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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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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不是不相信你?这是在点我呢?”

崔璟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服气。

“好了,不是说你,你是个大好人。”

现在李昭晏也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给崔璟郅一个名分了,虽然···可能吧,有些波折,但毕竟事成了嘛,还是值得高兴了,免不了安慰崔璟郅几句。

可他自己却趁机酸了起来:“是啊,我很大度的,不会天天跟人家争风吃醋的,齐公子,以后咱们可就各凭本事咯。”

齐之衍不以为然,淡淡地回应道:“当然,不过要是殿下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圣上要问责于你,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哟!”

“你···你等着吧,眼红死你!”

“在下恭候,就是不知道崔公子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眼红一辈子。哦,对了,您怕是让我眼红一整天都不行吧?”

说着,齐之衍还差点笑了出来。

李昭晏见状赶忙上去拉架:“别别别!好了好了,还没完了是吧!”

李昭晏有些生气,还有些无奈,要是以后都过这样的日子,还真不如老死在太白行宫算了!

“三弟好福气啊,以后晋王府可就精彩了!不过大哥呢,也给你出了主意,你只要再多纳几个新人进来,不就没他们俩什么事了吗?”

说着,李昭义便不怀好意地笑着离开了,留下了一脸懵的三人。

李昭晏先反应了过来,立马拔腿就跑,崔璟郅赶紧紧随其后,非要问他要个说法。

只有齐之衍在后面,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不少。

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辜负祖父的嘱托,齐家,未来也多了一个可以指靠的人了,而自己,也终于可以天天见到晏儿了。

离开皇宫,崔璟郅径直回了家,父亲此时应该也在府上了,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如何了,也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一声啊。

没想到李昭晏跟着他,也一起到了崔府门口。

“阿郅,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晏儿?你怎么来了?圣上不是让你去看看齐相吗?”

李昭晏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你受了委屈,我当然要先来看看你了。再说了,齐相今日不见客,我去干什么。”

“那你说,我哪里委屈了?”

崔璟郅趁势撒起娇来,摆弄着李昭晏的小手,摇来摇去的,看着可稀奇了。

“我拗不过父皇的,他对齐家,一向是心怀愧疚。齐将军当年为了救父皇,自己身中数箭,后来人还没到京都,就病死在路上了,所以齐之衍从小就没有了爹爹。父皇知道阿衍的心思,也不愿意让齐相难堪,所以才···阿郅,是我不好,没有给你承诺的,我以后加倍补偿你,好不好?”

崔璟郅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自己还能在别人眼里这样值得珍重呢。他弯着个腰,低着个头,扭扭捏捏地说道:“没事,我不委屈,我本来也不···”

趁着好意头,崔璟郅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里头便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笑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崔璟郅根本不用想,就是俺爹!

“哎呀呀呀!殿下驾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呢?老臣也好事先准备准备啊!来来来,殿下,快快快,快进来坐坐,府里可是已经备好酒菜了!”

崔璟郅不情不愿转过头去,看着崔元宗,一脸幽怨:“爹!你干嘛呢!病好了?”

李昭晏赶忙圆场接话:“崔相病了?怎么没听父皇说起呢?我···我这空手而来,还望崔相不要介怀啊。”

“哪会哪会,殿下快里面请。”

崔元宗直接迎上了李昭晏,略过了崔璟郅,将人往前带走了,留下崔璟郅在原地白眼直翻。

“哪有这么当爹的!”

“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伺候着!”

“哎,好嘞,爹爹,我这就来了!”

崔璟郅在后面贱嗖嗖的跟着,没想到前头领路的人竟然是崔四,他还在后头乐呵呢,前面的李昭晏脸色可就大变了。

“崔相最近不在府上,可还安好啊?”

“好好好,一切都好,府里的事,有崔四帮我处理着呢,我去外头躲清闲去了。老臣可是听说了,殿下此行,不仅巡视了洛州的水利工程,还顺带帮着林大人解决了兖王这个大麻烦呐!圣上已经下了旨,封殿下为晋王了呀!”

李昭晏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赔笑道:“崔相客气了,我···我就是运气好,内里什么忙都没帮上,让崔相见笑了。”

“哎,殿下自谦了不是,老臣虽然年岁大了,但也还算是耳聪目明嘛,殿下之功劳,朝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阿郅也老是提起你,说殿下呀,哪儿哪儿都好!”

他们俩聊着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崔璟郅身上来。崔元宗一个眼神一使,崔璟郅也立马就凑到他们俩跟前来了。

“殿下呀,以后我们家阿郅我就托付给你了哦,殿下别客气,这小子皮糙肉厚的,耐磨!”

李昭晏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开始一个劲的咳嗽。

崔璟郅赶忙圆场,打起了马虎眼:“爹,你到底要干嘛,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说着就拉着李昭晏往里面去了,根本不管他还想跟崔元宗再说两句。

“别愣着了,赶紧去给殿下准备膳食啊,对了,把那个混蛋的补汤给我端上来,多放点枸杞呀什么的。”

“是相爷,我马上去吩咐厨房。”

崔元宗安排好了一切,自得地看着远去的两人,打打闹闹,很是亲密,不由得感叹了起来:“齐老兄啊,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养病吧,你那个孙子被你养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还跟我争,我儿子那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板子有身板子的,你拿什么争!”

“爹,你赶紧的,墨迹什么呢,殿下等久了都。”

崔璟郅在前厅叫唤着,惊着了崔元宗,他缓过神来,一路小跑进了内厅。

“你爹一把老骨头了,你就不能别瞎叫唤呐,吓死我了!来来来,殿下,别客气,以后咱们呢,关系就不一样了,殿下就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

一路从进门开始,崔元宗都表现得极其热情,生怕有什么地方怠慢了李昭晏,这让他坐立难安,很是拘束。

不过崔璟郅心细,看出了他的局促,便打趣自己亲爹道:“爹呀,你是保媒拉纤的吧,别啰嗦了,殿下是来找我的,你不是刚回家吗,赶紧干自己的正事去吧。”

崔元宗还以为是这小子猴急了呢,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见状便要借口离开,没想到李昭晏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他。

“那个,崔相,我···”

“啊?什么事?殿下有话直说就行。”

“我有些事,不是很明白,希望崔相能为我解答一番,不知道···”

崔元宗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他闭口不言,继续热情道:“殿下别客气呀,想问什么就问。”

李昭晏不知道从何开口,支支吾吾楞了半天,还是崔璟郅帮他开了口:“哎呀,你不是就想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怎么样了,对吧?”

“对,崔相,我···我知道,我不应该过多的过问朝政,但这件事我毕竟全程参与了还望崔相一定告诉我缘由,否则,我···”

“殿下不用着急,老臣自然会为殿下一一解答的。殿下现在也可以议政了,圣上对殿下还是期望颇高的。”

崔元宗收起了刚才玩笑的模样,认真地说道。

“崔相别笑话我了,我什么样自己心里有数,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刨根问底的,有些事情不知道个明明白白,我···我终究难安呐。”

“殿下想知道的事,想必潜珅兄已经告知一二了吧?”

“告知一二?就···难不成这还只是···”

李昭晏先是一惊,他没想到崔元宗如此直白地就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更没想到的是他接下来说的话。

“你们一定好奇,圣上为什么对兖王谋逆一事如此平静,除了布置计划将其诱到京都附近狙杀之外,再无别的动作了?”

崔元宗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探看,但看表情,他们俩应该都已经懵了。

崔元宗眼见事情不会轻易结束,便招呼两人赶紧坐下,慢慢聊,自己则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边喝边回忆了起来。

“其实啊,圣上不是一开始就想杀了兖王的,毕竟他也安分这么多年了。那时候京都出了那么多的乱子,兖王都没有吱声,一个人躲在洛州,偏安一隅,没有生事。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崔元宗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开始砸吧嘴,但就是不继续说下去了。

“爹,后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你倒是说呀,急死人了!”

“这是圣上的家事,也是圣上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多年的內宫隐秘,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崔元宗看了看两人的神情,谨慎地说道。

“林大人最开始谋划洛州的人手的时候,也不是为了圣上的千秋大业,而是为了他自己。他当年在洛州救了两个孩子,他自己又没工夫带,就送到京都来,到我这里了。这俩孩子就是宇文曜他们,这个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宇文家被灭门,潜珅兄答应了帮他们复仇,所以才在洛州早早地就布了局,可没想到,这个局,竟然引出了一桩宫廷秘事来。”

李昭晏瞬间神情紧张了起来,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掌心,身子也端正了起来。

“爹,什么秘闻,会不会杀头啊?”

“我最开始把宇文家两兄弟安排在了咱们的晋州老家,潜珅兄从燕州回京之后便把他们接了回来,在京都为他置办了田产地契,让他在京都开了铺子,就是你小子常去的那个。”

说起这个,崔元宗还止不住地翻白眼,崔璟郅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火就莫名其妙烧到了自己身上来,连忙看向李昭晏,一个劲的求他先别动怒。

“所以呢,开这个店也是林大人授意的?那我平时干的那些事···那岂不是很丢人?”

“潜珅兄本来的意思是,让他有个能活下去的办法,不用天天坐吃山空,可这个宇文期殳脑子活泛,一下子就把生意在京都做大了。渐渐地,这里也就变成了一个消息集散地,我们也打算好好利用一番这个地方。”

“所以你们让舒···宇文期殳做诱饵,故意把一些消息告诉兖王,然后再承诺以后为他们哥俩报仇?”

李昭晏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可没想到崔元宗却讥笑一声,随后说道:“谁告诉你们,是兖王杀了宇文氏一家的?”

他的话惊到了两人,他们俩四目相对,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爹,你的意思是,宇文曜的仇人,另有其人?”

“殿下去洛州的时候,可曾去过长公主府看看呐?”

崔元宗收起了刚才凌厉的嘴脸吗,变得又温和了许多。

李昭晏倒是依旧谨慎,他不知道崔元宗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问起洛州之事,只能先如实回答:“对,我是去拜见过姑母,她老人家身体还行。”

随后崔元宗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她当然身强体健了,当年她可是会上马带兵打仗呢!”

“什么?姑母还会···还会骑马带兵?”

李昭晏有些诧异,宫中的秘闻自己也算是知道不少了,怎么没听人说起过,姑母竟然还有这一手?

“当年你父皇在崦嵫山兵败,被调离回京,接替他的,就是你的姑母。虽然后来仗也不算打赢了吧,但好歹也换得了二十年的和平。”

“崔相说这个,是···是什么意思?”

李昭晏终于把话问到了点子上来了,崔元宗也终于舒了口气,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四处探看了一番。

见四下无人,才继续说道:“你姑母的战力,我朝很多武将都不能及,即便是薛其将军年轻的时候,你姑母也能与之争斗一二呢。更何况她还兼具领兵之才,若她不是个女人,拜将封侯不是难事。可先帝那时候驾崩,你父皇刚刚登基的时候,朝野内外时局不安,所以先前先帝允诺她的大将军之位,圣上便没有应承下来,一怒之下,她便自己回了洛州。”

崔元宗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昭晏的神色变化,他看得出来,李昭晏似乎已经猜到一二了。

“姑母在洛州···有什么问题吗?”

“后来她与驸马大婚,圣上前去祝贺,顺便巡视洛州军情,便在洛州小住了一段时间,也···后来也就有了二殿下。如你们所知,二殿下是长公主府上的一个奴婢所生,先前一直在洛州行宫里养着,年岁大些了才接回京都的。那时候圣上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在接回二殿下之前,便派人悄悄地了结了二殿下生母,这件事,圣上一直没有对外提及,只有我们几个跟着圣上的老臣知道。”

“舒妃娘娘她···她是这么没的?”

“对,不过,这件事沉寂好长时间以后,那天潜珅兄突然来找我,说是从洛州来了一个女人,知道点鲜为人知的事,叫我一同过去商议。我去了之后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当年跟舒妃一起在长公主府待过的的婢女,就是他,奉了长公主之命,将舒妃献给了圣上。长公主此举,就是为了让自己手握一个皇子,未来,以图谋天下!”

李昭晏一听,当即一拍椅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不可能,姑母不是这样的人!”

“殿下不相信我?看来潜珅兄没跟你说起这个啊,你若是不信,那个女人现在就在京都之内,殿下自可以去看看!”

崔元宗不像是在说玩笑话,李昭晏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坚定,他半躺在了椅子上,弱弱的问道:“那个女人,她在哪儿?”

“她叫青娘,现在被宇文期殳安排在了京都城里,做点布匹生意。”

“什么!”

崔璟郅听完惊呼了一声,吓得崔元宗茶杯都差点没端稳。

“你干什么!”

“爹,青···青娘啊,我···我还见过呢。”

崔元宗不以为意,继续喝着说道:“你当然认识她了,林大人就是通过你才发现宇文期殳从洛州搞来了这么一个人呢。”

“啊,我?”

崔璟郅刚刚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了,现在好了,直接引火烧身了。

“你去梨桐书院的时候,内衙派了人跟着你,后来就有人发现了青娘跟梨桐书院的往来,林大人就立马来找我了。”

崔璟郅忙着给自己解释,手舞足蹈一通乱比划,倒是李昭晏,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怎么内衙派人监视,林楼辅就一下子收到消息了呢?

“她···她跟你们说了什么,姑母到底怎么了?”

“她说,当年长公主刚从燕州回来,就遇到了河间王被罢黜,流放到洛州的时候,后来又看见了他身死,死状惨烈!回到洛州之后,她便开始盘算起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就有了后来献上侍女给你父皇的事了。我们听完觉得事情太大了,便告诉了圣上,没想到圣上却异常冷静,叫我们先不要动她。”

“所以你们留下了她,是为了帮你们迷惑姑母,叫她以为京都已经对她放松警惕了?”

崔元宗摆摆手说道:“不,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长公主要杀她,她侥幸留下一命,便辗转来了京都求生。之前她在洛州的时候,就是在宇文家服侍,后来宇文家败落,她又才去的公主府,所以她认识宇文期殳,一到京都,便去投靠了他。”

“所以她知道姑母···知道长公主的什么计划吗,那不然父皇为什么要留着她?”

“她告诉了圣上一个秘密,惊天大秘密!”

崔元宗表情严肃,看着眼前的两人。

“爹,不会听完就要死人了吧?你可别吓唬我啊!”

崔元宗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在太白行宫遇到伏击吗?”

“崔相怎么会···你知道来龙去脉?”

“这正是老臣要提醒殿下的。”

说着,就把两人拉拢过来,凑近了些。

“青娘说,二殿下不是圣上亲生,而是驸马的孩子!”

“什···什么!”

崔璟郅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周围,见没有人,才敢惊呼出来。

“崔相所言为真?”

“殿下不信我?那你看看这些年圣上对他的态度总能揣测一二吧?老二不得宠,大家都以为是他生母出身不高,但···圣上本就对洛州之行心怀疑虑,那个青娘一来,圣上便更加笃定了,老二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为了皇家颜面,圣上一直隐而不发,一直等到了现在。”

“等到现在?等什么?等着驸马来跟自己的儿子相认吗?”

李昭晏明显有些激动了起来,崔元宗连忙招呼着,叫他先坐下,听他慢慢讲来。

“圣上的计划,林大人完成了一部分,想必你们也跟着经历了不少了。不过,剩下的才是重点!圣上想借兖王这条大鱼,牵出长公主的计划,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崔相的意思是,我二哥···他和长公主要图谋不轨?”

“殿下以为为何京都和洛州进来如此不太平,却在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呢?”

“这是父皇的意思?”

“不,这是各方势力的意思。老臣们自然是知道时局的,不会乱来,不过那些藏有异心的人嘛···这些年圣上打压了不少士族的势力,这些人有的迫无无奈,要么在京都勉强生存,即便是境遇不如以前了,但好歹还能活得下去。还有一些,干脆去了洛州,做起了商贾生意,这些人,基本上都为了长公主所用。她心有不甘,不愿意屈居洛州一隅,想图谋大事,但又怕事不成而身败名裂,所以,他开始利用起了同在洛州的皇叔李萧。”

“可是兖王的谋逆一案,不是父皇从中斡旋的吗?怎么会···”

“这里边可有一个关键人物,殿下可知道他是谁?”

李昭晏尽力理清着这复杂的关系网,从中找到了些相互关联的地方。

“章程?”

“对,就是他!看来殿下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嘛。”

“他不是林大人的人吗?”

“他当然是林大人的人了,但是殿下,这普天之下,还能有比皇帝更大的吗?林大人为圣上办事,自然就权力无限,无比风光咯。章程,以前就是潜珅兄的学生,后来入仕,又得到了潜珅兄的支持,自然是对他感激涕零。不过后来在洛州,长公主想收买他,想让他为自己去京都探听消息,并利用和林大人的这层关系,监视林大人,他同意了。”

“所以···其实林楼辅被骗了?”

其实李昭晏在想,这个章程,还真是个两面三刀的老狐狸,你还是个无间道呢!

“那倒没有,这个章程直接跟林大人表明了来意,说自己愿意为圣上效劳,所以,他就开始在兖王和长公主之间传递假消息,迷惑远在洛州的两人,让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后来又有了宇文曜的加入,长公主和兖王也更加得意了些。在圣上对支然发兵之后,他们觉得看见了时机,便伺机起事了。”

“所以,兖王失败,还只是个开始?”

“对,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我们谋划了很久很久,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所以行宫的刺杀是她安排的?想要了我跟大哥的命?”

崔元宗说了这么多的隐秘出来,却还是依旧神色自若,没有丝毫波澜。

“殿下想想,现在要是你跟太子殿下死了,对谁最有利呢?”

崔元宗就差把话说到嘴边了,李昭晏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是···是二哥!是他?”

“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他就这样蠢?蠢到在城外就开始动手了?”

“浑水摸鱼呀,京都正是乱的时候,再加上兖王的余党还未完全清除,他们正好借这个由头来个借刀杀人!到时候兖王一死,你和太子再一出事,别说皇位继承了,连宗室子弟也没剩下两个了,可不就有人趁机得利了吗?”

“姑母费劲心力,难不成就是为了···为了换个人当皇帝?父皇对她不好吗?这些年在洛州,她可过的是人上人的日子啊!”

“殿下,”崔璟郅走过去,安慰着激动的李昭晏,轻声说道:“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她是想自己当皇帝!”

李昭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抬起头来看着崔元宗,直勾勾地目不转睛。

“什么?登基?她?”

崔元宗点了点头,没有应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表示了认同。

“殿下,圣上也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敢相信她的所作所为呀!借圣上的手除掉兖王,再借老二的手除掉你跟太子,最后在凭着京都动乱,趁机入宫,行刺圣上,到时候再把罪名嫁祸在老二头上,她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崔元宗说得头头是道,李昭晏都听了进去,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姑母一介女流,什么人会支持她上位呢?而且,她这么做,未免显得刻意了些吧?”

崔元宗看着李昭晏稚嫩的脸庞,不仅开始叹息:“殿下呀,你还是年轻啊!人,为利来,而为利使,取权术之道不过就是利益交换的渠道而已。士族在你父皇手底下活不下去,那就会扶持一个肯为他们办事,为他们得利的新主。长公主出身高贵,跟这些人本就是一路之人,既得利益,谁还管男男女女,是是非非呢?”

李昭晏顿时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崔璟郅虽然一直没有言语,但话他却都听了下去,也直在心里打鼓。难道权术就是算计人心的吗?父亲身居高位,每天又是怎么心惊胆战地过来的呢?晏儿此刻会不会很害怕呢?

他不敢吱声,生怕自己又在这种时候说错了话,搅得李昭晏更加心神不宁,也怕父亲对自己的露怯很是失望。

“阿郅,殿下身子不舒服,你让人去回禀行宫的人一声,说殿下今晚就住在崔府了,不回去了。”

“是,我···我马上去。”

崔璟郅看着这情景,也识趣地走开了。

刚一出门,就碰见了端着个碗的崔四,看着肩酸腿疼的,很是难受。

“哎哟哟,四爷,您还亲自干活呢?”

崔璟郅连忙接过,崔四也稍稍松缓了些,不顺畅地抖了抖胳膊,整个人都散开了似的。

“怎么不进去?”

崔璟郅将东西放在了花坛上,自己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崔四刚揉了揉肩,还想提醒他不要坐下去,他倒是好,一点不顾忌。

“我看相爷跟你们在聊正事呢,不敢进去打搅,没想到我都回去一趟再来了,你们还在聊呢,我就不敢进去了。”

“那这是什么?”

崔璟郅指了指眼前的食碗,有些好奇,主要也是有点饿了,刚才在宫里他都没怎么动筷子。

“那是相爷专门给你炖的汤药,大补的!”

崔四特地强调了一下,崔璟郅也忍不住好奇地打开来瞧了瞧。

“嚯哦!这什么味儿啊?”

崔璟郅一下子捂住了鼻子,这难闻的味道也随之喷涌而出。

“相爷怕你身子不济,遭人嫌弃,所以让我天天给你炖大补汤,免得你被人比下去了不是!”

崔璟郅一听,直接一拍胸脯,正身道:“我身子好得很,谁还喝什么汤药啊,那是没用的人才喝的玩意!”

崔四一听,赶忙就顺着他说:“那好那好,我赶紧就去倒了去,免得殿下瞧见了,看不起你。”

说着,崔四端起碗就要走,崔璟郅赶忙拉住他:“别别别,先等等,我先尝尝,都是名贵药材,倒了可惜了,我还是···”

崔璟郅伸手就要去够,崔四一个回身,直接躲开了。

“公子,没事,我身子虚,我喝,别难为你了,叫人知道了,还以为公子肾虚阳亏呢。”

崔璟郅一脸的赖皮,就不松手,一就着劲就追了上去,把碗夺了回来。

“你年纪轻轻的,搞这些东西干什么,去,派人去城外太白行宫,找一个叫博见的,告诉他,他们家殿下今晚住这儿了,不回去了。”

“哦,知道了。”

“哎,等等!顺便把江夏那个见色忘义的东西给我抓回来。”

崔四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开始追问起崔璟郅来:“公子,公子公子,江夏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让人骗了啊?”

崔璟郅有些心虚,赶忙糊弄过去:“你瞎担心什么,他好得很,赶紧去办正事,别在这打听些有的没的!”

“是是是,我这就去。”

崔四一脸奸笑地离开了,留下崔璟郅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原地打开了盖子,想直接就着碗就喝起来了。

里边李昭晏和崔元宗谈完已经过了许久了,门外的崔璟郅也已经把东西都喝进了肚子里,正在打嗝呢。

“你干什么呢?”

李昭晏在背后叫他,崔璟郅赶忙把碗收了起来藏在了身后。

“没···没什么,口渴了,喝口水,你们聊完了?”

崔元宗也跟在后面出来了,一出门便厉声道:“你说说你,尽不干正事,在外边干嘛呢,还不赶紧去叫人传菜,殿下都饿了。”

“哦,我马上去。”

崔璟郅有些沮丧,将收在身后的碗拿了出来,蔫耷耷地往后边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崔府是什么样子的。”

李昭晏也没忘了试探地看看身后的崔元宗,他笑了笑,挥手表示让他们一起去。

李昭晏跟上前头的崔璟郅,他低着个头,兴致不高的样子。

李昭晏一把搂住他,贴近了些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不想我留下来?”

崔璟郅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花,定立在原地,委屈巴巴地说道:“我爹不喜欢我了,他吼我,还不让我进屋,不让我跟你们说话,他嫌弃我了!”

李昭晏一下子就心疼了起来,他还以为是崔璟郅想多了呢,赶忙就安慰起来:“好了好了,我们没说什么,崔相就是叫我注意安全,还让我多包容宽待你,说你一辈子闲散惯了,他不放心,叫我多担待担待。”

“真的?”

崔璟郅红着鼻头,小声地问道。

“当然了,小宝贝,我会骗你吗,你还是小孩子啊?”

李昭晏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还挺嫩滑呢。

“哎,这是什么?”

李昭晏终于注意到了崔璟郅手里拿着的东西,想接过来仔细看看清楚,没想到崔璟郅却缩了回去。

“怎么,金银财宝啊,不让我看?”

“没···没什么的,小玩意,就一个碗。”

李昭晏当然不信了,一把抢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有股味道直冲天灵盖,吓得他赶紧就甩开了,幸好崔璟郅在一旁接住了。

“这是什么啊?味道这么奇怪!”

随后又凑近到崔璟郅嘴边闻了闻,瞬间就捂住了鼻子,后退了两步。

“这是我爹给我熬的大补药,我刚刚喝了,味道是有点怪哈。”

“什么大补药,你生病了吗?”

李昭晏只觉得这味道奇怪,根本就没忘那方面去想,崔璟郅一下子逮住了机会,凑了上去,□□着说道:“男人的补药咯,你要不试试看?”

李昭晏一下子明白了,一把推开他,大骂他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哈,你被骗了吧,晚上可得好好让你感受感受。”

崔璟郅颇为得意,刚刚差点还真就哭出来了呢。

李昭晏当然也不想落于下风,便激他道:“我以后可不止你一个人哦,你要是不乖,我就去把齐之衍找来,让你在旁边看着,看你怎么办!”

崔璟郅一下子收起了笑声,变得严肃起来,立马跟了上去,拽住了李昭晏的衣角,开始撒起娇来。

“宝贝,乖乖,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胡话,别嘛别嘛,他是个书呆子,他不行的,你还是跟我吧。”

李昭晏看他一脸娇羞的样子,便乘胜追击道:“没试过这么知道不行,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崔璟郅直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那样拉着他不说话,看着真像是要哭出来了的样子呢。

“好了,骗你的,我只喜欢你,行了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嘛,小爷这姿色,哪个跟过我之后还看得上别人呐!”

这点崔璟郅倒还是自信的。

身后一直在观望的崔元宗也很欣慰,嘴角露出了不自觉的笑容,臭小子,等你爹以后老了死了,你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你两个哥哥我都不担心,就担心你,你说你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是没了爹爹以后你可怎么办呐!所以呀,你就好好跟着殿下吧,至少以后不会饿死,辛苦点就辛苦点嘛,人这一辈子哪能都是顺风顺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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