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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浪花连续杀人事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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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来,来接毛利侦探到服部家的人终于到了,是大泷警官。他们先去接了跟着服部乱跑的儿童柯南君,然后大泷警官半途中接到属下的电话,说发现了在逃杀人犯沼渊己一郎的踪迹。公事为重,于是大泷警官在雨夜的街道上一个神龙摆尾,直接载着毛利和叶等人冲向那座公园。

柯南偷偷溜下车,等大家找到他的时候,他用不符合小孩的成熟语调向警官们展示了垃圾桶内的便当日期,提醒众人沼渊己一郎很可能已经连续几天藏身于此。

山上有座小木屋。毛利兰就没看紧一下,柯南又跟着大泷警官等人上了山。一堆警官在木屋里彻底搜查,又是柯南率先发现了木屋有隐藏的二楼隔层。他拆下头顶的木板,啊咧咧地笑着说可能犯人就藏在这里。

大泷警官赶紧拉他下来,自己带着手电筒小心地上去探查,发现沼渊己一郎竟然已经死了。

同样地小刀穿过钱包刺入心口,脖子上还有一道窒息的勒痕。

除去连续杀人案的显著特征,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被铐住的痕迹,警方推测可能凶手确实在此地拘禁了他一段时间,但现场没有发现外来的指纹和毛发,说明这个连续杀人犯非常小心谨慎。干净利落的现场同时也说明凶手很专业。

另一边,服部平次终于来到乡司议员府上请求见面,却被严厉拒绝。一同被拒绝见面的还有上门来调查连续杀人案的大阪本部的警部们,会客厅里的烟灰缸里丢满了等待时用尽了的烟头,但乡司议员就像乌龟缩进壳似的闭门不出。

服部平次只能一起坐在沙发上等待。他掏出从驾照上找出的线索,被害者们二十年参加驾校时的毕业照片复印件,上面有之前的两个被害人,中午尸体坠楼的司机,紧接着身亡的大婶,在逃罪犯沼渊己一郎,还有现在的乡司议员。服部平次打算再审视一遍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然而这一次,他发现了一个之前被忽视的惊天线索。

抽着烟的警官发现他脸色不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啊哈哈,没什么。” 服部平次回答。他环顾四周,发现会客厅中少了一人:“坂田警官呢?”

“哦,他去厕所了,在你刚刚入神的时候。”

服部平次起身离开:“那我也去。”

全部明白了。服部平次插着兜,绕着乡司府邸周围查看。被害者们二十年前参加的驾校培训中,他们结业那天出意外车祸而身亡的教官,跟去掉眼镜的坂田警官几乎长的一样。坂田警官极可能是牵扯进这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当事人!

因为他是警官,所以服部平次现在才看清这一条被下意识忽视了的线索。结合坠楼的尸体和莫名被杀的大婶这两件事中的违和细节,服部平次推理得出今日自告奋勇来当游览司机的坂田警官极可能就是这一系列连续杀人案的凶手。

那么乡司议员也会是他的目标。服部平次当即的目标,就是找到他,制止他接下来计划中的悲剧。

可奇怪的是,他翻遍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坂田警官。

怎么回事?无奈之下,服部平次退而其次,回到会客厅中看住乡司议员。只要乡司议员不出房门与坂田警官接触,那他就是安全的。恐怕乡司议员已经猜到连环杀人案凶手的动机,他绝不会像那个大婶一样轻易咬住凶手的诱饵。一旦乡司议员警惕起来,调动所有的安保力量,坂田警官孤身一人,就很难下手。

果然过了一会儿,坂田警官就回来了,脸色惨白,连平时的微笑都挂不住了。

众人在场,服部平次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他。

正好乡司议员的秘书出来,再次表明议员今晚不会接待任何人,请等待的大家回去。没办法,众人只好起身告辞。秘书松了口气,转身重新打开房门,然后凄厉地惨叫起来!

还没离开会客厅的警察们扑过去,一把拉开房门。乡司议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胸口隔着钱包插着一柄小刀,脖子上是细细的青紫勒痕!

秘书坐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议员……在我离开房间时……还好好的……”

他就传个话,就在门口,两分钟不到啊!!

专业的警察们立刻开始侦查追击,尸体的温度与常人无异,那么刚刚杀人的凶手一定走不远!

服部平次脑袋一片混乱,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盯着同样诧异的坂田警官:难道我的推理真的错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工藤:“服部,参加二十年前驾校的沼渊己一郎也死了,同样的手法,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是两小时前。”

服部平次明显理解他的言下之意,不由得更加恍惚,那时坂田警官和他正在开车去乡司议员府上,根本不可能是犯人。

一般的连续杀人案,只要有一起嫌疑人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就能洗脱嫌疑。而现在一共六起命案,坂田警官至少在后两起案子中,有着不可动摇的不在场证明,他服部平次就是证人!本来第三起大阪烧店门口坠尸案和第四起公共厕所被杀的大婶就没有收集到与坂田警官有关的实质性证据,服部和工藤的判断基本上由严格意义上不算证据的日常生活习惯推理而出,除非自首,警方是没有理由去怀疑自己人的!

服部平次头疼地揉着头发,内心极其矛盾。他既不愿意相信像坂田这样优秀的警员背叛胸前的樱花警徽而杀人,也没办法解释这不知道是不是结束了的连续杀人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凶手是谁?到底为什么杀这些人?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一团乱麻找到开始解密的线头。

警车聚集在议员家门口。大批的警员出去搜索,都无功而返。

现场的特搜科和法医检查过后,皆没有可疑的痕迹,干净得让现场的警察们憋屈得快要爆发了。

服部和坂田警官要录口供,被带回了大阪警署本部。本来服部平次不服输得一定要自己再搜查一遍,被赶来的服部平藏二话不说直接提起领子扔到车里。

卫生间里,坂田警官摘下眼镜打开水龙头,接过一捧捧凉水泼在脸上。水珠从眼角顺着脸庞流下来,滴到胸前的衬衫上,湿了一大片。

镜子里,一个黑色的人影无声出现在坂田警官身后。卫生间的顶灯无征兆地灭了几盏,留下一大片阴影,那个人影就站在那里,与坂田隔着一段距离。

“坂田佑介先生,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陌生人轻巧地开口,像普通聊天似的,“所有参与二十年前您父亲车祸的当事人全部付出了代价。”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坂田警官低着头,抵在洗手台上的手指慢慢紧握成拳。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咬牙道:“为什么帮我。”

“因为您做的事很符合我们的理念,”陌生人道,“人何必被程序正义困死?何况法律15年的有效追诉帮不了一些案子讨回该有的公道,我们很理解您的选择,所以愿意出手相助。”

“那是我自己的事,” 坂田警官带上眼镜,转过身来,直面藏在阴影里的黑衣人,“我的恩怨不需要别的人出手了结。而你们动手,根本不是报仇,是毫无底线的杀人。”

“哦?您认为沼渊己一郎和乡司议员就不应该死吗?”黑衣人看着他的表情,“不管理由是什么,您的行为和我们的举动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呢?另外,请恕我直言,单凭您自己,在露出马脚的情况下,是来不及杀掉这两人的。”

“你们还要对付平次君?!” 坂田警官被激怒,全身紧绷,“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怀疑也没关系,我们会保证您会完好无事的。” 黑衣人悠闲地说,“和侦探不同,警察断案得靠事实证据说话。”

“……想让我做什么?”

“放轻松,我们只是随手帮个忙,也不需要有什么回报。” 黑衣人注意到他应激反应下肌肉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抽筋,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当这是一个过路客的天使投资就好,最近放心休息,平复一下心情,去过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吧。”

坂田警官怔怔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这种事好像平常得再不能平常呢?”

黑衣人平静无波,只是耸了一下肩。

“喂喂,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奇怪的人是我自己,”坂田警官露出扭曲的微笑,比哭还难看,“既是警察又是杀人犯,果然我早就坏掉了吧。”

他慢慢地伸手,关上开着的水龙头,“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们吗?”

“我们也不需要。”

“啊,那就好。” 坂田警官整理了一下衣领,指尖擦过嘴角,“因为我早已选好了自己的结局。”

黑衣人忽然站直了身子,扶上了耳边的通讯器。

“惊讶了……吗?”坂田警官嘴唇开始发紫,说话断断续续:“都结束了……最后,就不要……再污辱了……警察的配枪……”

他原本高大的身形佝偻下来,摇晃一下,最后倒在地上。

于此同时,一份认罪的自白书传送到大阪警署内的警官邮箱里,连最后两起案子都以通过□□的口供承认了。当前因后果大白时,大阪警方不约而同地将事情压下来。正好警方在搜查乡司议员的书房里发现大量非法文件,就以此喂给媒体大众,将视线从警方内部和法律公正上转到政商勾结的内幕中。

回到东京的安藤晴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夏花烂漫,不自觉地出了神。

【自己决定好了结局】……吗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骤然划过,安藤晴子猛然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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