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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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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否疾来时是听到过浮生楼传出的乐声,但如今却一点丝竹也没有了。

不偏不倚的浮生楼,显得格外荒凉。

声籁俱静也便罢,那舞乐的人呢?

从楼门走进,除了那几个踹了贾潇的汉子,以及他口中那位所谓的“楼主”,再无其他。

江否疾极轻的眨了一下眼睛,北院也有长廊,只是与别的不一致,它上边是空的。

他勾起长指碰了碰长廊的木柱,缓声向贾潇说:“西院若是热闹,我倒也想瞧瞧。”

贾潇走在前边,阖起半眸子,说:“在四方位中,西方是白虎,主杀戮,哥哥身子不好,倒是镇不住这杀戮之气。”

“还是带来北院得好。”贾潇侧头一笑,已经来到北院阁楼前。

他推开阁门,给江否疾两人让了让,端茶倒水,做尽待客之道。

就连桌上燃着的香也很淡,让人感到草木芬芳,好闻又清雅。

陆欲声不喜坐着,便站在江否疾旁,反倒那位江府公子客客气气的坐下了。

贾潇看了看陆欲声,笑着说:“他是哥哥的朋友吗?怎么不一起坐下。”

他个子不挑,噪音有些稚嫩。

江否疾知道陆欲声不爱说话,然后掐了句谎:“他耳朵听不见的。”

所以你问了也没用。

陆欲声:“……”

贾潇喃喃的咀嚼“听不见”这三个字,后说:“那也真可怜。”

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问道:“可听不见也该看得见的,哥哥你坐下了他为何还不坐?”

贾潇脸上坚持的写着“他呆”这两个字。

江否疾:“……”

问的好不如不问的好。

陆欲声:“……”

我呆。

事实证明,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胡扯来圆。

江否疾静默几秒,开始了他的胡扯,说:“他不是我朋友,是在汴京那边买来的人。”

被买来的人:“……”

只是个护卫,站着侍候没什么值得怀疑的,要是坐下才是大逆不道。

这倒显得江否疾薄情了,不把陆欲声当“朋友”。好在贾潇表示理解,他道:“那你们便在此处歇息,长门不关。”

他笑了笑,正欲踏过门槛,江否疾垂了垂眸,而后又抬了双眼。

“不囚禁了吗?”

房中一顿寂静。

“你将长门开着,倒也将桌上燃着的迷药味道散尽,”江否疾弯了弯那双生得极美的眼,点评道:“算是本性不坏还是记性不好呢,浮生楼楼主。”

贾潇微微睁大了瞳孔,双手垂着,侧过身子看向江否疾,眸如新月。

他似是不明白这番话,笑着说道:“江枫哥哥,那是香料,不是迷药,而且楼主还在那边的阁楼呢。”

陆欲声盯着江否疾没碰过的茶水,没说话,但他们刚刚聊的句句不落,进耳进心。

“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我会医术?”

这下贾潇是真的愣了,而江否疾依旧缓声一字一句说:“我只给了你两个包子,但从没说过我叫江枫。”

所以他阻止贾潇向那些人揖礼的时候,贾潇的那句“江枫哥哥”哪来的呢?

这才是令当时江否疾心存疑虑的原因。

陆欲声沉默的回想着,自己倒问过江否疾的名字,那时他抬着眸子,回答的是一句“江枫,字否疾。”

就五个字。

语气凉薄,他的笑时有时无,真的能让人捉摸不透。

而这个年纪仅有十一二岁的孩子竟然在那时就已经跟着江否疾了。

陆欲声复杂的看着他。

自己当时竟没有发现?

其实并不是的,贾潇从未跟过他们,但他有自己的方法知晓折安城的动向。

浮生楼是折安城的名楼,往它脸上贴金求荣的人多的是,所以这位楼主将折安城放下的傀儡线只多不少。

如何逃过白都卫的警觉,他自有法子。

而且贾潇是不知江否疾会医术且能辨别桌上那香是迷药而不是香料的,只是因为江否疾在疫病灾区时贾潇还没碰见他,傀儡线的跟踪只对贾潇看过的人生效。

贾潇的神情静得可怕。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一个称呼,猜到他是浮生楼楼主,不是小厮,也猜到他原本存着囚禁他们的想法?

有趣极了。

平常人谁在乎称呼。

他勾了勾唇,显得阴戾。

江否疾摇了头,“不只是。”

贾潇的眼里装了半点不屑,藏了几分孩童的好奇,但遮得实。

陆欲声看他那冰如寒霜的脸,都不把他当小孩看了。自家洲主也是年年如一日顶着寒冰脸,看着年少,其实都活了不知多久了。

一个能真正掩住内心的人,向外单儿形如孩童罢了。

走来北院的长廊上边是空的,江否疾那时也曲着手指碰了碰木柱,木柱用的是槐木,“槐”的半边字是“鬼”,不吉利,一般凡人都不会选择作建筑材料,毕竟谁也不想当鬼,早早死去。

他在书中也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槐,木鬼也,阵起囚灵。”

而且长廊上边为空。

浮生楼好歹是名楼,难道会不知道“人家天井置栏杆,心痛药医难。更招眼障暗昏蒙,雕花即是凶”吗。

如若真不知,那倒没什么,凶就是了,可贾潇宁愿带江否疾二人去北院也不去西院,还与那位所谓的“楼主姐姐”“翻脸”,地位怎止一个小厮。

且这么一个注重煞气江否疾镇不住的人,怎么会容忍长廊上为空,木即为槐树,不招财进室也算,都属于天然鬼阵了。

一片的沉寂,还是一句话打破了:

“你装的不像凡人。”

秋天近了眉头,又冷又颤。

江否疾愣了愣,不知何时来了个人,那人二十来岁,个子高挑,侧站在了贾潇旁。

贾潇极迅速躲开了他。

他不认识这人,后背是不能随便托负的,不然死的就可能是自己,就算是认识也可能会被两肋插刀。

“你是谁?”贾潇皱着眉头看他,抵着墙门。

那人向江否疾仰了仰头,面无表情道:“他朋友,来听曲的。”

江否疾:……

“不,我不认识你。”江否疾眸如秋水,波澜不惊。

“殷世封。”

江否疾:……

“哦。”他偏过头去,咳了一下后便用手撑着,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

他咳嗽也是真咳嗽,没掺假。

你不是染病了吗?

江否疾撇去喉咙的痒痛,在心里默默沉默。

邵青说过江老爷来折安城就是为了救他,骗人吧?染病的明明是其他人。

另一旁更沉默的陆欲声觉得他今天不适合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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