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故意 > 第1章 第一章 初见

第1章 第一章 初见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有写文了,略有生疏。回来的第一篇还选择了从未接触过的古言。不足之处,请谅解。笔芯~

看文的小可爱们点点收藏哟,点点收藏不迷路

安顺之乱后,西颜国事日渐衰微。各州节度使趁乱拥兵自立,部分节度使甚至在自己的领地做起了土皇帝,于是便出现了各州贫繁不一的现象。然而在乱世之中依然能够富甲一方的也不是没有,要么是根基深厚,要么是背后势力强大。

柳家就是前者。

这天便是柳家独子柳砺娶亲的日子。

火红的花轿里,沈宸伊盯着一个地方出神。抬轿的人都很仔细,生怕颠了这柳家的少夫人,所以给沈宸伊的沉思提供了极好的条件。

轿外火红一片,鼓瑟齐鸣,迎亲队伍绵延数里。

风掀起轿帘一角,沈宸伊看向外面。围观的人群朝她的方向探头,一张张面容带着笑意。殊不知,大婚的自己却笑不出来。

是啊,这世间有哪个人被当作冲喜的新娘子还能笑得出来呢?

恍惚间,一贯抬得稳如平地的轿子却蓦地一个急停,沈宸伊差点跌落,下意识拿起团扇遮住了面。

她听外面老妪低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乞丐,差点撞到新婚轿子上!冲撞了新婚夫人,误了吉时,你有几条命能赔?!”

许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老妪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怎么还赖上了不成?还不赶快离开!”紧接着传来低吼推搡声,似乎是两个男丁意欲把那个乞丐拖离车驾队伍。

“放开我!”

听声音,年龄不大,沈宸伊不方便露面。她轻咳一声,贴身丫鬟沄焕走上前。

听完沈宸伊的吩咐,沄焕点点头,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红色囊包,略微掂量一下,估摸着里面应该有几十钱,便上前去想要给小乞丐。

小乞丐从两名男丁手中挣扎出来,眼神掠过这长长的接亲队伍,也不知是年龄太小抑或是城府颇深,竟未曾从他的眼中瞧出一丝波澜。

小乞丐约莫十三四岁,本应该是如墨的青丝沾染着些许灰尘束在脑后,几缕碎发飘在额前。已看不清本来的面容,只有那狭长的双眸最后停留在了花轿上。他伸手接过沄焕手中的囊包,后退几步,回到人群之中。

视线却不曾离开过轿帘。

也是上天的巧妙,又一阵风吹过,轿帘被掀得更大了些。里面坐着的那个人,转眄流精,光润玉颜,“点唇有石榴娇”,在红绿嫁衣的衬托之下,一时让他看入了神。

原来,这就是柳家少爷的新婚夫人。

他握了握手上的囊包,消失在人群之中。

沈宸伊也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乞丐们接近拦车想讨些钱财。她更想知道的是,她的夫君,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孱弱不堪?

**

沈宸伊本是宜州大户人家的女儿,宜州是有名的绣都,各个女儿家都有一手好绣艺。只不过连年的战乱,让本就贫瘠的宜州雪上加霜,莫说刺绣了,那一两一石的粟米都不一定能吃得起。

沈家与柳家世代交好,这门亲事早已是沈宸伊在腹中之时便已许下,只是如果不是柳砺身体的问题,应该不会嫁这么早吧。

轿落。

沈宸伊拿起团扇,微欠着身子出了轿,轻轻地踩在了早已铺好的毡褥之上。经过多次“转席”来到正厅门前,等待着柳砺的到来。

可是,赞礼官都尖着嗓子喊了两次“吉时已到”,仍还未见到柳砺的身影。

沈宸伊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

周围略有些骚动,有个膀大腰圆的男子轻蔑出声:“怕不是堂弟知道自己要结婚了,高兴得在床上起不来了吧。”那是主家人的位置,而柳砺两个伯伯膝下并无子嗣,那么这一定是柳砺大爷爷家的堂兄了。沈宸伊暗忖。

“昊儿,注意分寸。纵使你说的是实话,也得给你三叔父留点面子。”站在柳昊旁边的人年龄稍大,眉眼间与柳昊颇有些相似,应该就是他的父亲,柳治。

听闻柳家世代经商,到了太爷这一辈,想着怎么都要有个文人,于是给太爷取名柳世文。可天不遂人愿,柳世文依然从商,做布匹生意,积累了不少财富。奈何柳家人丁单薄,柳世文偏又是个痴情的主儿,只娶了一房妻室,生了三个儿子。按理说三个儿子也不少了,但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老大柳轩老二柳辕都只生了女儿,只有老三柳荣赫生了一个儿子柳砺。可是柳砺从小体弱多病,眼看着偌大的家业似乎后继无人了。才想起与沈家从小定下的娃娃亲,意欲把赌注压在沈宸伊身上。

柳家关系复杂,柳世文还有个哥哥柳世显,膝下五个儿子,十二个孙子,听说部分已经安居其他州县,只有少数来了宴席。

只是,这看上去,柳家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和谐。

正当赞礼官即将喊出第三声“吉时已到”时,沈宸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大红的身影,并将绸缎的另一头递到了她的身边。沈宸伊下意识地接过,也没敢去瞧一瞧身边的这个人。

身边的议论愈发的多了,声音却也是更低。

赞礼官一声接着一声,沄焕搀着沈宸伊一条接着一条照做。

“新郎新娘共跨火盆,灾祸尽除,福从天降——”

“新郎新娘共越马鞍,执手相伴,终岁安全——”

“新郎新娘共迈米袋,吃穿用度,一代胜一代——”

直到夫妻对拜之时,沈宸伊才敢趁低头,悄悄移下了些团扇,却在下一刻几乎惊掉了手中的扇子。

她怎么与一个女子在拜堂成亲?!

**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城外一座破旧的房子内,月光透过残败的屋顶照进来,疏影摇曳,打在了大红色的囊包之上。

这个囊包与他之前所用有些不同,虽然形状大同小异,但上面的刺绣十分精美。针脚缜密,每点之间间隔几乎相同,锦鲤周身用金丝线围了一圈,既没有盖住原有的底色,又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纵使他是个男子,也知这手艺的精湛。

莫非,是出自她之手?

早就听闻柳砺指腹为婚的是个大家闺秀,却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心善,手巧。

很好。

掏出一块已经发硬了的菜饼,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今天是六月十六,是他十五岁的生辰。去年的生辰,还是母亲同他一起庆祝。想到母亲温柔如水的眼眸,他这才换了神色,只是眼底骤然而起的痛与恨让他把囊包捏变了形。

属于母亲的一切,他一定会拿出来。

**

子时已过,平日里素来冷清的柳家别院依然灯火通明。

正厅里,坐在上位的是个年迈的长者,下巴上的胡子已有发白的迹象,眉眼之间却透着算计,眉头紧皱,一言未发。

“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二伯明摆着不让我们分得一点家产,再怎么说我们也姓柳啊,祖宗的基业怎可落入外姓人之手。”说完长袖一甩,恼怒不已转向一旁。

说话的是柳政,柳家大房柳世显的大儿子。

“是啊,祖父,二爷爷这事做得不厚道。虽说现在柳家的商号让他经营得遍布鄚州,可这里面也少不了祖父您的功劳。那么多家铺子,只分给我们大房几家!我看那柳砺时日不多,恁地到时候便宜了外人不成?”柳昊气冲冲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时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碰撞声在深夜里愈发清脆。

要是把子孙都召集回来,难免有些碍眼,所以柳世显这次把几个脑筋转得快的叫来了。除了已经在宴礼上已经引起过骚动的柳治父子,还有就是柳政一家。

只是大家说来说去,也没有见柳世显发话。几人噤下声来,面面相觑。

“等。”

许久,柳世显才冒出一个字。

“等?”众人皆疑。

“是啊,”柳世显嗅了一口茶香,慢慢品了一下,“茶久而香,酒长而醇,时间久了,有些事情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柳昊一拍大腿,隔着外袍和长裤,似乎都能看到他腿上颤抖的肥肉,“还是祖父英明!柳砺那个病秧子还能撑几天?我就不信他一个连堂都拜不了的人还能圆房?何谈子嗣一说。到最后,还不信咱们柳家的产业最后能姓沈?”

夜更深了,月似乎变得更亮,柳家别院的灯终于灭了。

**

按照惯例,嫁入夫家第一天的新妇要比平日里早半个时辰去向公婆敬茶。沈宸伊被沄焕叫醒,直到盥洗完毕,坐在铜镜前梳妆时,她还是懵的。

铜镜里映出一张姣好的面容,即使脂粉未沾,也依然能够艳压群芳。镜子正对着还贴着喜字的婚床,有两床红色的被褥,沄焕刚刚收拾好她所睡另一侧的被子,但沈宸伊清楚地记得,昨夜,是她一个人的洞房花烛。莫非是她睡得太沉了,竟不知柳砺睡在她的身侧?

只是,至今,她还没有见过柳砺。

绾好发髻,沈宸伊选了一支素钗簪上,却又被沄焕拿掉。

“少夫人,您还在新婚之期,不宜这么素雅。”

两人正说着,柳夫人身边的老妪张嬷嬷走了进来,对着沈宸伊欠了欠身:“少夫人,老奴来给少夫人收床。”说罢,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是柳家的规矩。”

沈宸伊回以微笑:“劳烦张嬷嬷。”

戴好最后一个首饰准备去敬茶,起身的时候,沈宸伊似乎看见张嬷嬷把床上的元帕塞在了袖子里。只是,两人并未同房,张嬷嬷应该知道,她拿干净的元帕做什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