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少长时间的共处。
在米尔泽时，他们虽然共处一室，但向回南又要准备笔试又要上班，没有太多时间顾及他。
在人鱼居住的别墅区，上下楼住着，向回南的工作狂性质也注定二人不会有太多时间相处。
这是七年来的第一次。
希律瑞坐在沙滩的秋千上，细细数着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七年。
他的爱意未曾减弱半分。
她正在萌芽。
他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希律瑞望向屋子里的女巫，她正在不知道跟谁通电话。
大概是不想让他看了生气，坐在背向他的沙发上翻动合同。
在此之前，她用魔法给自己送来甜点和牛奶。
比起两个月前冷淡的态度好了许多。
至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开始有自己的位置。
进步很大。
希律瑞这几天被她哄得很开心，起身走进屋子。
“……十号之前的合同已经被我带过来，等塞恩先生过目再往下走……我也不知道塞恩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再给我大概三天？”
“不用了，就现在吧。”
希律瑞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从她背后俯下身，呈一个怀抱的姿态拢过来。
向回南跟触电似的弹开，瞬间拉开二人的距离。
她下意识的反应让希律瑞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低落。
他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盛满委屈。
向回南内疚地起身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他背上以示安慰，语气镇定地与电话另一端说话：“是的，我目前与塞恩先生在一起，我之前跟你说过。既然塞恩先生说现在就能处理，那我今天就能发给你文件。”
她匆匆挂断电话，解释道：“抱歉，希律瑞。我不太习惯有人在我背后，会让我觉得有威胁。”
“我伤心了。”希律瑞捂住胸口，眼巴巴看着她。
“你想要什么补偿。”停滞不前的工作即将完成，向回南社畜病发作，拿出职业精神应对。
“你好像想赶紧哄我工作。”
“哪有！”她假笑。
她的很殷勤，但不是对恋人该有的态度。
希律瑞不说话，坐下来不情愿地过文件。
积攒的太多，他看半个小时已经头疼。
可他知道，向回南已经把自己要处理的部分摘出来。
希律瑞偷偷去看另一边的女巫，她打字速度很快，面无表情地改计划书。
一小时，两小时……
天色渐晚。
堆积在他面前的一沓文件已经空了。
向回南却依旧跟个机械一样坐在电脑前。
希律瑞偷偷靠近，去看她工作进行到哪一步。
他想跟她出去吃晚餐，顺带逛一逛海岛另一端开快艇三十分钟就能到的海港夜市。
向回南觉察到他的靠近：“半个小时就好。”
“你不累吗？”
希律瑞听说东方人天天加班，有些地方工作时间可以超过十二个小时。
对于他们人鱼族，工作四个小时已经够累了。
“不累。你给的工资对得起我的工作。”甚至高了……
向回南没有说自己在其他公司工作时，工作量是人鱼这边的五倍，工资却少一半。
更别谈什么福利，加班不加到吐血资本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比起自己国家，外国唯一一点好处就是资本家一旦做得过了，工人就会集体罢工……
向回南工作这么多年，已经经历过五次罢工。
“我在想，要不要跟人事那边说一下，改成四天工作制，你觉得怎么样？”
“……”向回南经手过那么多文件，多少知道点公司的流水。
魔法界与人类界，甚至全球都有人鱼的资产，涵盖多方面领域。
全公司只工作四天……
完全可以……
向回南眼神复杂地看他：“四天……挺好的。”
希律瑞看不懂打工人的眼神：“你，你不愿意？”
谁不愿意谁是狗……
她又不是天生喜欢当牛马的。
作为打工人她坚定地站在工人阶级：“我现在就替你草拟一份通知告诉人事。”
“不急，晚上……”
“不！这件事情很急！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向回南打断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谁也阻挡不了打工人不想上班的心情！
她这边早点搞好，同事们就能少上一天班！
女巫突然斗志昂扬。
希律瑞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算了，自己选的人，自己忍着吧……
他悄悄凑近，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
担心向回南不喜欢，他不敢完全把自己脑袋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
只是没想到。
向回南侧过脸看了看他，忽然伸手带着他往后靠去，她拖着他的下巴靠在自己肩上，将电脑放在自己腿上接着办公。
“想靠就靠过来。你喷了什么香水吗？好香。”她摸了摸他的发顶，“头发好软。”
希律瑞一阵脸红心跳，小声说：“没有喷香水。”
“是吗，你们人鱼都这么香吗？”向回南漫不经心地问。
人鱼沉默一会，才回答：“嗯，所以有人类会捕捉我们炼油制成蜡烛。”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如果感兴趣，我给你一本《人鱼百年历史》？"
人鱼百年历史，又称人类屠杀史。
向回南听守则教授说过这本书，可她不能去阅读。
于是她拒绝了："希律瑞，我现在虽然跟你有誓约魔咒约束，但在我没有与你们签下正式合约之前，你不该给我这本书。"
书里不仅记录屠杀历史，还有如何屏蔽死亡之歌轻易杀死人鱼的方法。
"可是，你不会对我那样的对吗？"
"请对所有人类都保持戒心。"向回南警告道，顺带点下发送键。
见她完成工作，希律瑞的手指缠绕上来，动作温柔又缱绻："晚上我们去海港好不好？听说有和你一样的东方巫师在那边开了家餐厅。"
"好，稍等。"向回南这边接到邮件，确认HR收到后又发送了一封邮件过去，"完成了。走吧，骑我的扫把吗？"
"那我要坐前面。"
女巫奇怪地看他，但是没拒绝。
海风刮过。
当人鱼飞到半空时，总算明白女巫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他根本控制不了方向，笤帚摇摇晃晃的像是想把他丢下去。
向回南笑得不行，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稳住身形，一只手抓住笤帚输送魔力。
这是希律瑞第一次体验骑女巫的扫把，吓得死死抓住不敢动。
他在高空中，安全感全来源于身后的女巫。
向回南笑着降低高度，低到他们的脚尖几乎能触碰到海面。
结果海面风太大，女巫没掌握好角度。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笤帚终于把它认为碍事的希律瑞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