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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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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值冬季,可伯妤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她此刻正处在一片无人的平原之上,这处平原中,最惹眼的便是眼前的一棵参天大树。

树木郁郁葱葱,丝毫没有萧瑟之感。

树下还有一个跟通庚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在围着树低着头走。

伯妤瞧这男孩身上没有卦盘傍身,头上又没有显示其卦术师等级的金色大字,更不像幻境里的白医生那样脸上长满了虫子,似乎不是一个太危险的人。

她于是好奇地走上前去,想等这男孩走慢些或者走停下的间隙,向他来问问话。

她于是跟在男孩后面,围着这棵树走。

可是走了好一会,这男孩都没有停下或者走慢的迹象。

伯妤不得不张开了提问的嘴:“那个……”

谁知她张嘴准备提问的瞬间,那个低头绕着树走的小男娃娃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跟氓丁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虽然面容坚毅了些,少了点青涩之感,但伯妤仍旧可以从他的五官看出,他和之前的那个少年长相是有几分相似的。

中年男子也在有条不紊地绕着这棵树走着。

伯妤皱起眉头,觉得有些神奇,但还是跟着这个中年男子后面,又走了一会。

走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伯妤才想起了自己想向别人打听此处情况的目的,于是重新张嘴发声道:“那个……”

谁知刚一张嘴,中年男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他和噬丁、昆庚差不多年纪,但是没有王族那样高贵的身份,所以保养得不是很好,脸上都是沧桑的痕迹,身子也佝偻了些。

只不过伯妤吃过千里眼的眼睛,眼神比寻常人好些,依旧能透过这老爷爷的斑白鬓发和白色的胡子,看出这老爷爷和前面的少年、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那个……”伯妤逐渐有点懊恼起来。

老爷爷似乎有些耳背,没听见身后女子的询问,继续低着头往前走。

一眨眼,老爷爷消失了,一个啼哭的孩童走在了伯妤的前方。

伯妤这下彻底懵了。

放眼望去,这片平原中,也就只有这棵大树,活人也就她和面前这孩童两个人。

“呜哇呜哇……”孩童还在哭闹着,惹人心烦。

但孩童虽然情绪不稳定,脚下还是走得稳稳当当的。

跟之前的少年、中男、老者一样,走起路来又快又稳,一直十分坚定地……

绕着这棵似乎有百年之龄的粗壮大树走。

有意义么?

伯妤不禁怀疑自己傻乎乎跟着这些人绕着树走的行为动机是否正确了。

过了一会,孩童消失了,重新出现在伯妤面前的,是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穿着石黄色衣服的少女。

她每一步走得也很快,虽然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但脚下依旧有着少年人独有的生机。

伯妤跟着她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这少女又长大了,身体抽条般长高了,头发被束起,发带随风飘扬,风采夺目。

她脸上也开始多出一些自信来。

还没来得及为她的成长感到快乐,伯妤这前面的女子突然间就变老了。

虽然身子没有如之前的老者佝偻下来,但是头发也开始变得灰白,脚步不再有年少之人的那种生机蓬勃的感觉。

面容也开始有了岁月的痕迹。

就这样不断变小,又不断变大,直至变老。

伯妤走着走着,脚步就开始变慢了。

人这一生,真的有意义么?她想道。

从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哇哇大哭的孩童,到充满朝气的少年人,再到经历了些岁月的中年人,再到彻底被岁月侵袭全身的老年人,如此循环往复,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么?

风吹动起伯妤身上的黑衣罩,她彻底停下了脚步,茫然地看向自己才结痂了的手臂,眼神空空。

幼儿、少女、女子、老人,依次从她身边走过,绕着这棵参天大树,一遍又一遍地往前走。

徒劳地走。

伯妤盯着自己的手臂,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亮闪闪的东西。

视线下移,她就发现,那个亮闪闪的东西原来是附在自己右手上的一层薄如蝉翼的水膜,是临行前夷国首领妇捷送给她的。

除了水膜,右手上还有一个同样入了多个卦道的卦术师送给她的青铜戒指,以及并国王妻媿庚试探她的时候,往她手上套的白玉戒指。

伯妤恍然间醒悟过来。

是啊,每个人的人生本就是历史上一条循环往复的河流。

如果细究,就会发现很多事情都没有意义,就像她上辈子,反反复复伏在工位上,做的那些很机械的工作一样。

可是现在,她不止为自己而活。

她身上背负着自己必须要报的仇,必须要找到回家方法的任务,她身上也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希望,她也不能让那些给予她援手的人失望。

她不能停留在原地。

伯妤重新抬起头来,目有亮色。

在她坚定抬头的一瞬间,四周的景色好像一片轻飘飘的墙纸一样,被人给扯了下来。

幽深的并国王宫宫内之景,重新倒映在她的眼眸里。

油灯照映出榻上女子清丽的面庞,女子正闲适地靠在一边,忽然间见她走了出来,目露惊讶之色,嘴上忍不住“呀”地轻叫一声,身子也立即坐直了起来,不再似刚刚那般懒散、完全没有危机的样子。

伯妤瞧着落在自己手中的白玉簪子,最终还是从黑衣罩里探出了自己的右手,把这只有食指大小的白玉簪子递了出去。

“王妻,您的东西,请收好了。”

王师沙哑的声音适时响起于黑衣罩中。

嘉辛迟疑了片刻,还是从那只布满老茧的年迈手掌之上,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饰品兼法器。

她把簪子重新插于头上,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完好无损的王师,冷笑了一声道:“王师心性如此坚韧,竟能从‘轮回之树’中走出,我实在是佩服。王师不愧能在宫里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人。”

这话虽是表扬,贬意却也不少。

伯妤没去在意这些。

这位深居简出的王妻话中,也无意间透露了这个法器里的幻境名叫轮回之树,若要破解此幻术,需得入境之人拥有远超于常人的心性。

这法器虽然在伯妤见过的法器里,排不上前几,但也能从此看出,这个性格古怪的王妻在王族里地位也不算低,不然不可能有此法器傍身。

“谢谢王妻的夸奖。”

伯妤顿了顿说道:“既然王妻如此试探了我一番,那我也斗胆请王妻帮我一个忙。”

刚正襟危坐起来的嘉辛,皱起了两道细眉:“帮忙?”

对方的话可说得一点都没有礼仪,好像把她们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一样。

可虽然师盘是并王请过来的王师,本质上也是平民出身,又怎么能跟出身是王族、又嫁给了王族的王妻这样说话呢?

王妻试探了一下平民,平民还可以讨要赔偿了?

“是。”伯妤并没有在乎嘉辛那些显露在脸上的小九九,而是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天之后,丁族就要大举进攻汶国,攻打歌城,取卑乙人头。我希望您能尽快通知丁族人,让他们到时候助丁族一臂之力。”

嘉辛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不仅仅是因为出身平民的王师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她传信给丁族人出兵,更是惊讶于王师居然就这么说稀疏平常话模样地说出了丁族人要去讨伐甲、乙族人之事。

“荒唐”两个字尚未说出,嘉辛又想起了最近宫里,发生在并王身上的一系列怪事。

眼前这位年迈、神秘、让人捉摸不透她行事方式的王师,说不定还真能促成此事的发生。

嘉辛也是三级卦术师了,她深知能一手做完最近这些事情的人,该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卦术师。

“我凭什么帮您?”嘉辛身姿放松了些,继续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看向面前这个有求于自己的老妇。

“您不是不知道吧,我们丁族只在王族中排末端,不是跃龙五族那些族,我们凭什么要掺和进这些事里?”

黑衣罩下的伯妤面容开始严肃起来,只是王妻没有看见。

“您应该知道,您的同胞,至今仍摆在汶国大殿之上的事情吧?”

听到“同胞”两个字,嘉辛明显怔了一下,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些传闻,然后又恢复了随意的姿态。

“外邦人的孩子,还有王族的血统么,这也能算我的同胞?”

“如果您的同族人都和您一样,一直就是这样坐视不管的态度,那这样的事情,下一次就会发生在你所谓的还流着王族血液的人身上,会发生在您的父亲、您的母亲、您的兄弟姐妹身上。”

“你……”嘉辛未料到王师说话居然咄咄逼人起来,面上已有怒色。

师盘还在继续:“如果不努力改变已有的局面,那么你们还是要被动接受自己的命运。你们族中的女子,还是会继续像您这样,被许配给自己不想婚配的人。”

“你……”嘉辛见这刚见面的王师就毫不客气地道破自己隐晦的心思,气得用手指向她的脸。

“怎么,王妻是指望你们族中所有的女子,都能像您一样聪明,像您一样幸运地入了卦道,然后凭借卦术,凭借法器,凭借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远离自己的丈夫,缩在宫中过一辈子么。”

“这样偷偷摸摸地生活,就是王妻您所理解的幸福么?这样偷偷摸摸地生活,就是王妻您想要的吗?您不会午夜时分,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谋划来的这份宁静,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吧?若您是甲族人和乙族人,还用这么偷偷摸摸地生活么?”

“你……”嘉辛还想指责对方,可声音已经没有中气,指着王师的手指有微微垂落的迹象。

“我什么我。”伯妤面容平和但语气激烈地继续讲道,“我至少在努力改变现在的局面。现在在努力,未来在努力,直至有一天我会彻底改变这样的局面为止。我只知道,偷偷摸摸地生活,背负了失望、不甘、愤怒还能垂眉低眼地躲起来生活并暗自庆幸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我做不到。”

嘉辛的手指终于落了下来。

她现在脑子很乱。

她好像想跟面前的老妇辩解,告诉老妇她有在努力的事情,但她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来有什么她真正在努力的事情。

二十余年,增强实力,搞好族中关系,唯实现逃避现实的目的尔。

嘉辛看着面前的王师,她黑漆漆的面罩让别人难以猜透她的心思。

电光火石间,嘉辛从她刚才那番话中,似乎窥见她对王族的坚决的反叛之心,以及她和摆在汶国大殿那个名字带着“辛”字的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你,你对这件事情有几成把握?”

嘉辛抬起头,面容已然苍白,没有血色。

但眼神却不在似过往那般,有着沉溺于活在笼中的窃喜,而是多了几分看到未来的幽深。

“只要您愿意帮忙,我就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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