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把鱼只羡带去了水辛夷房间内的偏房，指着一张小床跟鱼只羡说道“这儿是你的床，你晚上就睡在这里”

鱼只羡看了眼自己的房间，比自家的茅厕都要小上许多，又看了眼要睡的小床，小床又小又窄，晚上睡着连腿都伸不直。

张妈又仔细跟鱼只羡交代要做的事情“你在晚上吃完饭之后就来小姐房里把小姐的床铺好，给小姐准备洗澡水，伺候小姐洗完澡之后你把水倒掉也就没什么事了。如果小姐没有额外的吩咐你就可以收拾一下就睡了。”

“还要伺候小姐洗澡！”鱼只羡以为就整理下小姐的东西，没想到还有伺候小姐洗澡，他可是男的呀。

“对呀，这是贴身丫鬟应该做的。”张妈没想到鱼只羡会这么惊讶，难道是乡下丫头不知道做贴身丫鬟要伺候小姐洗澡？

“张妈，我不行。”做其他的还行，这伺候人家姑娘洗澡，这不是破坏人家名节吗？鱼只羡虽然平日在洛城顽劣，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没什么的，大家都是女人，你后面习惯就好了。”张妈以为鱼只羡是害羞，边站在自己的角度安慰道。

张妈和鱼只羡正说着洗澡的事情，水辛夷就回到了房间。水辛夷一看两人都在，就说起了晚上侍寝的事。“张妈，以后这侍寝就她姐妹两来就好了，就不劳烦你了，你都忙了一天了，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小姐，我在跟羡羡说侍寝该做的事，她刚来，很多事情不清楚，我要交代得仔细些。”张妈想着多教下人些，这样小姐也可以舒坦些。

“事情我也说得差不多了，我就先下去了，羡羡你伺候小姐早些休息吧。”张妈也是个明理的人，贴身丫鬟有了，伺候小姐的事与自己也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自己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

水辛夷跟张妈道了谢之后就跟鱼只羡说道“今天我不沐浴了，我太困了，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水辛夷白天在桥下坐着根本就没睡着，昨晚也没睡好，刚吃完饭就觉得很困，直接奔向床榻。

鱼只羡刚一听张妈说要伺候小姐沐浴，心就一直悬着，现在听小姐说不沐浴了，悬着的心平稳落地。“小姐，那我也休息了，你有什么事你喊我。”

“嗯。”水辛夷沾上被子很快就入睡了，轻轻的应了鱼只羡一声。

鱼只羡走回自己的小床，脱掉鞋子弯曲着腿，扯上被子睡下了。

睡到半夜，鱼只羡被尿惊醒，迷迷糊糊的去上了个厕所，又凭感觉摸着走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伸直了腿，不觉得哪里不对劲，抱着被子，一只脚放在被子上睡着了。

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鱼只羡松开手里的被子从梦里醒了过来，翻了个身，伸直了腿，瞬间觉得不对劲，又收回腿又伸直腿，“自己的床不是很小，不能伸直腿吗？这怎么……”鱼只羡顿时想到了什么，迟疑着扭过头看向旁边躺着的人。

水辛夷此刻睡得正香，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鱼只羡一直以为自己抱的是被子，被想到是小姐。鱼只羡吓得直接跳下了床，快步跑回了自己的小房间，躲在小房间里探出头来看看水辛夷有没有醒。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怎么会睡在小姐的床上。”鱼只羡扶着墙自责“昨晚不是睡在自己床上的吗？怎么会在小姐的床上醒来。”鱼只羡仔细回忆昨晚的场景。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自己昨晚迷迷糊糊的去如厕，然后回来就摸着上床了，还抱着被子睡了一晚。回忆到这里，鱼只羡只感觉心里五雷轰顶。努力回忆自己昨晚有没有对小姐做些什么。

太阳透过窗户照在了水辛夷脸上，水辛夷半眯着眼睛坐了起来，慵懒的声音从水辛夷喉咙里传来“羡羡，你帮我倒杯水。”

鱼只羡在房间里回想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没听到水辛夷在喊他。水辛夷见鱼只羡没从侧房出来，丫鬟不管用，只能自己下床倒了水喝。

“怎么还没起来？”水辛夷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鱼只羡紧闭的房间嘟囔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都日上中天了，怎么还在睡？也太没规矩了。”水辛夷放下水杯，走到鱼只羡房间抬手叩门“羡羡，该起床了。”

鱼只羡正坐在床上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水辛夷会来叩门。惊得站了起来。

水辛夷见没人应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已经醒了！为何刚刚不应答？”

鱼只羡看着水辛夷就想起昨晚的事，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便别过头去不看水辛夷。“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醒了！”水辛夷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丫头，“也太没规矩了些，不行，要教她一些规矩。”

“嗯，已经醒了一会了。”鱼只羡依旧背对着水辛夷，不去看她的脸。

水辛夷只觉得鱼只羡的行为有些奇怪，“为何背对着自己？难道是自己有口臭？”水辛夷对着手掌哈了一口气，仔细嗅了嗅，没有味道啊。

鱼只羡不知道水辛夷在做些什么，又是哈气又是嗅嗅的，难不成是要准备打自己一顿！鱼只羡知道是自己错，小姐要打便打吧。鱼只羡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等待水辛夷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水辛夷看见鱼只羡又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站着一动不动，“她不会在憋屎，只不过早上刚起开又被自己喊住，不好意思说要解手才这样的吧。”水辛夷想到这里不好再待下去，便说道“你收拾好之后来找我，我给你讲一下府里的规矩。”

“规矩！昨日张妈已经讲过了，小姐难道是要自己立规矩？”鱼只羡也不知道水辛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应了下来“好。”

本以为找了个丫鬟，就可以过安生日子了，没想到还是要自己操心。水辛夷看着面前的粥和包子“别人的丫鬟尽心尽力，我的丫鬟起得比我晚，睡得比我早，洗漱要我自己来，早饭要我自己拿。”

“我这哪是小姐呀。”水辛夷拿起手里的包子，唉声叹气。

鱼只羡收拾好之后出了房间，还没走到桌边，就看见桌上已经备好了早饭。鱼只羡忘记了自己是丫鬟的身份，做到桌旁直接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盘里的包子送进嘴里。

水辛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鱼只羡嘴里吃着包子，眼角余光撇见水辛夷的表情，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丫鬟。

鱼只羡看着呆滞的水辛夷，缓慢咀嚼口里的包子，将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回了盘子里，快速放下手里的筷子，把面前的粥碗推至水辛夷面前，乖巧地站了起来“小姐，你先用饭。”

水辛夷看着面前被咬了一口的包子，喝了一口的粥，表情阴沉。

“她不会是在想怎么责罚我吧。”水辛夷表情阴沉，吓得鱼只羡连大气也不敢出。

“咕噜～～，咕噜～～”“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怎么这个时候叫？”鱼只羡的肚子疯狂打鸣，哪怕是鱼只羡收紧腹部也不能阻止肚子轰鸣作响。

水辛夷听见鱼只羡的肚子发出来的声音，把面前的粥推到鱼只羡面前“你吃吧，我再去厨房拿一些。”

水辛夷起身出了房间去了厨房，独留鱼只羡一人呆在房间里。

“虽然是小门小户，但小姐心地还不错。”鱼只羡看见水辛夷出了门，随即坐了下来，抓起盘子里咬了一口的包子送进嘴里“肉包子。”

水辛夷来到厨房，夹起锅里的包子放进盘里。张妈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奇怪，刚刚小姐不是取过早饭了吗？怎么又来取早饭？随口说了一句“小姐最近读书辛苦，饭量渐长，明日我让人给你多送去一些。”

水辛夷本想告诉张妈实情，话刚到嘴边，又改变了想法。“嗯，以后你多备一些。”水辛夷刻意多拿了几个包子。

一会功夫，一碗粥，两个包子统统下了鱼只羡的肚子。鱼只羡肚子还未填满，轻声抱怨“这小姐也吃得太少了一些。”

刚走到门口，水辛夷就听见鱼只羡在抱怨。

“这么一会儿就吃完了？”水辛夷撇见空空的盘子、碗，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你回来了。”鱼只羡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水辛夷正端着食物站在后面。“刚刚说的话她不会听见了吧。”

“嗯。”水辛夷神情冷淡，假装没听见鱼只羡刚刚说的话，端着食物回到桌旁。

水辛夷拿起筷子夹起包子放进鱼只羡空空的餐盘里，夹完一个又夹一个，陡然间，空盘里垒起了一座包子山。

分完包子后，水辛夷将鱼只羡的空碗拿到自己面前，又分了半碗粥给他。

鱼只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此番场景在鱼只羡家里从未出现过。

“吃吧。”水辛夷将碗放回原位，执筷夹起一个包子送进嘴里。

鱼只羡抬眼看了水辛夷一样，手上的动作稍显迟疑，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盘子里里的包子。

用完饭后，鱼只羡心满意足，笑逐言开，全然忘记自己丫鬟的身份。

水辛夷看见鱼只羡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静静地等待鱼只羡收拾碗筷送去厨房，等了好久，也不见鱼只羡行动。“这么没有规矩，看来得费些时间教她一些规矩。”

“羡羡，你把碗筷送去厨房。”水辛夷耐不住性子，直接吩咐道。

“为何要我送？”鱼只羡此刻还以为自己是洛城鱼家少爷，质问其理由。

水辛夷没预料到她不仅不送，还呛自己，心中燃起了怒火“我是小姐，你是我买来的丫鬟，你不送难不成我送？

经水辛夷提醒，鱼只羡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丫鬟。

“小姐，消消火，我送去厨房便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鱼只羡快速收拾好碗筷，将碗筷放在托盘里，端起托盘往屋外走去。

鱼只羡挺胸抬头，大步向前，身上没有一丝女孩子的模样。

“怎么行走姿态和男人一样？”水辛夷看着鱼只羡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看来今天不能休息了。”

水辛夷心中为鱼只羡拟定了计划，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待鱼只羡回来。

鱼只羡送完碗筷后回到房间，见水辛夷坐在凳子上，表情严肃。

“她为何这副表情，难到是想起来昨晚的事？”鱼只羡心惊胆战，慢慢挪动脚步。

“过来。”水辛夷轻启嘴唇，略带严厉的说道。

“小姐，有什么事吗？”鱼只羡原本就在担心昨夜的事，现在心里更担心了。

“你知道身为贴身丫鬟应该做什么吗？”水辛夷面无表情，语气冷冽，和昨日温柔的形象完全相反。

“原来是说这个。”鱼只羡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眉毛也舒展开来，眼神得意，这些事情昨日张妈都交代过了，回答这个还不简单。“贴身丫鬟应以小姐为主，小姐说什么，丫鬟就做什么，不可多问。”

“还有呐？”鱼只羡一席话说了等于没说。辛夷眉头紧锁，追问道。

“还有什么？丫鬟最主要的就是要以小姐为主，小姐说什么就做什么。”鱼只羡侧身坐在凳子上，侃侃而谈。

水辛夷见鱼只羡坐下，叹了口气“当真一点规矩也不知道。”

“贴身丫鬟除了小姐说什么就做什么以外，还要早起替小姐打好洗脸水，替小姐上妆，夜晚给小姐铺好被子，准备热水伺候小姐沐浴更衣。这些你都知道吗？”水辛夷郑重其事，耐心的将贴身丫鬟应做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鱼只羡。

“今日你起得比我晚，洗脸水也没有准备，早饭更是没有准备。包括这被褥你也没有收拾。”水辛夷一一点明鱼只羡的错误。

鱼只羡此前是当少爷的，又没做过贴身丫鬟，哪知道贴身丫鬟要做这些事情。既然是来做丫鬟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些事情他做了便是。

“小姐，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叠被子。”鱼只羡起身向床边走去，抓起被子两角抖了抖，按照记忆中的被子叠好的印象随意将被子叠了起来。

“被子叠好了，这下总该没话说了。”鱼只羡得意洋洋的来到水辛夷面前，问道“小姐，被褥叠好了，还有什么吩咐？”

水辛夷看着鱼只羡的走路姿态眉头紧锁。“原本就有些高大，再加上这豪迈的走路姿态，这男子气息又增加了几分。”

水辛夷起身走到鱼只羡面前，围绕着鱼只羡转悠“这身材是很魁梧，不像一般弱女子，但也不能因为身材高大就像男人一般。”

见水辛夷围绕自己转悠，鱼只羡心里痒痒的“她这又是在干什么？”

“羡羡，这女子行走除了要昂首挺胸之外，断不可同男子一样，应该脚迈莲花小步慢步前行。”水辛夷停在鱼只羡身边示范了一遍女子走路的动作姿态。“羡羡，你来试一下。”

“我是男的，怎么可以像女子一般走路？”鱼只羡没有要迈步的意思，反而坐了下来“小姐，这世人走路姿态万千，你莫要管我。”

“你。”水辛夷从未被吓人这般对待过，更何况还是自己买来的丫鬟。

“小姐，我是来做丫鬟的，不是来做主子的，你的那一套是主子的做派，像我这种粗鄙丫头，没必要学那一套。”鱼只羡嘴上虽说自己来做丫鬟的，但行为举动完全没个丫鬟的样。

鱼只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浅吟一口，道“小姐，我们今日还要做什么事吗？”

水辛夷被鱼只羡怼得无话可说“好啊，既然你要做粗鄙丫头，哪就让你做个够。”

“有啊，我们今日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水辛夷心中已经有了注意，脸上露出一丝丝坏笑“你去打点水把地擦一遍，还有院里的花花草草，你也拿剪刀修剪一番。在中午吃饭前，你必须把这些都做完。”

鱼只羡捕捉到水辛夷脸上的坏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整自己，只不过是些小把戏，先陪你玩玩。鱼只羡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邪笑，道“小姐先去休息，我这就去端水擦地。”

“嗯。去吧。”水辛夷点了点头。

今日不用去学堂，水辛夷得了空，走到一角的书墙取下自己最爱看的书籍。拿着书出来房门，步行到院子里的槐树下，在槐树下的藤椅止住了脚步，仰坐在藤椅上品茗书籍。

鱼只羡打了一盆水过来，扭头看见水辛夷坐在槐树下，阳光穿透过层层树叶照射在她的身上，微风摇曳，卷起片片槐花，也卷起某人心弦。

乱花迷人眼，鱼只羡目不转睛地看着槐树下荡漾藤椅的人。

微风阵阵，吹得人眼睛干涩。“鱼只羡，你在想什么？”微风吹得眼睛疼，感觉到双眼疼痛，鱼只羡这才醒过来。

鱼只羡端着水盆进了屋，在架子上随意取了条毛巾放入盆里，一只手拎起毛巾，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待毛巾不滴水了，将毛巾人在地上，脚踩在毛巾上，在屋里拖行。

才一会功夫，鱼只羡就将整个屋子打扫了一遍。

“接下来是修剪花草、打扫庭院。”鱼只羡看着院子里生长茂盛的花花草草，看了眼手里的剪刀，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院里的花草高低不一，鱼只羡拿起剪刀，沿着最矮的花草一剪刀一剪刀将高出来的花草全部剪掉。刚刚院里还是姹紫嫣红，经过鱼只羡的休整，院里的绿植变成了光秃秃的枝桠，只有一两支幸运的花朵逃过了一劫。

“修剪好了花草，还有打扫庭院。”鱼只羡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止不住上扬。鱼只羡捡起地上的扫帚，眼光落在了槐树下。

鱼只羡挥舞扫帚，将散落一地的花瓣驱赶至槐树下。

水辛夷被书里的内容吸引，完全没注意鱼只羡在做什么。

散落的花瓣将水辛夷围在中间，飘飞的槐花在阳光照射下泛起耀眼的光泽。

毁坏了院子里花草还不够，鱼只羡又打起了槐树的主意。鱼只羡悄悄溜到水辛夷后面，扔掉手里的扫帚，双手攀在树上，脚一蹬，上了树。

鱼只羡躺在粗壮的枝桠上，看着树下看书的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鱼只羡抬手轻摇树枝，槐花一片片的往下飘落。

一片槐花悄然落在水辛夷的书上。水辛夷捡起书上的花瓣，抬眼看向空中，槐花在空中翩然起舞。

水辛夷抬手去接飘飞的花瓣，手指纤纤，配上飘飞的槐花更是别样的风景。

良辰美景俏佳人，拨人心弦不自知。鱼只羡瞧着此番美景，心弦拨动，摇曳树枝的力度不由得加大，槐花犹如倾盆雨水，向下砸落，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花瓣？”水辛夷看向空中，花瓣飘落，恰似暴雨来临。

“怎么掉了这么多花？”水辛夷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上空，鱼只羡正躺在槐树上摇动树枝，原本压满枝头的槐花现在零丁无几。

鱼只羡见水辛夷正看着自己，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样。

“小姐。”鱼只羡挤出笑容，正要坐起，奈何重心不稳，身体往下倾落。

水辛夷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朝自己而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藤椅上。

鱼只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鱼只羡摔了个四脚朝天，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着飘飞的槐花只觉得头晕眼花。

“不会死了吧。”水辛夷见鱼只羡躺在地上，眼睛也不眨一下，吓得吞了吞口水。

水辛夷越想越害怕，缓缓起身，挪至鱼只羡身旁，伸出手指俯身往鱼只羡鼻下靠去。

看着水辛夷缓缓伸过来的手，鱼只羡心中以为水辛夷是拉他起来的，抬手抓住水辛夷的手，用力准备坐起来，可谁知水辛夷直接往自己倒了下来。

鱼只羡心中的小鹿扑通扑通乱窜，鱼只羡躺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四肢不敢乱动，静静的看着飘飞的槐花。

水辛夷倒在鱼只羡身上，听见鱼只羡左心房传来咚咚咚咚的声音。

“没死！”水辛夷侧耳倾听鱼只羡的心跳，一声更盛一声“为何心脏跳得这么快？”

鱼只羡感觉到身上人儿的动作，双脸染上红晕，双手握紧，关节突起。

“不会是刚刚掉下来摔坏了吧。”水辛夷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发呆，没有一丝动作的鱼只羡喃喃低语。

水辛夷抬起右手往鱼只羡的额头伸去，

鱼只羡看见水辛夷的手伸过来，担心又会像刚刚一样，双手撑起身体快速坐了起来。

“啊！”水辛夷没想到鱼只羡会突然起来，吓得往后缩。

“小姐，屋子我打扫干净了，花草我也修剪了，你还有什么吩咐。”鱼只羡站起来拍落衣服上的花瓣，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询问水辛夷。

水辛夷这才注意到五颜六色的花瓣铺了一地。水辛夷环顾一周，院子里的那还有花啊，满眼望去尽是光秃秃的灌木。

“我是让你修剪花草，不是让你摧残花草。”水辛夷看着满地花瓣，语气里透露着无奈“你把这些花瓣都捡起来，晾干。”

水辛夷看着满地的花瓣心中愤懑难解，丢下一句话往房间走去。

“好。”从水辛夷背后传来一声干脆的回答。

“虽然做事情急躁了些，但房间还是收拾得挺干净的。”地面反射着光泽，看得出来用了一些心思。水辛夷心中的不快被冲淡了一些。

擦地的水盆还放在桌子上，盆里放着一条黝黑的毛巾。

“这不是我洗脸用的水盆吗？”水辛夷看到水盆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果真是自己的洗脸盆。里面放着的毛巾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朵绽放的辛夷花。

水辛夷看着面前的水盆，和脏兮兮的毛巾，心中的怒火冉冉上升“原来是拿了我的毛巾来擦地。”

“你给我进来。”水辛夷冲到门口，冲着院里的鱼只羡大吼。

“进来就进来，这么凶！”鱼只羡丢掉手里的扫帚，故意慢吞吞的走过去。“来了。”

“你是故意的吧。”水辛夷见鱼只羡走进，开门见山道。

“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故意的？”鱼只羡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道水辛夷说的是什么，故意装傻，无辜的表情里露出一丝狡黠。

“你用我的盆装脏水，用我的毛巾擦地，将院里的花草修剪个精光，你这是成心的。”水辛夷看着鱼只羡无辜的表情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我刚刚是用的小姐的盆和毛巾吗？小姐对不起，我乡下丫头，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小姐责罚。”处理这种事情鱼只羡太得心应手了。鱼只羡无辜的表情又增加了几分，伸出双手主动认错。“昨日受的伤还没痊愈，今日又要填新伤了。”

鱼只羡额头上还戴着纱布，手掌上也裹着纱布。加上鱼只羡方才的精彩演绎，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水辛夷看着鱼只羡手上的纱布，动了恻隐之心，“算了，人刚来，犯错是难免的。”

水辛夷无奈的看了水辛夷一眼，道：“你把院子里花收拾好，来给我上妆。”

“好。”鱼只羡低着头，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

水辛夷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等着鱼只羡。

水辛夷还以为鱼只羡稍待一会才会过来，没想到一会就回来了。“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院里的花瓣都晾好了？”

“小姐，我做事你放心。”鱼只羡站在桌边，像主人一般，拿起茶壶给自己的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饮用茶水。

“这是今年新售的顶级绿茶，喜欢吗？”水辛夷想起今日鱼只羡的行为，不由得冒出这样一句话。

“这绿茶虽不及蒙顶一带的蒙顶甘露，但入口轻柔，甘甜清冽，也算得上好茶了。”鱼只羡家里可是洛城大户，什么样的茶没饮过，这普通人家的区区绿茶，勉强能入口罢了。

“哟，看不出你还会品茗。看来这世间的绿茶都被你尝尽了。”水辛夷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吃人家的还要践踏，心中怒火难平，自然是没有一句好话。

“小姐，这已是午时，你这时上妆是不是太迟了些？”鱼只羡走至水辛夷面前，看着水辛夷的面容心中有了主意。

“不迟，午饭后我要去相看，此时上妆正好。”水辛夷将梳妆台上的毛笔和石黛放在鱼只羡手里，闭上眼睛等待鱼只羡落笔。

鱼只羡的眼睛落在水辛夷的脸上，面前闭上眼睛的人儿，肤色白皙，面容姣好，睫毛弯弯，根根分明。微风几许，吹得人心神荡漾。

“羡羡。”水辛夷闭上眼睛，一直未等到鱼只羡落笔，催促道。

鱼只羡右手执笔，左手执黛，用笔尖沾取石黛，低头在水辛夷眉毛处轻轻滑动。

刚刚还准备捉弄水辛夷一番，现在鱼只羡心中全无捉弄之意。

一只手上妆难免不便，鱼只羡换了好几个姿态都没找到合适的位置，只得放下手中的石黛，左手抬起水辛夷的下巴，右手执笔为她勾勒眉毛。

眉毛勾勒完之后，鱼只羡又拿起胭脂，准备给水辛夷涂抹。

鱼只羡用右手指腹沾取足量的胭脂，轻轻的在水辛夷的颧骨处涂抹，用手指将粉色的胭脂往周围晕染。

水辛夷感觉到温热的指腹在自己脸上轻柔移动，心中很喜欢这种感觉，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别动。”水辛夷这一动，牵动脸上肌肉的变化，给鱼只羡上妆填了几分阻碍。鱼只羡轻生说道，水辛夷乖乖的收起了微笑。

最后是唇黛。鱼只羡用食指沾取红色的唇黛，在水辛夷嘴唇上轻点。

鱼只羡感觉到食指下的柔软，心中燃起一丝丝喜悦，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次见她还是一副书生模样，昨日也是随意看了眼，今日略施粉黛后更让人挪不开眼。

鱼只羡呆呆的看着水辛夷，竟挪不开眼。

“好了吗？”水辛夷闭着眼睛，没有上妆的感觉，便问道。

“好了。”鱼只羡直起身体，扭头收拾胭脂粉黛。

水辛夷睁开眼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十分满意今日的妆容。“原本以为她手笨，不会上妆，没想到手还挺灵巧的。”

“你是从哪里学的？”

鱼只羡没想到水辛夷会问这个，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才回答“我爹让我同教坊里的姑娘学的。”

鱼只羡没想到上妆会派上用场，之前老头让他学，他是极其不愿意，哪有男子学上妆的道理。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你爹为何让你学这个？”水辛夷随口一问。

“姑娘家不都是应该学这个吗？”鱼只羡才不会告诉水辛夷真实的原因，之前老头让他学习上妆完全就是担心他在成婚以后不会逗娘子欢心，逼着他学的。

“哦。我们去大堂吧。”水辛夷计算好了时间，此时去大堂是正好的。

“嗯。”鱼只羡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