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女巫买房定居的人是约克立。
她时常需要外出看房,有些工作必须有人接手,约克立成了那个倒霉鬼。
好在女巫定好房子后,也主动分摊一部分他的工作。
两人配合轮流工作,竟也有了几分默契。
向回南处理事务上手极快,错误率低到近乎为零,堪比精准的机器。已经堆积到天花板的文件得到快速解决,有了隐约变矮的迹象。
约克立每日抬头看,有一天发现那堆文件遮挡的部分居然能看到天花板的转角线。他们的努力有了成效。
就在向回南忙碌期间,偶尔联系的阿伊洛斯给她发短信,说是正好在巫师协会录笔录,安娜也在办事,问她要不要午休一块吃个饭。
向回南预估手头的工作应该能在下午完成,便同意了。
“约克立,我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有朋友过来。”向回南翻着文件说。
她的饭搭子比她还忙:“好的,正好我中午想吃点别的。”
又忙碌了一阵。
阿洛伊斯那边发来菜单。
向回南不怎么挑食,乌鸦就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午休。
向回南放下手头工作,急急忙忙去赴约。
巫师协会工作地点虽然在人类世界,但远离市中心,周围都是巫师或珍稀物种开设的商店,不允许普通人类进入。
刚来还不熟悉的向回南打听好餐厅位置,刚走出大门,一眼看见冲她招手的安娜。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笑着互相拥抱。
“你变了。”向回南感叹,“对自己更有信心了,对吗?”
安娜变化太大,以往娇娇小姐的派头被她尽数抹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高傲大权在握的自信。
果然,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你也变了。”安娜微笑,“最近生活过得不错吧?”
“还行。”
安娜带着她让司机开车去西餐厅。
隔着干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寥寥无几。
玻璃转门旋转又停下。
餐厅角落处,晒黑的娜沙奶奶正朝她们挥手。
阿洛伊斯转过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乌鸦:“啧。”
忽然有点想搞事。
它坏心眼地想,人鱼要是知道,不得气死。
向回南热情地和娜沙奶奶打招呼,二人贴面礼后向回南伸手与阿洛伊斯握手。
阿洛伊斯注意到她食指上戴着的戒指,笑容更加灿烂几分:“效用如何?”
“十分不错。”向回南笑着回答。
四人落座。
乌鸦和白鸦单独两个座位。
早已点好的午餐被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香气弥漫。
“阿洛伊斯,你说做笔录是遇到什么事吗?”向回南主动询问。
“噢,做笔录的是我。”娜沙奶奶酷酷地说,“黑巫师想对阿洛伊斯下手,看不起我这个老太婆,我只好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娜沙可厉害了!”阿洛伊斯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她连魔杖都没有挥动,丢出一个炼金器物,直接就把黑巫师抓住。我们报警后以为可以看见你!问了你的同事才知道刚进去的巫师要做半年文职工作。”
“是这样的,我现在就是在做文职。娜沙奶奶,那个炼金器物可以给我看看吗?”向回南来了兴趣。
娜沙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
她一边吃饭一边研究,没几分钟就知道其中关窍。
“几十年前,娜沙奶奶是炼金女巫中的翘楚,黑巫师算是踢到铁板了。”安娜优雅擦嘴。
“原来是这样,娜沙奶奶可以帮我看看这个吗?”向回南掏出送给人鱼防护吊坠的低配版。
娜沙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参考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珠宝是吗?噢,这个机关没有任何支架,居然可以这样……”
她嘟嘟囔囔,惊奇地研究着这个小玩意。
安娜小声问向回南:“我听说,吉齐罗成了你的上司?他有为难你吗?”
“没有。”向回南摇头,“我进巫师协会第一天就假装魔力失控往他头上倒开水,几天前我还把他打了一顿,你知道,现在刑事案件堆积成山,他们压根不关心他是被谁打了。”
二人凑在一起说话,讲到吉齐罗的惨状时忍不住咯咯笑。
娜沙奶奶研究完,还给向回南:“噢亲爱的,这个东西真的很精妙。阿洛伊斯你要不要看看,或许对你有保护作用。”
东西转到半人马手中。
阿洛伊斯看了半天,惊奇地感叹:“好棒的小东西,可以保证多少年?”
“这个是实验品,保护期只有三年。”
“是有些短,但是真的不错。你可以卖给我吗?”
生意来得如此突然。
向回南摇摇头。
阿洛伊斯失望地说:“噢,不卖……好吧……”
“送给你吧。”
“啊?”阿洛伊斯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送给你吧。这个东西是我给希律瑞做的第一个试验品,不值什么钱。”
阿洛伊斯连忙兴高采烈地收下。
“希律瑞。是那个人鱼先生的名字吗?”娜沙奶奶回忆起初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笑起来,“他可真是漂亮,在人鱼里面也是万里挑一的长相。”
“您也见过他了?”安娜饶有兴趣地问。
“那会回南去考试,他在小木屋里哭得珍珠掉得到处都是呢。”
安娜想象不出希律瑞哭泣的样子,他在她们面前从来都是冷若冰霜,盛气凌人。
阿洛伊斯担忧道:“你送给我这个,他不会吃醋吧?”
人鱼的醋劲儿和占有欲可是出了名的。
“放心,我跟他说下就可以。”
她们聚在一起,聊娜沙奶奶和阿洛伊斯的旅游见闻,安娜的生活琐事,向回南的工作……
聊到临近上班时间。
向回南带着乌鸦匆匆离去。
阿洛伊斯与娜沙需要多住几天录笔录。
安娜则是吃完这顿饭之后坐车回去了。
工作、新房装修、朋友到来这些事混杂在一起,占据向回南不少时间。
当她记起来希律瑞时,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
她深夜拿起手机给希律瑞发短信:忙吗?我想跟你说件事。
对面很久没有回复。
直到凌晨。
手机突然震动。
向回南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希律瑞回复两个字:海岛。
她闭眼,想到什么突然清醒。
翻开日历。
居然已经有一个月了!
潮汐之夜!
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向回南迅速穿上巫师袍赶往海岛,连乌鸦都没来得及带。
“你要去哪!”乌鸦狂喊。
“帮我调休,调不了就请假!”向回南急得拽上扫把,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