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出手相助，要不是您，我可能要折在这里了。”
小二受了点轻伤，对令连忙道谢，“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不用，顺手而已。”令笑道，紧接着转身进入了客栈。
围观的人和小二面面相觑，随后，他们就看到了令走到二楼，在钟离的对面坐了下来。
钟离看着他，安静中似乎有些出神，而后他问道：“这里是你的梦？”
这问题问得直入人心，在看到令的那刻，钟离脑中那条被迷雾填满的隧道终于打通了。
令神色未变，道：“是啊，我有时候喝醉后，确实会无意间把人拉进我的梦里，只是没想到把你拉进来了。”
说到最后他笑了一下，脸上完全没有犯错自省的意思。
他杵着下巴，问道：“那钟离先生对我的这个梦有什么见解？”
令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
钟离的目光从他脸上的笑，最后移向窗外的风景：“随阁望群山，即便是梦，这美景也不负尚蜀之名。”
令也跟着望向窗外，说话却慢悠悠的：“没错，这里的山水真是看不厌，能在这大梦一场，也不枉此生。”
钟离闻言，想道，怪不得，令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璃月，甚至不像是提瓦特大陆的人，对方来自另一个世间。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来到璃月？”
“谁知道，每次入梦能去的地方，熟悉的也就那么几处，”令说道，“说不定是有什么人故意让我过来。”
说完抬眼，发现钟离似乎有些意外这个答案。
“算了，这些并不重要。”令道，“既然是我让你入梦，那我也只好对你负责了。”
“……”钟离表情木了一瞬间，“负责？”
不是他多想，只是这话在令口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再怎么说，这毕竟是我的梦，让你一人单独闲逛也不好。”令站起身，冲他笑道，“走吧，趁这个机会，不带你看看闻名遐迩的三山十七峰，尝一尝这里的湖松酒就有点说不过去，待客之道，我还是懂的。”
钟离看着他的笑容除了往日的懒散外，多了几分雀跃，说明令此时心情极好。
是因为他也在这梦境中吗？
钟离很轻地动了下眉，眸光隔着笑意，变得愈加的深邃，就好像参不透的迷雾好像被风吹开。
“那就麻烦了，令。 ”
钟离没有钱，这顿饭只能由令来付。
但老板并没有收他的钱，因为令和钟离帮他解决了偷东西的贼人，便免了饭钱作为报答。
尚蜀可游玩的地方挺多的，不过令却先带着钟离去买酒，就好像不喝酒就会要了他的命。
钟离就在后面安静地跟在后面，偶尔有疑问就会去问令，相处的氛围相当地好。
只是当令停在第三家酒肆时，钟离终于忍不住拉住他。
“从刚才你已经买了十三坛酒了，就算再怎么好喝，也得适可而止。”
令这酒就喝了一路，看他的神色虽没醉，但酒也不是这么喝的。
钟离有些无奈。
令笑了笑：“怎么，担心我耍酒疯？”
钟离道：“是担心你没个度，你平常就是这么喝酒的？”
令在心里咂舌，这人不仅爱讲究，怎么还管起人喝酒了？
“平常倒没喝得那么狠，只是今天下山醉意上来了，忍不住嘴馋。”
这话让钟离“嗯”了一声，脸上没了之前的严肃：“尝酒可以，但还是适度饮酒，我有位……老友也爱酒，只是酒品没你好，每次睡得不知朝夕，给人添了很多麻烦。”
令一听提了点兴趣：“居然还有如此爱酒之人，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
钟离：“……”
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在钟离的劝诫下，令没买到想喝的第十四坛酒，不过他也不在意，等梦醒后，钟离不在，没人管他喝多少酒。
一路下来，寻山访水，尚蜀三山十七峰，从龙峰路走到位居第二的泥泥峰，二千二百二十二级台阶，肉眼看不见尽头。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要走一天一夜的山路，两人却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走了上去。
台阶向天，越往上就人影稀薄，偶然遇到下山的挑夫，令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又继续向上攀登。
钟离看了一眼和他错身而过的挑夫，对方手上还挑着担，看那不算轻的分量，对方呼吸平稳，脸上连汗都没有。
他道：“那挑夫腿脚和内息不错，我们这路不知遇到多少这样的人。”
令回头看他：“这没什么稀奇的，尚蜀人从新峦区到流云区，有多少人要绕过多少座奇峰峻岭，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行走山间，没有点本事可不行。”
“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或许吧。”
两人一边聊着，终于到了山的顶峰，那有个破旧的凉亭，两人便在那歇息。
令像是变戏法般变出两个酒杯，将最后一坛松湖酒倒入杯中。
“这里也算个观棋饮酒的好去处，还望钟离先生莫要嫌弃。”令说道。
钟离眸光从他移到了酒杯，笑道：“无妨，你请我喝酒，又带我游山，应是我麻烦你了。”
杯中的酒还带着丝丝暖意，驱散了这一路走来的寒意，也在这个时候，雪花纷飞，温度骤降，两人就这么看着落在身上的雪花。
令道：“还好还剩一坛热酒，不然我俩冻死在这山顶，就麻烦了。”
钟离抬手的动作停了停，良久，他勾唇笑道：“确实，这种天气也不会有人上山，如果我们出了事，也无人知道。”
闻言，令从醉意中抽离出来，他眯着眼睛也跟着笑了：“钟离先生也会开玩笑了？”
钟离不语，只是将热酒下肚，算是应了。
令忽然想起在璃月，陪空收集送仙典仪需要的物品时，钟离那不苟言笑，却又待人温和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出神。
料峭的寒风带着雪粒迎面扫来，扫得持酒的指尖发凉，再回过神时，眼前微光浮过，只觉周身有了几分暖意。
抬眸才注意到支撑凉亭的石柱和地面竟泛着耀目的光芒，阵阵热意从脚底窜入四肢百骸。
令愣了愣，看向钟离。
钟离：“就如你说的，冻死在这是挺麻烦，而且寒气入体对身体也不好。”
令：“……倒也不用那么认真，这只是梦而已。”
就算不是梦，凭自己非人之躯，也不会怕吹这小小的寒风。
但显然钟离不是那么认为：“就算是梦，也不必在这种时候为难自己。”
令：“行吧。”
您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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