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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曹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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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后。

西域边陲。

曹氏军营,营门大开。

曹老将军独坐一太师椅上,晒着烈日抱着酒坛独酌,偶尔哼出几句缺胳膊少腿,调儿找不着北的戏曲,逢人便说,“我等我家孙儿。”,好不惬意。

夫人早逝,膝下只有一女,独女诞下孩儿后又一命呜呼的曹老将军,在内在外都称谢恒是他的亲孙子。

纵观整个岐国,也就曹家的亲孙子,不跟着“亲爷爷”姓曹,而姓了谢的了。

“将军,今儿个你做门番呐。”又一名兵士路过,乐呵呵得打趣道。

忽而听到几声闷闷的“呜呜”声,正纳罕今日的蚊子如何叫得如此大声时,一抬头被唬了一跳——

只见不远处的练武场上,正吊着一位尤似天仙的娇俏娘子,口中被红布塞得鼓鼓的,玄乎的怪声,正是从她的口中传出的!

兵士咽了咽口水,朝练武场迈去的脚步,原地调转,拔腿往来时的路而去。

练武场中空无一人,这出鸿门宴,显然不是他个小喽啰可以吃得起的,给他再大的色胆,都得速速远离了去,莫要被殃及池鱼了!

谢恒策马赶来时,毒辣的日头正好移至中天。

边陲之地,无树荫遮掩,风沙漫天,谢恒下马之时,已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憔悴模样。

谢恒一眼瞧见了被吊在练武场正中的花春盎,立时准备去营救:“外祖,你怎生将安歧吊住了?她自小娇生惯养的,如何受得住军营这一套?”

堵门的曹老将军,见亲孙儿满心满眼都是媳妇,一张快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在太师椅上坐直了身体,随后将两柄斩.马.刀重重插于地上,拦住了谢恒的去路,沉声道:

“我若是真搬出军营这一套,单是入门操练,新兵蛋子混战,她都得小命不保,焉能等到你来?”

“呜呜呜——”

听到谢恒的声音,像只认命的咸鱼吊着的花春盎,立时睁开眼来瞧,呜呜咽咽得控诉个不停。

眼泪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

边关表面虽不似关内酷暑,体感温度并不高,但当真往两边一站,起先被晒伤的,绝对是边关的这个。

花春盎一张娇嫩的小脸早已红扑扑的,时有晶莹剔透的汗珠冒出,再跟随珍珠泪一同掉落。

“外祖,你有气朝我撒,我皮糙肉厚的,吊个三天三夜也无妨。”

谢恒眼底满是心疼,正要绕过曹老将军,将人解救下来,曹老将军却是直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拔起两把斩.马.刀,以人肉挡住了他:

“整整十五日,离我预想的十二日差了足足三日,小丫头伶牙俐齿,行了一路骂了一路,赎人的又慢了步子,我小惩大诫一下,倒还是我的错了?”

谈及这个,满面憔悴,胡子拉碴的谢恒亦是不痛快:

“外祖你屡辟蹊径,掩盖行踪,存心不让孙儿寻到。我若先你一步到达军营,你得知风声,定然拐至他处避我不回,我一路追寻你而来,不过迟了你半个时辰,你便颠倒黑白,急于定罪,分明是有意刁难。”

“倒门儿清。”

诓骗不得了。

曹老将军轻哼一声,默认了此事,轻轻揭过另起了话题:

“过了今年你已是二十又二,你那不成器的爹,今年连发了三封信予我,埋怨的全是你不愿入仕,还想剃光了头发当老和尚的事。”

谢恒纠正道:“我爹以死相逼,我改拜入道门了。”

曹老将军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对对对,你是想当白胡子老道士。”

谢恒:“……”

曹老将军欣慰道:“不管想当哪个,这不是悬崖勒马了吗?既然亲也娶了,官也不想做,就来你外祖的军营里跟外祖混,等过些年我翘辫子了,直接继承我的衣钵当大将军!”

“劳什子文官,全是我两根手指头可以提起来的小鸡崽!”

谢恒冷脸道:“外祖,十岁那年我们不是已经敞开心扉说清楚了吗?孙儿志不在此,戎马倥偬实非我心之所向。”

“年岁渐长,气性也大。说你两句,竟然也生气了?外祖逗你玩呢,你追踪的本事还在,没落曹家的脸,桑和那家伙不顶用,数年不见,让外祖亲自来考校一下你的功夫。”

曹老将军举起两柄斩.马.刀,不待谢恒起势,就朝他刺去:“上武器,战场上可容不得假把式。”

谢恒一个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斩.马.刀。

曹老将军又连刺三刀,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用全力,你家小丫头得罪我的事,我可不是逗你玩的。”

谢恒只得摸出靴中的匕首,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开刚硬的刀势。

曹老将军:“你能从我的手中将她救下,我便不与她计较,若没本事,就别怪外祖替你操练操练,省得一张小嘴,总也说不出让我高兴的话来。”

祖孙二人你来我往,电光火石之间,不知过了多少招,到底曹老将军年老气力跟不上,最后由谢恒以掌心拢着刀尖,刀柄抵住他的脖颈结束。

谢恒松了一口气:“外祖,你输了。”抬头看向花春盎,好在尚能哭能叫的,没伤了根本。

谢恒走神的功夫,曹老将军一把推开了匕首,不满道:“我身上不见半点伤,哪国的道理判我输了?”

转瞬又抡起斩.马.刀,朝亲孙儿劈砍而去。

仓促回神之际,谢恒险险避开,于贴面而过的刀面之上,看见了自己惊慌的神色,就地翻滚一圈,才跳出了危险圈,不由更恼了:

“外祖,切磋比试,点到即止,你怎么还耍赖呢?”

曹老将军老脸一副,在自家孙儿面前,更是懒怠管耍赖不耍赖的。

两把斩.马.刀挥舞得比路边耍杂技的还要让人眼花缭乱,老脸一横,有人替他作了答:“小公子,论耍赖的功夫,你可比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来人勒马跳下,原是被谢恒设计甩下的广副将。

谢恒一喜:“桑和叔,你我切磋比试,曾拟一约定,比试输者,需答应赢者一个条件,不违法乱纪,不违背江湖道义即可,你可还记得?”

广副将:“嗯哼?”

“有劳桑和叔替我拖住外祖片刻。”谢恒高喊一声,忽然正面迎击斩.马.刀,大有以血荐轩辕之势,曹老将军第一回知道,自己的孙儿竟是如此虎,可不敢真砍断了孙儿的双手,果断收刀,结果刚退半寸,就被谢恒以太极乾坤之势,连刀带人,推给了广副将。

广副将愿赌服输,只能顺势丢了武器,抱住了老将军,也不打,只卖力将其往军营外拉去。

老家伙骨肉轻,轻易能给抱双脚离地了去。

曹老将军气得动刀子不是,只能劈头盖脸骂道:

“姓广的,你胳膊肘往外拐啊?老光棍一个,还净不干人事,信不信老子出去吆喝两句,让你这辈子都上不了女人的炕?”

广副将爽朗笑道:“女人的炕可没兄弟的肋好使,将军你行行好,配合我一下,我若今日不帮小公子,明儿个在军营里,怕是比当众脱了裤子尿尿还要羞臊的!”

“屁嘞!”

曹老将军大骂一声,还是决定动刀子。

却只听广副将幽幽说道:

“约莫再三日,圣上派来‘慰问’的首领太监就要到了,将军手下留情,若属下伤了,你营帐中一堆的本,可就无人整理上报了。”

曹老将军无奈丢刀骂道:“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明儿个老子就将你裤子脱了,游营示众,看看你白花花的屁股,是臊还是不臊!”

广副将笑着讨饶:“哎唷,将军饶命。”

曹老将军给了他一拳,便也作罢了。

谢恒成功解救下美娇娘,结果才将其抱在怀中,只听曹老将军说道:

“臭小子,你长本事了,我管不住你,不过曹家军可不能断送在我的手上,你趁早努力下崽,明年叫我抱上个大胖曾孙,我亲自抱到军营教导,在我嗝屁前,一定给曹家军教出个大将军来!”

谢恒:“……”

曹老将军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这是甚么表情?你再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把你全身的反骨全部打断,再一个一个给安正了!”

谢恒只得解释道:

“……外祖,安歧出生时受生死劫,先生托其魂安于纸扎人中,才得以保全其性命。纸扎人体质极阴,普通人与之长期相处有损身体根基,我出生时意外吸纳了龙脉,得极阳之魄,因此得以与之成婚,不受侵蚀,但纸扎人乃有悖生命轮回之物,阴阳若借此结合,将……无福享弄璋之喜。”

曹老将军脸色大变:

“甚么乱七八糟的?管它哪处的纸扎人,我瞧着小丫头虽是瘦弱骨肉却也健在,好模好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不能有孕了?我虽老了却不糊涂,你别想唬我!”

谢恒:“先生形同安歧的再生父母,尘世间,无人比先生更加清楚安歧的体质状况。”

曹老将军如临大敌:

“嗨呀!果然,你就是被国祭阁那厮给骗了!多少年的老妖怪,骗金銮殿的那位傀儡不够,转头又骗起我孙子了!

甚么阴阳不能结合,我呸!老祖宗都说,阴阳交感,天人合一,怎生到了那厮口中,就大逆不道了?我看就是那老妖怪老牛想吃嫩草,框你帮他,又不想你碰小丫头!

我早就有所耳闻,国祭阁那厮,自小对小丫头不一般,果然露马脚了不是?天梯早千万年前就被斩断了,天道都殁了,转世轮回都不归阴曹地府管了,哪儿来的有悖轮回?

我呸,胡扯呢!”

“外祖!”谢恒沉声道,“先生乃无私庇佑岐国的半神,无先生就无岐国。”

曹老将军“哼唧”一声,并无半点苟同,但到底冷静了下来:“说是回家读书,我看书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谢恒权当听不见,低头瞧去,只见美娇娘正专心解着系在手腕上的绑带,表情认真严肃,难怪自救下她起,就不曾闻得半声嘤咛。

谢恒心中的愧疚更浓了,当即不愿意再分神应对亲外祖,准备将美娇娘抱去营帐中休息。

结果刚走了两步,地上不知为何有滩浅水,脚下打了个趔趄,单膝跪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让专心解绑带的花春盎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无辜。

谢恒咬牙忍住了疼痛,低头凑近了她,替她摘去了口中的红布,以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事后安抚道:

“外祖尚在气头上,他一把年纪了,你被绑着他能气顺些。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外祖心高气傲,说话做事时常不经大脑,这世上想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你骂他两句也无可厚非。

我尽快带你回营帐,届时再帮你解了去,辛苦你再忍耐会儿。没护住你,让你孤身落至武威城,又遭此劫难,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会有下一回了。”

揣度着她的神色变化,东说一句西又一句。

“等回营帐了,你也得替我骂两句。”花春盎咬牙切齿,比了个“二”不满意,又改了个“三”的手势,“不行,三句!”

谢恒:“……好。”

花春盎满意得又低头解起了绑带,手腕被束缚住,单靠十根不大灵活的手指,总也不得劲。

想来刚刚听进去的,只有郎君可以帮她骂杀人老魔头的话,绑她是绝对不可以的!

此绑带虽是活结,却是军中独创,与民间的打法不同,普通百姓在短时间内难以解开,更别提丞相府的千金了,谢恒便任由她去了。

被小两口无视的曹老将军,将每一帧都看在眼里,看懂了谢恒的力有不逮,看懂了花春盎的含嗔带怨,心中顿时打起了擂鼓,拦住了告辞准备离去的谢恒:

“臭小子,你跟我说实话,是否是你气血短虚,力不从心,故意借此撒谎?祖父是过来人,你大胆往实了说,不必不好意思。若实在是身体的缘故,调理调理就能好了,祖父认识个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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