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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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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爪山上有各色植物,但是想把宁相野中意的那些花草移栽,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过,他和春华绿芝,很快修好了花圃,种上了藤蔓。就差填补这空空的花圃。

恰巧郑末的娘子来找绿芝,绿芝将这烦恼与这位叫妍娘的妇人说了,妍娘摸了摸肚子,仿佛这样能给她灵感。

不过还真让她想到了,“老方家不是卖花吗?你们去问问他。这时候暖春,开的花还真不少呢。”

春华猛地一拍脑门,“可不是吗,我还路过方家院子好几次,怎么也没想到这些。”

妍娘笑话她,“怎么还比我这个孕妇呆了呢?”

小姑娘不乐意地撇撇嘴,“不害臊,就取笑我。”

妍娘平日里大方活泛,愿意与这些小姑娘们聊天八卦,再加上孕期能做的事实在太少,便四处串门。

今日恰逢宁相野在此处,见到了相公说的漂亮姑娘,也是她的意外收获,于是打招呼,“这就是宁薇姑娘吧,住的还习惯吗?”

就像是到了好客的田家做客,差点让宁相野忘记,他现在所处,是一个土匪窝。

宁相野微笑回应,“你好。”

“你……你好。”妍娘不太习惯这种客气的招呼方式,“有什么需要和姐姐说,不要见外。”

宁相野当然不会见外。

但是这里的女子太过热情,连他洗澡都要在外面等着。

绿芝和妍娘有说有笑走了,春华也跟了过去。宁相野似乎能清静了些,但不一会一个小身影顺了小石阶走了上来,“宁姐姐,我来找你玩了,再给我讲些好玩的故事吧。”

刚拿出一本书,想一个人静静的宁相野:……

·

林无觉虽然从前贪玩了些,但其父安平侯将自家儿子与原来上司宁王的世子做了好一番比较后,下了下狠心,把独子也是世子送到了国子学。

也就是那个时候,林无觉猛然发现,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找到了自己的前程和去路,除了发小宁相野。

细胳膊拧不过大腿,林无觉遂专心致志当起了学生。

国子学课业将他好一番折磨,风流倜傥的侯府世子平素也变得无精打采起来。终于到了旬休,不等天大亮,便兴奋地起床,好生打扮了一番。

除了黑眼圈外,也算是恢复了些往日模样。

他想去祥云街紫苏巷探望宁相野。

刚收拾妥帖,往门外走去,便听小厮通川,“世子,云珠郡主来了。”

云珠。林无觉听到这个名字便预感大事不妙,不过他下有过墙梯,正欲嘱咐自家小厮还按照老样子支应过去,自己便可以从后院绕出,不耽误原来计划。

不过此时已晚,云珠郡主已经如轻云一般飘然而至,却也不愧是皇家贵女,步摇未因着她轻快的步伐而显得有丝毫凌乱。

与云珠郡主相交纯属是机缘巧合。

缘起还是在宁相野生日宴那日,云京中的权贵子弟被宁相野大手一挥请了个遍,宴酣之乐,其乐无穷,不管是为了结交还是为了单纯取乐,到场子弟确实不少,醉仙楼顶层的热闹从早持续到了入夜。

林无觉只记得那日云珠郡主向宁相野进行了表白,吓得小野急忙灌醉了包厢众人,后来他仓皇逃窜,只把他扔下做挡箭牌。

发小,就是关键时刻用来坑的。

醉酒后的云珠小郡主把林无觉当成了倾吐心声的小姐妹,是又蹭又抱,而林无觉耐心作陪,总不会与郡主计较。

秉持着谁招惹谁负责的原则,次日已然酒醒的云珠郡主大大方方地拜访了安平侯府,表示对林无觉的惊吓深表歉意,于是二人便结交下了。

正是林无觉的出现转移了云珠郡主的注意力,从此再未提赐婚之事,而他发现小郡主也并非如外界传闻那般刁蛮。

外界传闻何时准过?

外界传闻宁相野纨绔成性,好逸恶劳;传他林无觉不学无术,体弱多病;传云珠郡主刁蛮任性,善恶不分。

林无觉摇摇扇子,流言不过一阵风,可他何惧这些乱风?

云珠郡主正好到林无觉的肩膀,他低头,正好看到郡主细柳般的眉毛,琉璃般的眼眸,不自觉多看了一眼。

“可算逮到你,林凡说你今日旬休,我便过来了,”云珠郡主神秘秘从袖里抽出一本书,“有好东西着急给你看呢。”

林无觉急忙凑过来,这是他与云珠郡主之间的共同爱好——追话本。

一看郡主动作,林无觉便把他的发小及最好的朋友小野抛诸九霄云外去了。

“林无觉,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封昀传》!”

“恋山先生竟然出山了!”

·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宁相野看着移栽来的海棠花,吟出这两句词。

秦辞正好走来,顿了一下,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词?可见这位姑娘肚子有点文墨,却不多。

“姑娘好兴致。”秦辞寒暄。

他看着眼前这重新雕琢过的花圃,精栽细植的海棠,百合,牡丹,让这小院多了些春意。花园颜色调和,可见主人是懂画的。

“兴致当然好,二当家每日好吃好穿供养着,让我以为自己在隐居。”宁相野给秦辞到了杯茶,做出邀请的手势。

秦辞坐在他对面,品了一口,有些清凉,“这茶没喝过。”

“前日和春华妹妹在山上采到了忍冬,煮茶时放了些。”

“难怪。”他坐在宁相野对面,感受着他的目光,颇有些暴露的感觉,秦辞轻咳一声,“宁姑娘……”

“叫我宁薇就好。”宁相野正了正身子,但仍显慵懒,秦辞看不明白他这周身冷淡疏离的贵气从何而来,不是战乱后无家可归之人吗?可他看到的桩桩件件并不符合郑末描述,但他看过画像,却又是此人无疑。

丰潋之画,神形兼备,那是兄弟们都知道的事。

“宁薇……姑娘,想必你知道我们并无恶意。”这算是不明显地帮郑末道了歉,同时表明作为一个匪寨,他已然给了眼前人优待。

这位可是第一个进入无明寨的外人呢。

秦辞不得不谨慎对待。

“没错,所以二当家愿意的话,我也可不离开。”他说话喜欢看着对方目光,宁相野眼中盛满了无所谓。

“……”

“我带宁薇姑娘见一个人。”秦辞把“宁薇”放在这里几天,就暗中观察了几天,急得郑末每日催促,能不能他娘的痛快点?今日他虽未对宁相野完全开诚布公,可也算在这几日里给出了十足的诚意。

若宁姑娘待得痛快,不管是不是良人,只要大哥点头,无明寨愿意一直供养她。

若宁姑娘是与大哥般配之人,他和郑末不介意促成好事。

眼前这姑娘,不仅有一副与大哥般配的好样貌,也能在明知身在匪窝的情况下淡定自若,镇定从容,可见是有些胆魄和见识的,并不小家子气。又能赏花弄月,吟诗作对,这寨中文化人不多,若这姑娘恰好是,便在他眼里是博得了好印象的。

文化人好沟通,郑末那般的不好沟通。若她成了寨主夫人,则上达下效,对于无明寨只会是好事。

“去见你们大当家的?”宁相野问。

秦辞点点头,“寨主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今日方能见客,还请姑娘移步?”

宁相野跟着秦辞便走,后面春华绿芝猫在窗后嘀嘀咕咕。

“听说宁薇姐姐是寨主的救命恩人呢,看来早就认识。”春华眼睛冒着光,十分兴奋。

“可不是,相识于危难之际,救命之恩难以言谢,也不知道寨主打算如何答谢。”绿芝一向沉稳,如今也被勾着参与了讨论。

“宁薇姐姐那么漂亮,又知书达理,而寨主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难道……”

春华拽着绿芝,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四下无人,却也像怕惊动了谁,她说出了那个让她更加亢奋的猜想,“难道是以身相许?!”

宁相野打了个喷嚏,他抬头看了看正上方的日头,眯眯眼,不喜欢中午,这种春末夏初的午间,并不让人舒服。

他不知道要见的寨主是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有事,那就赶紧聊一聊,聊过之后,各走各道,将他困在这个名不符实的土匪窝,快将他困得不知春秋了。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他不做朝菌,活不长;他也不做蟪蛄,太猥琐。

宁相野跟着秦辞身后走着,原来在这村庄的身后,山林与河流交汇的地方,才是山寨的核心,他们的寨主也就是匪首,就在此处。

春华与绿芝对寨主的敬重之情是那么自然流露,他便好奇,如此这般的人物会是什么样。

随着他们走进正殿,空气变得冷了起来,似乎他们走进的是一个庄重严肃的地方。

山匪的大堂,该是这样吗?怎么感觉更像是进入了军营?

他呼吸放慢,心跳也缓慢,一下一下昭示自己的紧张,宁相野默默想,有什么可紧张的呢,又非生死关头,可是这种自我劝说和安慰并不起效。

仿佛接受某种直觉和感召,他木然站在了原地。

同时目光落在正前方,银灰色身影正站在巨大的牌匾下。牌匾上写着“清气长存”,颇为庄严。而那身影挺拔,负手而立,宁相野一刹那间觉得这身影与他幻想中的某个影子重叠了。

他的《封昀传》是这样形容主人公的:眉目翩然,傲骨铮然。

待秦辞唤了声“大哥”,那人转过头来,宁相野觉得这两个影子真的重叠了。

但他从未见过封昀,如今却从另一个人身上见到了他想象中的样子。

他清除杂念,突然觉得这人眼熟,便抬眼探究过去。

如果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年一心拴在救人和生存上,未能注意那人面容,如今过去狼狈的伤员变成了眼前的人,宁相野都不由感叹,这是什么机缘,上辈子他莫非积了什么大功德?

他不由得细细看,不加收敛地看。

剑眉斜入,直刺危阁,睫毛似细密的柳枝,摇落满池浅灰的絮帘,尘封静谧的眼波,鼻梁挺阔,薄唇微合,肩宽腿长,沉静地站在那里,却意外让宁相野想起伺机而动的猎豹,他不怀疑他有这样的猛烈,如果他不曾失明。

这样一个人值得他多看,深究。就算是当朝菌、当蟪蛄,也不是不可以。

而灰色的双眸似乎也在打量着他。

“二弟,你旁边是有外人吗?”丰潋问道。

秦辞这才道,“大哥,我们找到了宁薇小姐。”

“谁?”

这让秦辞想起,似乎丰大哥不知她的名字。

“我们找到了大哥的救命恩人。”

听到此处,丰潋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但他压抑着这种情绪。昨日秦辞和他说了这件事,之前隐隐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他听闻无明村有客人到访,但见秦辞、郑末那般神秘也不好直接问,所以他只能一边有条不紊安排防御工事,一般猜想着这人的身份,就算有传言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又怎么去确定呢?但脑海总是冒着些期盼出来,让他防不胜防。

就像无法遏制雨后春笋的发生,某种期盼也在悄然滋长,他只能言败。

而此时正好,所有的焦急都化成释然,他缓缓走下台阶,向着感觉中的方向走来,靠近,停下。

“你叫宁薇?”他轻声问道,不敢惊扰,怕对方像只易受惊的鸟,但又想起记忆里奋力挖着石头的勇敢的身影,又嘲笑自己多余。

“没错,你叫什么名字?”宁相野的脑海中闪现出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以及他吃力把他拉出来的时候说的那一句,“对不起,吓到你。”

“丰潋。”这是寨主名字。

“你看不见了。”宁相野说,他很笃定,也很可惜。

“但是我找到你了。”丰潋有些高兴。

秦辞默默地离开了。

“原来你本来的样子是这样的。”宁相野觉得纸片人终究是纸片人,他没见过的人怎么可以和眼前的人做比较呢?便不再想那没有影子的封昀。

丰潋正色,“有吓到你吗?”

“没有没有,幸好你脸上没有留疤,不然就太可惜了。” 毕竟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宁相野不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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