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百晓生】?”

商陆没有否认。

秦渊目光投向深处，最中央的是百晓生的画像。

丝丝缕缕的雾气萦绕在男人的身边，将他的面容掩盖，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只留给别人一个削瘦颀长的背影。

秦渊意外:“我以为，这些画像都是正面。”

商陆说:“他和我们可不一样。”

秦渊没听懂:“什么不一样?”

商陆示意秦渊去看百晓生画的下面，没有任何字迹:“他没有选择『墓志铭』。”

秦渊被话中的信息量怔住了。

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乎是随口一问:“这里是所有的LBM成员的画吗？”

商陆:“不是，有一些人是没有的，但是有画像的都在这里了。”

秦渊:“那四楼的那幅怎么没有和这些挂在一起?”

商陆垂下眼眸:“那幅画已经挂在那里很久了，这个你恐怕得去问问拘那夷。”

秦渊温和地笑了笑，语气意有所指:“我还以为这个我不能问。”

商陆:“没有什么不能问的。”

秦渊去了一楼。

听到秦渊的来意，拘那夷微微疑惑:“画?”

秦渊点点头:“就是四楼的那幅。”

拘那夷沉思片刻，他记得系统000说过，那是幅有关【席封】的画。

书屋里面书太多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关于【席封】的。

但是这里只要有，就可以被拘那夷感知到。

拘那夷铂金色的头发被发箍束于脑后，露出深邃的五官，那双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紫眸沉稳而安宁，岁月似乎无法作用到他的身上，他永远都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书，让人忍不住联系起那位神话中的知识与时空的掌控者，矗立于究极之门的一端。

门口的风铃声响了。

在清脆的铃声中，秦渊诧异地看着一本书从楼上不知名的地方飘下，最后落到拘那夷的手心。

这本书没有封面，但是很厚重，只是看着就让人想起那些世界历史通史。

拘那夷指尖掠过书页，最后在中间停了下来。

上面只有寥寥几句。

他轻念出声:“【席封】，席氏集团的掌权人，属于『大浩劫』降临时代的人，失踪于『大浩劫』降临前夕。

他生平致力于人工智能的开发，曾有传言说，在他失踪前，已经研究出了全息技术。”

秦渊好奇:“你们组织怎么会有他的画?”

画风完全不搭好吗？

拘那夷轻点书页，将书合上:“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我们组织内部之前那个时代的前辈喜欢他吧？”

“时间太久了，『大浩劫』之后更是什么都不剩，就连LBM组织的历史都已经不可考证。”

秦渊:“那确实很久了。”

拘那夷有些心不在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渊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微微后撤:“没有了，谢谢拘先生给我解惑。”

秦渊走后，拘那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再次翻开了那本书，书上还有一个标记，那是席氏集团最为有名的人工智能的商标——

IBM。

男人闭了闭眼，然后对系统说:“000，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这些马甲的组织取名为LBM吗？”

系统000也很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的系统手册上标明了你的出处”，说到此，他的眉眼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该系统生产厂家:【IBM】。”

男人的指尖在那个席氏集团的商标上拂过，眼底弥漫上暗色:“当时他们问我来自于什么组织，我本想直接报你的生产厂家的。但是又觉得应该再加上个我，所以给他们说，我属于组织LBM。”

系统000沉默。

不知道寂静了多久。

百鄞轻笑一声:“如果不是秦渊来问【席封】，我甚至都不会知道，你属于席氏集团的产品。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百年前的席氏集团的产品。”

他曾一度以为这个商标属于什么天外来客的标记，也吐槽过这像极了当代供应商，恨不得把所有能植入的地方都放上他们的大名。

甚至每个马甲卡面的右角处都有一个透明的logo，显然是十分地有维权意识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系统居然真的是地球产物。还是一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脑补了一出星际大战外星文明的百鄞:“……”

只能说，科幻小说害人不浅。

系统000:“……系统并不是一百年前的席氏集团产品。”

百鄞:“那这商标一模一样?”

系统000:“系统出自虚界，而非宿主所在世界。至于商标问题，系统也不知道。”

百鄞眉心抽了抽，他扶额:“不要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大Boss姓席？”

系统000搜了一圈，无机质的电子音都遮不住它的惊讶:“宿主怎么知道我们boss姓席?”

百鄞:“……”

已知席封在『大浩劫』前失踪，但是他失踪前是研究人工智能的，而且虚界和这个世界的席氏集团的商标相同。

百鄞: ……这位席氏老总不会是个穿越的吧？

灾难前夕穿越到了虚界，仍然不忘初心，兢兢业业地制造人工智能，企图让人工智能回去替他拯救世界。

奈何不清楚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等送人工智能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浩劫』一百年。

想到此，百鄞:“……”

这很有可能啊！

这么一想，画中沉重得仿佛背负所有前行的极端英雄主义的酷拽霸总滤镜直接破碎。瞬间成了一个996、007刻苦努力想拯救自己生活的世界的苦逼沙雕社畜。

他忽然想起来了系统的标注:

【席封，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倒霉蛋。】

百鄞神色微妙:“……还真是个倒霉蛋啊。”

听到这句话，系统000:“……?”

宿主，你以为你很幸运？

百鄞没想自己的属性，他想到席封就忍不住笑。由原本的无声笑，最后趴在桌子上捶，如同一个无声的哑剧。

系统000:“……”

宿主，该吃药了。

系统000不知道自己宿主想到了什么，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笑得像极了发疯的神经病。

它默默地给百鄞扫了一圈身体，确认自家宿主的精神没有问题。

……

商陆和秦渊去了国际总部。

商陆待了半天就离开了。

时慕坐在主座一旁的侧面，作为专门保护秦泽的随行人员，脊背直挺，直到看不见商陆的身影，才微不可闻地送了一口气，他对一旁的林泓说:“这位商陆先生的气势和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刚刚那个阵势，他差点喘不过气。

林泓在一旁做会议记录，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字，赞同道:“确实。很奇怪，他以前做什么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知不觉间就达成了他的目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目的性十分明确。甚至为此愿意割让利益。”

秦泽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扣了扣桌面，对一旁的秦渊问道:“你去LBM组织，有什么发现吗？”

秦渊:“秦执说的没错，LBM四楼确实有一幅【席封】的画。”

秦泽微微皱眉:“竟然真的有。”

秦渊又道:“但是，LBM组织的人并不在意，他们甚至不知道那幅画的来源。”

秦泽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问:“其他方面的呢？”

秦渊:“整个缝隙书屋和秦执之前观察的分毫不差，但是三楼多了几幅画像。”

“画像?”

联合席封的画，很难让人不多想。

秦渊点头:“那上面分别是LBM组织成员【兰兰】、【夏尔维】、【商陆】、【百晓生】、【都云谏】、【木戈】、【玉容】，还有【圣殿之灵】。”

林泓沉思:“没有【卡洛斯】和【朝生】。”

“是的，而且【圣殿之灵】就是艾尔曼斯岛出现的那个人。”

秦泽:“这些画的排放有什么规律吗？”

秦渊摇头:“暂时看不出来。”

他坐在秦泽对面，狭长的凤眸里面蓝色一闪而过:“这些画都有一个特点。”

“什么?”

秦渊想起了那位黑衣祭司平平淡淡的语气，他温和一笑，整个人优雅又温柔，让人想起君子如玉，如琢如磨，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沉淀着比海洋还要深沉的颜色:

“每幅画像下面，都是他们自己选好的『墓志铭』。”

作者有话要说：

百鄞：一个自认欧皇的倒霉蛋。

席封：一个自认聪明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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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个过渡章，感觉写得不是很好，有机会会修改一下，但大致内容不变，大家凑合凑合叭Orz

感觉卡卡卡……卡文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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