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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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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珩看向那双红影,隐了隐眸色,一言不语,眼神却递向阮清。

阮清立马会意,道:“那是暮子诺道长,檀笑尘朋友,我们请的帮手。”

君珩点点头,扭头看地上跪着的程望:“他死了没有?”

傅沉:“没有。待要去仙上那,仙上说要亲自见他。”

阮清歪头:“仙上传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傅沉:“……就在刚刚。”

阮清:“哦。可能我没听见。”

君珩闻言狐疑:“红缘上神?”他又看向地上的程望,“这人怎么说都已经犯下天条,一个罪神隐藏到现在都没被天界发现,你们仙上选择见他,会不会不太合时宜。”

也不怪他会这样问,毕竟这真是天界的意思,但程望好歹以前还是红缘上神提拔上来的,见一见也没事,只不过天庭不饶人闲的见人找茬的神仙不在少数,难免难应付。

阮清摇摇头:“你也太小看我们仙上了。况且就是因为还没人知道才带人走的。”

君珩也没再说什么,他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毕竟他们关系也算好,这样问也是一种关心,但众人也都清楚红缘上神在天界的地位,就连程望这种飞升几百年的上神都是他提拔上来的,就不用再想红缘上神会怎么吃亏,未免太管闲事了。

这下到阮清问他了:“君无琼,你下凡来干什么?”

君珩撇她一眼,眼神好像在说“明知故问又很让我无语”,但还是回答了她:“现有大批信徒请愿,我来处理。”

阮清“哦”了一声,眼神慢悠悠地转向傅沉。

傅沉猝不及防与她对视,又忍耐般习以为常地别过头,道:“知道了。告诉仙上你留下再观察留意今天。”

实际只是没事去疯玩。

傅沉又叮嘱般地转回头道:“不过你别以为仙上不知道你的心思,他只是在放纵你。”

阮清撇嘴:“那我不管,仙上不说就是不知道。”

傅沉:“……”

君珩:“……你不回去?”

阮清看了看那边的檀笑尘:“难得我们仨都在凡间,不得好好聚聚?”

君珩:“我有事在身。”

阮清:“知道。我留下帮忙,好飞升。”

君珩不置可否。

阮清又换了个话题:“话说你在渡劫时檀笑尘刚好被贬,飞升成神后本来应该是第一个来庆祝你的他没有来,你怎么想的?”

君珩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依旧环着手臂:“当时不知道,还以为他又去凡间了。”

阮清:“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被贬吗?”

君珩:“知道。活该。”

阮清“噗”的笑出声,还好及时憋住。

正好檀笑尘走过来了:“你们在说什么?不会在说我坏话吧?小云姐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阮清微笑地很得体,是个非常正规的大小姐:“没呢。夸你美。”

檀笑尘语塞。如果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一定会怼回去,但他后面有暮淮,这样就很尴尬的,他们还穿着一对婚服……

于是他就岔开话题:“行了,我们得走了。”

阮清:“走?去哪?”

檀笑尘:“安和县。”

君珩:“巧了,我也去。”

檀笑尘:“?”

阮清:“我也是。一起?”

檀笑尘:“……”

真够巧的。

经过一家客栈,暂住歇息。

檀笑尘憋了老久,终于可以打开他惦记已久的忘忧君,他最爱的酒。

可还没碰上嘴,门响了。

檀笑尘:“进!”

门被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

君珩刚推开门,却立马止住跨进门槛的步子,掩住鼻子微后退一步,闷闷道:“你喝酒了。”

没有疑问只有肯定。

檀笑尘只好叹气,不情愿地盖上酒盖。

不为什么,就因为他的堂哥天生对酒过敏。

见他把酒坛放好,君珩这才走进屋子,径直朝他过来,气势汹汹。

檀笑尘有被骇到,双手交叉胸前佯作防御姿态,屁股却根本没离开他的凳子。

“你干嘛?”

话音刚落,胸前却是一凉。

低头一看,那是一把通体雪白的剑,剑鞘有绣白霜落花,剑穗却是醒目耀眼的赤红,剑阁上,刻着用朱砂绘的字——忘归。

檀笑尘看得眼睛都亮了,比白昼还亮,比星辰还亮:“忘归?!你怎么会有它?!”

君珩睥睨着他,在他面前落下一大片的阴影,却盖不住檀笑尘仰头看他的眼神,冷冷道:“某人丢三落四,连剑都能落我这,给你捡着就不错了。”

檀笑尘抱紧剑,非常宝贝:“嗯嗯。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君珩被说的轻哼一声没去看他。

檀笑尘跑到床边,离他远了一点,嘴上道:“听小云姐你已经飞升成上神了?恭喜啊。当初还答应过你要第一个来看你的。”

君珩看着正在缓慢落下的蜡泪,道:“我也没接受你的承诺。”

檀笑尘:“好吧。看来你也不会等我飞升来庆祝我了。”

君珩望着他:“看你还能不能飞升再说。”

檀笑尘缩在床头,笑着抱着剑看向窗花。

“会的。”

因为好像,成神了,会比做仙更有帮助。

仙与神是不同的。不仅仅是灵力强弱的区别。

小仙是凡人得了仙缘而飞升的,因此会留有俗念。而神不一样,神是从小仙而飞升来的,在一定的仙机利用后实力有所提高,也渐渐淡化了凡人的一些俗念。

是以,神,是高高在上的。他们更容易成为凡人的信仰、精神支柱,会得到更多的香火供奉更多的灵力,成为一方之主。

神,是至高无上的。而仙,有着凡间残留的丰富情感,对凡人的特殊眷恋,就显得很稚气。

君珩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般从仙到神要百年之间,而他才飞升十几年,便得了先机飞升。

檀笑尘也是一样。

他是继君珩之后飞升成仙的,也是十几年间,成长的很快,极有天赋资质,也得了神缘,但是在人非,在这关键时刻,被贬了。

二人关系很好,又有兄弟一家天资聪慧的传言,本该一起同享神缘,结果不尽人意。

一个一越飞上神坛,一个一落跌落凡尘。

仙僚都道良好的仙机却只有一人独享,而另一人只能去受人间之苦,兄弟之间很有可能嫉妒于心反目成仇。凭什么他能在天上享福而我只能在人间受苦,其实并非如此。

两个当事人还是如以往一样不在乎外人口舌。

他会为了他去拿回他被缴的灵剑,而他也会因为他酒过敏而盖酒不喝。

一切都如以前一样。

等君珩走后,檀笑尘正要开酒,门又礼貌性地咚咚咚被敲响了。

他只好无奈地叹气着把酒坛扣桌上,亲自走出去开门,看看到底是不是因为他魅力大一整夜都会有人来敲门打扰他喝酒。

门“喀”一声被他拉开,入眼的白衣让檀笑尘晃了晃神。

他微微抬眸,愣道:“道长?有什么事吗?”

暮淮没出声,低眸打量他。

虽然目光不会让檀笑尘反感,但檀笑尘还是僵硬地转身,邀人进屋。

在常怀山上他们两个都在想正事也没往那件事想,但现在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人沉默无言,一见面就会想起来,反倒就很尴尬了。

当时情况紧急檀笑尘没有多想更没有深想,只反应过来新郎新娘这种概念,再回念一想,绝对不是错觉的情况下,毕竟他也觉得当时嘴唇还有点肿痛,所以强吻他的人很有可能是暮淮。

想到山上那些活人死人,有的已经腐烂发臭烂皮见骨了,这么干净的道长,要是亲了这些……

那还不如亲他。

不就是被吃了豆腐嘛。都是男人都是男人,但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导致檀笑尘的面部都有点扭曲了,可暮淮还跟在他身后不语。

但他没记错的话,他还踢了暮淮一脚,下脚……挺重的。

不能细想了!

檀笑尘猛地不断摇头,试图把这些东西都晃掉。

暮淮刚好这时候说话了:“玥公子,伤口裂了。”

檀笑尘一愣:“啊?”

经他提醒,檀笑尘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缠着纱布摸不到,再看看手腕,有血渗出来了。

他居然没有太过察觉,只是觉得身上有伤得离君珩远点免得让他看到又塞给他一大堆仙药。

可暮淮过来就只惦记着自己的伤口?

他还是没转身,暮淮在他身后轻轻叹了口气,因为离得有点近,此刻又很安静,能衣服簌簌动的轻响,暮淮似乎拿出了什么瓶子,开了盖。

紧接着,动作很轻地拉转他过来,托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可能他也觉得尴尬,明明面前就是床,大家可以坐下好好上药,但两个人就是没坐,这么干站着在烛光之下拉下一个修长的人影。

檀笑尘到现在才看清自己的伤口,那是一根横线,被整齐地划开了肉流出血,很细,但整个手腕都漫上血,远看就像是受了很大的伤,近看也会让人害怕。

但檀笑尘不疼。清清凉凉的触感亲肤,暮淮的指腹轻柔的将乳白色的药抹匀,再给他巴扎新的纱布,整个过程都没有疼痛传来,很舒服。

檀笑尘凝视着暮淮垂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长,对不起。”

暮淮依旧在认真包扎:“公子缘何道歉?”

檀笑尘轻声道:“常怀山,雾阵。”

暮淮动作一顿,复又继续:“公子不必道歉,是在下冒犯了你。”

檀笑尘尴尬的抿唇,明知不好说还是说了:“我没事的,就是我当时看不见,就想逃出来,所以下了狠手……”

暮淮也止住他后面的话头:“没事了玥公子,都过去了。”

檀笑尘:“嗯……”

他好像看到道长的脸黑了,只好不说话,静静地看他给自己处理伤口。

两只手弄好,还有两只脚一个脖子。

暮淮停下动作看向了檀笑尘的脖子。

檀笑尘被他看得脑袋发热,紧张的捂住自己脖子:“咳哈哈哈,我自己来,自己来。”

暮淮微笑道:“好,你好好休息。”

“嗯,道长再见。”

送走暮淮,檀笑尘捏紧了手里被塞的药瓶子。

还是有点缓不过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也想不出怎么回事,他也不想去深思,太别扭太尴尬了,所以于是乎乖乖给自己上好药,酒才重要。

在这之前还特意打开衣服看看自己胸口。

暮淮说傀术一般四肢躯干都会牵线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傀儡,这样可以控制傀儡的意识甚至于情感,但如果法力不强中术时间又不长的最重要的胸腔是来不及牵线的。

还好檀笑尘胸口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伤口和血渍。

喝完酒,明天就又要出发了。

正是日正的那个头,安和县却犹如黄昏。

天是暗沉沉的,上次来时,风和日丽,人潮如流,如今街道寂静落针可闻,人人闭门不出,落叶撒在地上又被风吹起,如此以往,没有再没有生气可言。

檀笑尘挥了挥眼前:“怎么又是雾?”

白昼如黄昏,轻雾飘荡,虽不如常怀山上的深、浓,但也给檀笑尘来了个措手不及,印象阴影般的加深。

阮清奇道:“看样子这全县人都不敢出来啊,难怪会把神仙请下来,怎么这么荒。”

檀笑尘:“可我们前几天才来过,明明还好好的,过几天就能成这样子?”

君珩沉眸:“据我所知,你们没有根除。”

檀笑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隐隐有了猜测,但是不想去相信自己的猜测,试探的问:“根是什么。”

君珩:“魔。”

檀笑尘无声地倒吸一口气。

还是被他给猜中了。

现在的世道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的,大致来分就是地界里的鬼,人界里的魔和天界里的仙。

鬼是死人所化,由怨气轻重而来定强弱,一般没什么怨气也就是正常死亡的人都不会留在地界,地界主要的还是那些十恶不赦的怨鬼,天界死对头,对付倒是很容易对付,麻烦可能也麻烦,但只要消灭掉就好了。

但魔不同。

魔是生人创作出来的。世间其大包容万物,鬼能吸食怨气神能吸收灵气,那魔却不归任何一类,硬要说就是两不相。

魔能控死尸能控怨鬼,他们炼制的是法力,如果说神仙和鬼魂是日久天长集力量分强弱的,而魔是一种短暂性的变得极其强大,非人的强大,很难对付,又是凡人,跟地界沾关系,这就导致天界规定神仙不能轻易伤人又要捉拿魔不让他害世。

魔唯一的缺点就是,死的早。而且死了以后就不会存在于世,不会再有什么投胎转世,彻底消失。

强大归强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谁都不想死不是么?

但就是有人想不开。

这一类人就很危险。走这一条路的人都是欲望最强烈的人。

爱,恨,妒,怨,冤,杀念,财念这些欲望情感进入偏激偏强扭曲都会让普通人入邪道。

季府若真是鬼作祟那肯定已经根除,也断不可能有像程望这种堕神的神仙来害人,哪会那么多的罪神跑出来不被抓到的。

是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藏在深处可以不停的控制鬼的,魔。

檀笑尘:“话说,你们去哪?”

阮清看看君珩,嘿嘿道:“你猜?”

檀笑尘:“呃……太巧了?”

阮清竖起一根手指:“答对了。”

檀笑尘也看君珩:“你?”

君珩:“嗯。”

他道:“那里是源头。”

檀笑尘:“魔?”

君珩:“嗯。”

阮清:“哇哦。”

檀笑尘:“小云姐,你是来玩儿的吧?你又不是武仙,魔很危险的。”

阮清奇怪地看他:“檀笑尘。看清楚现在你我的身份,到底谁才是我们中最弱的那个。”

檀笑尘:“……”

暮淮能力未知,檀笑尘并不清楚他有多强,但肯定比他强,君珩不用说了,阮清好歹是仙,有自保能力,总的来说檀笑尘是四人之中最废的一个。

檀笑尘坚持反驳:“我现在也很厉害。”

阮清顺势接:“哦。”

檀笑尘:“哦!?不信?”

阮清促狭地笑了声:“付出行动才可信。有本事遇险了别向我们哇哇哭求救。”

君珩适时插一句:“我很希望能看到他对我哇哇大哭着求我。”

阮清“噗哈”的一声笑出来,又故意捂住嘴表示她并没有笑,只是肩有点抖而已。

檀笑尘看着脸上有点憋笑表情的君珩和发抖的阮清,非常错愕:“不是,合起伙来了?!”

阮清摇手:“没有啦没有啦。”

檀笑尘:“呵呵。”

他不再和这两个神仙说话,转头去找暮淮的身影。

目光扫了半天,终于在远处尘雾中发现那抹白影。

淡雾在眼前挥散开,黄昏的颜色盖不住满天的悲色,空中源源不断被风吹起的圆形白纸币,暮淮的身影就停留在一片丧白之中,不显突兀,却也不入境。

那是季府的门口。

有人在办丧事。

檀笑尘呼吸滞了一瞬,很浅很浅地吸气呼气,走到暮淮身边。

他轻声平静地问:“道长?”

暮淮的声音也很轻,带着几分沉重:“是我疏失了。”

檀笑尘:“不,不是你。如果过在道长身上,那我也算是一份,是我们两个的错。”

“况且,是里面的东西,藏的太深了。”

暮淮扭头望他,轻轻笑道:“嗯。我会负责到底的。”

二人相视笑了笑,又很快收敛。一同转头去看季府,一齐抬脚,跨入这片浸满悲哀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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