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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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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顾旧事,哪怕是隔着阴阳流年,也叫人心生触动,可惜尘生雪不是常人,他只觉得眼皮一抖,面上也跟着升起两分异色。

不是,他觉得自己当年怪过分的,死记仇,怎么到头来还歌功颂得了?

温云舒最后自然没见到人,他那时候卷了好些东西跑路,对外宣称闭了死关,心想装的惨点说不定能少挨些骂,哪知道外界根本没想到那层。

这些人多半脑有顽疾吧?

恨之欲其死,赶尽杀绝,爱之欲其生,奉若神明,这样的道心,还修什么仙论什么道?不如都回家种地吧。

起码踏实。

裴寂最后还是被温云舒和他走前特意留下的逆转丹救了,但他伤得厉害,在太玄仙宫一连昏迷了数日,快两个月才堪堪能下床。

该说不说,仙宫如此动荡还敢包藏天魔血脉,小鱼痕真挺护徒弟的。

楚玄清脖颈左侧有块暗红印子,不大,状似叶,早年间对此多有避讳,十四岁生辰那天醉酒后却死抓着他的手不放,愣要放在自己脖子上,还颠三倒四地说了许多胡话。

但好歹有一句他听明白了,这印子是天生有的,是鱼痕。

鱼痕?

尘生雪打量半晌,觉得也不是不行,酒醒后看他又耻于见人,便笑称他是红曲仙鲤,生来便是要化龙的,红印乃是天赐祥瑞,“小鱼痕”这名也一连叫了数年。

总而言之,那段时期大家都不容易,他这一走,许多事情都乱了套,留下了不少烂摊子等着人收拾。

失魂落魄还是焦头烂额都再正常不过。

最难得是收拾不了的,譬如宋鹤卿,好端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虽非正道,却未作乱世间,反倒成了天劫后仙门百家重拾脸面的由头,好像不找个魔头认罪就显不出他们用处似了。

屈打成招,赶尽杀绝。

尘生雪这一路走来没少利用别人,七情六欲搅弄的炉火纯青,某种意义上他比什么魔头都要恶毒,毕竟内伤总比外伤重。

这跟修士神识和肉身比孰轻孰重一个道理。

但宋鹤卿不同,他的确特别,也算他少有愧疚的人之一。

他从不论命,不谈因果,曾经却也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定的缘分,那他行善,作恶,或是什么也不做,却总能遇到这个人为他倾其所有便是如此。

可惜是孽缘。

少年的脚边咕噜噜的滚落着几个骷髅头,一地鲜血逶迤辗转,似乎还冒着滚烫的热气,横尸遍地,白骨露野,连街道边都染上了那极艳丽的红。

画面里只有两个人站着,五官少见完好的尸傀垂着头,一双细骨伶仃的手滴滴嗒嗒地落着血,没有指令时便是当之无愧的死人,那少年却是周身干净的不行,穿着一袭极素的白衫,白靴,纤尘不染。

连浅墨色的瞳孔都透着淡淡的霜雪之意。

尘生雪看着眼前景象,半垂下眼帘,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多年相识,他知这人长这么大一贯不喜白,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素衣太金贵,不耐脏,而且看着像吊丧,想想就难受。

可就是这同一张嘴里,也曾吐过什么“初见白衣倾世”“仙姿神貌映素衫”“若染他颜便是赘余”的佳词美誉,就是不知真假了。

宋鹤卿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他的耳边都出现了幻听,听见有人叫他名字。

不是宋微尘。

更不是宋鹤卿。

而是……

“天命。”

昆仑镜大概是想办法试他底细,倒是白废周折了,谁让他本来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打算。

少年打了个响指,身侧的凶尸瞬时直起了头,面色青灰,瞳孔全黑,一眼瞧去像是空无一物,当真是应了那词说的——有眼无珠。

“小云,生前识得万春楼吗?”

“走,主人带你寻宝去。”

半人一鬼,身无长物,却准备去那上界最负盛名的销金窟闯上一闯。

——

北冥沧域

忘川河

甫一望见记忆里那两人同时坠落,最终又叠在了一处的情形,尘生雪的脸色更加透出些怪异,晦暗难明。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昆仑镜或者这些人早知道他在,特意排了场戏给他看,不然怎么解释一串看下来尽是些与他有关的败脸之事?

真是歹毒。

本以为温云舒那个已经足够生奇的了,虽是九十七年前,实则这么几天看下来还是百余三十年的事,揪着他不放,竟还成了心魔,至今也不知何时出关,遇到他那猜测中的变故。

但要跟顾云谏这茬一比,那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坦白地说,这人若是因为这事滋生了心魔,尘生雪也是十分感同身受的,至多是觉他在这情形下选未免有些不值当。

奇怪……

为什么总觉这一世的顾云谏不如从前狡猾难缠了呢?

“咳。”

一声轻响,尘生雪将目光重新移回画面。

虽是旧谈,可这段记忆先前却不知怎地没了去,因此于他说倒算是新事。

“咳、咳,老子的腰……”

耳边传来一道青年话音,听上去还有几分刚醒后的茫然,伴着缺氧的闷咳。

虽只瞬息,却因为两厢身体靠得太近,他甚至能将对方胸腔发出的闷声也听得一清二楚,那动静震的他手臂微微发麻。

打住。

这什么情况?

他也是懵,但在身下发出响动的第一刻便起开退后了八丈远,动作行云流水,明显是极不喜与人触碰的。

“呼——这什么糟烂水气!兄台,此处是哪啊?”

相当自来熟。

这青年上半身衣物跟被大火燎过似的,只囫囵留着点前襟,裸露出的肌肤焦黑一片,偏生自个脸皮厚的惊人,非但不遮掩,反倒浑身一瘫,双臂垫下,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朝他发问。

实话讲,我也正在想这是哪。

神仙似的人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宛如玉雕。

这可不行啊。

竟然不理他。

顾云谏从醒来就成了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子,大脑空空如也,眼下正憋屈的很,好不容易有个活人站在跟前,压根忍不住那惹事的性子。

“兄台?”

“道友?”

……

“美人?”

一抹剑光霎时扫了过来。

“哎!有话好说,别动手嘛!”

顾云谏猛一侧身躲了去,见对方并未有意伤他,没歇几息嘴上便又开始不把门——

“兄台,恕我直言,你这脾气着实大了点吧?这未来很难找到道侣的!看我刚才差一点,真一点点,就要被你劈死了!”

“哎呀呀,人命关天,怎可这般?表面风光霁月,实际……想想真是痛心啊。”

这人夸张地演着戏,余光悄悄瞥了下远方,发现那身影依旧无动于衷,顿觉不服,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哼,总之,你刚才没杀我,我也不讨厌你,以前咱俩关系怎么样我不管,可能是有点小摩擦,但现在都掉这里就算自己人了,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怎么样?咱就别板着张脸了嘛,瞧瞧这脸多俊呀,我敢说就没见过更好看的……”

尘生雪听罢,默默向后移了两步。

“兄台,”

“兄台别退了!”

“不是我说,咱俩这好歹也算是共患难了,相见便是缘分,你躲这么远做甚,我又不吃人,交个朋友呗。”

“别不睬人啊,小仙君,我说真的,修仙一事莫过于缘,多少天骄都是踩了狗屎运上来的呢!我看这么个破地方咱们还能掉一块,那不得是更大的缘分了?”

“莫要胡言,”尘生雪脸色微变,罕见地回了一句,“此处应是忘川。”

“忘川?什么忘川?我死了!”

青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上身彻底坦诚相见,好在还有下摆兜着底,不至丧心病狂。

他嘴上嚷嚷,见那道身影又不言语,禁不住胡乱猜测了一番,心道: 这人对他冷淡,此处又是忘川,莫不是生前同赴的黄泉?

不好,他这脑子如今晃晃全是水,一点事也想不起来,别的还好说,万一是生死大敌可要惨喽,当即顾不得逗人便要跑路。

“不知,但定不是。”

乍一听见话音,顾云谏顿住了脚,对这人笃定的语气有点好奇,不免停下问道,“为什么?”

“真想知道?”

不知为何,这人忽然认真地看了过来,那紫得发黑的眼晴在极甚脱俗的五官中透出一股魔蛊鬼惑之气,妖异非常。

他被这眼神盯得下意识左腿一撤,反应过来又掩饰着上前了两步。

真是奇了怪了,这事还能分什么真不真的?

顾云谏长眉一挑,环胸笑道:“当然了!活着糊涂便罢了,要是人都死了还弄不明白,岂不贻笑大方?”

“你没死。”

玉雕似的人忽地皱了皱眉,难得多解释了两句,“吐纳自如,活人之躯。你元阳饱满,灵泽加身,绝非垂死之兆,未沾半缕忘川之气,应是误入此地。”

“这么说来你也是了?”

顾云谏啐了口不知哪里来的草根,喜出望外地眨了眨眼。

自己也弄不懂在高兴什么。

“不知。”

尘生雪移开眼,这人分明不在意死没死这回事,想来刚才那副豁达落寞的模样是骗他的,心中微恼,作势离开。

“哎,哎!”

后面那人品了下这两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扬声问道,“兄台,这里既是忘川河,怎么不见那破桥?”

那霜雪般的背影停了一瞬,复又前行,顾云谏连忙跟上去,刚凑近些,便听见那人开口,洋洋盈耳,甚为动人。

“奈何桥,冥界入口,上古凶地。既入此界,谨言慎行,莫要祸从口出。”

“了解了解,”顾云谏几番试探下来,也不觉这个人与他有何深仇大恨,笑嘻嘻地一拱手,“仙君指教的对,冥界嘛,听话才好投胎。嘿,说来也奇怪,这么久竟然没个鬼发现咱们这有两个活人!”

“闭嘴。”

尘生雪轻睨了他一眼,见他安分下来,才缓缓说道,“你我身上都有纯灵加护,想来之前是不弱于大帝的高手,误入他界,灵元护主,自发保护,但具体可维持多久,如今…我亦不知。”

想来?如今?

顾云谏本是认真听着,眼下却从这这几句话里品出了些未尽之意。

眸光一闪,他随手变出件衣衫披在身上,突然正色道:“哎,不装了不装了!这地方好生无趣。”

尘生雪微蹙了下眉,不知这人又在搞什么名堂,先前在他面前跑东跑西,夸夸其谈,现在又这么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像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兄难道还要一直装下去吗?本想逗逗你,没成想你倒是比我演的还真。”

“什么?”

顾云谏一看眼前人的表情便知自己赌对了,果然,失忆的不只自己。

“怎么了?师兄莫不是到此离魂了吧,连这都不记得了?”

淡若玉尘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哎呀,师兄真是好狠的心,难不成是前来到他界,便着急与我撇清关系吗!”

“并非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顾云谏故意大声重复,见对面人答不上来,于是摆摆手佯装受伤,“罢了罢了,师哥别骗我了,从前在门派中你便看不惯我,说什么我姿意妄为,难成气候。如今师傅他老人家不在,师兄想必是更不愿搭理我了。”

师弟?

尘生雪心下微疑,总觉得这词多少有几分陌生,但如今修真界各门各派,各家各教,若想修得几分真本事,拜入仙门实属常路。

何况他二人均不下帝境之能。

只是,说起任性妄为,他应才是那最为离经叛道之徒,又怎会甘心待于门中,做什么好事师兄,能有何所图令他如此?

心绪百转,他面上分毫不显,只道:“既是师弟,可还记得此次下山前往冥界有何目的。”

噗,噗哈哈!

这戒尺脸竟然真信了!

顾云谏心里笑得发狂,脸上还得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颇有些难以启齿。

“究竟为何,但说无妨。”

“呃、这,师兄你忘了吗?…那不若我们便不做了吧!也省的白废力气了。”

白废力气?

尘生雪朝他定定看去一眼,未置一词。

“哎?”顾云谏脖颈忽凉,下意识后退半步,再不敢心存侥幸,讪笑道,“呃,不是我躲懒,实在是这……就是,不知师兄可知,那个冥界的拘灵双宝?”

眸光一瞬炸开。

尘土雪怔住,半晌才道:“你说的,可是天魔骸骨。”

“正是此物!”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看这本儿吗,支个声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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