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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没有演员证的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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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叮嘱一番这才让俩人退下自去忙手上的事,弥子暇目送他们出去,转尔抽出空白竹简开始设想这三十七人该如何分配。

上朝是所有当官的都趋之若鹜的事。

往眼前说,上朝能聆听国家大事,第一时间知道最新政令,进而把到朝堂脉络,于自身于仕途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往远了说,能够上朝本身就是一件荣耀的事,要是能跟各路大佬混个脸熟,在陛下面前露个脸,那离升迁之日还远吗?

事关自身利益,牵一而动全身,所以如何分配就是个大问题。

既要公平公共让人心服口服,也要合理分配有郊达到目到。当然,这么重要的事他是做不了主的,但做为完美下属不就是想领导之想,急领导之急吗?明日朝会过后三十七个名额如何分配一事必然会提上议程,到时候做为发起人的他一问三不知,那就尴尬了。

至于‘大朝会’这个提案会不会通过,这点他是不担心了。一来姬元已经批准了,二来没人会拒绝给自已势力增加筹码的机会。

果真,翌日朝会‘大朝会’的提议一出,议论者有之,询问者有之,好奇者有之,否决的?没有。‘大朝会’议题通过,另一项关于‘王上’改‘陛下’的议题自然也没人反对。

祝太师带头改了称谓,散朝时官员们喊的也是‘恭送陛下’,可见对称谓改变一事似乎接受良好。

回到礼正司屁股还没坐热,许俞就把关于称谓改变一事润色过的告示送了过来。

要广告天下的告示代表的就是王令,是王座上那个人的脸面,这样的告示不是一两个字就能行的,其中纠结之处谨慎之处,可以从许俞脸上那对大黑眼圈上窥见蛛丝马迹。

弥子暇打开竹简一目十行,眼露满意神色。

“不错。许大人辛苦了。”

许俞忙揖礼回不辛苦,只是那对黑眼圈看的弥子暇颇为于心不忍,言道:“许大人熬夜润色告示实是劳心劳神,这样吧,许大人回去休息半日养养精神?”

“谢司礼关爱,下官还撑得住。”许俞一脸感动说,又道:“如今礼正司正是用人之时,下官做为副手岂能懈怠?”

这话听的弥子暇大感欣慰,当上司的最喜欢的不就是这种当下属的么?

休什么休,起来卷才是正途呀。

“如此,许大人就再辛苦阵了。若是撑不住,尽管回去休息。差事是做不完的,有时候适当休息反更有力于办差,不要急于一时苦熬坏了身子。”

许俞顿时一脸感动,揖礼应是。

有时候上司一句关怀或许比实质奖励来得更让下属心情妥帖的。所谓人文关怀,不就是这些吗?

目送初步有了卷王潜质的下属离开,不多时宫里来宣的内官便到了。早有准备的弥子暇理了理官服衣袍,抬脚就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正殿,太师祝粦太保孔圉也在,两个胡子泛白的老臣衬托的姬元越发相貌出众,垂目间凛冽峥嵘,端的是帝王神态,不怒自威。

“臣,见过陛下。”

“爱卿免礼。坐吧”

“谢陛下。”

弥子暇揖手谢过去到下下座,又冲旁边俩人揖手:“祝太师,孔太保。”

虽然都是卿大夫品级,但俩人资历比他资深的多,自然该有他先问礼。俩人到也没有托大,端坐在那揖手回了半礼。

“弥司礼。”

互相见过礼,这就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陛下。这是我礼正司编写的告示文书,请陛下过目。”

弥子暇奉上润色过的告示文书,内侍恭敬接了过去再躬身送去王座,姬元上下扫过,沉吟声压到手边:“此事之后再议。”

代表王令传遍卫国上下的告示文书非一般诏令,自然需要慎重对待,如果刚一送上来就批准了,岂非儿戏了些。

对此弥子暇自然是知道的,是以只是揖礼应是。

姬元看向他,道:“唤爱卿来是为大朝会补充名额的事。此事由你礼正司提议牵头主持,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建议。”

昨天的准备工作现在不就用到了吗?

弥子暇不慌不忙,取过手边竹简:“陛下。关于大朝会补充名额一事臣的确有了些设想,这是臣整理的紧要条列,请陛下过目。”

内侍又忙不迭过来取竹简,回身小跑着解开捆绳摊开在姬元面前的案几上。

姬元伏身细看,看完让内侍传给太师太保俩人过目,弥子暇解说道:“陛下。大朝会时间可能会越过寻常日朝会时间,为免朝会途中出现晕厥或身体不适情况,所以臣的建议是优先身体康健者,再取口齿清晰者,容貌端正者,于政令推荐者,”

朝歌城是卫国权力中心,所有政令都要从这里拟定、撰写、发布出去,是以也是官员最集中的地方。‘三十七个名额’看似多,但分摊下去,绝对是僧多肉少。

祝太师沉吟声:“司礼大人的意思在补充官员的年龄上会有所限定?这般的话,很多为我卫国朝堂勉力一辈子的老资历官员便会被排除在外,”

说着转向王座,揖手说:“陛下,这般限定怕是会寒了这些老臣的心。”

这话到也不假。

努力辛苦了一辈子,之前因为品级不够不能上朝到也还罢,毕竟老规矩摆在那;但现在有了机会却要因为资历太深年龄太过而被排除在外,眼睁睁看着那些资历能力远不如他们的年轻一辈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任谁心里都会打个突。

凭什么?就凭他们晚生几年吗?在他们为朝堂呕心沥血的时候这些小娃娃还在喝奶呢!

姬元略有所思,视线瞄向弥子暇。

弥子暇摇首:“陛下,大朝会是为彰显我朝威望,让更多的人面见陛下,仰慕陛下英明神武,而非做慈善。我朝有定‘大夫七十而致仕’,如果单从资历来论,那么这三十七个名额估计会有大半皆是耳顺之龄,古来稀之龄。”

春秋时期是个非常特殊的时期,是奴隶主社会进化向帝王社会的过渡期。这时候虽然人们已经有了‘君主国家’的概念,但潜意识里还会遵守奴隶社会的特性。

即家主就是一切。

什么国家君主的先往后站。

换言之哪个家主都是握有‘权柄’之人,谁会舍得在闭眼之前把手里的权柄放出去?为了那种手握‘权柄’的美妙感,别说七十,哪怕干到闭眼前的前一天也是愿意的。

是以在这种大范围下,退休什么的,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祝太师语含唏嘘:“为我卫国鞠躬尽瘁一辈子的老功臣们,或许临了唯一的期翼就是面见一回陛下,踏一回大殿台阶,如果这点期许都没办法满足,陛下,让老功臣们何以甘心呀?”

弥子暇寸步不让:“谁能保证这些被准许参与大朝会的老臣们有支撑一场大朝会的体力?”

“司礼又如何知道他们没有?换作是老臣,如果知道有踏入大殿参与朝会的机会,别说年老,就是瘸了瘫了也会跳起来。”

“太师能做到只能说太师老骥伏枥,但何人能保证所有人都能跟太师一样?”说完面向姬元揖手说:“陛下。臣说大朝会不是做慈善,虽然苛刻了些,但最终目地一是为大朝会的如期举行,且良好进行下去,二也是为了这些老臣们着想。”

姬元沉吟不语,祝太师一笑:“司礼大人当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黑的说成白的这番功夫老身望尘莫及。”

弥子暇莞尔:“太师先莫急着恼。”

说着又面向王座,道:“陛下。把上了岁数的老臣们排除在外的确是臣经过深思熟虑的。在体能上老臣们就要经受极大考验,毕竟若是在大朝会途中有咳嗽、晕厥、或其它身体不适,是要以‘御前失仪’问责的。陛下试想一下,这些老臣们为卫国劳心劳力了一辈子,不说功劳都有苦劳,临了临了却要因为大朝会途中御前失仪而被问责,对这些老臣们来说,岂不是好事变成坏事?”

祝太师反驳:“何不把朝会礼致放宽?”

“太师,需知大朝会的目地其一便是彰显陛下威仪,为此大朝会的朝会礼致只会比寻常堂会更隆重,更威严,绝不会放宽。倘若放宽,失了隆重威严,大朝会举行的意义岂不成了笑话吗?”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人同意就必然会有人反对。

这时候就是姬元这个当王的存在意义的时候了。

姬元抬手打断两人争辩,看向太保孔圉,问:“孔爱卿以为如何?”

孔圉揖手:“回陛下。老臣以为司礼大人所说言之有理。大朝会举行的目地是为彰显陛下威仪,若是途中有臣子们因为身体不适而发生意外,好事变成坏事,不即失了大朝会初衷,也让大朝会没了意义。”

言罢,又说:“但太师所言,老臣亦觉着并不是无故放矢。大朝会是件好事,但要因为这件好事寒了老臣子们的心,让其心生怨怼或心生怨恨,那样对朝堂日后政令布施也并无好处。”

他们这些当大佬的只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做事的人还是手底下人。要是这些手底下人心生不凭,日后消极怠工怎么办?

眼见姬元沉思,弥子暇揖手:“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臣们的官身皆是因陛下而就,所谓食君之?为君分忧,若是因为大朝会没有他们的名字就心生怨怼,那臣到是想问一句,他们忠的哪门子心?分的哪门子忧?”

“动不动就心生怨怼,那臣是不是可以怀疑若哪一天政令影响他们利益,是不是也会心生怨怼进而阳奉阴违?那我卫国朝堂还运转不运转了?王权还存不存在了?”

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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