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别墅二楼的浴室里，雷蒂娜临时让佣人起床把水烧热了，然后和笛敏两人一起泡进了浴缸。

浴室雾气缭绕，雷蒂娜没让女仆进来，自己亲手帮笛敏洗头发。

笛敏的身体很瘦，也很白，手脚纤细，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平时也总是睡眼惺忪。但是，雷蒂娜很清楚，一旦和她争辩起来，她便会激烈地捍卫自身的立场，不容他人的辩驳。

雷蒂娜只在对方睡着时仔细观察过她脸庞，可在醒着时这么做，还是第一次。

笛敏白皙安静的侧面，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忧郁脆弱的美感。

也许正是这Omega脸孔里透出的忧伤，让雷蒂娜在第一次和笛敏相遇时，就深深地记住了她。

Alpha回忆起了她和笛敏相遇的那天，当时笛敏才刚剪了头发，短不过耳朵，还穿着个套帽衫，让人很容易把她误认成男孩，后来雷蒂娜才知道是为了方便清洁和晾干，笛敏才一直把自己的头发剪得那么短，为了省钱，还基本是自己拿剪刀铰的。

后来雷蒂娜便故意给了对方一个有独立卫浴的租屋，那间屋子因为不和别的房屋并排，通风条件也不错。

大概是生活条件变好了，笛敏便渐渐把头发留长了，但洗湿后捏到手心里，也不过是细细的一束。

“洗好了。继续闭着眼睛。我拿毛巾替你包头发。”

雷蒂娜觉得今夜的自己特别温柔，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平时难得的柔情都可以尽数向这个Omega倾泻出来。

到底是拔掉了两个定时炸.弹。她觉得心里畅快多了。

笛敏温顺地依偎在Alpha怀里，靠着她的颈窝，在雷蒂娜释放信息素后，她就在这阵烈酒香气中安静了下来，神色也变得柔软。

“可以吗。”雷蒂娜抚摸着对方的嘴唇说：“我想吻你。”

这种话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可笛敏还是会被小小地吓到。

雷蒂娜有点忍俊不禁：“怎么，不让我亲？”

都想好了笛敏可能会一句“混蛋”骂过来，可Omega却做出了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举动。

她伸出手臂，搂住了雷蒂娜的脖子，脸庞缓慢靠近，一个短促而青涩的吻，带着水汽落在了Alpha的嘴唇上。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去亲吻别人。

浴室水汽氤氲，信息素气味相互交缠，滋润了雷蒂娜一日跌宕不安的心脏。

结束后，雷蒂娜把笛敏抱到卧室里，这个Omega的身上已经布满她留下的印记了。

雷蒂娜背上全是发红的抓痕，几圈牙印落在她的肩膀上，显得特别扎眼。

她把笛敏搂到床上，用干浴巾擦拭对方头发，笛敏靠在她臂侧，微温的皮肤不时被头发洒下的水珠沁湿，又被浴巾慢慢擦干。

在欢愉过后，笛敏的腺体微红发胀，饱满的椭形上还留有雷蒂娜的牙印。

雷蒂娜之前逆着对方的意多次标记，笛敏都会拼命挣扎，过后还会生气地骂她。

但这次她却安静得一声不吭，似乎真的是被朋友的离开打击到了。

在两人的头发都吹干后，笛敏还是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是很不开心吗？”雷蒂娜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没有必要愧对那两个罪犯。“

“她们——不是罪犯。”

雷蒂娜的眼眸沉了沉。

某种意义上，她不得不承认笛敏说得没错。

那两个偷渡客只是为了生计来到这个国家，她原本的生活早就被殖民者们撕裂了，即使会有被逮捕和遣返的风险，她们也还是要试着谋求新的出路。

雷蒂娜猜测，那两人就是在赌能否穿过俄勒尔州，北上到达红凤凰城，也就是蒙尔马利州的一个边陲城市。

那个城市聚集了全国约三分之一的多冈族人，有些很早便来到，和当地人传宗接代，后裔们逐渐形成了城镇和社群，于是吸引了不少偷渡客在此聚集，他们中的多数是付钱给蛇头，走水路到达该州，但是在以前，这种做法死亡率很高，也会欠下蛇头们的高额债务。

如果法律允许雷蒂娜留这些人下来打工，其他本地人的工作机会就会被排挤。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我也不觉得她们是罪犯。”

雷蒂娜脱口而出。哪怕是为了哄小野猫也好，她也该肯定那两个人的英勇行为。

“毕竟她们救了你。”

“真的吗？”

雷蒂娜愣住了。笛敏回过头，一双湿润的眼睛紧盯着她，像是要把Alpha的灵魂看透。

“你是真的觉得她们救我是正确的吗？”

“是。”雷蒂娜微微侧目：“就这件事来说，我的确该谢谢那两个人。”

不管因为笛敏是自己的所有物而产生了保护欲，还是很早就受她吸引，而有了特殊的关注，雷蒂娜都不能否认这种心情。

如果让现在的她去想象笛敏因袭击受伤的情景，雷蒂娜就会觉得心底某处变得很愤怒，恨不得把那些小混混碎尸万段。

“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想拼命维护她们吧？”笛敏低声问：“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会帮助我的朋友们吗？”

雷蒂娜犹豫了一下：“那当然了。”

“真的？”

“对。我会帮你的。”

雷蒂娜觉得对方的眼底流动着她不理解的暗涌，这小猫是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笛敏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话。

“别再想了，好吗？”

雷蒂娜捧起对方的脸，轻啄一口： “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她们会成功逃跑的，要是需要，我可以探查一下警局的破案进度，甚至误导一下金特琳，但她不是个好糊弄的女人，我不知道能帮到你多少——”

“雷蒂娜。”

笛敏短促地喊了一声。雷蒂娜看到对方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睡袍前襟。

“笛敏？”

这Omega挺起身，向雷蒂娜唇上索取了一个绵长又柔软的吻，浴袍滑下她的肩头，她稍一用力，就把雷蒂娜按倒在了床上。

雷蒂娜还是第一次被Omega这样压倒，在一阵短暂的视觉失衡后，她见到笛敏的脸悬在自己面前，她满脸哀愁地看着身下的Alpha，双眼湿漉漉的，就像初生的小鹿。

“蓝柏和夜雀，其实还没走。”她沙哑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