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去奉天，免不了要好好准备一番，食物和武器都要带好。还要安排好农场的活计，农场人多了，总得留下人照看。沈秋雁决定留下了小树看家，沈秋雁带着五五和周海明师徒一起去奉天探探情况。

临别前大家一起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烤了一只软嫩多汁的小母鸡，配菜是新收的茄子和嫩嫩的菠菜。刚从地里摘下来就下锅，新鲜的不得了。

小树吃的有些伤感，现在没有信号，分开即失联。迢迢路远，一去便杳无音讯，未免让人忧心远行之人。小树吃完饭躺在沈秋雁的沙发上嗑郑伯晒好的瓜子，嗑一个就想起来沈秋雁明天就得出发而难过半天，难过完了又磕一个，磕完了又想起来，硬生生磕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哥，呆在农场挺好的，要不咱就不去了把。”

“早晚都要出去的，毕竟生活必须品总有用完的一天，盐、衣物、燃料总归得从外面补充。”沈秋雁心态和乐观，“我可不想彻底过上野人的生活”

“再说了，有五五呢，实在打不过感染者我会跑的。”沈秋雁梳着五五打结的毛，压低了声音朝小树说到。

“嗯，哥，一定要安全啊。”小树忍下了难过，对沈秋雁说到。

夜色渐晚，小树回去了。沈秋雁和祁鸿棠在屋外晒月亮。沈秋雁看着农场上方的天空，月明星稀，明日估计是一个启程的好天气。前路未知，但上天总不会给人一条绝路。这片星空和土地一直存在着，再大的困难也会在时间的消磨下变为尘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人生苦短，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回去吗？再晚点要在屋里摸黑找床了。”祁鸿棠平淡的语调响起。

“。。。。。。你有没有点文艺细胞”

“？”

“算了算了，回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物资已经通通在车上装好，小树早早的起了床来送沈秋雁。

没有网络导航，只能由认识路的沈秋雁开车，沈秋雁坐到了驾驶位上，五五跑到了副驾驶安静蹲好。等祁鸿棠和周海明上了车，沈秋雁朝小树挥了挥手，便开出了农场，踏上了前往奉天的路。

未免祁鸿棠和他老师发现农场的位置的猫腻，沈秋雁特意绕着开了一会才走上公路。周海明看着没什么异常，似乎是没有发现，祁鸿棠的脸上本来就表情不多，也不知道发没发现和进来的路已经不一样了，不过祁鸿棠是晕着来的农场，应该问题不大。但出了农场后，祁鸿棠就开始偷偷的盯沈秋雁，沈秋雁察觉到时，祁鸿棠又会迅速已开视线，也不知在看什么，神秘的很。

开着车一路向东走，一切似乎还好，没有长的稀奇古怪的怪物，也没见到有什么血淋淋的场景。周边路上不见人影，不过倒有很多无人的车被抛弃在路边，也不知到车上的人怎样了。

“前方能停一下吗？路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安静的车中，祁鸿棠突然出声。

“在哪停？”

“前方第六颗树的旁边。”

沈秋雁缓缓停了车，祁鸿棠率先下了车，走到了树的后面。沈秋雁只见祁鸿棠在那边站定，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场面不太好看，你要看吗？”祁鸿棠转过了头，用自己黑色琉璃珠一样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沈秋雁。

既然祁鸿棠这么说了，那必然是要一看的，沈秋雁和周海明相继走了过去。五五也好奇地从车里跳下，摇着尾巴走了过来。

“嘶——”沈秋雁看着眼前的场面，头皮一麻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周海明更是立刻眉头皱的打了几个结。

刚刚在车上角度太高没有发现，几个感染者堆在一起爬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衣服上布满尘土，远看像一个小小的土丘。但近看实在令人头皮发麻，感染者似乎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他们的皮变成了灰败的绿色。令人惊异的是，这几个感染者明明是不同的人类，但他们的皮肤像经历融化了又凝固一样粘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牢牢的一个整体。感染者的脸也融化成了一滩，只能勉强认出眼球和牙齿。

看来路上车里不见的司机都在这里了。

更令人感觉不妙的是，这个感染者小丘的中间，像心跳一般微微起伏着。似乎，在孕育着什么，马上就要破壳而出。

“看起来黏糊糊的，有点恶心。”祁鸿棠的甚至语调都没变，还是平平的没有起伏的样子。

现场最平静居然是五五和祁鸿棠，一个是完全在状况外，不是很理解人类脆弱的精神是多么容易被影响；另一个就有些奇怪了，好像完全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生命形态，或许应该采样一下。反正我们已经都已经暴露在含污染物的空气里了。”周海明神志不清的说。

“还是谨慎一些吧，这个都东西好像还活着。还是不要惊扰它。”沈秋雁不太想碰这玩意，这东西几乎是插满了flag，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应该不用采样，这东西大概到处都是。”祁鸿棠指着远处一个远远的小土包说到。

？你这家伙眼神怎么这么好。沈秋雁看了半天都觉得那就是长着枯草的土丘，走近一看，确实是另一坨感染者聚合物。不过非常奇怪的是，看衣物这些感染者似乎年纪都不小。似乎只有年纪大的人会变成这种形态。

看来病毒确实在这几天里发生了些他们不知道的变化，或许还会有比老舅小区里杀伤力更大的怪物。沈秋雁不免担忧了起来“还是抓紧赶路吧，快点走的话，中午能赶到市郊。”还是快点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为妙。

一行人又上了车，发动起了车子，缓缓离去。

就在他们离去没有多久，在感染者堆成的小丘中心缓缓裂开了一条缝。几片叶子包裹着什么东西缓缓探出，不，只能说勉强具有叶子的形态，这叶子拥有着暗红色骨质的叶柄和脉络，脉络间填充着黏糊糊的绿色凝胶状固体，一点都不会让人怀疑它和感染者之间的关系。

缓缓从小丘中心探出后，裹得紧紧的几片叶子散开了外侧的几片。叶片的正面，姑且可以称作正面，有一个鼓包，鼓包慢慢裂开，里面是一个有着奇怪形状瞳孔的眼球。

长着眼球的叶片向四面八方张牙舞爪的翻腾两圈，似乎是确定周围的安全。确定完安全后，最内层的叶片终于展开，露出了裹得紧紧的内芯。

这个内芯看上去就平凡多了，像那种可以展开的纸灯笼，有着层层的褶。一阵风吹来，这个内芯飘散出灰色的烟雾，随着风吹向远方。渐渐的，草地上的其他感染者堆上也伸出了奇奇怪怪的枝桠喷出灰色的烟雾，散发到了空气之中。

沈秋雁开了一上午的车，终于快到市郊。市郊有不少厂房，人也少，应该会安全一些。

沈秋雁正准备物色一个地方停车，找地方解决一下午饭，突然间前方不远处马路旁边多出来一个人。看见沈秋雁的车驶来，这人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走到路中央，缓缓的跪了下来。

沈秋雁只能在这人前面停下车。这个人跪着，穿着灰色的连帽衣袍，低着头也看不清脸，沈秋雁拿不准这是感染者还是正常人，不太敢下车。僵持了一会，车下然传来了哭声。

“呜呜，求求你们救救小宝，救救小宝吧”那个摘下了连帽，露出了正常的脸。沈秋雁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怀里抱的是一个襁褓。

“我下去看看。”事关小孩子，沈秋雁还是下了车，祁鸿棠也跟着走了下来。俩人下了车之后，路旁的房子里又出来一个男人。

“小敏——，快回来。”男人大声喊道。

沈秋雁看了看，这两人似乎很正常，除了灰头土脸，衣服破烂外行动很正常，脸色很憔悴但也没到感染者的灰败的程度。

男人一把拉起来了地上跪着的女人，“对不起，见笑了。”苦笑了两声才接下去“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食物了，快支持不住了。”

女人不断哭泣着，喃喃道“救救小宝，救救小宝。。。。。。”

沈秋雁实在不忍，“我们还有些食物，可以分给你们一些。”说罢，去车上拿了些饼干鸡蛋还有几瓶水，递给了男人。

“谢谢，谢谢，真的是太谢谢您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男人塌着腰，使劲朝沈秋雁鞠躬感谢。

“嗨，不算什么，我们也只能帮这些。”

正要离开，那男人却问到：“对了，你们要去哪里啊？”

沈秋雁和祁鸿棠对视了一眼，答道“奉天城。”

“城里现在很危险。全是失去理智的感染者”男人说到。“我们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其他地方也未必安全，总归要去看看情况的”沈秋雁的注意力转到了这个男人身上。

男人讨好的笑笑“前方的厂房里不太安全，这几天有几个怪物盘踞在那里，可以先来我们住的地方避一避。”

“什么怪物？”祁鸿棠问。祁鸿棠从下车起一直盯着女人怀中的襁褓，这时候的注意力也转到了男人身上。

“有一只个头很大的，力气也很大。有一只长的惨白，牙齿很锋利。已经在前面游荡了两天了。”男人信誓旦旦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