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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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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太爷喜静,因此把老宅院修建在京郊,山水画一般的地界儿有那么一片大四合院,园林造景的精心设计也堪称艺术。

恰逢老太爷生日,周家二爷登台献唱,名角儿三年不开嗓,各方人士轰动。

二爷今儿要尽孝,那绝对是一出满堂彩的好戏,他唱青衣和唱生角一样好,一把好嗓子刚健圆润,清亮娇脆,唱工出彩,唱、做并重,极负盛名,京市不论是能听得懂京戏的、还是听不懂装能听懂的人物,都在今夜纷纷驱车前往周宅,图个好彩头。

当然也惊动了不少娱乐记者,这年头文艺界屈指可数的名流儿,周二爷算一个,二爷又大方邀请他们都进来吃宴席,很不计较,但唯独有一样,不能带拍摄设备,毕竟这是家宴,只邀请了周老太爷世辈交好的亲人朋友,大家也都欣然同意。

周老太爷本身就是上个世纪的名角儿,桃李满天下,按梨园的规矩,祝寿的人除了众弟子,也有三教九流之类的艺苑亲友,因此,周老夫子书画、刺绣、戏装之类的寿礼收了不少,梅兰四屏悬挂于“音韵悠扬”的牌匾屋内两侧,美不胜收,一屋子的宝贝蓬荜生辉。

傍晚六点半,厉谨独自驾车前往,只身赴宴。

这一回,他是谁都没有带,什么礼都没有提,一身轻松,毫无畏惧。

今晚天气好,看得见月亮,他听着公路歌曲,悠哉悠哉地寻思着接下来的安排,冷白玉润的手指一下下轻轻击打着方向盘,他按下一半窗子,享受着宜人的晚风拂过脸面,和渐渐远离闹市的宁静。

一个人挺好的,除了孤独也没别的要克服。

他缺席厉风年葬礼的事短时间内急剧发酵,闹得沸沸扬扬,许多负面新闻是他看一眼就要关手机的程度,他也不想看,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启发,如何振兴厉氏那笔烂账的启发。

周宅门口俨然很热闹,泛着一层虚华的燥气,一阵刹车声停在不远处,有人回过头,京A·88888的车牌号赫然停在门口,主驾驶下来一位年轻男子,远远的看不清容貌,待到走近了,四周寒暄的声音瞬间静下来,只剩下灌木丛里乱啼的细微鸟雀声。

厉谨来了!

“抱歉,是我来迟了吗?”

血红丝绒的奢昂西装外套,漆黑衬衣连着下身的修身西裤,长身玉立的男人下了车,在暮色四合里快步流星,越走越近。

他长得……是真美!一见了人,一点克制冷淡的笑意浮上他的两颊酒窝,厉谨很有礼貌的,同他能看得到的人颔首,“幸会。”“幸会。”

“是厉先生!”

“京A·88888!这车牌号不就是厉董事长的!”

场面一下子炸开了锅!记者们蜂拥而至,下意识去掏设备却掏了个空,懊恼不已;纵横名利场的各界人士骤然一见这位日思夜想的厉先生,竟然不知如何客套是好,好在年纪轻轻的厉先生生得清寡孤寒,却是位随和的青年,那俊美的好模样,在负面消息满天飞的情况下,还硬生生在人心里凿了个大窟窿,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人的心。

“厉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初次见面,我什么都没准备,实在是太仓促了!”

“没关系,”厉谨淡淡地微笑着,“日后有的是机会,您是?”

“对外贸易处的,我姓刘。”

“我听说过您,刘科您好。”

“厉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我是第三重工集团的。”

“幸会,这是我的名片。”

“我是三野地产的,您好!”

吵吵嚷嚷中,不远处,周辛墨走过来,他那把烙画玉竹小骨泥金扇还是厉谨送他的,他用扇子敲了敲厉谨的肩膀,笑意盈盈唤了声:“阿谨。”

阿谨?这样亲密的称呼令大家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二爷和厉先生的关系真好!”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周辛墨带着厉谨,进入周园,大家也不在门口堵着了,纷纷进了门。

宴会场上衣香鬓影,灯光璀璨,人流如织。

“厉先生好。”

“厉先生您好。”

一声声不绝如缕,厉谨虽是养子,却也不心虚,也不急不躁,一个个应了声,来到酒台旁,拿起一杯红酒,很快就被围住敬酒。

他一杯接一杯喝,脸色也不见红,周辛墨低声道:“怎么不带个人来帮忙挡一挡?”

“我不怕醉,正想一醉方休,最近很清醒,想变成个糊涂人,也挺舒服的。”

厉谨朝他一笑,周辛墨眼前就像开了繁花一样晃然,那凤眼流转光彩,漆黑微微卷翘着的睫毛半遮着一双乌盈盈明亮的眼眸,他的嘴唇薄而水红,两颊削瘦,唇角沾上一点酒红色。

周辛墨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擦掉他唇畔的酒液,随后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耳根子猛的红了,后退一步,忙忙转身道:“我去准备登台,你先随我一起去看看我爸爸。”

“那是应该的。”厉谨点点头,很温顺地跟着他穿过人群。

主屋里面,周老夫子周霖正在和徒子徒孙们说话,苍老的脸上浮现欢愉的红晕。

厉谨毫不迟疑地半跪下,亲切地喊了声:“周伯伯,很久没来看您,您身体还硬朗,真是太好了。”

周霖也曾在他小时候试图教他唱戏,但是厉谨没那个天赋,周霖不强求,也对他很照顾,甚至在前世厉谨临死前,周霖还活着呢,派人打点过监狱方面,所以他临刑前才能吃了顿最爱吃的面条,和小时候被周霖贴心照顾过的味道一样。

因此,他对周霖是又敬又爱的。

周霖招呼他起身,站到自己身边,拉着他的手慈爱地说:“小谨越发俊俏了,和伯伯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要喝茶吗?”

厉谨微微笑着,“好啊,只要伯伯高兴,叫我喝醋都成。”

“哈哈哈,你啊,厉家这么多孩子,我可最喜欢你了!”

另一边屋,厉家兄弟四个只听见了外面突然爆发出的那一阵吵嚷声,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路过窗角下,兴高采烈地提起“厉谨”,厉司臻才意识到了,是厉谨来了!

他一把拉过老实站着的厉云嶂,急声道:“你不是说能让他蹲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厉云嶂一双清澈的杏眼怔怔的,“我、我也不知道啊!”

厉司臻一把攥紧了桌边,咬牙切齿的,“我们这位五弟,还真是神通广大,手眼通天啊,都把人撞残了,还能干干净净地从看守所里脱身?”

厉云嶂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派去盯梢的老葛一直没回来!不会是……”

老葛办事利落,厉云嶂叫他找个人,刻意去碰瓷厉谨的车,厉云嶂给了那人一百万,那人连命都舍得出去,肯定被撞到了,而且不可能把真相说出去,除非……

厉司臻抚掌冷笑,“好啊,真是好啊!”

三哥就是个蠢货,但眼下四兄弟之间的亲情空前的紧密,他当然不会说,只是说:“你那老葛就是被厉谨发现了,使了一手反间计,叫老葛替他坐了看守所,至于那个被撞的人,你是不是联系不到他了?”

“对啊!”

厉司臻用很悲悯的眼神看他,“你不如去查查他的汇款记录,说不定有一笔远多于一百万的巨款汇入了他的老家账户,汇款人兴许还叫厉谨!三哥,这回,你可被厉谨耍了。”

厉云嶂很愤怒,杏眼一瞪,懊恼不已,“这个混蛋!”

不过他转念一想,厉谨“不忠不义不孝”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稍微宽了心,道:“他就一个人,还能斗得过我们几个?就算是周辛墨和周家都帮他,大哥那两位朋友,谭明章和商时勖,这两位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且走着瞧吧!一个卑贱的养子,能翻出什么花来?”

“可是他很聪明,一个养子却得到了爸爸全部的喜欢,你还认为他是个脓包吗?”

厉司臻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三哥,你和弟弟我站在同一条站线就行,有你这句话,咱们就还不用怕他。”

屏风后头,厉仲淮和厉荣逍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厉仲淮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室内插花,厉荣逍在逗鸟儿,谁也没说话,他们俩是一个妈生的,性子也是一样的不太爱说话。

不过一想起厉谨,厉仲淮握着花的指尖就微微颤抖,这预感可不太好,他干脆松了手,先开了口,“二弟,我想那小杂种是有备而来,可能不大妙。”

厉仲淮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口中的不大妙,就真的很棘手。

厉荣逍是兄弟四个里最有主见的,最沉稳,也有城府,他道:“大哥,别被个养子吓得六神无主了,等会儿见了面,你我四人只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你说的是。”

厉仲淮抬腕看了眼表,“时勖也该来了,我去接接他。”

厉仲淮出了这间屋,正撞上了出门的厉谨,那一刹那间他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但那还算有些熟悉的眉眼在他眼前越来越近时,他一下子惊醒!

他的五弟,是真的很不像厉家人,太过冷清,也太过美艳。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漂亮端庄又很大气,却不脂粉俗气,像一棵古松一样……这许多年没见,厉谨已经出落成这样的模样了吗?

厉仲淮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五弟,你来了,这么久没见,我真是想你。”

厉谨同他握手,很端庄的微笑着,“我也是,大哥。”

厉仲淮一握上那双手,就感觉到冰凉的寒意,不由自主道:“你冷不冷?大哥屋里有衣服,给你穿上。”

厉谨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言不由衷,觉得他的大哥比起前世相差不多,都是很单纯的人,便保持着疏远的笑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厉仲淮这一瞬就把厉谨摆了厉云嶂一道儿的事给忘了。

等他抱着衣服回来时,厉谨乖乖穿上他给的衣服,其实是一件披风,厉仲淮本来没觉得这披风有多大,但是穿在厉谨身上才真感觉太大了。

厉谨身体单薄,皮肤白的像是雪,在黑披风的衬托下格外脆弱,黑、白、红三种颜色参杂在一起,还有厉谨的浅笑……

厉仲淮勉强回过神,像个大哥一样沉声道:“走吧,戏要开场,咱们也该吃饭了。”

“好,”厉谨微微一笑,“都听大哥的。”

厉仲淮自然而然地带着厉谨来到宴会厅,随后,厉家其他三位兄弟也来到了宴会厅。

记者们见厉谨来,全都围过来,满肚子的问题憋的要死,大着胆子问:“厉先生,前些天您没去您的养父的葬礼,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他生前待您是不是很差?”

“您来给周老夫子祝寿,怎么是空着手来的?”

诸如此类尖酸刻薄的问题铺天盖地地飞扑而来,厉谨没有打断他们,等他们都说完了,厉谨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打开来一看,是张银票。

“银票?”

这银票有些年头了,上面落款写着——谢氏银行,谢一。

周霖直直地看着那落款,厉谨柔声说:“周伯伯,我父亲临终前托我将这张解放前的银票给您,谢一伯伯与您是多年好友,在军中相互扶持半生,也帮您重塑梨园辉煌,我想,这份礼物您会喜欢的。”

周霖两眼浑浊带泪,抖着手接过银票,“你父亲用心良苦,我很喜欢,这是我……对谢弟唯一的留念了……”

厉荣逍看了厉谨一眼,神情复杂。

果然手段高明,一箭双雕,不仅证明了厉风年最喜爱他,将这种精神寄托赠给他,还用根本不值什么钱的银票,讨得了周老太爷的欢心。

他敢说满场的礼物就算是价值连城,也比不过这区区一张破旧的银票。

这时,有人突然“诶”了一声,“厉先生,是不是前些天,您在骊江友谊桥那里,救了个小姑娘?”

厉谨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那里是京市的繁华商业区,出现几个有权有势的人也很正常,便点点头,“那天是意外,刚巧碰上,顺手而已。”

“我的天呢,原来如此!”

大家都纷纷夸赞起来,“还有个短视频,拍摄到一个帅哥救了个跳江自杀的小姑娘,有50万的点赞,原来是厉先生?”

“怪不得,江水那么凉,厉先生这是生病了才没出席葬礼,真是好人呐,好人有好报,厉先生那么疼爱你,也不会怪你的!”

口风猛然逆转,像寒流遇见了暖流,摆弄笔杆子的一群记者把厉谨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简直是绝然的人物,明天的娱乐板块这就定下了!除了满腔溢彩的夸赞词还能有什么?

厉荣逍的脸色越来越差。

厉云嶂却因此庆幸了一下,他是很怕厉谨当场为难他的,然而厉谨居然只字未提?

他有点感谢厉谨,没有把他请人碰瓷的事抖落出来,否则,今天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的五弟,还是个好人呐?

厉云嶂看向厉谨,恰好厉谨也看了他一眼,厉谨微微低头,很恭顺地低下头,用口型唤了声:“三哥。”

三哥?这称呼如此陌生,厉司臻每次叫他时都带着不怀好意的调笑,从来没像厉谨这样,脸上真的带着认同的温顺,真心叫他一声“三哥。”

厉云嶂顿时对他挥了挥手,只不过他觉得这样好像太亲近了,只好讪讪放下手。

“商老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大门口,商时勖迈入宴会厅,只看见一道酒红色的修长背影,是个男人,无比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男人。

可是对他而言,却是无比熟悉的味道。

厉谨。

商时勖低低垂眸,他望着自己拎着礼品的手,浅青色的青筋不知道是因静止控血导致的,还是因为攥紧了拳头,才这样可怖明显。

三生有幸,他能再次见到厉谨,在死过一次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优雅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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