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封正抬眼向贾潇,未曾想一只手径自将他后背推去,隐隐灵力涌现,做不了半分抵挡,失重下陆欲声眼疾手快踏出步伐扶住了他。
随后双眸颇带惊讶盯着贾潇。
“啧,多谢。”殷世封站稳了脚跟,侧了身形。
贾潇眼里尽是戏腻挑衅,收了右手上的灵力,他恰是刚好在殷世封后背落位。
空间之力……
陆欲声看着贾潇的神色多了分警剔。
他怎么会拥有?
贾潇含笑说:“即是江枫哥哥的朋友,也来歇歇吧。”
他眯了眯眼,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阁楼便爬上了滕蔓,又攸然隐没,他双手背在后,踏出了长门,长门形成了一面浅水流墙,无水声唯水形。
“双灵阵,浮生楼真是财大气粗。”殷世封自愧不如一小孩有钱。
“我得防他呀。”贾潇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陆欲声,随后舔舐了嘴角,“这等灵力,总要压制一番,再掩没下踪迹,我可怕白都派人来寻仇呢。我这贱命也比钱重要呀。”
他早就知晓陆欲声是白都卫,白都惯会护短,到时就麻烦了。
还有个原因是西院确实不太好控制,那的灵阵可能启动不下一成力,防不住江否疾他们。
他算是以浮生楼作险,贪着陆欲声的“生生不息”。
江否疾没动茶,似是倦了,垂下眸子。
长廊上的槐木阵以吸收天地灵气来涵养其他阵法,难破,除非把浮生搂折个干净。
贾潇走出长廊,离开北院。
殷世封也寻了个位子坐着。
“我听阿叙和江老爷提起过你,”殷世封拿了江否疾没动的那杯茶,径自喝了,“他们总说你很冷淡,跟冰碴子一样,我看不然啊。”
陆欲声:……
不是……你心真大。
这茶能喝吗?
被囚禁了呢,不应该先想想出去的办法吗?
还有,江公子挺好相处的。
如果岑欠在这里,他肯定会反驳,而后像以前的某一天一样嘴欠一句“那我旁边这位啊,他不仅是个冰碴,还是个木头。”
只见殷世封喝完后意外的眨了一下眼,“这烹茶技术不错啊。”
你当白开水喝还能沾一下茶味?
陆欲声从此刻开始意识到,洲外的人都很“奇怪”。
江否疾面无表情指着自己:“冰碴子?”
殷世封咳了一下,是被茶水呛到了,他看着江否疾几眼,说:“大美人一个嘛,总得给人不好惹的感觉才成,不然在这世道,能活多久。”
江否疾单挑眉,露出几丝不惑的模样惹的人心猿意马,殷世封的喉咙不自觉的滚了一下,可能是茶水太润喉了。
良久见他笑了笑,“你这话倒让我有点熟悉。”
殷世封:“?”
“不知道是哪个修炼宗门的崽子,昨天见我就喊姑娘,好在现在改口了。”
江否疾边说边眯了眸,长睫轻颤,含笑时更符合殷世封口中的“不好惹”。
但看着不仅平易近人,又掺杂着霁月光风,不显突兀。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斥责不懂规矩的小辈,又混进去点冷意,令人捉摸不透。
殷世封:“……”
他后背出了层薄汗。
江否疾的话很简单,意思也很简单,这是在提醒自己的用词。殷世封不知那个崽子是谁,但也不笨,哪个男子喜欢自己被说成姑娘之类的?
殷世封默默把“大美人”这三个字扔出脑外,随后想了一系列成语: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风流倒没有。
而某个修炼宗门的崽子带着自己的师弟们溜进了浮生楼的东院。
崽子将一封纸信看了又看,头上缓缓出现了一个问号:江公子不是说在城中区见面吗?这都翻了几间房屋楼檐了也不见人。
陆欲声也没闲着,想出了长门上的水墙,缓步走去,那手离水还剩半尺左右的差距时又顿了下缩了回去。
然后侧过头不知所措的看向江否疾。
江否疾瞥了一眼,说:“别烫着自己了。”
“那是热水??”
没冒白汽啊。
殷世封后悔那时出来早了,竟被推进这阁楼。
江否疾此后也良久无言,他以为来的是芜白他们,正好借着人多把这个疫病罪魁祸首堵一堵。
以后不能这么草率了,容易自损八千。
他们就这么被关了两天多。
贾潇人还不赖,或者说阁楼还不错,里边还有一间,长门有热水,楼里有盆桶,能在那间洗澡,还有小厮送饭。
三人没兴致洗,倒是接了个热水泡茶。
陆欲声迟疑再三,愣是从袖口里拿出一小包茶叶,江否疾扫了一眼便知是苦丁茶,但有人不知啊。
殷世封又像之前一般直接当水喝完,最后是扒着舌头不断苦叫的。
贾潇刚好碰见他们喝茶扒苦的时候,少有的出现了一脸懵,虽然说是囚禁吧,但他们开心他自然也开心。
陆欲声第一次弯着嘴角,殷世封不太理解白都喝的是什么玩意,骂了白都上下十二次,又道歉了十二次……
但江否疾就在他眼下平淡地喝了不止一杯,于是某个不服输的人偏要继续喝,死皮赖脸的求贾潇从外面捎一份苦丁茶来。
贾潇好奇的尝过一口,于是冷了脸,正经又无语,真就捎了苦丁茶,数量还是几份,有点报复的意味。
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直到后面终于免疫了,殷世封喝麻了。
什么是好胜心?他以后都不会有这玩意了,至少面对江否疾。
某天早上,殷世封来了起床气,指着无辜的江否疾说:“学医的,你是不是没味觉啊?!”
江否疾十分负气的说:“我还真没有。”
殷世封嚷嚷闹了好久,陆欲声无言的笑了笑,结果被他勾过脖子,“笑什么?小哑巴。”
陆欲声收了笑容:“……”
那边的江否疾听着“小哑巴”三个字偏过头轻笑了一下,好像这不是自己惹的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