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解释明白了几人的身份真的只是一般路过游客后,女生眼泪汪汪地道歉。走之前她不死心地问“你们真的没兴趣组乐队出道吗”,得到对方一致的摇头。
姑娘悲伤地离开了。
“太热情也会吃不消啊。”熊猫装模作样地感慨。
禅院真希决定忘掉这件事。她和鸣上悠说:“吉他早点给过去比较好吧?”
容易被误会只是一方面;虽然托付吉他的人说过不急,但万一玩上头忘记了,那才是大事不妙。
鸣上悠看起来早有规划:“没关系,顺路。”
几人聊着、走动起来。
八寻高中这次的阵仗相当大,社团们卯足了劲展示自己。此前的玩偶社姑且不提,做出一米高巨型蛋糕的甜品社,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唱摇滚的乐队,在空中飞无人机的无人机社,以及真的开辟出了小场地对阵的剑道社……各个社团奇招频出,不一而足。
禅院真希的视线在剑道社停顿了几秒。
熊猫递出空气话筒:“有兴趣参与吗?”
“不了,我去是欺负人。”禅院真希收回视线,“而且队排得很长。”
几人领了免费的蛋糕,一边从路过的coser手里接下传单,一边委婉拒绝新闻社的采访请求。
“说起来,鸣上你是在哪个社团,不用去帮忙吗?”
“我在冷兵器社……我们社团没有办活动。”
“竟然没有?”
几人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禅院真希:“我还以为是每个社团都得参与。”
熊猫:“就算不是,竟然能不受这个氛围的鼓动?”
鸣上悠解释说:“我们社团现在只有我和社长两个人。即使是在去年年底申请的时候,社团里也只有寥寥数人。”
“呃,听上去怪不容易的。”
“鲑鱼。”
“那不是在废社边缘了吗?”乙骨忧太有些担忧,“是因为社团方针的关系?”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或许社长有自己的考量。”
“你见过社长吗,人怎么样?”
“其实你们已经见过了。”
“啊?”
鸣上悠指了指甜品社,其他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戴着兜帽的男同学正坐在路边花坛上小口吃甜品。咒高众确实见过他,因为去领小蛋糕的时候他也坐在那边慢悠悠地吃东西。
大概是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冷兵器社社长源千秋抬起头看向他们,简单挥挥手,低下头继续吃了。
过于自然自在,反倒有点微妙了。
“总之,是个好人。”
“「总之」是什么啦。”
吐槽一句后,几人继续往前走。没过几步,他们便发现前方有个区域被围了起来,区域内部仅有数人,而区域外架着大头的摄影机、几个人边看场内的情况边调整机位,还有不少人围观。一个披着长发的高挑女性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虽然不像摄影者,却也不似游客。
鸣上悠走上前:“酒井?”
被称作酒井的女性转过头:“哪位?有什么事么?”
只是被告知过名字、此时才发现对方是曾经在清水的梦境中清醒过的一员的鸣上悠:“吉他,我带过来了。”
酒井结衣微微颌首:“多谢。”
她看起来对鸣上悠毫无印象,大约也忘掉之前的事了吧。
鸣上悠把吉他盒卸下,在酒井结衣的示意下放到纸箱里。熊猫自来熟地问:“喔,这是你的吉他吗?”
酒井结衣奇怪地望了眼熊猫,或许是惊讶于他的外形:“不,只是牧野那家伙要用而已。”
见几人困惑的眼神,酒井结衣补充说明道:“电影社社长。今天校园里在放的八寻七大不可思议的视频就是他拍的。”
这么一说,禅院真希有了印象:“食堂里放的那个?什么占卜的巫女,断指的雾人,长人的菜园,无法开启的门扉……”
当时禅院真希看完的第一感想是拍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她甚至思考过一秒这其中是否有咒灵作祟的可能。
“就是那个。”酒井结衣说,“详细的你可以问他本人,他很乐意介绍这些。或者你们可以去灵异社,继续往前走两百米就是。”
感受到酒井结衣对此兴致寥寥,鸣上悠提起别的话题:“了解了。说起来,现在是在拍电影吗?”
“算是吧。”酒井结衣抱着手臂,“有兴趣的人员报名参加,在镜头前自由发挥,事后获得影像一份。本质上和景区里的拍照留念没有区别。顺带一提,人已经排满了。”
“诶,挺厉害的嘛。”熊猫说。
酒井结衣对此不置可否。没等她说什么,一个姑娘的声音就插入进来:“咦,酒井?你怎么在这儿守着,牧野又找你帮忙了吗?诶,鸣上也在?”
众人齐齐转头,被看着的人则被这么多视线吓了一跳。班长深田伊织抖了抖,迟疑地打了声招呼:“嗨?”
鸣上悠回道:“下午好。”酒井结衣也简单回了句话。
“下午好。”深田伊织说。她的目光飘向熊猫:“这位难道就是那位……熊猫?我有听说过。”
熊猫颇为神气地拍了拍胸脯:“没错,就是我。难不成我现在已经是名人了?”
“啊、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大家都说你「熊猫得浑然天成」。”
禅院真希忍不住问:“什么叫熊猫得浑然天成?”
“大概是夸奖熊猫先生很灵活自如、又有熊猫的神韵吧。”深田伊织有些尴尬,毕竟她也觉得这个形容有些意义不明。“几位是鸣上的朋友吗?是外校的学生?”
“是。”
“哇。看起来都好……精英。”深田伊织把“好有特点”四个字吞了回去。
禅院真希有些无奈:“这么说也太夸张了。”
“哈哈。”深田伊织干笑两声。还没等她说点什么,嗡嗡的声音就在他们头顶响起。几人顺着声音看去,果不其然是无人机飞行的动静——等等,无人机上怎么绑了个fufu啊!
深田伊织大惊:“他们怎么又危险飞行了!”
双马尾玩偶坐在无人机上傻乎乎地飞走了,深田伊织捂了下眼睛,对几人说声失陪先走了,随后苦哈哈地打开手机和人发消息。酒井结衣嘴角浮现看乐子的微妙笑意,和几人说:“这里最擅长的就是乱来。”
“看出来了。”
和酒井结衣告别,再围观了拍摄区域里人员的池沼演技和喜剧表演后,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们见到了临时修建的小型纸板间,这个纸板间占地近十平米,外层被完全涂黑,看起来格格不入。
“我看看……这里是灵异……”
话音未落,纸板间里就传来几声尖叫,而后纸板间被猛地打开,几个人冲了出来,看起来惊魂未定:“妈呀!太吓人了!”
看起来是等在外面的同行人:“我看你也挺吓人的,有那么可怕吗?”
“没胆子进去的家伙没资格说我啦!”
又有几人涌入纸板间、将门关上,看起来是下一轮参与人员。熊猫看了眼队伍,遗憾地说:“看来排不到了。”
禅院真希:“你还会被吓到吗?”
干咒术师这行的一般都不会怕鬼故事,毕竟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手上有武器对面有血条,很多时候听故事为的都不是刺激,而是收集情报。
“这不是看其他人的反应很有意思吗。”
“你啊……”
这边一人一熊猫拌着嘴,另一边,鸣上悠和坐在纸板间旁边的人对上了视线。说对上视线不太准确,毕竟那人在大晴天穿着厚实的黑色斗篷,眼睛隐没在阴影中,只有些许银白色发丝露在外面。那打扮鸣上悠有些眼熟,毕竟此前看过的七大不可思议影片里出现过类似的装扮——所谓的「占卜的巫女」。逛学校的路上,他们也见过几个cos成巫女的人。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也注意到了这点,好奇地望来。他们显然不觉得大白天在热闹的人群中摆摊的人就是传言中的巫女,但在所有摊位都人满为患的时候没人坐在她对面的确让人有些在意。
“要占卜一下吗?”那位巫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优雅地问鸣上悠。
鸣上悠:“……”
好熟悉的声音,不如说太熟悉了,这不是玛格丽特吗!
鸣上悠自觉地在巫女对面坐下,看着对方取出一叠塔罗牌放在桌面上:“你一直在这里占卜吗?”
“不。”巫女慢条斯理地洗着牌,语气愉悦,“我只是暂时顶上一位「占卜的巫男」的班而已——还是说,您更希望让他为你占卜?用扑克牌占卜的人很多,会和客人打扑克牌的巫男应当只有一位。”
鸣上悠不知该先吐槽巫男还是该先吐槽为什么会有人说着占卜实则玩牌,也许这就是八寻吧:“不用,是你就好。”
巫女轻笑一声:“我的荣幸。现在,您有什么问题呢?学习,事业,恋爱,都可以问我哦。不过恋爱的话,想来您有自觉……”
鸣上悠一听就知道玛格丽特又在拿他打趣了。虽说一直可靠,但这位女性偶尔也会露出喜欢恶作剧的一面。他无奈地说:“麻烦你为我占卜一下未来吧——就像最开始那样。”
巫女了然:“我明白了。”
站在他身后的高专四人开始嘀嘀咕咕:“什么叫像最开始那样?”
巫女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她并未让鸣上悠抽牌,只是像曾经天鹅绒房间的主人那样,伸出纤细而修长的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圆圈。塔罗牌随着她的动作自牌堆中飞出、落到桌面上,形成一个规则的六芒星。周围看热闹的路人发出惊呼,高专四人也精神一振,认真了起来。
“你看到了吗?”熊猫小声问。
“木鱼花。”狗卷棘摇摇头。
禅院真希微微皱眉:“没有道具辅助。咒力呢?”
乙骨忧太:“我没看到。”
巫女对他人的反应毫不关心。她轻轻打个响指,第一张塔罗牌凭空翻开。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她的语气平静如初:“过去虽然艰难,终归平安度过。”
第二张塔罗牌自动翻转,其他人的感想已经从“这是在占卜着玩吗”变成了“不是吧你来真的啊”。
“现在仍处雾中,灾难近在咫尺。”
鸣上悠望向巫女,巫女也望向他。鸣上悠仿佛可以望见那双金色的眼睛。
巫女停下了动作。她柔和地问:“那么未来呢?”
哪有占卜师问客人的?但在现下,没人提出质疑,他们基本都被巫女的举动唬住了。至于鸣上悠,他回答道:“未来一如过往。”
巫女露出微笑:“您已有答案。”
外围的四张塔罗牌齐齐翻开,唯独最中间象征「结果」的牌没有翻面。巫女展开双手,向鸣上悠展示牌面:“而我的建议也同过去一样。”
熊猫小声说:“这都说的什么,听不懂啊。”
显然除了鸣上悠之外没人听懂。巫女继续说:“您要面对的东西比以往更多,您要处理的事情愈发困难。您所处之处并非纯净无瑕,正如河流总有暗处的漩涡,那些存在总会对您有所束缚吧。但是没关系,您会如您所愿,为您所为。您所害怕的只有一件事,而正因您害怕,所以您不会让它发生。至于最终的结果——”
鸣上悠伸手,自己翻过最后一张牌。出乎意料的,那是一张空白的卡牌,上面什么都没有。
在其他人疑惑的神情中,鸣上悠松了口气。
“谢谢。”
“不用谢。毕竟我说的,都是您已经知道的事。”
巫女愉快地笑起来:“还有别的问题吗?我想您或许会喜欢轻松些的话题,比如这一年里会有多少人将目光落在您的身上——”
“饶了我吧。”
“呵呵,抱歉,失礼了。”
巫女笑着,右手一扫,那六张外围的塔罗牌便消失不见。
“那么,祝您和您的朋友玩得愉快。”
话音落下,那名巫女像变魔术一般,砰的一声消失了。无人支撑的斗篷落到椅子上,几只蓝色的蝴蝶从缝隙中钻出,轻飘飘地飞走了。
人群安静了数秒。鸣上悠将空白的塔罗牌拿到眼前端详一番,而后收好、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就像一滴水落入沸腾的油锅中般,教周围人群炸开来。
“我去!占卜的巫女!”
“妈妈我看到真的都市传说了!”
一群人围在桌子旁瞻仰遗迹,把周边围得水泄不通,蹭完甜品社甜点刚刚回来的巫男被堵在外面满头问号,鸣上悠则回到高专四人组身边,假装没有注意到其他路人关注的眼神,对他们说:“让你们久等了。”
“倒也没有久等……”禅院真希面色古怪,“我比较好奇那个巫女是怎么回事。货真价实的「不可思议」?”
“我想应该不是视频里的那个巫女吧。”鸣上悠说。
“真的?”
“真的。”
熊猫一把搂住鸣上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鸣上悠诚恳地说:“我觉得那位女士可能只是听闻传言后特意打扮成那个样子而已。至于消失的方法,可能是魔术?”
他其实也搞不太懂玛格丽特消失的原理,不过既然是玛格丽特的话,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奇怪。至于外观和表现方面,玛格丽特以前也有离开天鹅绒房间在外面摆占卜摊的历史,这次刚好接触到类似的故事、所以刻意塑造成现在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慢慢移出拥挤区域。狗卷棘指了指鸣上悠的口袋,乙骨忧太短暂成为他的嘴替:“最后的塔罗牌是什么意思呢?”
“结局尚未确定……的意思吧。”
“这算不算占卜失败?”熊猫问。
“不算吧?”鸣上悠一手按在牌上,神情温和,“虽然内容空无一物,但却也寄宿着无数的可能性。简单来说,就像数字「0」一样。”*
“还有这种解释啊。”
禅院真希倒是很喜欢这种说法:“换句话说,未来是什么样只能靠自己来决定——是这个意思吧。比起已经确定的牌面,还是靠自己的力量来选择更好。”
“对。”
或许总有一天,当未来到来时……这张空白的塔罗牌上,会显现出崭新的模样吧。
*伊戈尔曾经对番长说过的话……虽然是形容他本人的。
番长很受欢迎,毕竟是不用刷魅力的男人w
本文无CP所以番长当然还是单身,但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意思是初吻还是被那个女人夺走了x
本来想写“您到底多么擅长偷盗”,但转念一想感觉会让番长风评被害,还是算了.jpg
“为什么要夺吻……这回是这么问吗。不过真正的小偷其实是您呀。”
卡文卡到地老天荒
最近三次很忙,只能说我尽力(悲)
第35章 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