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蒂娜改变计划，直接开车回到了橡树庄园，她来到笛敏的小租屋外，闷闷不乐地插着兜，用力敲门。
明明她有钥匙，但却固执地敲到到笛敏来开门才罢休。
“唔？你怎么提早回来了。”笛敏是用手肘开的门把，两只手都套着蓝色橡胶手套：“我还在忙呢。”
——她会从你身边逃跑。她不信任你。她不想你干涉她。她讨厌你。
这些字眼从金特琳的话语里跳出，疯狂刺中雷蒂娜的神经，哪怕只是一瞬间，她明知道这个女孩子根本没办法离开她，雷蒂娜还是感觉心口一阵阵的钝痛。
这种疼痛让雷蒂娜伸出手臂，像条蛇般用力缠住了Omega。
“等等。手套很脏的！”笛敏吃了一惊，雷蒂娜的双手禁锢着她纤瘦的身体，这个比她高上许多的女人一言不发就扑了上来，她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又喝多了？”
“我没有。”雷蒂娜鼻子拨开浅金色的发丝，嘴唇贴到“……工作完了吗？”
“还没呢。别释放信息素……我现在还要忙呢。”
“我心情不好。”
雷蒂娜紧紧揽住笛敏的腰，像只巨型树袋熊一样挂在笛敏身上，嘴唇在对方的腺体上蹭来蹭去，呼出的热气打在皮肤上，让笛敏觉得痒痒的。
“今天有人对我说教说个不停。我都快烦死了。”
“谁啊？”
“不说。”雷蒂娜突然觉得好委屈：“我想尝尝你的味道，一点点就好，我现在感觉糟透了……”
“雷蒂娜——”
“不可以吗。”Alpha用力蹭笛敏的颈窝：“我不会打扰你的，好吗，我待会乖乖待在这里。”
“唉？”笛敏拼命忍住对方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呵斥道：“好了。你再闹的话我就不释放信息素了！”
雷蒂娜乖乖停下了，嘴里却还是小声恳求着，笛敏受不了她，只得释放了一丝信息素。
木质的香气缓缓飘来，深深地进入了雷蒂娜的呼吸深处，把她的血液和神经融为了一体，她的身体用力地颤抖了一下。
“雷蒂娜……？”笛敏此时也被对方的信息素撩得耳根发热了，“你还好吗？”
“……你去忙吧。”雷蒂娜还是信守了承诺，她强忍着内心的渴望，松开了Omega，“我会等你的。”
这个夜晚，笛敏仿佛再次经历了初.夜，Alpha肆无忌惮地掠夺着她的身体和精神，这种不知疲倦的攻占仿佛没有止尽，她的腺体在啃咬的攻势里逼出了最后一丝信息素，又被雷蒂娜注入的气味强行填满。
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无法保持理智了。
“呼……”笛敏裹着被单，满头薄汗地蜷缩在情人的怀里，牙齿轻轻打战，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雷蒂娜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彻底平静下来后，整间卧室都浸泡在那股浓烈又香醇的烈酒气味里，笛敏那清冷的信息素却逃不出她们的鼻息之间，弱小得像是要在街边醉倒的过客。
雷蒂娜轻喘着气，沿着Omega的脖子一路嗅闻上额头，吻住了笛敏的眉心。
“……你想咬我吗。”
“恩？”
“咬我的腺体。”雷蒂娜像是邀请又像是恳求般说，她的喉咙好干，就像说出这番话她花了千万个小时的考虑：“我是说，就咬一下下，不是注入信息素……你想吗？”
笛敏迷糊地仰着头看她，漂亮又洁白的颈线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不要。”
“为什么？”
“……就是不想那么做。”
“你讨厌我的信息素吗。”
“……不讨厌。但是……”笛敏的金绿色眼睛湿润，在情.欲的余韵中蒙上了一层水汽，有种淡淡的忧郁：“为什么你想我那么做？你知道的吧，一个Alpha让别人咬自己的腺体，那是——”
“我当然知道。”雷蒂娜喉间又热又干，她双手支在笛敏头侧：“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想你这么做啊……”
“雷蒂娜……”笛敏的声音沙哑了，她欲言又止：“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雷蒂娜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她明知道对方说过不能在交易中对彼此动情。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忧虑和不甘，从雷蒂娜的唇间溢出来：“但是我要是因为那个协议而对你撒谎的话，我会很看不起我自己的。”
“好了。别说了。”
笛敏低声恳求道。
“你很讨厌我吗？”雷蒂娜的手指轻轻拨着对方的额发，“我知道之前我是很惹你不高兴，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的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
“雷蒂娜，你就算有再多心血来潮的想法想向我求证，但也不能是现在，求你了，不要现在问我这种问题好吗。”
笛敏无助地架起手臂想推开对方，却被雷蒂娜抓着手腕用力反压到枕头上：“我不是非得让你答应我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难道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吗？……还是说，如果以后，我是说如果，我能变得更符合你的要求的话，你会有那么一点可能喜欢我，愿意永久标记我吗？”
这句话让笛敏浑身打了个颤，雷蒂娜在怀抱里感受到了Omega的恐惧和迟疑。
“……我不是说我们非得对彼此都这么做，而只是，你来咬我，虽然这听起来算不得是永久标记，但……我就是想你这么做，不可以吗？”
Omega许久没有说话，只有难言的沉默在信息素的缝隙之间游曳。
“对不起，我没法去设想以后的事情……”
笛敏只得实话实说：“可能因为在我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爱情的观念吧。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也从未渴望过另一个人，跟你不同，需要另一个个体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也许我会需要向别人买面包和罐头，买衣服，我也需要友善的同伴和朋友，就像蓝柏她们那样。但在私人感情上，我从没幻想过自己的世界会需要其他人，也许这对热衷和人群在一起的你来说很古怪吧？但这就是我，我也对你说过很多次，要不是我倒霉出生在这个州，我就可以合法使用抑制剂，那我……根本不会需要一个Alpha。”
逐渐地，雷蒂娜感到心底某处都隐隐发痛起来。
“如果你是想知道我目前会不会喜欢上你，这就是答案，不管是对你，还是别的人，都一样……我不是那种懂得去爱、去迁就别人的人，我只想平安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处。我的信息素，跟我的灵魂是一样的。你很喜欢我的信息素是吗？你总是觉得我和别的Omega不一样对吗？但你要是明白了这种不一样背后代表了什么，你还是会对我有所期望吗？”
笛敏的声音干巴又沙哑，仿佛说出这些话已经竭尽了她的力气：“不要喜欢我，我不是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家伙。要是你跟我相处的开心，跟我做.爱也觉得很快乐，那我都愿意陪着你，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尽力满足你，那是我们说好的，我不会有任何怨言。至少在将来回忆起来，这段日子不会让我们感到难过，这样难道不好吗？”
雷蒂娜听到笛敏在她耳边轻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懂你的意思，如果只是你要求我单方面咬你的腺体，有一天我想通的话，我也许会愿意的。”
**
隔天，笛敏睡到差点醒不来，她披着条被单迷迷糊糊地起床，走到客厅才想起要换睡裙，可她意识到时已经走到雷蒂娜跟前了。
这位Alpha还是坐在那张打开的折叠桌上，咖啡的香味，丰盛的早餐，一样不缺，仿佛还是在上周的那天。
她们两个人都马上把眼神移开了。
雷蒂娜咳了两声：“醒了？”
“恩。”
笛敏有点难为情，她伫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扫了一眼雷蒂娜穿着的女士衬衫，棕色长裤和马靴，看起来又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先去换个衣服。”
雷蒂娜故意说：“慢着，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到上次说的景点走走呗。下午我的合同签约就可以结束了。一起去吧？”
笛敏的脸一下子发白了，这一切都尽收雷蒂娜眼底。她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行。我要去打工。”
“去哪打工？我载你去。”雷蒂娜知道自己这么逼她很过分，但是她实在忍不住想挑事情。
既是看看她的反应，又想刁难她，加上昨晚笛敏说的那些无情的话，让雷蒂娜心底难以压抑的报复心一下子爆发了。
看自己喜欢的Omega明目张胆地骗自己的感觉，真是被石子磕到一般痛。
“不用了。我很早就会过去了，我和朋友约好了。”
“你哪来的朋友。”雷蒂娜用淡淡的语调进一步追问：“你的朋友都跑去红凤凰城逍遥快活了不是吗。”
“反正我就是跟别人约好了。你别问了！”笛敏急得喊了出来，说完后又觉得不太妥，只得别过头去。
“那，我就不问了。”雷蒂娜轻蹙起眉心，这时她推开了椅子站起来，向着Omega走去，笛敏心底有点发毛。生怕被别人看穿了心思。
雷蒂娜却只是走过来，抱住了只裹着被单的Omega，让对方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肩膀，引导指尖，触摸那块柔软的腺体。
“我信你说的——总有一天，你会愿意标记我。”
雷蒂娜平静而真诚地看向笛敏的眼睛，她的手掌抚摸上笛敏脸庞，刮着对方的眉毛，低声说：
“认识我的人，总说我性格狂烈又耿直，很没耐性。但其实，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可以忍耐很久、很久。”
雷蒂娜释放了一点信息素，把气味留在笛敏的指腹上，亲吻她的手指，然后是指骨，手背，舌尖从虎口游弋到掌心：
“我会努力忍耐到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的那天。”
笛敏的脸有点发烫，她略低下头，叽咕道：“你最近要求真的很多啊。又是要我答应去大学，又是要标记什么的，你到底怎么了？”
“有吗？”
“你就有。”
“也许是我被你诱惑了吧。”雷蒂娜低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所握着的，那只白却有着几道浅浅伤疤的手掌：”也许还不止是我们拥抱的那晚，而是从更久以前——”
也许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刻就开始了。
笛敏耳根一热，马上把手抽了出来，抓着身上的被单，转身大步走了：“好了，越说越离谱了，你快滚去干你的活吧。我今天很忙的。”
雷蒂娜故意对着Omega的背影喊道：“不和我吃完早餐吗？今天的咖啡可是新到的哦。”
“谁要跟你吃饭。快出去快出去。”
笛敏马上钻进浴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