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池意：“没错。”
谢同：“哇，摸着，真的完全不一样！”
池意：“是的。”
……
接二连三的感叹，让一旁跟来的柳舒云摸不着头脑，对着赵哲玮问道：“这东西，有那么稀奇吗？”
“當然啊！這可是真草！”
说完，赵哲玮已经成大字，趴在了体育馆内的草坪上。
“還以為，只有進到8強才能用到真草坪，沒想到人民街他們那麼厲害，這就把球場申請下來了！”
柳舒云也不懂，摆摆手，拿起奶茶就坐到看台晒太阳去了。
“真草坪和假草坪，踢球时的触感会完全不一样。包括在遇到下雨天和出腿铲断时，草坪给你们的反馈也不同。所以，今天...”
“池意。”
池意回过头，惊喜叫道：“周洲！”
二人身后都带着一支球队，本该为对手的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走到对方面前，用力拥抱在一起。
柳舒云眼睛唰地一下亮起来——有帅哥！
“前段时间就听说你回了江城，但没想到，你居然去了人民街小学，这么难进的公立，太厉害了！”
“你听谁说的？”周洲挑眉，“你刚毕业那阵还好，最近一年，跟出家似的，谁都没找到你。”
池意不好意思地哎呀了声，跟周洲边走边聊着近况。
周洲是池意的大学学长。
一个足球队、一个田径队本不该有什么交集，但在池意刚入队时，被队里「前辈」以所谓的「入队仪式」为噱头，要偷拍隔壁田径队女队员。
当时入队的新人就池意和沈来，他们不敢招惹沈来，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前辈」的身份，在池意面前趾高气扬地作威作福。
池意不仅没答应，还把人给揍了一顿。
在更衣室听到谈话的田径队队长周洲，二话没说抡起拳头就加入。
沈来听说池意和人打架，赶来时，就看见池意和周洲满头大汗地坐在台阶上。
“操！就你他妈的敢动池意是吧？！”
“啊？”
“沈来，不是他！沈来！”
就这样，三人成了朋友，直到一年后，周洲毕业。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你是自己从圣光离职，又不是被辞退...况且，你现在去带村小，这不也挺光荣的吗？”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池意不想多谈，转了个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来带U12的队啊？不该是你们那个安教练负责吗？”
周洲却叹了口气道：“不太好说，反正最近接到了些球员的匿名信件，我就来跟队看看。”
“体罚吗？”
“也不是，就...”
周洲挠挠头，无奈耸肩。
“我懂了。”池意点头，“跟队两天看看吧。”
周洲点头，拍拍池意的肩，随后先一步离开。
池意看着他的背影，再看他前方跟打了鸡血似的安教练和面无表情的小球员，打心眼里觉得人民街小学球队处处透露着古怪。
池意摇摇头，也跟着回了训练队伍。
“跑起来，别停！多去感受脚下的触感！”
“池老师，还要跑多久啊...我真的，真的跑不动了...”
池意抬起食指，说道：“再来一圈，但要是有人停下来，就加圈啊！”
哔哔——
池意吹响口哨，示意他们停下慢走。
“池老师，他们球队都坐下来歇了好一阵子了，怎么我们一直跑啊...”
“他们学校就离这体育场十分钟，每天都来练，我们能跟人家比吗？”池意轻拍了下于兴格的后脑勺，“你咋不问我，怎么不带你们去马贝拉冬训呢？要真做梦，也做得大点的，知道不？”
“让沈叔叔带我们去呗，沈叔叔他...”
杨雁瞧见池意瞬间严肃的神情，自己就先噤声不语。
“你自己想一想，该不该说这句话。沈回...”池意抿了抿嘴，“沈总他欠我们的吗？他们集团本身该做的，只是保证我们的基本生活学习，做到这个份上，我们就该感恩戴德了。你倒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听过没？”
“对不起，池老师...”
“回去就让王老师给你们多加思想品德课，一个个想气死我是吧！”
“……我看你跟那帮就知道死读书的小鬼一样，都是想气死我！空的！那文件……”
池意刚推开器材室的门，里面打电话的人就快速止住了话。
啪！
池意打开灯，愣了下，说道：“安教练啊，怎么都不开灯啊。”
安教练拿下手机，大拇指在屏幕上按得哒哒作响，好几下后，才点到红色圆圈，挂断了电话。
“昂...”
池意也没真的打算问他，放好东西就走了。
走到日光明晃晃的绿茵场，池意眯着眼看着那边的球队：人民街小学的坐在阴凉处，拿着课本或练习册涂涂写写；竹湾小学则是跟野猴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赵哲玮拉着几个替补在加训，柳舒云...嗯？
池意左看右看，终于在周洲身边，看见了正绞着马尾发丝、双脚左右交换，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柳舒云。
周洲显然也挺喜欢她的，脸黑看不出来红没红，但那十个指甲盖都快被他给扒拉下来了。
见到池意过来，他还有些拘谨地和柳舒云拉开了些距离，但余光还在不停瞟着人家。
“啧啧啧...”
池意对着二人挑眉咂舌。
“诶池意，晚上一起去吃饭呗。”
“对啊，池老师，一起去吃饭。”
柳舒云眼睛本来就大，此刻眼神暗示他时，瞪得更大。
“我就不去了，今晚有点事儿。”池意笑着摇头，“你俩好好吃就行。”
电灯泡池意特有自觉，甚至没多说什么，自己先去收拾了东西。
“池老师，看不出来啊，眼力见儿挺好的！”柳舒云走来，撞了撞他，“谢啦！”
“我是真有事儿晚上。”池意背上双肩包，“但，你俩看对眼那样，换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都能看出来。”
“巧了！”柳舒云拍了拍他，“你当时问我，怎么知道你和沈总关系的，这也是我的答案！”
池意被噎了一下。
“走了走了，真有事儿！”
池意低着头跑远，跟赵哲玮和大巴司机叮嘱几句后，就下到了体育馆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刚打开，池意就看见了站在车旁的人。
今天周三，说好的三天，就是三天。
“给你带了礼物。”
池意盯着他。
等红绿灯的空档，沈回不解地扭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一般来说，这句话说完之后，礼物就会出现了。”
沈回笑起来：“我准时回来，不算礼物吗？”
池意重新靠回副驾驶椅背，耸耸肩，不置可否。
“在后座。”
“勉强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池意急忙调大了车内音乐，不知道是想盖住自己的心跳，还是沈回紧接的那句——
“想我了吗？”
-
“Rachel姐，我带小羊准备来接老板...嗯，刚好有个东西要他立马签字回复...好，那我...啊啊啊！”
苏青青被忽然出现在她副驾窗外的柳舒云，惊得大叫出声。
“那个，姐我有点事儿，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苏青青挂掉电话，看着神情恍惚的柳舒云，关切问道：“你怎么啦？”
“青青，沈总是不是有个弟弟啊？”
“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弟弟...曾经和池老师在一起过？”
“哈？！”
苏青青长大了此生最大的嘴巴。
数小时前，某餐厅中。
周洲：“这家店口碑还不错，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柳舒云：“没事儿，我吃东西不挑的，倒是你，健身的话对于摄入的食物会有要求吧。”
周洲：“不打紧的，而且我不太注重这一方面。”
柳舒云：“还以为是你们搞体育的都有这习惯呢，池老师刚来学校的时候，就不吃碳水来着。”
周洲：“他就这样，之前沈少爷还被他气得就差撞墙。”
柳舒云筷子一顿。
沈总被气得撞墙？
柳舒云想了想，发现根本想象不出来那场景。
柳舒云干笑声：“哈，感情嘛，总会让人...特别，上头的。”
周洲慢慢点头：“的确，根本藏不住，哪怕不讲，周围人也都能看出来。”
“啊，原来你也是这么发现的？”柳舒云身体前倾，“我就说，他俩那样根本藏不住，你是怎么知道啊？”
“大学那阵，每次他看见我和池意在一块，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周洲想起沈来那眼神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俩黏得可紧，都恨不得长池意身上。”
柳舒云：“大学？啊...也是，俩人差不多就该是大学时候在一起的。”
周洲：“嗯，他们大三的时候，池意比赛脚踝受伤，就沈少爷他家，两人都没回学校。我去看池意，还跑了个空，沈宅的保安甚至没让我进他们家山头。”
柳舒云勺子一顿。
他们大三的时候？
柳舒云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穿西装、戴眼镜果然显得人要年长了几岁。
柳舒云憋笑着开口：“现在藏得也紧，他俩刚碰面的时候，我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前段时间，撞见他俩在一块儿，一看就是吵架了，才总算是看出来了。”
周洲愣了片刻问道：“沈少爷从国外回来了？”
“对啊，虽然经常出差，但是几乎每周都来。”柳舒云点点头，“最近，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回事，好像还在闹别扭。”
“原来他们和好了？哎，风言风语太多了...”周洲吸了口气，“我还听人说什么，池意出轨了，跟他哥在一起，这一听就是假的！”
“啊？沈总还有个哥哥啊？我怎么听说是个弟弟。”
“是哥哥，沈少爷他哥就是你们学校的投资人啊。”
柳舒云叉子一顿。
“你说的...这个沈少爷是谁？”
“沈来啊。”
柳舒云石化原地。
听完转述的苏青青，也成功僵直在了车上。
车窗涌进一阵夜风，吹过她被烧坏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