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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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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有些拥挤,等待打包的顾客都围在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挤进去。

陈豫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这家餐厅是许久之前两人吃过的,梁以曦很喜欢这里的金枪鱼慕斯,有一回还说要打包,只是那个时候天气寒冷,想想还是作罢。

外套脱下挂在椅背。每桌的间隔不算宽裕,隔壁桌的说话声很容易被听见。这会人来人往,服务员全都侧着身穿梭在桌边,耳旁充斥的一会清晰一会嘈杂。

梁以曦撑着下巴瞧隔壁桌,陈豫景点了常吃的几样,放下菜单见她所有所思,便问还想吃什么。

“我想尝尝那个。”她的目光落在隔壁桌一杯层次分明的酒水上。

蔚蓝的液体沉淀在底部,细小的气泡一颗颗往上游走,贴着杯壁,在杯心旋转,表面的橙色液体悬浮着,好像沙漏,丝丝缕缕地流淌,接触到气泡,交融出一片类似日暮时分的深色光泽。

陈豫景问服务员,服务员说这杯酒精度数有点高,不过可以做低酒精度的。陈豫景说那就来两杯吧。一杯低酒精。

“这个叫什么?”梁以曦问。

服务员是意大利人,英语不算流利,飞快说了句,转身就走开了。

陈豫景见她瞧着人家背影发愣,便笑着说:“雨中日落。”

梁以曦点头。视线之外,透过餐厅的玻璃,正巧也是一个日落时刻。路人的影子深深浅浅,交叠在亮闪闪的玻璃上。

只是并不好喝。

可能是压榨的果汁里有坏的,上层漂浮的气息里弥漫着一惊一乍的苦味。底层的酒水为了调低酒精度,额外掺了别的,总之口感艰涩,梁以曦的表情从没这么一言难尽过。

陈豫景都有点好奇了:“这么难喝?”

梁以曦盯着他面前那杯正宗又瑰丽的“雨后日落”,又去看陈豫景,陈豫景好笑,推到她面前,然后端过她的那杯。

果汁酸甜,酒精浓郁到舌尖微微酥麻,梁以曦喝了两口,过后就不提换酒的事了。

陈豫景也觉得她的不好喝,但见她坦然自若,尝了一口只好自己另外叫了杯威士忌。

没一会,餐厅进出的声响愈加嘈杂。原来真下雨了。

雨丝斜刮在玻璃上,丝丝缕缕,像是风里裹挟来的。路人的身影也变得歪歪扭扭。

梁以曦看了看陈豫景带的伞,抬起头的时候朝他一笑。

陈豫景却说:“风太大了。”

顺着玻璃朝外望去,凡是能移动的物体都呈现出略微卡顿的迹象。光线经过两次折射,变成一团模糊的光晕,在呼啸的风里牵扯出一道道斑驳陆离的水纹。

两人坐了会等风停。

他手边的宽口酒杯喝完了,剩下的冰块浸湿杯壁,蹭得他衬衣也洇湿一小块。梁以曦瞧着,想要提醒,便见他侧头望着玻璃外,那些奇形怪状的冰冷光影打在他轮廓优越的面容上,整个人忽然显出一种淡漠又温和的矛盾气质。漆黑眼底也因为这团错乱的光泽,变得幽深又明亮。

“陈豫景。”梁以曦叫他。

他扭头,看着她道:“曦曦,对面是家冰激凌店。”言外之意,是问她想不想吃。

梁以曦发现,他身上有一种极细微的矛盾感。

有时候冷静得近乎锋利,顽固又难以说服,好像对某些事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不到万一极难撼动。冷酷又冷血,展露出的,往往是令人恐惧的不近人情。

有时候又让人觉得,他其实是个温和到近乎笨拙的人,尽管这种温和某些时候显得狡猾。但这种狡猾并不让人反感。相反,会使人不禁莞尔。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早在一月份意外见到他的母亲,他就表现出来了。梁以曦想起前一刻两人站在街角说的话,还有“分手”完的第二天——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语言功能丧失。

这种矛盾太难察觉,梁以曦瞧着他,越想越好笑,便对陈豫景说:“你刚才坐在那里,我觉得和那个说想谈恋爱的陈豫景是两个人。”

话题转换出乎意料,陈豫景想了想,道:“我只是在想,如果风一直这么大,我们可以去对面坐一坐。”

傍晚的风声并没有持续太久。

等传来淅淅沥沥的清晰雨声,两人起身离开餐厅。

回去路上,梁以曦像是琢磨出了一点名堂,额外解释道:“两个人的意思是,你恋爱时和不恋爱时差别比较大。”

陈豫景乐了:“请问梁小姐,我在你面前还有不恋爱的时候吗?”

梁以曦:“......”

头顶的雨声忽然变得嘈杂,像是在附和陈豫景,嘲笑她的脑回路。

梁以曦据理力争:“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这个就有点胡搅蛮缠了。

陈豫景闻言只是笑,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最近白天的气温普遍比较高,拐过街角的时候,梁以曦闻到一点紫藤的香气。

十分温柔的气息,经过雨水的浸润,变得有些分量,好像蝴蝶沾湿的翅膀。

香气断断续续,持续了一路。伞下昏暗,余光里是陈豫景挺括的肩膀。

一直回到家,香气还在鼻端萦绕。

陈豫景放下伞就来亲她,他抱着她,梁以曦嗅到他身上更加潮湿馥郁的紫藤香气,便问他是不是也闻到了。陈豫景低头吻她甜润的嘴唇,尝到了正宗的“雨后日落”的滋味,只是好半晌,他都没说话,梁以曦也说不出话。

当他松开她的嘴唇,梁以曦被亲得发晕,一脑袋埋进他颈窝的时候,无法忽视的香气再次牵走了她的神志。

“你闻到了吗?”梁以曦微微喘气,“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开了紫藤?这个时间有点早......”她似乎很不理解,一边走神,一边思考。

陈豫景真是好气又好笑,他停下来,注视梁以曦湿润的眸子,笑着说:“是开了好大一片。”

“就在我这边。本来想叫你看的。”说着,他又去吻她微张的、湿红的嘴唇。

梁以曦愣住,懊恼:“为什么不叫我看啊......”

陈豫景把人抱起来,往房间走,语气倒是如常:“你说呢。”

梁以曦回神,被他看得心口发烫。

一直到后半夜,陈豫景身上被雨水打湿的紫藤香气还停留在梁以曦鼻端。后来渐渐被彼此身上的热意熏染,梁以曦搂着他的肩膀,想起来就去嗅一嗅他肩头颈窝气息,陈豫景被她弄得整个人都有点紧绷。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断断续续到雨声间歇,只剩零星的滴答。床单都变得潮湿,最后只能去客房。

穿过幽暗的客厅,梁以曦蜷缩在毯子里,要睡不睡,借着朦胧的光线,她伸手摸了摸陈豫景汗涔涔的鬓角,因为短暂克制的情.欲,眉骨愈显冷厉,那张原本就英俊的面庞顿时性感得无以复加。

梁以曦凑近去啄吻他的下颌,低声:“你下个周末来吗?”

这样明显的眷恋,陈豫景根本思考不了任何,他低头用力亲她,“来”,嗓子极哑,抬眼望进她雾蒙蒙的眼底,身体都要陷进去。

最后两个人交缠在沙发里。光线比房间里要亮些,能看到雪白黏腻的肌肤上淌下的水珠,还有她面颊上的红晕和胸口起伏的形状。陈豫景亲了亲她的发顶,准备起身抱她去浴室。梁以曦搂住他的腰,想起什么,仰面道:“要是下回再见我舅舅,你别那么说了。”

“他会觉得你胆大包天。”梁以曦嘟囔。

陈豫景好笑:“这就胆子大了?你舅舅是什么老古董?”

梁以曦不说话了,看着他有点不大高兴的意思。陈豫景抱她坐到怀里,埋头去吻她锁骨,半晌低低道:“以后等你再长大些,给我一个孩子吧,曦曦。”

梁以曦顿时红了脸,伸手就去挪他的脑袋,半晌挪不动,手上使了劲,嘴硬道:“听不见。”

陈豫景笑得肩颤。原本还打算就此停歇,忍不住伸手去弄她,很快,梁以曦就说了十几遍“听见了”。

“刚才为什么听不见。”他有点严肃地瞧她,尽管眼底有笑意,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

“你烦不烦。”梁以曦是一点气力没有了,干脆闭上眼大声。汗湿的眉眼秾艳又娇俏,整张脸好像夏天浸在水池子里的玉瓷,泛着明丽又灿烂的光泽。

陈豫景笑,捏了捏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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