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演结束后，PLUS并没有得到短暂的休息，依旧是按照以前的计划继续每天练舞和学习声乐。早上几人刚进公司大门就看到老板办公室少见地已经开门。
季礼喝着每日牛奶，拍了拍宋知砚的背，满脸吃惊：“老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到九点钟。”
唐祝安在一旁点头附和：“确实很早。”
虞总基本都是不到十点绝不会进入公司大门。
宋知砚看到路过的Joe，拉过来低声询问：“谁又惹祸了？”
一般只有公司哪位艺人需要危机公关，他姐才会这么早出现在公司。
简单担忧地看向宋知砚。
Joe扶了扶面上的金边眼镜，语气平静：“并没有什么大事。”
宋知砚刚松一口气。
Joe又徐徐说：“只是虞总今天需要去万城开会。”
宋知砚心中一咯噔，糟糕，看来虞总这几天的心情都不会太美妙。一旦想要偷偷摸摸吃零食一定会被痛骂一顿。最过分的是此条只针对于他。
“知砚，这么早就来了？”虞总从办公室推门出来，一如既往标志性的西装。
“啊，我先去练习室。”
“回来，”虞总满意地看向他，“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就跟我一起去万城开会。”
养弟千日，用弟一时。
万城集团投资部，知道集团大小姐和宋总的弟弟今日要来公司，他们早早就做好准备。生怕哪里招待不周给怠慢了。毕竟一个是未来公司的掌舵人，另外一位是如今二把手的弟弟。
“虞总好久不见，宋先生好。”
前台小姐将人领到会议室，倒好茶后就离开。
“姐，我一会说什么啊？”
宋知砚知道投资部大佬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一向以毒舌著称。不知多少人都是笑着进来，哭着出来。
虞总先饮了一杯水，清清嗓子：“放心今天恐怕轮不到我们说话，一会你就装聋作哑。”
宋知砚了然于心，看来今天会是一场恶仗。
但没想到对方一直没有进入正题，装起好好先生拉起家常。二人只能耐住性子听他东扯西扯。
“知砚也是好久不见，想不到都长这么大了，你父亲在天有灵看到你今天这样一定会很欣慰。”
宋知砚：嗯，他要是在天有灵，晚上就去找你玩耍吧。
虞总趁机接话：“是啊，他最近路演的成绩也很不错，不仅有品牌方主动邀请合作，销量也很不错。”
王部长微微一笑，即使两鬓斑白但是双目依旧炯炯有神，耐人寻味道：“但是我看未必吧，小虞你难道对他们现在的情况满意吗？”
虞总淡定回应：“目前处于一个稳定平稳的发展期。”
“平稳，投资要的可不是平稳。他们现在还没有达到我们当初说好的期望报酬率。”
“娱乐行业本来就是高风险高回报，现在他们是还没有达到，但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一年的时间我们看到了什么？投入了几百万目前才回了多少。”
“男团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至少也要三年的考察期。”
“我是圈外人，不懂里面的门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完全看不到他们未来的潜力。”
“那请问是哪里您看不到，如今收益正在逐步增长。”
宋知砚被二人轮番的话语轰炸，吓得只能战术低头喝水，浓浓的硝烟味在会议室里弥漫。
“小虞啊，这万城是你爸的心血。娱乐圈也玩的差不多。你的年纪也不轻了，是该早些做准备。”
虞总微微一笑：“您这话说的，这怎么叫玩？煎果的年度报表您也看过了。”
“对于你的成绩我们是很满意，只是对于部分项目的决定还是认为有所欠缺。”
“什么事情不可能样样完美，正因为缺点才有更大进步的空间。”
对方答非所问：“万城毕竟以后还是要由你接手，早点适应也好，知砚也是，你哥在公司也很辛劳，别让他多担心。你做演员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我走过的路可比你多。”
待对方说完，虞总神色一凛：“首先，PLUS前期确实投入了不少的资金，但是如今算上网店的收入已经开始盈利。”
王部长否认道：“投资要的不是盈利，而是高回报。”
“国内的男团如今是不成熟，没有像国外那样完备的体系，但是正因为这方面的空缺极大，所有才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国外的培训体系至少三年，我们能半年就走到今天这个程度已经是相当不易。
如果按照练习生来培养，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会更多，风险也会更高。
王部长不以为然：“这种小孩子家家的玩意，没什么了不起。根本就没有成立的必要性，没个两三年就解散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小虞你也应该清楚，国内的男团根本就没有舞台，除了上上晚会还能做什么。就那路演多么掉价，还不如踏踏实实去做演员。”
对方还真是一语中的，内娱的舞台只有各大晚会的活动，其他很少，一年就十几场演出的曝光率太低，只能上上综艺，拍拍电视。能真真正正留下来做舞台的太少。
毕竟光音乐就是一个极度烧钱的项目。
“根据目前的进度来看，PLUS显然是个不成功的案例。后续我们将不会进行后续的投资，像这样的男团根本就没有成立的必要性，还不如多投资几部剧。”
宋知砚拳头硬了，转头看向虞总，对方神色淡定。
姐，这你也能忍。
虞总心中默念：“你是猪，你是猪，你是猪。”
“而且我对那个残疾孩子有些看法，他那样子怎么也能成为偶像，小虞善良是美德，但是不能过度。”
虞总平心静气道：“他的舞蹈非常好，是古典舞第二进入的院校。”
“那又如何，他还不是一个残疾人，我没见过哪个残疾人能当爱豆。”
宋知砚刚要站起反驳，就被虞总一脚踩下去。
“首先我希望您用听障人士来称呼他，而且他不会唱歌也无关紧要，按照您的思路，知砚这种唱跳都拖垮的人，是不是也不能进男团？”
宋知砚目光幽怨：我好像也没那么差吧。
男人依旧我行我素：“至少知砚有进步的空间，一个哑巴进男团本身就是笑话。”
“可他的定位是舞担，不唱歌不会影响到PLUS。”
“那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哑巴，能上综艺吗？能拍戏吗？”
“他未来走的是舞蹈道路。”
“会跳舞的人多了，我有一个老朋友，他家孩子也是舞蹈院校的，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
“不必了，现在PLUS成员已经定好。换人粉丝会有很大的意见。”
“一个残疾人能有多少粉丝，就算有，大部分也是同。我对他们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毕竟其中大部分能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所以我每年都会给他们捐钱，希望能改善这些人的生活，而不是变相的给予。”
虞总神色淡淡，抿唇道：“那您对我的父亲是有什么看法吗？”
王部长面色立刻难看起来，他忘了自家董事长早年就因为车祸，现在还无法站立。自己刚才那话不是妥妥的找事。
“王叔，我们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说一下PLUS目前情况，至于投资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
“凡事应该以大局为重，万城是你爸的心血，煎果以后粉发现你也不用担心。”
虞总依旧笑意温柔：“您说的是。”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一会去食堂吃个饭。”
王部长刚出去，宋知砚就立刻发问：“总觉得那老狐狸话中有话啊。”
“他就是想着等我离开后，拿走煎果的掌控权。”
“所以姐你对赌是不是也想让煎果脱离万城的控制。”
虞总欣慰地点头：“你脑子总算好使一次。”
娱乐圈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她一旦开始上手万城的失误自然是无暇管理。如今暗地里不知多少人在等待吞掉这个蛋糕。如果不让煎果尽快脱离万城，还不知道依旧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可不想自己五年的心血白费。
即使再讨厌对方的言语，宋知砚和虞总还是要笑脸相迎，努力装下去，毕竟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而且跟对方歇斯底里，撕破脸皮也没有任何好处，毕竟他后面还有层层叠叠的关系。
成立时间长的集团总会有这种问题，资历大，威望高。仗着自己是前辈，就喜欢对下面的人不管是什么都指点。非要给你挑出毛病，还要故作关心道：“我都是为你好，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样你才能尽快成长。”
可这种变态式的打压，更多是对人心理防线的摧毁。但除非离开，也只能默默承受。
二人来到食堂，不少女员工已经认出宋知砚，不免有些吃惊，他倒无所谓热情的打招呼。
地面有些湿滑，一个不小心，往前一滑，他的袖口就被黑乎乎一团东西的勾住。
这是，假发？
宋知砚转过头，就看见王部长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头顶，还有青红交加的脸。顿时四周的人都安静起来，死死憋着自己的笑意，唯恐被对方听到。
宋知砚大脑飞速旋转：果然，用脑过度还是容易头秃，幸好他没学金融。
这假发好逼真啊，他能问一下链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