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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野种弟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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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炎白衣轻裘,倒像是位闲散刀客,他冷静地望着脸色阴沉的小王爷,半分没有退让的意思。

两方本还在僵持,直到阿芙踏出门廊,她便见到小王爷的脸上一喜,直接绕过裴炎想要向她而来。

嘴里还嚷:“姑娘,你果真来见我了!”

他这几步到底没靠近阿芙,裴炎抬臂一挡,直接将他拦下。

“小王爷,此举只怕不妥。”

他冷眸看了贵客一眼,稍稍偏转头,又向阿芙道:“小妹,你将玉佩还于王爷,如此便了了这桩要事罢!”

特穆尔小王爷扬手一掀,想要格开裴炎的阻拦。

可他寻常内功又怎能与燕云心经相比?更何况裴炎此际有心阻挠,更是下了几分力道,轻易不可撼动。

他见推阻不成,居然抬掌跟裴炎过了几招。

眼看裴炎毫无收势,掌风也愈加凌厉,阿芙生怕又起变故,忙喊了一句:“小王爷,我昨日收下玉佩,实属不愿拂你面子。还请你不要为难我兄长!”

说罢,人已走下院子,伸手将玉佩递了过去。

小王爷本也不想与裴炎交恶,眼看阿芙主动上前自然退了几步,立刻跟裴炎断了缠斗。

他越看阿芙越是心欢意满,不住笑道:“送你的玉佩岂有收回的道理?拿着王府信物,你在北都自可畅行无碍!”

解释罢,又忙道:“我怎会为难你兄长?我见英雄武艺超群,实属高人中的高人,虚心讨教还来不及。”

他极会讨好,语气却十分诚恳,由此却更令阿芙心中发憷。

顾宵是他血脉相连的弟弟,是那阴纨狠厉的蒙原世子。他对自己的苦心算计和百般折辱历历在目,而眼前的特穆尔小王爷却与他判若两人。

阿芙又将玉佩递向前,冷着脸,对他实在没有半点好感。

小王爷怔然,还是不肯接:“姑娘,我名叫穆韧,你收下玉佩可好?”

他似当真不懂中原规矩,男女间互赠玉质信物,便代表私定姻缘。

阿芙不耐道:“小王爷,请你别再为难我。”

穆韧竟有些委屈:“姑娘,我在王府等了你一夜,只盼有人拿着信物求见。我见你不来,去了食肆打听,好不容易才知道你的住处,满心欢喜特来求见。可如今见了面你却不断赶我走,我甚至不知你叫什么?”

他这一番陈情,倒不像是昨日见着那威风凛凛的小王爷,反倒有毛头小子般的天真。

阿芙狐疑地看着他,又转头望向裴炎。

只见他乌眉紧蹙,显然也很意外穆韧的这番言行。他朝阿芙轻轻摇了摇头,她即刻会意,这才道:“我叫裴......妙妙。”

她话说完,忽而想到先前与大家对说辞,便给自己编了个假名,因与裴炎互称兄妹,由此取母亲小字自称裴妙妙。

如今姓氏方一出口,心中自觉一阵激荡,又红了耳根看向裴炎,不知为何竟有莫名的羞意。

穆韧不察其变,兀自念了念:“妙妙......真是人如其名!”

阿芙忍不住嫌弃,清了清嗓子道:“小王爷,收下你的玉佩实在不合规矩。还望你见谅我出身低微,又是汉人女子,别再为难我们。”

她再次将玉佩递了过去,这一次,穆韧也只是稍稍怔了怔,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接了过去。

随后,他似心意已决,忽而转对裴炎道:“敢问英雄大名?”

裴炎冷眸望向他,沉声道:“草民裴从五,见过小王爷。”

穆韧面色无异地点了点头,忽然抬手朝身后一挥,那王府随从即刻端来一托蒙着金帕的木托。

小王爷大手一挥,金帕掀开,只见里头摆了一托盘银两。

阿芙与裴炎皆是脸色一沉。

只听他道:“英雄,小王唐突问一声,不知妙妙如今可有婚配?”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那森布赫更是夸张地瞪大了眼,一个没站稳,稍稍发出了些动静,被赵复清狠狠瞥了一眼。

裴炎剑眉一蹙,长袖负于身后:“小王爷,中原可没有买卖姻缘的风俗。更何况小妹自幼随我长大,我俩相依为命多年,已过惯了兄妹扶持的日子,从未考虑嫁娶一事。”

穆韧忙道:“兄弟多虑了!此托银子不是买卖,是王府给姑娘的诚意。我知晓中原嫁娶自有礼数,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办。”

裴炎冷笑:“小王爷,我还没说答允,你可千万别误会。”

穆韧又劝:“我对姑娘一见倾心,我们蒙原男人此生只娶一人,她嫁入王府便是日后的王妃,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裴炎下意识挑眉,冷哼一声:“王妃?我家小妹如天上月,稀罕做你这蒙原王妃不成?”

阿芙听他直白地夸赞,登时两颊晕红,俏脸生花,轻轻地拉了拉裴炎的衣袖,显然认为他这番话太过忤逆,生怕被穆韧察觉什么。

穆韧倒没捉他话柄,反而奇道:“裴兄,你虽是她大哥,却也不能阻挠妹妹的婚姻大事。若妙妙愿接受我的好意,你反倒执意拆散,岂不违背你们中原所说天纲伦常?”

裴炎见他又望向阿芙,眸子移过去,他就这样看着阿芙,意味深长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妹的姻缘自然由我作主,旁人干涉不得。”

穆韧瞪着裴炎,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阿芙,追问:“妙妙,你说!”

阿芙眼眸轻垂,低声道:“婚姻之事,我只听兄长安排。”

裴炎对她这句话很是受用。

他抬眼望着穆韧,目光里写满了驱逐的威胁。

可谁也不料想,阿芙只稍稍静了一会儿,忽然变了语气:“如今兄长对你有所保留,你应当求得他的首肯,再来问我的心思。”

她望向穆韧,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的狡猾。

阿芙没有料到,她也能凭借着男女间的偏爱,踏上一条晃晃悠悠的悬崖长索,顾宵利用得她,难道她就不能利用旁人么?

裴炎眼眸一暗,寒声道:“小妹,你在说什么?”

穆韧却顷刻间恍然大悟般,忽然来了兴致:“瞧我这糊涂脑袋!”

忽而转过身,竟学着中原的礼数朝裴炎作了一揖:“我今日来此,本也想好事成双。一则求娶妙妙姑娘,二则拜请英雄入王府,作小王的亲卫都统!”

裴炎闪身一躲,显然不愿认下他的拜礼。

眼下当真剪不断理还乱,这头阿芙忽然开口胡言,那边穆韧便要请了他入王府当差。

不待裴炎拒绝,阿芙忽然咯咯一笑:“小王爷的诚意我见到了,只不过兄长身手不凡,心气高绝,不是个甘当随从的无名之辈。他答不答允,我说了不算。”

她连连逼迫,不给穆韧丝毫退怯的机会。

阿芙就像那恃宠而骄的妖妃,一朝飞上枝头,便要讨得许多彩头才罢休。

穆韧似乎很赞同她的说辞,忙解释道:“亲卫都统乃是将职,王府内外唯命是从!英雄若真入王府,我定以妻族长辈的礼数对待。”

裴炎紧紧皱眉,并不搭理穆韧,而是盯着阿芙,现下似已猜到她的筹谋。

只是,这是一招极险的棋。

且不说穆韧古怪的热情是否有诈,他们毫无准备应邀踏入特穆尔王府,敌暗我明,若这一切不过是特穆尔两兄弟做的一场戏,他们无非自投罗网。

而若说惊险,险招往往出奇制胜。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潜入王府查明真相,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裴炎明白阿芙想要顺水推舟,不变应万变。

电光火石间,裴炎终于松口道:“此事非在我筹谋,还请小王爷宽限几日,容我三思。”

穆韧得了肯定的消息,登时笑意上浮:“小王在府上静听佳音!”

如此心满意足地领了府兵离开大宅。

待他一走,裴炎这才拉住阿芙的胳膊,忧心忡忡道:“你可知这特穆尔门阀是何来历?”

阿芙倔道:“哪怕是龙潭虎穴,闯了便是!五哥,他们害我好苦,难不成到手的好机会还白白浪费?”

裴炎冷声一叹:“特穆尔老王爷是蒙原大汗的亲弟弟,穆韧更是将来袭爵之人。你认为他果真似你方才见到那般心思愚钝?”

阿芙还要驳嘴,不料赵复清却忽然开口道:“公子爷,我倒认为姑娘此计甚妙。”

他先前只作下人在旁静观,将三人间的纠缠看得一清二楚。

“我瞧那小王爷心思澄明,并不似伪装。昨日你在食肆出手相助已露了招子,此刻若能顺水推舟入得王府,坊间的流言自然会少许多。”

赵复清笑了笑,又望着阿芙:“姑娘容色极美,能叫小王爷一见倾心也不奇怪,我见他也识礼数,未凭借王府权势强取豪夺。如今不若先入王府探探虚实,我与那森在外接应,如有不妥也可从长计议。”

裴炎听他劝诫,可心中却无法全然放下。

只不过阿芙眼下已出险棋,就算他要得了几日宽限,最终也仍需给出答复。

如果最开始便开罪了特穆尔王府,日后他们想再接近难上加难。

裴炎思忖良久,长叹道:“容我再想想。”

阿芙见他犹疑不决,还想说些什么,不料裴炎头一次果断地拦下了她。

他只静静望着阿芙,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阿芙,容我一人仔细想想。”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进了门廊。

阿芙怏怏地回到房间,心中烦闷不已。

她是不是惹得裴炎生气了?

回想重逢之后,她不论做了多么过分的决定,裴炎从来也没有这样直白地拒绝她的跟随,更没当众拂她面子。

可接近特穆尔王府本就是此行目的,既然机会摆在眼前,阿芙不过因势利导,以绝好的借口混入王府。

她知道裴炎计谋深远,可不行险棋,又能寻得什么法子?

杨见翊宽限的时间并不多,想来他独自回丰京也只得尽力而为,能拖得顾宵一行几时尚未可知。

若他们行迹败露,顾宵总有法子知会王府,到时岂不满盘皆输?

珠嘉见阿芙回房后情绪低落,却又不得安慰的门法。

比手画脚半天,阿芙又听得她不断在提怒胡尔此名,更觉古怪。

阿芙想了半天,这才道:“你在说裴炎?”

珠嘉分辨出裴炎的名字,用力点点头,又自顾自说了一通。

阿芙大概猜到珠嘉在关心自己,随即摇摇头:“不是他惹我生气,是我惹了他不开心。”

珠嘉此刻却像听懂了那般,稍稍一怔,随后拉过阿芙的手,轻柔地拍抚着,似乎极力想要安慰她。

阿芙得她安抚,低低一叹,只道二人不得沟通,此刻却也能互通心意。又想自己身负秘密,却断不可能与珠嘉深交,日后待她得手回到中原,只怕二人此生也不会再见。

她心中所念皆是伤心事,没来由又起了惆怅。

这一日大宅气氛异常沉闷。

那森布赫被赵复清安排外出打点,其余人也都各有忙碌。

及至傍晚,阿芙才见裴炎独身到了门外。

还是珠嘉先见着了裴炎,她本还在给阿芙准备清水擦脸,见得来人,忙喊了一声。

阿芙回过头,见裴炎又复了往日那副平静的模样,只朝着自己淡淡笑了笑。

珠嘉又活络地给裴炎搬开椅子,添上茶水,又拉了阿芙过去坐好,似乎很开心见到他俩冰释前嫌。

珠嘉自知他们必定有话要说,于是很乖巧地出了门。

待到四下清静,裴炎这便道:“阿芙,你已决定了么?”

阿芙望着他的眼,坚定地点点头:“这是好机会,若我们进展顺利,很快便能找到线索全身而退。”

她嘴上说着全身而退,心中却滕然有些紧张。

特穆尔王府一如她当初偷偷入宫,并非什么宽余之地。

彼时在丰京尚有裴炎倚仗,而今他俩皆为鱼肉,稍有不慎便是弥天大祸,又如何像眼下说得轻巧。

裴炎似也看穿她的逞强,虽不说破,但却沉声道:“进展顺利......”

末了,忽而长叹一声:“罢了,若他真心拜我统领府兵,倒能换得个自由身出入王府,日后我们行动起来也有方便。”

阿芙见他终于答允,一时喜上眉梢,还不待说些感激,却见裴炎刀子似得眼神望了过来:“只是你与穆韧决不可再作纠缠。”

他冷着嗓子,语气不容置喙。

阿芙脸梢一红:“如今不过缓兵之计,我与他哪有什么纠缠?”

裴炎眼眸稍暗,只看着阿芙,并不言语。

阿芙哪里知道,他午后在书房假寐,赵复清应是没料想他压根没睡,竟和那森布赫在门外拉家常。

起先还说些正经事,裴炎一一听着,只觉他深谋远虑,果然十分得力。

临到后来,赵复清居然提起穆韧来宅子求娶一事,裴炎闻言不由皱眉。

只听二人说着原委,本也不是刻薄的话,不料赵复清最后起了一句:“说来也奇,特穆尔王府两位爷都跟姑娘扯上关系,若当初许婚的是小王爷,兴许姑娘备受宠爱,早已儿女绕膝......”

没来由听得此话,裴炎眉心一跳,眼皮轻轻掀起,心中竟有股烦躁之意。

他不由发出些动静,好叫赵复清认为他已转醒。

果然,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半晌,赵复清才进了门询问裴炎有何吩咐。

裴炎将自己的决意告知二人,草草打发,过后不时想起赵复清的妄言,心中更加憋闷。

眼见日暮西山,这便找了个由头来见阿芙。

此事总归需要了断,阿芙今日被她驳了面子,裴炎也当来瞧瞧,以免大小姐暗自伤神。

至于穆韧那粗鄙蛮人的痴心妄想,须得由他亲手断了方休。

次日天方蒙亮,赵复清便赶早去了趟特穆尔王府,小王爷听得来人身份,竟亲自出门相迎。

如此一来二去,最后竟又是穆韧亲来大宅,再次郑重地邀英雄。

自然,穆韧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与裴炎于前厅谈妥了正事,由此姿态也松懈不少。

裴炎见他左顾右盼,自然明白他打什么主意。只是对方越急,裴炎心中越是畅快,一杯茶喝了许久,品出了一丝快意恩仇。

穆韧到底是没耐心:“裴兄,妙妙今日......不在家中?”

裴炎漫不经心道:“她初来北都,见不得热闹,一早便外出采买去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要找的人不在,说完正事便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穆韧面露失望,忽而又起了一阵难堪之色,向着裴炎支支吾吾。

裴炎瞥他一眼,不知这位小王爷又有何奇思异想,可他偏是不问,逗猫儿似得非要他抓心挠肺难受些。

穆韧像是考虑许久,终于道:“我向来少近女色,更没有与中原姑娘结交过。不知妙妙喜恶,又怕多有冒犯惹裴兄不快......”

裴炎轻轻嗯了一声,仍没有旁的反应。

谁料他忽然道:“我原以为中原女子只会魅惑人,可那日一见妙妙,才知佳人不可方物,原来我过去如此蠢笨......”

裴炎眼眸一冷,惯懂察言观色。

他当即品出穆韧话中另有故事,面上佯作不经意道:“小王爷何故有此见解?莫不成你先前竟被中原女子愚弄过?”

穆韧见自己未来大舅哥终于开口搭话,登时心下一喜。忙摆手道:“自是那府中贱婢令我误解颇深!”

裴炎乌眉一紧,随即给穆韧斟了杯茶,“王府之中居然有汉人女子侍奉,倒是奇事。”

穆韧还以为裴炎在担心阿芙未来的境况,矢口解释道:“不!那人是父亲带回的中原女子,来历本就不清白,更肖想王妃之位!我称她贱婢,只因她本就低贱不得垂怜!”

裴炎冷眸轻压,不动声色:“小王爷昨日才说,你们蒙原男人此生只娶一人,我竟不知老王爷另有爱妾作伴。他日若小妹昏头答允了你,她一人独在北都受苦我却无从得知,岂不可怜?”

穆韧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妄言,急得忽然站起身,瞪大眼睛对裴炎道:“她不过是贱婢,怎可能求得父亲婚娶?这狐媚好功夫,与父亲纠缠不久便怀了身孕,更生下了一名幼子,否则王府绝留不得她!”

裴炎脸色微变,无意中竟撞破了一场惊天的秘闻,当下也稍稍失了神。

他手指一紧,差些将那茶杯捏碎,很快便又平静下来,心却怦怦跳着。

又听穆韧解释:“我对妙妙一见倾心,自当明媒正娶。妙妙家世清白,蒙原更没有中原这般多的规矩,只要父亲问清了来历,定会同意这门亲事。妙妙将来是我的王妃,是我们蒙原大汗的侄媳,跟那贱婢绝不相同!”

裴炎听他一口一个明媒正娶,又一个我的王妃,直是心头火起,忙打断了穆韧的豪言壮语。

“我原以为小王爷是独子,不知竟也有兄弟彼此扶持。”他明知穆韧对那女人满腔恨意,更不可能会对那人的子嗣转换态度。

眼下裴炎故意称他二人为兄弟,又说彼此相助,如此更叫穆韧怒火中烧。

“谁与那野种是兄弟?小王是特穆尔嫡传,我母亲更是草原高门出身,今后待我成婚开府,就再与他没有半点干系了!”

裴炎闻言举杯慢饮,掩盖过嘴边浮起的淡笑。

如此便是了。

他不料顾宵的身世竟如此离奇,生母竟是位神秘的中原女子,难怪他换了中原汉服便教人瞧不出模样端倪。蒙原向来传嫡袭爵,顾宵只不过是世子名分,如今却功高盖主,极有僭越之嫌。

穆韧与顾宵彼此不睦,想来也并不知晓顾宵私底下所干勾当,眼下见他态度厌恶至极,竟真不像是跟兄弟作了一场请君入瓮的死局。

只要他们继续争斗,他与阿芙便可趁虚而入。

裴炎默默品茶,心中已有思索。

本以为闲话家常到此为止,而穆韧却像已十足信任裴炎那般,全当他作了自己的大舅哥,竟收不住地想要将王府旧事抖漏出来。

他说得起劲,没留意阿芙已从外归来。

此时裴炎却已见着阿芙,刚要招呼她过来。

不大不小的厅内却听得穆韧极为高朗的声音:“我这野种弟弟早年与某位大侠的千金有过婚约,只是那妹子还未过门,家中似乎出了些变故,据说那妹子后来家破人亡,他也没去见上一面。你说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怎会是我蒙原特穆尔血脉?”

阿芙原来兴致颇高地朝着裴炎微笑,刚到嘴边的“兄长”却在此刻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脚步一顿,惶然地抬头望着穆韧,一时失态,手中新买的物件哗啦啦掉了满地,微张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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