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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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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刚刚下过一场雨,天地间氤氲着一层水汽。

汶国的气候不同于姜国,湿润温热,仿佛还在夏季一样,而姜国这个时候已经是干燥凉爽的秋季了。

来汶国的路上要经过好几条大河,许是汶国河流众多,地形导致的气候温润。

伯妤在水汽里跌跌撞撞地走着。

她升为二级卦术师以来,总感觉体内有一股燥火,直往她天灵盖上冲,似乎要把她的脑袋瓜硬生生扯成两瓣,甚至三瓣。

在外面走了一圈,才勉强心神宁静了一点。

至于升为二级卦术师以后,瞬移能力会不会增强,她还没有去试。

她也不敢试。

举目所及,不是市井就是市井。

救她的这个巽术师所住的地方,似乎在市集之处,她无论怎么走,周围都是人群和宅屋。

也许汶国人住得也比姜国人更加密集,毕竟姜国村子和村子之间是宽大的荒原,姜国的皇宫以外是好几片鲜少有人踪迹的树林,姜国的都城她瞬移几次就能走完,而汶国的都城她感觉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即使歌城作为汶国的都城,随身携带青铜卦盘的卦术师也不少,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就在这人群密集的大街上瞬移来瞬移去。

容易撞着人不说,惹来不必要的关注就更不好了。

比如坎神的关注。

坎神会再在梦里联络她么?

伯妤不知道,她估摸着坎神会以为她已经死了,不用再在她身上操心了。

坎神扮成艮神来接近她,也许是因为误会了她跟与自己有仇的艮神有什么关系,使得自己要对同是穿越者的她狠下杀手。

在这些卦神的眼里,自己的权力和卦术能力,可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人命、礼仪、文明、道德、秩序。

都不重要。

也许这就是他们能快速成神的原因吧。

这样强大的坎神要是能再次联络上自己,自己就只能用这弱小的二级卦术师之躯来反抗了。

到时候肯定会求助巽神,和救了自己的那家卦术师,但巽神自己都斗不过坎神。

这又是一个问题。

总归是要靠自己的。

要不是周围人太多,伯妤真的想就在这大街上开始练习瞬移。

想着想着,伯妤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正在走一条前往汶国王宫的路。

即使现在天光暗淡,已是傍晚,自己依靠着千里眼带来的视力增强,一抬头也还是能看见汶国王宫那几乎高不见顶的顶了。

也许自己只认识这条路,所以潜意识里朝王宫走去了。

去王宫干嘛呢,继续去送死么。

伯妤心下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开始往回走。

忽然她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土地,大概十亩田大小的样子。

这片土地在汶国王宫的前方,大得有点异常,毕竟歌城里居民那么多,这么大的土地足够建好几座宅屋了。

而为了显示王权,彰显汶人和汶王是有距离,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这片土地离汶国王宫也不是很近,看上去并不属于汶国王宫那一块建筑群以内的东西,而这片土地也不是很平整,一眼望过去和高贵的王室不可能扯上关系。

甚至还有烧焦的味道传来,呛得人差点能打喷嚏。

在水汽弥漫的空气里,显得尤为古怪。

天已然变黑,好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这片土地上走来走去,怀里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眼睛提防地看着四周。

但伯妤相较于汶国人来说,长得实在是矮小,所以他们即使有人看见伯妤在盯着他们,也不把她放在心上,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唉,又有人被当成祭品,献祭给卦神,然后被埋在宫外的祭祀坑里了。”

不知何时,一个和伯妤年纪相仿的女孩站到了她的旁边。

她长得比伯妤高一点,长发束成一股放在脑后,眼角带着悲伤,似乎在为这些被做成祭品的人感到心痛。

伯妤紧闭双唇。

原来这片土地下是祭祀坑。

“身份高贵的人如果被做成祭品,好歹也能死在贵重的青铜鼎里。”旁边的女孩声音哀怨,“如果像我们这样的平民被做成祭品,只能被杀了之后,埋在这片土地下面的祭祀坑里,跟一堆不知道是谁的白骨,永生永世地埋在一起,叫人分不清谁是谁的头骨。”

那女孩继续着自己的猜测:“新埋进去的这波,好像是姜国来的守卫队的人。虽然姜国只是汶朝的一个附属小国,但好歹也是王室,守卫队的人自然是有点钱的。你看这些盗贼,闻着味儿就来了,想必是要看看能不能挖到点,那些守卫队的尸骨旁的海贝,或者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着,这个女孩攥紧拳头,声音带着愤怒:“真讨厌这些人,为了点蝇头小利,人家人都死了,还不给人家留点尊严么。”

伯妤眨了眨眼睛。

仲莘带她看自己卦象里拿海贝的场景,还有队长伊康把海贝郑重地放在自己手里,仿佛还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们都已经变成这片土地下的具具白骨。

女孩见伯妤沉默不语,好奇问道:“你也和我一样,时常来这边看看,又有哪些冤魂被埋在这片土地之下么?”

“或者说,你是姜国人,来送送这些同胞最后一程么……”

伯妤伸出手,素色衣袖拂过腰间青铜卦盘,她拭了拭眼睛,仿佛在擦泪。

她的行动已经是一种回答。

女孩也伸出右手,拍了拍伯妤肩膀,要去安慰她,“没事,哭出来就会好受很多了。我相信他们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来送他们最后一程,也就满足了。”

说着,左手上的铁刀悄然间抵住了伯妤后背,很快就要刺透她的素色薄衣。

“是啊,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伯妤说着,转过来朝旁边的女孩一笑,笑容让人发寒,她轻声道,“你是坎术师吧?”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出来一只青铜大手,从女孩的背后张开,然后死死掐住了女孩的脖子。

“你……”女孩挣脱着,发现自己根本从这只青铜大手中挣脱不出来。

手里抵着伯妤的铁刀也因为手臂的失力,“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喘着气,惊呼道:“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猜的,没想到猜中了。”伯妤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铁刀,笑意不达眼底,眼尾带着凉薄。

从刚才女孩向她搭话开始,她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禁锢感。

就是在汶国王宫时,那种瞬移能力被锁住的禁锢感。

汶王能和坎神合作,对坎神言听计从,唯坎神马首是瞻,想必坎神也帮了他很大的忙,锁住普通卦术师瞬移能力,或许就是坎术的一种。

再说了,陌生人这么热情地跟自己一个外人搭讪,难道不该防着么。

被对方钻了情绪漏洞然后利用这样的当,她可不会再上第二次了。

更何况这个女孩在伯妤的眼里,头上顶着大大的“二级”两个金字。

用千里眼的眼睛来看别的卦术师的等级,还是当初坎神姐姐教她的呢。

一个二级卦术师无缘无故来搭讪自己,只因同样悲天悯人,她可不信。

这片大地上的人,可是一个比一个自私呢。

伯妤眼光在这个女孩脸上扫着,女孩脖子上的青铜大手便加大了捏紧的力度。

“啊……啊……”

女孩睁大眼睛,已经说不上话来。

眼神里的不可置信和对自己轻敌的懊恼重叠在一起,越来越多,当这些情绪挤满女孩的眼睛时,她便也气断了。

青铜大手很快随着伯妤的欲念,缩回了虚空之中。

她懒得多看倒在地上的女孩一眼。

这时,夜已深,前面的盗贼们也搜罗完了新的祭祀坑,带着沉甸甸的收获满意地离开了,这片土地上只剩下伯妤一个活人。

伯妤往前走去。

这片湿漉漉的土地下面,埋着伊康、仲莘、扁刹他们。

自己离开汶国王宫时,情况紧急,现在可以好好和他们告个别了。

她把木卦盘和青铜卦盘塞进宽大的素色衣袖里,解开了腰间的赤色绸带。

之前用来取血的青铜小刀,被丢弃在了汶国王宫那个铁罐子里,现在她身上唯一和姜国人有联系的东西,就是手上的这条赤色绸带了。

地上有一处冒着青烟,她打算把这条赤色绸带扔到烟里面,就算是祭奠这些同僚的亡魂了。

放下赤色绸带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又停了下来。

她想保存下这条赤色绸带,永远铭记姜国人被汶王残忍杀害的这份痛。

她怕自己早晚会变得跟巽神、坎神那些人一样,对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不合理的事情,变得习以为常。

伯妤盘在头上的乌发早已在这几日的经历中散乱,她重新拿起赤色绸带,把自己脑后的乌发扎成一束。

这样,赤色绸带就能永远跟着她了。

她又看了看地面。

也罢,赤色绸带扔在这里,保不齐还会被别的什么有心人之人发现,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放在她身边比较好。

坎神都能派人在这蹲点来杀她,说不定还有什么坎术师过会来找地上有没有赤色绸带,寻找她来过的踪迹。

现在她就静静地待在这里,陪伴着同僚们,度过在同一片土地上的最后一刻。

忽然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伯妤很快就觉得身体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一寸一寸消失在原地。

-

“小偷!小偷!”北萼看着被自己传送回来的伯妤,气得手舞足蹈。

他指着伯妤身上的衣服,对着南萼气鼓鼓地说道:“你看,她不止把你帮我买回来的活卦子偷了,还把我的衣服也偷走,穿在了身上!”

“她还一声不吭就出门,导致我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能用最后一个五级巽术师的活卦子把她传送回来。”北萼一脸痛心疾首,“我就只有两个有传送功能的活卦子,全都浪费在了她这个二级巽术师身上!”

“我真想把她也做成活卦子!”

最后这一句北萼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南萼通过她哥哥这气急败坏、扭曲变形的嘴形,知道了她这哥哥的最后一句是想说什么。

“这怎么能怪她呢。”南萼假装没有看清哥哥的最后一句抱怨,慢声细语道,“既然我们答应了巽神他老人家,救这位巽术师小妹妹,并且照顾她一段时间,我们就应该做到。”

“是我们招待不周,没有事先给她准备新衣服,她才会拿走你的衣服。我们也没有给她准备寻常武器和需要的活卦子,她才会拿走我们的活卦子。”

北萼用“你就宠她吧”的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妹妹一眼。

南萼不甘示弱,也回瞪了过去。

伯妤倒是没有太关心两兄妹的斗嘴,视线全被面前女子耳环上的绿松石所吸引住了。

女子身着布衣,头戴荆钗,可见是平民之家出身,耳下的两颗绿松石算是她全身上下比较贵重的装饰品了。

女子面容清秀,说话温软,倒是也有几分姞辛的模样。

伯妤透过她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看到姜国王宫的那个月夜。

但她不是她。

她已经死了。

伯妤在心里和自己说道。

南萼发现伯妤居然在打量自己,微微怔了一下。

“看什么看。”北萼看见这浑身是谜的二级巽术师,正盯着自己的妹妹,让人感觉毛毛的,于是呛道,“难道又想到你们姜国人的事情了么。”

自己这哥哥。

说好不在这小妹妹面前,再提姜国人的事情的。

南萼轻按眉心,威胁道:“哥,你再对这个小妹妹不敬,我以后就不做油焖野雉给你吃了。”

北萼这才安静了会,像个鹌鹑一样缩起身子来。

南萼收起面对哥哥时严肃的面容,然后转向伯妤,笑着道:“小妹妹,那个活卦子你要是喜欢的话,就留给你用了。只是你要知道,每个活卦子用它的时候,都会遭到卦盘原主人的报复,卦盘原主人的等级越高,你受到的惩罚就越重。”

“你拿走的这个,是个四级艮术师死后留下的活卦子,四级已经是高阶卦术师了,它带来的惩罚寻常人都承受不了,连我和我哥哥都不敢轻易用它,只是先收着。”

“你现在,有感觉到它带来的惩罚吗?”

南萼说完,再次看向面前这个沉默的小妹妹。

对方年纪虽小,十二三岁的样子,却已经是一副隐忍不发的模样,看着就叫人心疼,仿佛背负了什么很重的东西。

“惩罚是指耳边会呓语吗?”伯妤突然问道。

自从她用了这个四级艮术师的活卦子,一个中年男子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不断。

“你身上,有禁忌之地的味道!”“你身上,有禁忌之地的味道!”“你身上,有禁忌之地的味道!”“你身上,有禁忌之地的味道!”

“不要带我走……我还不想死……”“不要带我走……我还不想死……”“不要带我走……我还不想死……”“不要带我走……我还不想死……”

简直是烦死了。

能变成活卦子,说明卦盘主人已经死了,不知道为何还向自己不停念叨,不想死。

不过借此也可以证明,这些艮术师魂魄口中的“禁忌之地”,并不是指姜国都城边郊的那片树林,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在姜国,而也很久没去过那片树林了。

“不是。”南萼很快否定了伯妤这个说法,她认真道,“地下集市卖给我这个活卦子的人,跟我说,它带来的惩罚是,会吃掉你的魂魄的一部分。”

“你用得越多,魂魄就会被吃掉得越多,最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之前拥有这个活卦子的人,最后死了。”

“这样……么。”伯妤没想到是这样的惩罚,但是想想也不足为奇,它既然能有那么高超的卦术能力,所带来的惩罚会重一点,也就不足为奇。

更何况,她现在还一点魂魄被吃掉的感觉都没有。

“我现在还没什么感觉。”伯妤如实说道。

“那好。那个活卦子就先给你了。”南萼拉开一张凳子,指着桌子上的几个装满饭菜的陶碗,“我们先吃点晚食吧。”

这活卦子用完也没有裂开坏掉,说明可以多次使用,伯妤就也有点想留下这个活卦子了。

她收好这个活卦子,然后也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坐下的一瞬间,钻心蚀骨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伯妤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突然具象化成一个透明的人身,飘在空中,而一个牙齿尖利的灰狗,正在疯狂撕咬着自己的这个灵魂。

它每咬下一口,伯妤就感觉内心深处剧烈地疼痛起来,牵动着五脏六腑,几欲昏过去。

这灰狗咬了约莫十几下,才和自己的灵魂缓缓退出于虚空之中。

南萼看着面色发白的伯妤,轻声问道:“是不习惯我们汶国的饮食吗?你们姜国人平时都喜欢吃什么,要不要我再给你做点其他的吃食?”

“没什么。这吃食挺好的,跟我在姜国吃的差不多。”伯妤拿起木筷,对着面前的陶碗扒拉了两口,解释道,“我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同样扒拉着吃食的北萼听到这句,冷哼一声:“能有什么事情,不会还是想怎么偷我们家的东西吧。”

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脚被旁边的妹妹狠狠踩了一下。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伯妤看了看面前的兄妹二人,“有复活能力的活卦子?如果有的话,你们可以帮我买吗,我愿意帮你们做事,不要酬劳。酬劳就用来买可以复活人的活卦子就行。”

既然高阶卦术师的活卦子带给人的惩罚,只是一段时间的阵痛,那对于伯妤来说,倒也没什么。

上辈子她生理期来临的时候,经受过的阵痛也不少,现在这点阵痛要是都经受不住,那就是小瞧她了。

而且阵痛过后,她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能复活人的活卦子也是类似的惩罚,那她能承受得住。

北萼用筷子在陶碗里搅了一下,吊儿郎当地说道:“要真有那种能复活人的活卦子,那些高阶卦术师早就拿去自己用了,哪还能白白死了,灰飞烟灭呢。比灰飞烟灭更差一点的,变成活卦子,流通到市场上被活人拿过去用,多惨呐。”

“你就别想了,照卑乙那疯子的架势,想弄死谁,谁还真难活下去。你就别想着复活你家公主那事了,好好养伤吧。”

很快,北萼又感觉自己的脚被妹妹狠狠地踩了一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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