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or candy!”

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三个各色装扮的小孩，这已经是今天来的第九波了。

Franklin也没想到今年他家这么受欢迎，往年或许是没怎么待在这边，所以并没有遇见这样欢乐的场景。倒也不是不喜欢，主要是他还在改着某位大爷的歌词稿呢。真是呆在那边的时候一声不吭，一来就给他带来“节日礼包”，Franklin简直想要谢谢他全家。

不过话说如此，他还是将准备好的糖果抓了一把给了这群孩子，这还是今天现买的。今天Franklin本来打算的是将拉姆的歌词稿稍微改一下，然后就打算好好休息一番，这不，某位姓程的大爷在Franklin还在睡梦中时就打电话叫醒了，还一口不耐烦的语气，不是，被打扰的不是他来着？和着就你脾气大是吧？

刚开门的时候，程朝阳的面色和他的语气一样臭，眼睛和鼻头处都有些红，有点像哭过了，当然也不排除单纯是被冻的。原本Franklin还准备说一番，但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发的那封邮件，这几天工作都给忘了，而且这货应该还在那边上学来着，怎么就突然来这儿了？

他爷爷竟然愿意放人，可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这时，一群小孩儿冲到了门口处，说着和刚才那群孩子一样的话。Franklin都忘了，原来今天已经圣诞节了啊，真是给忙糊涂了。

还好，程朝阳这个时候提出来了一兜糖发给了这群孩子，不然就得被捉弄了，Franklin还困着呢，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解决这些小事情。

这群小孩子要离开的时候，有一个装扮为天使的小女孩来到了程朝阳的面前，她让程朝阳蹲着，然后抱住了他说道：“Give u a hug,don’t cry. ”她背后的翅膀是金色的，就如她的话语那般温暖。程朝阳也回抱了她，算是答应了吧。

小朋友们离开了之后，程朝阳也进入了Franklin的公寓里。

这里曾经是Franklin创作以及唱录了很多佳作的地方，包括那首《LOVE THE SAME》,当时意外出现之后，Franklin回到这个地方就会想起之前还能唱歌的时候，就选择离开了这儿。

他也抱怨过上帝不公，可惜发生了的事情并不会在他抱怨完之后有着稍微一点的改变，如此令人心灰意冷。

他离开了之后，程朝阳拜托过他的父母作为匿名买家暂时将这间房子租借下来，至少希望Franklin到时候后悔的时候，他还能找到曾经。

没了嗓音的Franklin倒是没有选择喝醉酒麻痹自己或者说寻死啥的，Franklin并没有那么懦弱。他只是选择疯狂地做一些和音乐毫无关系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什么不知疲倦地到处旅游，或者说考取自己曾经并不感兴趣的一些证书，即使是他父母出一点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他并没有选择那么做，只是想找点事情麻痹自己，可那并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当时的程朝阳年纪还太小，无法以同龄人的身份来劝诫Franklin。时常作为哥哥指导着程朝阳的人，也需要自己的引路人。

那时候，自己还没多少阅历，没有活太明白的程朝阳和Franklin聊了好久。

谈话的内容其实Franklin已经记不太清了，稀疏的记忆告诉他程朝阳其实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很深刻的道理什么的，更多的就像是他和小时候的自己进行聊天，他和曾经两相遥望。

或许就是个时候，也在程朝阳的心理埋下了种子，相较于以前，他对于音乐的热爱别与从前，这一次带着的是两个人的信念。

在还没有被程爷爷拉着带回去之前，程朝阳一直以为他会和Franklin一起制作音乐，甚至于成功的话还可以成立共同厂牌什么的，至少在那时，程朝阳是这么想的。

Franklin后来还是回到了这套公寓开始了另一个自己的音乐之旅，至于他的父母，支持他的任何决定，以前没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枷锁，他们希望不要束缚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活出自己的精彩，就是他们希望Franklin做到的。

那段时间，程朝阳就像是小Franklin，闪烁着他们应该有的光芒，积累各种念头创作他们自己的作品，利用着各种平台宣传着他们共同的声音。Franklin在程朝阳这里或得了新生，程朝阳在Franklin这里得到了陪伴，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挺幸福的一种感觉。

“你这是傻了吗？今天过节都不知道？”程朝阳的声音将沉醉在过去美好的回忆里的Franklin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果真是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那可不，你也知道拉姆的歌词稿那一版的要求有多高吗？说什么付了钱就给办事儿是应该的，呵，要不是违约金，老子真的不想改了。”

“你还担心违约金？不敢相信。”

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一个挺好玩儿的事情。当初Franklin成立好自己的团队之后，终于打出了出名度，当时来第一单的时候，他的确挺高兴的，不过当时那位客人可能是觉得这家的资历比较浅，就是那种又想要拿大头，又想要好货的那种，一天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于是Franklin直接就翻脸了，可是当时有个蠢蛋提前收了好处，合约早都签了，结果这一闹，成为了冤大头，违约金还是Franklin的父母赔的，得亏他是个富二代，要不然早凉了。

不过即使没有那个蠢蛋，当时Franklin的傲气也存在着，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那种大展拳脚的愿望一直出现在Franklin的脑海里，那段时间可黄了不少单子，全是他父母来擦的屁股。

这样次数一多了，Franklin也觉得挺没脸的，一个大老爷们儿老是让父母解决困难，这算什么本事？

而且当时他的一个同等级的竞争对手，好像是叫Avery来着，还将他这个败家公子哥的形象在他的团队里广为传颂，可真是直击七寸。

当时可以说Franklin的团队也是人心离散，团队走得快只有架子头了。就是这样，Franklin才真正的改变了自己的脾气，这不，现在发展成这样，也得谢谢那位Avery。

知道程朝阳是在嘲笑曾经的事儿，Franklin也只是无奈地笑一下，要是程朝阳不提起这件事儿，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想那么多干嘛。

“你爷爷放你出来了竟然？奇怪啊！”

对了，忘了提了，Franklin虽然脾气变小了，但是变成喜欢怼人了，也算是一个转变了吧？毕竟怼人啥的，还需要有幽默感。

“你是想说神奇吧。无所谓了，纠正的毛病又出现了。哪有这么容易，算是我求来的吧。真烦。”程朝阳其实之前也没睡得有多么舒服，再加上情绪上了头，现在在脑海里只有着烦躁。

“和他们谈了？”

“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晚点再回去和他们说。不行了，”程朝阳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打哈切，“我好困，哥，你的床我先占用了，你先去工作吧，我醒了你再睡。”

还真不客气啊你，这位大爷？

至于为什么这件公寓只有一张床，呵，那时候就一直是Franklin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创作，他是有病在这儿弄好几张床？占地不说，那部分还可以多放点东西，不是更好吗？

只不过还没有等Franklin回答他呢，程朝阳已经轻车熟路地躺在了卧室的床上了，然后，表演了一个节目——一秒入睡。

Franklin也是服了。

这睡的姿势真的是惨不忍睹，Franklin帮程朝阳稍微摆正了一下姿势，这货睡得可沉了，一点醒的意图都没有。然后Franklin在帮程朝阳盖被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东西掉了出来，就在口袋那儿，是个戒指。

程朝阳买的？还是别人送给他的？

Franklin很是疑惑，但还是先给他盖好被子，觉着醒了再问比较好。

这不，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来过九波孩子了。

程朝阳倒是中途醒过一次，只不过递给他一个硬盘之后，又进入了秒睡的状态，根本不给人留下一点谈话的机会。

然后，现在的状态就是，Franklin既要解决程朝阳带来的稿子，还要解决时不时到来的孩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特别是之前的那个导演所要求的《光影翼》那首歌，定金倒是已经到账了，而且Franklin还帮程朝阳办了一张独立卡，毕竟他年龄还没到，这些事儿程朝阳也并不想家里人知道。

不对，这小子不会就是拿着那些钱去买的戒指吧？

很有可能。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个华裔好像还挺喜欢他们写的这首歌，所以又多了几笔单子，其中几首还是在国庆的时候程朝阳已经写好发过来的，还有几首应该是最近写的，挺符合他的心情的。

他想着帮忙完善之后，就发给那位金主爸爸看看吧。

“要不将题目直接改成《光影》吧，我当时想了很久，觉得其实那个‘翼’字还是挺多余的。”

这货起床也没有声响，突然就来到了Franklin的身后，倒是没有吓到他，不过，背后说话什么的，这么没有礼貌的事情，程朝阳好像还是没有改变什么。

Franklin连说了三次“God bless you”,这才算心安了。

“那个版本先前你改的，我已经发给那位老板了，他说的和你的一样。本打算和你讨论这个的，你说了既然，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程朝阳看着桌子上面的那些词谱，全都是Franklin手改的痕迹。

程朝阳其实能够明白Franklin为什么这么致力于亲力亲为。

Franklin以前的一位老师曾经对他说过。如果词不达其意，曲不通其情，那么这首歌就是一首非曲。他那位老师经历过音乐行业的变革，流行音乐的兴起虽然伴随着传统音乐的衰落，再加之市场的控制，其实很多音乐人早已经迷失了方向，但是那位老师一直坚持着自己“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理念，经历过时间打磨过的作品告诉了他，好的音乐，并不会只存在这一世，打动人心的，自会流传，盛赞。

Franklin的天赋其实还算可以的，虽然他不能成为音乐的传唱者，但是作为一个音乐的幕后打造者还是够格的。

《黄金焰》是他最近自己写的作品，程朝阳还挺喜欢它那里面的几句词的，“雨在浇灭焰的热情，但他的呼号却更加嘹亮，风沙吹拂在那黄金甲，鳞光闪烁着的是最后的曙光。”

他倒是想了很久的这一国风曲，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Franklin现在其实每一年只写一首歌了。

至于为什么，那还不是因为既要解决合作上面的事儿，还要帮忙修改工作室里面的人的作品，再加上老师的嘱咐，Franklin会打磨作品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才算完工。

有句话说得好，一个作品连自己都不满意，那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那看来，我和那位老板还挺有默契的。”程朝阳突然觉得心情还不错，虽然没见过面，但是那位老板就是此刻心中的知己。

“对了，给你这个，刚才出了门买的，也有着给叔叔阿姨的，帮我问好记得。”一边说着，Franklin一遍指着那边客厅摆放着的礼物。

“刚才看见了还想问来着，就给忘了。你这是，赶我走了？这么不欢迎我？”

“想什么呢，给你们的圣诞礼物，带走别忘了。”这时Franklin起了身抱住了他近身说到：“圣诞快乐”。

程朝阳倒是愣了一下，不过下意识地回复了一句“圣诞快乐”。

回家的路上，程朝阳收到了来自Franklin的消息，可能是为了方便，直接用的英文发的。“Your ring I’ve seen.Really beautiful.I add a box with it,don’t mess it again.”

盒子？程朝阳看了看自己的包，里面的确多了一个黑色盒子，打开一看，变成了一对戒。他有将两个戒指都带来了的吗？

这一次考试其实还挺突然的，怎么说呢，就像是为了考试而考试，虽然大多数考试都是这样的性质，不过这一次更过分，毕竟距离期末考试只有十几天了。

由于今年过年还挺早的，再加上还要放元旦节的假，老实说节奏还是挺赶的，就这间隙还要抽出三天来考个试，反正是备受吐槽。

不过对于校方来说是好事，这一次考试可以先大致弄清楚学生的选科意向，然后就进行相关事项的准备，不然等你期末考试的时候统计数据再去进行的话，那你位置没了。

下午的数学考试结束之后，食堂还是挺热闹的，至于为什么呢，黎寒会告诉你答案。

余星沙还在看错题呢，这时一个礼盒出现在了他的桌上，抬眼一看，黎寒正呲着个大牙呢。

“老余，喏，平安夜快乐。”

余星沙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放着一个苹果，寓意“苹苹”安安嘛。

“不是说现在不许过洋节吗？食堂还弄这个？”

“又没有大肆宣扬，就相当于搞活动而已。怎么，你没看见？”

“看见了，只是没想到你还真的去买了。”

“那可不，为了我的好兄弟嘛，可不得好好花费一番。”

余星沙拿起苹果，转了转，又说着：“不是活动嘛，你花了多少钱？”

黎寒听见这个问题，嘴角微抿，眼光看向了别处瞟了瞟又转了回来，又用手抓了下头发，尴尬的说到：“这就没必要问了吧，就是一个节日礼物而已。”

“七块还是八块？”

“八块。”

还是老实说了。

“一个苹果再加上一个礼盒就卖这么多，节日活动算是被他们了解透彻了。”

“怎么，你嗅到了商机？你打算成为卖苹果的小男孩吗？”

这边说着，黎寒还在脑海里不由得构想了一下，余星沙穿着一个破烂的衣服提着一个篮筐走在南城的街道上，一直喊着“卖苹果了，又香又甜的大苹果了。”的这个时候，他穿着华丽的衣服走在了余星沙的面前，买下了余星沙所有的苹果，然后余星沙大喊着黎寒是他的恩人，哈哈哈哈哈，可享受了。

知黎寒者莫若余星沙，这货肯定没想到什么好的东西，直接说了一句“滚”。

完了，黎寒更想笑了。

黎寒平静下来之后，又对着余星沙说道：“不过，说真的，你知道程朝阳去哪儿了吗？请了一周的假呢！而且这周一过，还接上了元旦的假，还不用考试，真的是太爽了。”

听见程朝阳的名字，余星沙的目光不由得低了下来，其实周围的环境还是有着喧闹声的，但是余星沙觉得周围的喧嚣异常的消失了，仿佛只有他处在这里。

他觉着有点烦躁，翻了一页，又用一只手撑着脑袋，不在意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和他又不熟，难不成你知道？”

“我还真知道。怎么，他没和你说？”

听见黎寒这样说，余星沙的手其实有点僵硬，而且这一页的内容余星沙突然之间看不懂了，那些就像是一个个诡异的符号似的，怎么一下子就降智了？

“那他去哪儿了？”

“他出国找他父母去了。诶，你说，他会不会是去找学校去了，然后后面再回来办理退学手续啥的。毕竟人家有那个资本，也不用和咱们一样竞争名额啥的，而且听说国际生的名额挺方便的，真的挺可能的。”

余星沙看了同一行的字，还是没能够看出那几个字写的是什么，只听见什么“退学”啥的。

也对，黎寒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能人家看不上这里。

南城是不错，可教育资源什么的，还是比不上那儿。之前程朝阳不是在首都上学吗？至于来这儿估计也只是体验一下。管他呢，程朝阳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余星沙刚想说什么，黎寒又看着窗外，连忙拍了拍余星沙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快看，老余，你看，下雪了！”

余星沙听见如此也是带着点激动的心情看着窗外。

南城在冬天其实很少下雪，准确来说几乎不下，这一次下雪同学们激动坏了，每个人都冲出教室趴在栏杆上，用手去接着飘下来的小雪花。

每一栋教学楼都传出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由于出来的人太多，为了避免出现踩踏事故，学校的保安直接集结保安队来维持秩序了。

等到解决好了秩序问题之后，他们也不由得驻足观看了起来，所谓“瑞雪兆丰年”，大部分的保安都是农村出来进行应聘的，对于这样的景象，也是格外的喜爱。

黎寒他们由于出来得晚，只能在窗边进行观看。

黎寒：“对了，咱们和程朝阳那边有着时差来着对吧，岂不是他们那边已经在过圣诞了？真好啊，一过去就过节，那边肯定很热闹，真想去看看。”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该进教室自习了，毕竟待会儿还有考试呢。没错，这次考试有点赶，所以晚自习有两节也被征用了。

真是不错的体验，才怪呢。

圣诞节了是吗？在铃声即将结束的时候，余星沙轻声说了一句话，不过这铃声有点吵，黎寒并没有听清楚。于是转头对着余星沙问道：“老余，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余星沙：“没什么，陈老师来了，咱回位置上吧。”

真没说什么？黎寒觉得自己依稀听见了一句“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