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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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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惜有些迷惑:“这不是你们酒吧的图案吗?”

便签纸上画着一个棱形,也就是方块,正常人都认识。

宿水生砸下嘴:“注意力真好,妹妹。”

他又画了个图案,指了指:“那这个呢?”

夏知惜探头去看,画在纸上的是堆叠在一起的方块图,因为堆叠的密集,像是拼成了一朵棱形块组成的对称撑开的花,瞧着有一点眼熟,但她一时没想起来,忍不住皱眉思考片刻。

那点印象转瞬即逝,夏知惜在宿水生莫名期待的眼神中实话实说:“不太认识,这种图案也挺常见的吧?”

宿水生失望地耸了下眉,把便签纸翻页:“好吧,不过暂时有点无聊,我们来玩五子棋吧,我用勾,你用叉,你来画棋盘格吧。”

夏知惜抽抽嘴角,搞不懂话题怎么跳到五子棋,但是她也觉得有点无聊,就顺手接过宿水生递过来的水性笔,低头画起线格。

宿水生瞧着低头乖乖画起线格的夏知惜,心下弹幕般刷着不可能呀,居然没猜对,那这图案到底和谁有关系?

他的思绪忍不住跳到,方块酒吧换址开业的那天。

上了高中的少年,身材抽条,肩背渐宽,脸部线条变得更为锐利,眉眼的漂亮不减,微低的脸庞却是难言的俊美。

他在开业式乱哄哄一片,酒水四撒的酒吧里显得格格不入,在一隅安静地沉默着,手中把玩着开业式到店免费拿的银色打火机,打火机不算精良的外壳,落入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中,倒显出几分与价格不同的昂贵来。

宿水生和跟过来的烈焰红唇大美人遗憾地摆手,指着少年,抱歉道:“抱歉了,莉娜丝,这孩子是我弟弟,还是个未成年,我没办法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吧台找找别的帅哥吧,祝你今晚愉快。”

莉娜丝表示了遗憾,又把几张钞票合着一张名片塞给宿水生,呵气如兰地靠近他低语了几句。

宿水生哭笑不得,点头应声:“好,我给你带一声。”

大美人这才满意地离开,走前还给了他一个飞吻。

宿水生边往少年坐着的皮沙发走,边扯了扯穿着的西装上头的领带,靠到近前,把手里的钞票和名片甩在少年前边的长几上。

他一屁股坐上少年对面的沙发,松着气:“你小子这脸真是祸水,中外通吃了都,这回找我要你联系方式的居然是个金发碧眼女郎,诺,人家说愿意等你成年呢,这回名片收收?”

沈谕瑾撩起眼皮,没什么兴趣地瞥一眼几上的东西,在掠过那打眼瞧不出张数上的红票上顿了顿,无语地扯了扯唇角:“我说你怎么难得和我提这个,给得挺多啊。”

宿水生嬉皮笑脸:“哥哥这不是为你好,毕竟这么舍得的,不给个定心,肯定会亲自问你,哥哥这是在帮你的忙。”

沈谕瑾轻嗤一声:“扯。”

他低头单手顶开火机盖擦了下火,打火机跃出橘红的火光,明灭着晃在他脸庞,给那张脸染上暖色,如羊脂暖玉般动人。

宿水生头皮发麻:“弟弟诶,你能不能别玩火,你随便坐这都有人找我问你,你打个火给自己叠氛围,我怕过会我回去,五步一人十步一行,全都跟我打听你。”

沈谕瑾盖上火机盖,没精神地垂眼皮:“无聊,我先回了。”

少年说着就要起身,宿水生瞪下眼,一把扯住他:“回什么回,老李等着让你切开业蛋糕呢。你玩你玩,真是个祖宗。”

少年撩眼皮看他,宿水生无语:“行行行,就算来一群找我问你联系方式,我一个都不搭理,行了吗?”

沈谕瑾施施然坐下了。

宿水生了无生趣翻个白眼:“你这小子真是不可爱。”

沈谕瑾搭理都不搭理,但坐下后倒也没再继续擦火,只是捏着打火机时不时转几下,或用拇指轻蹭着表面的图案。

酒吧里头乱哄哄的,一层的最里头的唱台乐手正在唱一首节奏强烈的歌,那声浪层层堆叠,别过一水卡座,传到角落这处沙发只留有很淡的声音,这头墙上开着盏暖灯,成了酒吧里唯一闲静的一角。

宿水生靠着沙发靠,对沈谕瑾这能在闹哄哄的酒吧找到这么个地方的本事感到无言。

他看着对面,那低着眉眼,和酒吧不太适配,氛围却莫名和这处融洽的,他从来没怎么看懂的少年,突然没由来地感到好奇。

他这喜静的性子,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走进他们那家小酒吧的,要说好奇心,这小子好像就没这东西,所以他怎么会去酒吧?

宿水生想着就问了他一嘴。

少年神色顿住,连转着打火机的手都停下,缀在指尖的银色打火机往下落,他下意识一接,长几上传来略低的金属磕碰声。

沈谕瑾瞧着顺着长几在桌面上划出几寸的打火机没说话。

宿水生看着盯着打火机,像是在想什么的少年,一时也没开口,就在他昏昏欲睡想走回去喝点东西提神时。

少年伸手握住银色打火机,摊开后看着正面的花纹,嗓音很低地开口:“你们店的标识,我很喜欢,所以就进去了。”

宿水生听着堪称敷衍的理由,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他手心,落在少年后面两年,从没怎么用过,却很少离手的打火机的正面雕刻的图案上——一朵棱形块组成撑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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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不玩了,十局我就赢两局,你开挂了吧?”

夏知惜拎着水笔,看着输不起,像小孩一样捂住便签本不让她画的人,抿了抿唇:“好吧,那不玩了。”

宿水生解放般丢开便签本,又拿出手机翻着什么,嘀咕着:“太无聊了,再哄她玩些什么好呢?诶,三国杀吧,沈谕瑾那小子都没怎么赢过我,这个好这个好。”

夏知惜:“……”

你是不是太想赢了点。

夏知惜一边嘀咕,一边把吸管拿出来,伸向没喝完的杯子。

她浅浅抿一口,还没尝出味道,宿水生喊她名字,她正要应一声,就听他骂了句脏。

夏知惜:“?”

宿水生没看她,目光落在店门口,面色不太好:“我去,这孙子怎么过来了?”

夏知惜还没顺着他目光回头,一道略有点哑的男声先从不远处传来:“宿哥。”

宿水生说他年轻时脾气爆,现在也没平多少,笑也不给,语气冲得很:“你还有东西落店里?”

那男的是烟嗓,入耳就觉着适合在酒吧轻轻来上几首,夏知惜瞧过去,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人长相,而是他两只耳朵上五六七八个银光闪闪的耳钉。

男的刺耳洞不稀奇,毕竟宿水生就带着对黑色耳钉,瞧着挺酷的,但放眼看去有夺目逼人般视觉冲击的这种情况,另说。反正夏知惜这一个耳洞都没打的,看着只觉得耳朵疼。

那男的小麦肤色,长得算小帅,眼底的黑眼圈青色很重,他听宿水生这不客气的呛话,扯了扯嘴角,眼睛往酒吧更里头瞧,瞥见什么,丢下一句:“没落东西,我找人,宿哥待会聊。”抬步往里头走。

两人对坐玩五子棋的时候,酒吧里的其他员工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他们路过靠近门口那座吧台还会向宿水生问好,所以现在店里不再空荡荡,周遭都是零零碎碎的谈话声、挪动桌椅声以及摆放杯具的声音。

夏知惜侧头往耳钉串男前进的那块区域看去,那前头站着个女生,梳着马尾,背对着门,正在用白抹布擦着卡座的桌子,那女生进来时垂着头,性子像有些拘谨,夏知惜只记着她的声音很细而轻柔。

吧台里头的宿水生也探头看过去,面色一黑艹了一声:“不是分手了?他怎么还来找人小姑娘。”

夏知惜,瞅了眼那边,分手了?不是有说法叫做,前任碰面,分外眼红?会不会打起来啊?

夏知惜忍不住说:“你要去看看吗?”

宿水生摆摆手:“没关系,咱人都护犊子,用不上我。”

夏知惜瞧着那女生不远处,若有若无注意着那边情况的几位男男女女,也没再说什么。

她没话说了,宿水生有,他敲了敲桌面,示意夏知惜看过来:“小惜妹妹,别看那人长得人模狗样的,人品很有问题,他待会出来要是找你搭话你千万别理。”

夏知惜眨下眼,倒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宿水生满意地伸手拍下她脑袋:“真乖,要是他偏要搭话,你随便应付,哥哥尽量帮你把话堵回去。”

宿水生注意着,远处聊起来的男女,挠了挠脑袋,有些愁:“那小丫头应该放下那渣男了吧,别得都好说,脚踏三条船的垃圾真的要不得啊。”

夏知惜一愣:“你说他人品不好,因为他脚踏三条船?”

宿水生瞅她一眼,摇摇头:“不止。”

“那垃圾本来是我们店驻场歌手,八月才辞退的,”宿水生说着啧了一声;“我早该在沈谕瑾那小子提的时候,就把他给辞了的,现在想着用了他两个月,真是膈应死我了。”

夏知惜歪头:“沈谕瑾在八月之前就叫你把他辞了?”

宿水生点点头,面上满是悔恨:“那小子七月前,就和我说,那崽种人品有问题,最好辞了。我当时只知道他脚踏三条船,虽然确实人渣得不行,但谈恋爱嘛,有来有往,倒也没太多损失,就是很膈应,成年人嘛,闹一顿还要回归现实。这人唱歌确实好,调节歌厅的氛围也有一手,我也挺膈应吧,但没必要辞了他,就继续用着了。”

夏知惜有些好奇:“他做了比脚踏三条船还过分的事?”

“何止啊,简直是畜生,” 宿水生冷笑一下:“唉,是我天真了,依照沈谕瑾那小子的见识,怎么可能只是因为畜生脚踏三条船就直接建议我辞退人。”

“他踏的船里有个读高中的小妹妹,也是最早晓得他是个渣男的。虽然不晓得她个上学的怎么清楚的,不过还好她最早知道了,跑得也快,否则迟早被这畜生给毁了。”

夏知惜听宿水生说这话,脑海中却掠过小巷相逢那女孩子通红的双眼,莫名就把她和这件事对上了。

“那垃圾,脚踏几条船后也不悔过,要不是我偶然在厕所碰见他打电话,我都不知道那小子在给发现前居然计划着,过几天给那小姑娘灌酒,然后…啧,要知道那小姑娘还没成年啊。”

宿水生难得没调笑,趴在吧台上,神色懊恼:“那畜生那通电话,居然还是在后悔没早点下手,啧,要不是没理由,我也想揍那崽种一顿,没见过那么垃圾的东西。”

“沈谕瑾那小子也是,肯定知道这事,早该和我说清楚的。”宿水生迁怒沈某某开始骂骂咧咧。

夏知惜听这宿水生的骂骂咧咧,想到,某天下午,少年懊恼,解释又不清不楚,只是用一种莫名委屈而坚持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就这样相信他说的话。

夏知惜一开始因为他这态度,只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她深刻明白人心隔肚皮,那时候他们不熟悉,他的解释还有些含糊,不知道对方名字怎么写,却在小巷和人见了一面,被她听到他被喊一声‘渣男。’

后来逐渐熟悉,她主观上也认定沈谕瑾不会做出哪种事,也没再想起过那天的这件事。

现在,在好几个月后,气温降低的傍晚,她穿着秋季的衣服坐在这个曾经在门前转悠而不入的酒吧里头,清楚了一切。

沈谕瑾不是不能认真解释,但这件事势必会扯到某个陌生女孩子的伤疤,甚至被谈论,而对方未必会希望这种事被更多人知道,且评头论足。更何况,这伤疤后头可能存在那女孩子都不清楚的丑陋。

他只能含糊不清,也只会含糊不清,然后用其他事转移别人在这件事上的注意力,不动声色地忽悠过去,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

用平等尊重的眼光看待任何人,需要时尝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看事,明明是个用懒散随性的态度和别人调节着适当距离,不喜欢与过多人扯上紧密联系的人,却拥有着这么一部分细腻的天性。

现在想来…那声渣男,也许前头连着很小声的几个字,只是人在愤怒和不可置信下,音量会不注意拔高,前面的字太过小声,于是距离稍远的夏知惜只听到了爆发般吼出声的‘渣男。’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误会,夏知惜想。

她在清楚一切的这一刻,将目光放到少年离开的回廊,突然在意起,他离开的时间,而她也是突然,有点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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