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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假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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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台上的仙雾再次升腾后散去,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所有人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无人发觉刚才只过去了一个时辰。

空气一时间凝固,任谁看完宋知倦的这一生都会唏嘘不已。

在场的可能冼桓松受到的打击最大,其次是沈秋。

冼桓松心脏砰砰地跳,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紧紧攥住心口的衣服,微微弯着腰大喘气,差一点就无法呼吸。

十多年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感受到宋知倦的灵核。

冼桓松找了宋知倦一辈子,不顾一切地反对和菱歌的婚礼,此刻看来却像是不痛不痒的小孩子过家家。

他的心第二次这么痛。

第一次是在他杀了宋知倦的时候。

冼桓松没想到自己这么久的执念,被他亲手撕碎。

甚至宋知倦到死都不知道冼桓松也不少。

遗憾是生命中常有的事。

沈秋红着眼眶,突然冲上前一拳打在冼桓松的脸上,后者没有一丝反抗,颓废地踉跄了两步。

柏云兮正欲阻止的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沈秋用力揪住冼桓松的衣领,几乎要把人提起来。

他那一拳一点力气没留,冼桓松左半边脸迅速肿起,嘴角渗血,眼神却黯淡无光。

沈秋恨死了,但他不知道该恨什么。

他从来都不知道师哥吃了那么多苦。

他一直认为师哥像一股温柔干净的风,却不知这是他最完美的一张面具。

师哥……

一定很累……

都是因为冼家……

沈秋看着冼桓松的脸,越想越气,准备再给他来一拳。

“沈公子。”君无殇及时喊住了他。

沈秋恶狠狠地瞪着冼桓松,紧握的拳头还是没有落下。

他一把扔开对方,冼桓松后退几步,咳嗽了两声,嗓子又疼又哑。

柏云兮站在一旁,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别人的回忆,也露出不忍的神情,可君无殇却面无表情,倒是如往常一般。

君无殇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冼临舟违背道德理法,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本应交于天庭审判,但情况特殊,我必须先向天君汇报,再做定夺。”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冼桓松,说道:“三日之内必会有答案。”

冼桓松机械般地点点头,看样子还没有缓过来,只是下意识认同段冥仙君的话。

君无殇看他浑浑噩噩的状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回冼家处理事务。

冼临舟死了,冼桓松自然就继承了家主之位。

不止是冼临舟的后事,更多的是杂乱无章的家族之业。

差点忘了,还有一场荒唐可笑的未办完的婚礼。

他们在仙京不过才待了一个时辰,对于人间来说更短。

再加上他们在潮汐谷花了点时间,现在人间已是深夜。

“对了,沈公子。”

沈秋回头望向柏云兮,后者示意了下还躺在恩怨台上的那枚梅花镖。

沈秋方才正慌神,差点忘了这事儿,他立马走过去轻柔地拾起来,用袖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刚准备放回去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把梅花镖给我行吗?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算我求你了,给我行吗?你要多少钱我都能……”

冼少主何时这样卑微过。

但这枚梅花镖是他最后的留念。

沈秋压着怒气打断道:“冼桓松!”

他一把甩开对方,闭了闭眼,道:“我师哥……叫闫钰,是我们闫家的人,还请冼少主不要再纠缠……”

沈秋舒了口气,道:“放过他吧……”

这四个字将冼桓松硬生生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放过他?

不可能。

凭什么他知晓一切,自己却像个小丑一样被耍来耍去?

沈秋把梅花镖收好,绕过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完全不顾冼桓松在背后破裂的神情。

“冼桓松。”

冼桓松抬眼望去,君无殇朝他轻轻摇摇头。

他泄了气般挤出一抹苦笑,双眼模糊。

明明是在笑,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下。

“回去吧。”冼桓松听见君无殇对他说。

————

冼桓松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冼家唯一亮着的屋子前面。

里面等着的是他的新娘。

可他原本就是要逃婚的。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或者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要寻的那个人,死在他的剑下。

冼桓松心头还是忍不住的痛。

菱歌坐在房中等得太久,自己提前掀开了红盖头,脑袋靠着床框打瞌睡。

听见院落里的动静,她半阖的眼眸一亮,起身去开门。

明媚灿烂的笑容瞬间绽放在冼桓松眼前,或许有些疲惫,但不妨碍菱歌的心情。

她没有责备,而是拉着冼桓松进屋,把他按在凳子上,给他倒了杯水。

菱歌轻柔的声音响起:“桓松,累了吧。”

冼桓松没说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她肚子看。

菱歌不明所以地又喊了他两声。

冼桓松好似回过神来,他垂头喝了口水,再抬眼时,是菱歌不熟悉的漠然。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菱歌忽然瞪大眼睛,咬了咬嘴唇。

她怎么也没想到冼桓松会这么问。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似乎是很委屈。

菱歌:“桓松,你怎么会怀疑我?你知道的我从未跟其他男人接触过。”

冼桓松:“我不是在怀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是在怀疑这孩子……到底存不存在?”

“之前……父亲为你找的郎中一直是同一个,现在我们换一换,听听其他郎中是怎么说的。”

冼桓松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严肃中带着怒气。

菱歌闻言后退了两步,脸上多了些慌张和不确定,却还是哽咽着说道:“好……我可以配合……”

冼桓松让小厮去找了涤霜城内大大小小能够报得上名号的五位名医,把他们从床上喊起来。

在冼桓松的眼皮子底下,五位名医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菱歌小姐没有怀孕。

或者说,她的怀孕是一种假象,而非真的。

冼桓松虽然心中有点猜到,但还是压着怒火让屋里的所有人都滚出去。

菱歌脸色惨白,她自言自语地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人说过没有问题的!”

冼桓松:“谁?”

菱歌双眼充满恐惧,没敢回答。

冼桓松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说话!”

菱歌见状,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她瘫坐在地上,火红的嫁衣染上了灰尘,为原本凄凉的爱情蒙上一层谎言的阴影。

菱歌找到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给她开了一个土方子。

先找齐所有的药材,埋在土里整整三十日,再和泥土一起挖出来放在瓦罐里煮四个时辰,最后要一口气把所有东西都吃干净。

高人跟她保证,这个方子绝对可以让她怀孕。

菱歌当时很急,顾不了那么多,她没有思考就相信了对方的话。

她强忍着恶心反胃,吃完了瓦罐里的混合物。

她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阻止自己呕出来。

很痛苦。

第二日,菱歌就感到肚子发生了变化,她美滋滋地认为是真的怀孕了。

此后的事情,便一目了然了。

菱歌拿怀孕这事儿,和冼临舟一起,逼迫冼桓松结婚。

自始至终,菱歌不过是想要一份美好的爱情,一个完整的家。

可惜又有几人能如愿。

冼桓松猛地把杯子摔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把菱歌吓得一激灵。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所以那晚我到底有没有碰过你?!”

菱歌泪眼婆娑地抬头,烛火晃动,映出那人冷峻的侧脸。

回忆如潮水般袭来,菱歌想起了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那晚,她看出来冼桓松心情不好,就想要跟着进冼桓松的屋子安慰一下他。

结果没想到,被冼桓松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菱歌不服气,她又在门口待了好一会儿,听见屋子里的动静逐渐消失,她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见桌子上倒了好几壶空的酒罐子。

她认得这个罐子,是冼桓松最爱喝的那一家青梅酒。

此刻冼桓松已经躺在床榻上,面色红润,看起来是醉了。

菱歌握了握拳,心生一计。

虽然她一直能感受到冼桓松的拒绝和排斥,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于是,菱歌萌生了个很不道德的想法。

正巧老天助她,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菱歌脱下衣裳,纤纤玉指抚过冼桓松的脸。

但是还没更进一步,她就被冼桓松一把扔下了床。

菱歌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呢喃。

“阿倦……你不是……阿倦……”

冼桓松力气大,菱歌摔得整个身子都疼。

谁是阿倦?

是哪个女人的名字?

该不会是春水楼里哪个姑娘的名字吧?

菱歌气得咬牙,她盯着床上的人,是她最爱的模样,是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她一定要嫁给他。

一定。

不管用什么方法。

因此,当冼桓松醒来,看见菱歌蜷缩在床榻角落的背影时,他无比震惊。

菱歌因为没有能够同冼桓松圆房,才会去找那位传闻中的高人。

“有没有?”冼桓松又问了一遍。

菱歌这才回过神来,低头垂眸,哭哑着声音道:“没……”

冼桓松狠狠捶了一下桌面。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他不可能对不起阿倦。

阿倦也没有骗他。

到头来,骗他的人都是他身边的人。

都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

全是自私自利的骗子。

冼桓松站起身,冷漠绝情地俯视着啜泣的菱歌,红色的嫁衣是那么刺眼。

“菱歌,今日的婚礼作废,连同你我的情谊一起。”

“从今往后,你滚回你的洛水镇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记住,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一章是菱歌姑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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