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人不醒，云烟俱散，残留往事丢在。”
令喉咙动了一下，闭上眼，头脑空茫的瞬间，他又回到了梦中景。
熟悉的尚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钟离？
看到人，脑中混沌的酒意散去了些，他眨了眨眼，确定钟离不是他梦中的幻觉。
入梦的时候，钟离表情有些莫名，但再看到令，和他脚边抱着酒瓶滚作一团的温迪，他眼中肉眼可见地变得晦暗。
“……好久不见。”令已经不想在纠结每次梦里都有钟离的原因，或许这就是天意。
钟离看了眼温迪，说道：“其实也不过一天。”
好吧，是他把天聊死的。
就在令斟酌语句的时候，温迪忽然扒着他的衣袍，说道：“好兄弟，再来一碗酒！”
令：“……”
钟离又扫了温迪一眼，眉间又蹙了起来。
好了，每当钟离这样，绝对是要教训人了。
令在心里叹了口气，打算虚心接受，然后屡教不改。
但钟离却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说道：“还是去你的望水坪吧，我为你们温茶醒酒。”
令：“？”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钟离从茶铺买了几两新茶，又买了一盒茶点，全程没让令付一分钱，因为他又去了当铺典当随身带着的东西。
“钟离先生不带钱，随身带这些？”令问道。
钟离“嗯”了一声，随后说道：“这是为了防止被某人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拉入梦里而养成的习惯。”
“……”令别过视线，问道，“那你入梦前在做什么？”
“在往生堂和胡堂主品鉴凝光赠予的古董珍器。”
“……我送你回去。”
“不必，”钟离面上表情不明，“那孩子会以为我得了晕症，现在应该被人安排进了房间。”
“呃，抱歉。”
“真要抱歉的话，不如少喝点酒。”
“……”行吧，
聊天期间，令打算把醉鬼温迪放到背上，没想到却被钟离提起来，直接放到肩头。
“走吧。”钟离的声音低沉但悠远，让人想起寺庙里的古钟。
到了望水坪，茶具还在。
钟离将温迪放下后，就去煮水洗杯。
而温迪在放下的一瞬间，就跑去一旁吐了起来，他捂着胃一阵阵抽搐，晃过神后，才醉醺醺地说道：“醉过去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殴打我的胃，一下一下地，我差点就看到我逝去的奶奶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奶奶，风神？”
“嗯？”温迪听到这称呼，醉酒醒了大半，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钟离。
“诶！你怎么在这，你是来找我的？！”温迪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说道，“奇怪，我应该没有跟你说过我会来探望你吧？”
“你的确没说过，你是主动上门让我撞见的。”钟离递给他一杯茶，让他润润喉咙。
“原来如此啊……噗……”看向四周的风景时，温迪被茶呛了一口，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我去，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山上？”
他左右望了望，不断揉着眼睛，然后在心里怀疑世界。
“这是我的梦，”令撑着下巴，懒散地说道。
“哦……！”温迪迟钝了几秒，立刻又欢快了起来，“我知道了，怪不得那些人称你为仙人，这种能力就像璃月的那些话本一样，特别神奇。”
令默默叹息：“别再叫我那奇怪的称号了。”
钟离对于璃月流行的传闻也略知一二，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些言论是凝光造势而起，你和我未签过契约，算不上是璃月的仙人……不过，这对你也有一定的好处。”
令闻言，抬眸看他。
“你现在的形象，以及璃月之乱那晚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况且你的那些能力在璃月看来闻所未闻，很容易会吸引一些心术不正之人。”
令明白了：“所以凝光是想让我以仙人的身份蒙混过去？”
钟离顿了一下：“她的目的不止于此，但她愿意如此维护你，也算下了大手笔，不过如果你在意的话，可以去找她谈谈。”
“不了，我无所谓。”令半眯着眼，眼中透着光。
钟离见他如此干脆，便不再提这件事。
然而，他们寥寥几句却引起了温迪的兴趣。
“什么什么，这背后还有什么故事吗？”
钟离不说话，令喝着茶笑而不语。
“要听吗，我可以当做故事给你讲讲，可惜没有美酒相伴，听故事也变得无趣。”令叹息道。
“不就是酒嘛，下次我回蒙德给你搬一箱。”温迪拍着胸脯保证道。
可惜，两人对酒的渴望，换来了钟离略带警告的眼神。
大概是钟离身上的气质太有家长风范，令和温迪默契地没有再聊酒的事。
“话又说回来，钟离你真的打算退休了？”温迪突然转向钟离。
钟离不紧不慢地给令的杯中添上新茶：“嗯。”
“嘿嘿，你终于体会到退休的美妙了吧，我早就告诉你，是时候放手一搏，这样才能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温迪说道。
当他知道他的老朋友，以“钟离”的肉身从神位上走下来时，他是非常替对方高兴的。
但钟离对他的话不感冒，甚至还瞥了一眼：“我记得你好像是因为玩忽职守，才让蒙德遭遇那样的灾祸，你所谓的“退休”似乎从一开始就这样吧。”
“呃——”温迪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忍不住将视线移到令身上，却见对方憋笑得不行。
好吧，他错了，这是他的锅。
“不管怎么样，提前祝贺你了。”温迪说道。
他想和钟离碰杯，却忘记自己手中的是茶杯，刚抬手，就甩出了大半，全洒在桌上，
温迪：“……”
钟离：“……”
令笑得咳了一声，打了个响指，把桌上扩散的茶水给散掉。
温迪一转尴尬，秒变笑脸，对着令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酒仙人，真厉害。”
令：“……”
三人喝了茶，醒了酒，令看时间也不早了，打算将他们先送出去。
先把温迪送出后，他听到钟离忽然说道：“这真的是放下工作，就能结束的‘退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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