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枫叶沙沙作响,叶尖迎着垂落的几丝月光,温和而柔软。
“退下吧。”江否疾轻声道。
身为一个合格的暗卫,最重要的是杀人吗?邵青认为不是,毕竟自家少爷已经把他当小斯看待。
只要听话就行。
而且他觉得江否疾不会派他去杀人。
……
既然如此,不便多问,该闪就闪。
邵青轻便的翻窗出去,只留下一抹残影,以及飘飘来的一句话。
“小少爷,记得看这些书啊~”
“…”
没回话应该不太情愿,邵青琢磨。
老爷说少爷喜欢枫树,看来得加快选好种枫树的位置了,让少爷欢喜一下。
坐在枫树上,默默拿出了图纸笔研,圈出位置。
提前准备了江府的平面构造,做什么都容易许多。
偷偷内卷兼万能“暗卫”——邵青
其实阿否还是挺好奇这些书的。
只不过这本《仙魔能相恋否》未免让他有些好笑,四界纷争,仙魔两不立,是自古不变的事实。
怎么能相恋又怎敢相恋。
换在以前,仙魔若能有情人,或许两界可能不会有斗争,削弱不了秩序的管辖,不然怎么以至于他现在落到这步田地。
虽然他无心管这些,却也不能否定天道不会出手。
天若有情天亦老么?
笑话。
一个天道能爱上什么。
仙界和魔界的领导者也不是傻子,明白两界交战,会极大地平衡了实力,消除了天道的顾虑。
但他逐渐有意识开始,众观全局就明白,即使没有天道的无形施压,仙魔也会各自翻脸。
毕竟凡人流传有一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最让江否疾头疼的是妖界的妖小部分跑来人界祸害,仙界又帮人界成立修仙门派,为抓妖而存。
还规定达到一定修为的可以飞升。
魔界这边暂时没有什么表示,依旧对仙界恨的咬紧了牙。
真是乱套了。
……
江否疾闷哼一声。
这些事还是让天道头疼吧。
既然剥夺了我原本的东西,肯定是不想要我再管世界的秩序了。
我思索这些干什么?
江否疾暗下了眸子,他仅仅只有一事不明白。
秩序并不可怕,只是无形无影,也有类似不存在的说法。
相当于一丝世界法则,还是对天道百利无一害,但曾经的自己就是被剥夺了神性,神力和神体。
而且衍生出意识后,他就沉睡了几千年,明明可以在沉睡的时间里面在他意识上动点手脚,这对天道来说是不难的。
那时候忠实的信徒便是他,直接杜绝了二心想法,是绝对的臣服。
但偏偏就是走剥夺他的道路。
他想了好久也不明白,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脑子有抽这是,天道犯傻,免费劳动力都不要。
某神刚在心里吐槽一句,外面便突然打了雷。
声势浩大,闪电倏然曲折,到了江府上空,他打开窗子,枫树上不再有邵青的身影,萧飒之上,枫叶滚滚。
眸中映着一层层红色海浪。
霁月风光,炊烟渺渺,着实唤人赞。
一绵寒风掠过他的墨色长发,案前唯剩灯盏薄书。
江否疾平淡的笑了笑,撑着脸望着窗外的夜天,他生的好看,肌肤白皙,睫毛下垂。
一笑惹人思量。
枫叶因他而黯然失色,细雨不慌不忙地垂落,一滴两滴……荡起圈圈涟漪。
他咳了几声,用袖掩住。肌肤白皙,又有几分是脸上的苍白可比。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跟天道斗一斗。
只是这幅凡人身躯,承载了不该有的灵魂,好像会遭天谴的。
……
既然斗不了,他就享受一番吧。
不做人间惊鸿客,枯黄叶瘦,仍在百处寻悠。
不诉衷肠,是因为无可诉之人。
江否疾微眯了眼,小孩子易困倦,这个时辰点该爬床睡觉了。
他拖着这副"残躯"。
有句话说的不错,在人间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
心有山水不造作,静而不争远是非。
他就是这样的人,想想,也不错。
托流光岁月如水,叹枯荣花木沧桑。四时更替几年载,幻影翩跹。
江否疾真没想到,那日的“捡枫”他仅仅是没参与,随手接了一片枫叶敷衍一下江老爷。
然后,
隔天院里便种了好许枫树。
“……”
说不震惊是假的。
九年了,这些枫树翩翩惊鸿,十分惹眼,纵使光阴似箭,有些传承照样不变。
比如说捡枫叶。
然后这些为他种植的枫树落下的叶子自然成为孩子们的其一。
只是现在尚未到秋天。
汴京仍许夏意,不入秋流。
江否疾如今已年十九,按人间的说法是再过一年就弱冠。
府中枫树下。
江否疾白衣打底,赤衣在外,墨发垂落,眉间清秀,眼神柔和,美得不可方物,谪仙也不似这般好看。
枫叶尚青,也甘愿为他沦作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