面夹击。
又命大将于禁率步骑二千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协助扼守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阻滞袁军渡河和长驱南下。
九月
曹操收到荀彧来信,随即返回许都,稳定后方。
并分兵扼守官渡为许都北面的咽喉要道 ,以阻挡袁绍从正面进攻。
曹操所采取的战略方针,是集中兵力,扼守要隘,重点设防,以逸待劳,后发制人。
袁绍兵多而曹操兵少,千里黄河多处可渡,如分兵把守则防不胜防,不仅难以阻止袁军南下,且使自己本已处于劣势的兵力更加分散。
其次,官渡地处鸿沟上游,濒临汴水。
鸿沟运河西连虎牢、巩、洛要隘,东下淮泗,为许都北、东之屏障,是袁绍夺取许都的要津和必争之地。
加上官渡靠近许都,后勤补给也较袁军方便。
……
此时的袁绍已无后顾之忧,地广人众,可动员的兵力在十万以上,特别是袁绍的统治核心——冀州。
冀州户口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民人殷盛,兵粮优足。
曹操则是处于四战之地,除了北方的袁绍,南边刘表也响应了袁绍攻曹的号召 ,派人策动诸州郡阴谋反曹。
阳安都尉李通拒绝了袁绍、刘表的反曹号召。
除了阳安郡、颍川郡之外,豫州的其余诸郡大多响应袁绍的号召。
而关中诸将也在观望中。
于是曹操派治书侍御史卫凯镇抚关中,以免除后顾之忧,全力对付袁绍。
卫觊至关中,见大批逃难的百姓不断返回关中,但又无以为生,大多被诸将引为部曲,而郡县贫弱,无法与诸将争夺。
于是上书曹操,请依旧置盐官监管盐业买卖,以其收入购买牛、犁等农具,供给难民,使其从事农业生产。
如此,可以增加国家收入,丰殖关中,并可避免关中诸将势力日大。
曹操遂遣谒者仆射监盐官。
卫觊又建议司隶尉移治关中,为关中之主,曹操亦从之,使司隶校尉钟繇由原治洛阳移治弘农。
由此,关中诸将表示中立,既不助袁,也不助曹。
东南方的孙策也蠢蠢欲动,谋士郭嘉则表示孙策必死于小人之手,不足为虑。
建安五年(200年)
正月
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越骑校尉种辑接受了天子刘协的衣带诏,欲诛杀曹操。
事泄,被曹操夷灭三族。
袁绍终于获得了名正言顺的开战理由。
于是,袁绍奉衣带诏讨伐曹操,派陈琳书写檄文并公开发布,檄文中把曹操骂得无法忍受。
袁、曹公开宣战。
同样参与了衣带诏之谋的刘备也起兵反曹。
刘备占领下邳后,屯据沛县
不久之后东海郡的昌郗反,附近郡县纷纷叛曹操归附刘备,刘备势力稍盛,兵力达到数万人。
刘备遣使与袁绍连和,欲夹攻曹操。
二月
曹操为保持许都与青、兖二州的联系,避免两面作战。
亲自率精兵东击刘备,迅速占领沛县,转而进攻下邳,迫降关羽。
刘备全军溃败,只身逃往河北投奔袁绍。
同时
袁绍进军黎阳,企图渡河寻求与曹军主力决战。
此时的程昱只有七百兵守着鄄城,曹操知道危急,命人告诉程昱,欲加二千兵前往鄄城助守。
程昱不肯接受,说道:“袁绍拥兵十万之众,自以为所向无前。
他若见我领兵少,必不敢轻易来攻。
但如果增加了我的士兵,过多则不可不攻,要攻之必克,只会两损其势。
愿公不要怀疑!”
曹操从之。
袁绍闻程昱兵少,不敢进兵。
曹操闻其事,向贾诩道:“程昱的勇胆,超过了贲育啊。”
袁绍派大将郭图、淳于琼、颜良进攻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企图夺取黄河南岸要点,以保障主力渡河。
四月
曹操为争取主动,求得初战的胜利,亲自率兵北上解救白马之围。
荀攸认为袁绍兵多,建议声东击西,分散其兵力,先引兵至延津,伪装渡河攻袁绍后方,使袁绍分兵向西,然后遣轻骑迅速袭击进攻白马的袁军,攻其不备,定可击败颜良。
曹操采纳了这一建议,袁绍果然分兵延津,令正在进攻白马的郭图、淳于琼率军向西,挺进延津。
沮授劝阻袁绍道:“颜良的性格急促狭小,虽然骁勇,但不可以让他独自担任大将。”
袁绍不从。
在郭图、淳于琼等人率军奔赴延津后,曹操乃乘机率领轻兵迅速袭击颜良。
曹军以中郎将张辽、偏将军关羽为前锋,曹操亲率裨将军徐晃等人继其后。
关羽望见了颜良麾盖,在张辽军队与颜良军队交战之时,关羽策马冲到颜良身边,在万众之中刺死颜良,又拔出腰间佩刀斩其首级而归。
袁军诸将都不能挡住关羽。
袁军溃散。
曹操解了白马之围后,迁徙白马的百姓沿黄河向西撤退。
袁绍率军渡河追击,军至延津南,派大将文丑与刘备继续率兵追击曹军,曹操骑兵不足,驻于南阪下,而袁军骑兵多,尚有步兵在后跟进。
曹操令士卒解鞍放马,并故意将辎重丢弃道旁。
袁军果然中计,纷纷争抢财物。
曹操突然挥动着自己手中所持“麾” ,下令发起攻击。
徐晃等人翻身上马,终于击败袁军,杀了文丑,顺利退回官渡。
颜良、文丑都是河北名将,却被一战而斩,袁绍军队的锐气被挫伤。
袁军初战失利,但兵力、粮草、军货、财力仍然有明显的优势。
曹操回到官渡。
七月
袁绍进军阳武,准备南下进攻许都。
八月
袁军主力接近官渡,依沙堆立营,东西宽约数十里,曹操也立营与袁军对峙。
曹军“合战不利” 。
九月
曹军再度出击,与袁军交战不利,再次退回营垒,坚守。
袁绍构筑楼橹,堆土如山,用箭俯射曹营。
曹军则是制作了一种抛石装置叫作霹雳车,发石击毁了袁军所筑的楼橹。
袁军又掘地道进攻,曹军也在营内掘长堑相抵抗,粉碎了袁军的计策。
双方相持三个月,曹操处境困难,士卒疲乏,后方也不稳固。
曹操几乎失去坚守的信心,一日见运粮士兵疲于奔命,于心不忍,不禁脱口而出:
“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
曹操写信给荀彧,商议要退守许都。
荀彧回信说:“袁绍将主力集结于官渡,想要与公决胜负。
公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这是决定天下大势的关键所在。
当年楚、汉在荥阳、成皋之间,刘邦、项羽没有人肯先退一步,以为先退则势屈。
现在公以一当十,扼守要冲而使袁绍不能前进,已经半年了。
情势已然明朗,绝无回旋的余地,不久就会发生重大的转变。
这正是出奇制胜的时机,千万不可坐失。”
于是曹操决心继续坚守待机,同时加强防守,命负责后勤补给的典农中郎将任峻采取十路纵队为一部,缩短运输队的前后距离,并用复阵,加强护卫,防止袁军袭击;
另一方面积极寻求和捕捉战机,击败袁军
又派徐晃、史涣截击、烧毁袁军数千辆粮车,增加了袁军的补给困难。
此时汝南郡黄巾军刘辟叛变,袁绍使刘备前往相助,又派韩荀钞断曹军西道
皆被曹仁击破 。
与此同时
江东孙策意欲偷袭许都,却被许贡门客暗杀。
十月
曹操在与袁绍相持日久,百姓疲乏,多叛应袁绍。
袁绍又派车运粮,并令淳于琼率兵万人护送。
沮授建议另外派遣蒋奇率领支援军队行进在运粮军队的外表,以断绝曹军的抄掠。
但袁绍不从。
淳于琼率领着没有外表援军的运粮军队夜宿于乌巢,距离袁军大营仅剩四十里的路程。
恰在这时,袁绍谋士许攸投奔曹操,建议曹操轻兵奇袭乌巢,烧其辎重。
曹操立即付诸实行,留曹洪、荀攸、贾诩三人守营垒,亲自率领步骑五千,冒用袁军旗号,人衔枚马缚口,各带柴草一束,利用暗夜走小路偷袭乌巢。
到达后立即围攻放火。
袁绍获知曹操袭击乌巢后,一方面派轻骑救援,另一方面命令宁国中郎将张郃、大将高览率重兵猛攻曹军大营。
可曹营坚固,攻打不下。
当曹军急攻乌巢淳于琼营时,袁绍增援的部队已经迫近。
曹操励士死战,大破袁军,曹军骁将乐进斩杀淳于琼等,并将其粮草全数烧毁。
张郃、高览闻得乌巢被破,于是投降曹操,导致了军心动摇,内部分裂,大军崩溃。
袁绍仓惶带八百骑兵退回河北,曹军俘虏袁军八万人。
官渡之战后,曹军活捉了沮授。
沮授一直深得曹操赏识,起初曹操赦免沮授并且厚待他,但最后沮授因想要回到袁绍阵营而被曹操杀害。
曹操在袁绍大营发现许县及军中的某些人员,曾写信向袁绍表态,他下令将信件全部焚毁,以示安抚反侧。
冀州地区又发生了反袁的动乱,袁绍率军平定。
建安六年(201年)
三月
曹操率军移驻到粮食丰足的安民地区。
袁绍刚被击败,暂时无忧,打算利用这个间隙去进攻刘表。
荀彧说:“袁绍吃了败仗,军心涣散,应该乘他还未摆脱困境之机,一扫而平。
而你却要远征长江、汉水之间,如果袁绍收拾残部,乘虚从后面突袭,那你的事业可能就要付诸流水了。”
曹操于是终止了远征荆州的打算。
四月
曹操率军沿黄河北上,对驻守仓亭的袁绍军发动攻击,一举歼灭。
自此,袁绍的精锐部队被消灭殆尽,再也没有能力主动发动攻击。
同月
袁绍约曹操于黎阳进行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