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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番外二:饕餮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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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的往事——出逃人界,烧毁神庙】

几百年后。

算着日子,今年就是饕餮从良——啊呸呸呸,当上神官的第638年……

饕餮仰着脑袋,哼着声调古怪的小曲儿,晃晃悠悠地穿过神官们开晨会的地方。望着别的神仙早起出勤,饕餮心里美滋滋的……

才怪!

如果饕餮可以忽视那几个天天阴阳怪气,还很喜欢奚落她的神官们——

“啧,你看那个死羊头又来了,现在真的是什么东西都能晋升成神了。”

“可不是么,不就是被玉帝提携了一把,结果连晨会也三天两头的不来,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怪不得是凶兽,你看她那尖酸刻薄、阴险歹毒、心狠手辣……”

“要不是她那平平无奇,哦不,是奇丑无比的长相,我差点就怀疑玉帝和她勾结在一起了!”

真的长得有这么磕碜吗?饕餮摸摸脸,摇着头默默地从成群结队的神官面前走过。

“你们难道看不见她浑身上下的戾气吗?那得是杀了多少……”

饕餮稍稍低下头,她当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戾气被服服帖帖地收在体内,根本就没有外泄的痕迹……

每次都是这么几句,饕餮45°角仰天无语,真是无聊死了。

唉,饕餮知道,自己呢是赫赫有名的四大凶兽之一,身名远扬实在不能怪罪于她的优秀。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嘛,既然做了凶兽,就要做最凶的凶兽!

但是,自从被玉帝暴力从良之后,她已经不干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勾当了。而且既然转行做了神官,虽然只是个管理天界藏书阁——天堑阁的小官,但好歹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神官,天天这样排挤自己的同行真的好吗?

饕餮对天界这根深蒂固的行业歧视感到深深的唾弃,她淡淡瞥了一眼那几位小神官,几位神官们不甘示弱的瞪了回来。

嘁……她才不理这群愚蠢的神仙。饕餮调动起四周的灵力,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以最快的速度飘走了。

饕餮离开之后,那群小神官们还在叽叽歪歪的小声讨论。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饕餮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一只自上古起就以吞食恶意为生的凶兽,不过是在这几百年间夹着尾巴做了一段时间的神,难道她会因为这样就直接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白兔?

天真又愚蠢!

她饕餮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能够忍受从正式入驻天界的那一天开始——漫骂她、侮辱她、歧视她、轻视她、欺压她……但是,既然他们选择用各种层次不穷的排斥外来的小手段来铲除异己,那么也别怪她睚眦必报!

饕餮想到这里,表情有些扭曲,她恨恨地想:呵……每一个都逃不掉!

可惜,如果不是忌惮玉帝老儿的实力,她何必忍气吞声到现在都不敢行动?想到这里,饕餮的充满恨意的脸上出现了几道裂痕,片刻之后,她很快收回表情,用双手揉了揉脸,为自己调整了一个完美的狗腿笑容。因为此时,饕餮已经走到了目的地:紫微宫——玉帝的寝宫。

咳咳,寝宫?这难道将会是一场处于花信年华的女子与长相猥琐的老头之间的权色交易?

绝对不存在的!

其实,饕餮虽然管玉帝喊作玉帝老儿,但是有一说一,玉帝的外形确实在万年间都维持着而立之年的那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哥形象。

咳咳咳,扯远了,就算玉帝长得再帅,她饕餮也不稀罕,这个臭老头子心里的小九九可多着呢,应该只有不要命的蠢货才会喜欢他吧。

要是说饕餮从前是身体上的吃人不吐骨头,那么玉帝就是更高层次——正所谓精神上的杀人诛心也莫过于此。

饕餮感觉在别人的地盘腹诽人家有些心虚。然后她快步走进寝宫的正殿,结果一进大厅,饕餮就发现了好几位大有名气的仙家们结伴站在一起。于是,在她走进大门的瞬间,立刻就收到了好几位神仙相当不善的眼神,其中也不乏那种不屑又带着审视的探究。

她赶忙垂下头,心里暗骂玉帝老儿:有这么多神仙聚集,不知道提前通知她一下?最后,饕餮只好低声下气地走在没有神仙存在的角落。

饕餮埋着脑袋,心里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脑子里面想着一百种方法弄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们。想着想着,也没过多久,玉帝就从偏殿走了进来,坐在正殿议事的主位上。

“今日专程请来诸位,可有仙家知晓为何?”

饕餮撇撇嘴,心想这有谁会知道?接着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太上老君——这个实至名归的老头,颤颤悠悠地走上前道:“陛下要说的可是三日后的佛道论法?”

饕餮听到这里抬头瞧了瞧玉帝,发现对方也正在打量着着她,一段电光火石的眼神交流,饕餮直接被激起了肌肉反应,脸上立马堆起了肉笑皮不笑的抽搐笑容。

玉帝一看到饕餮的“美丽微笑”,表情隐隐有些皲裂的迹象,他扯着嘴唇淡淡道:“正是。”

饕餮放下脸部的肌肉,在心里偷偷翻白眼:又是佛道论法,以前她也去过几趟,不就是一伙神仙和一群佛家弟子围在一起逼逼赖赖地吵架,而且还非要争一争佛教和道家对同义词的不同解释……真是有够无聊的……

“陛下是在忧心人选吗?往届文曲星君的表现一直是可圈可点,尤其是上一届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对《至柔至刚》的讨论,文曲星君他非常……”

老君还在叽里呱啦地夸着文曲星君,饕餮只觉得心累,就是不知道玉帝这老头儿为什么非要叫她过来听这个。

……

……

老君讲了好一会儿,文曲星君听得双耳通红,赶忙上前拉住了老君,接着又说了一通书生酸话,表示承蒙陛下厚爱云云,两人才退了下来。

这时候,大胡子李靖上前,严肃道:“陛下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玉帝老头儿没说话,目光扫了扫一众神仙,然后眼神轻飘飘地在饕餮身上顿了顿,缓缓开口:“本次论法,吾欲亲自前往观看。”

“算起来,陛下真真是许久未去了。”貌美如花的嫦娥姐姐柔柔地来了一句,算是赞同了。

托塔的大胡子本想说些什么,思肘片刻后却也不曾发言。

饕餮瞟了瞟周围的神仙,大家好似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饕餮抬起眉毛,做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抻着头看向玉帝,在抬眸的一瞬间,她又跟玉帝老儿来了个对眼。

饕餮现在十分怀疑,这臭老头是不是一直在盯着她看……

没办法,饕餮的心里虽然打着鼓,但是戏却得演足了。不过就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罢了,她假装害羞,朝着玉帝的方向抛了个媚眼。

果不其然,玉帝瞥见后神色一滞,闭上眼,拉下脸,嘴角跳了跳。

看见玉帝变了脸色,众仙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时之间都害怕惹了帝尊不快,纷纷表示玉帝做出了英明神武的决定。

只有饕餮弯下腰弓着背,心里面一边啧啧个不停,一边不停地揣测臭老头的鬼心思。一场小会就这么解散了。

回去的路上,饕餮漫不经心又满不在意,她回想起那几千年被封印在满是净化法阵的崆峒山洞里的日子,又摸了摸手臂内侧一大片凹凸不平的褶皱——这是好之前被某位上神用凤凰之火烧伤后留下的疤痕——伤疤恢复的速度着实慢了些……

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哼着那首没人听过、调子奇怪的小曲儿,回了自己的宫殿。

……

今天是玉帝去西天那烂陀参加论法大会的第二天,饕餮现在正坐在自己寝殿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玉镯。

天界的神仙们大多都是神。

神和仙可不一样,神这类的存在和远古凶兽的来源其实差不多,是靠着人的信仰活下来的。只不过神靠的是善念,而凶兽靠的是恶念。

如今还活着的远古上神们大多都魂归大地,现存的神基本上是依靠着凡人供奉与信仰神仙的善念而活着。简而言之,就是作为一个神仙,你的香火越多你就越牛逼!

所以,如果你想要彻底毁灭一个神,最彻底的方法就是烧毁所有的神庙,让这个神在人间失去所有的信仰。若是上神,方法还要更进一步,毕竟他们在凡人的心中存在的太过久远,需得让人们彻底遗忘他们、厌弃他们……

思及此,饕餮的脸上满是笑容,这个计划她已经筹备了大半年了。弑神这种胆大包天的行动真的是有趣极了!饕餮紧接着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天庭突然少了二十多个神官的慌乱场景。

饕餮摩挲着玉镯,唉……她是从什么时候有了想要弑神的主意呢?

她记不清了,或许是她在净化戾气的法阵被封印几千年后,玉帝拉着她退化成十岁左右孩童的手,领着她在众神面前宣布她即位神官,她看到众神异样的眼光……

她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她等今天这个契机已经很久了:南天门会在李靖和哪吒巡逻换班的时候空出半盏茶的时间。玉帝不在,就算惊动了几位上神也管不着早已溜去凡间的她。

至于玉帝,饕餮不是没想过那个人精是故意离开几日。他在试探她,一直都是,她知道……所以她才恨,恨得牙痒痒。

不过,试探她又怎样?她死不了,饕餮可是上古饥荒时期人们的怨气形成的,所以只要这世上还有人饿着肚子怨恨,她就死不了。她就算把天上的神仙都杀完了,玉帝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一想到这里,饕餮就咯咯咯地笑个没完。

过了一会儿,饕餮手上的玉镯突然化成粉末散在空中,饕餮知道时间到了。

她一路潜进了守卫的队伍,在末尾士兵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小口子,让自己的戾气钻了进去。这个士兵速来不满哪吒这个小屁孩的指令,这时候就需要她的戾气去催化一些有趣的反应。

不到半刻的功夫,南天门那边就闹了起来,饕餮化成原型,又缩小了身子,趁着大家不注意化回了人性,手上附满了戾气,一掌打在哪吒的背上的瞬间夺过他腰间的令牌,快速飞出了南天门。

靠着令牌上的咒令,成功化解了几个法阵的阻挠。就这样,饕餮就大摇大摆的去了凡间。

到了凡间之后,饕餮一路上也没歇着,顺便吸取不少怨念,自从她在净化法阵中呆了几千年之后就再不能吃人了,饕餮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比直接吞噬恶意本源,只能用吸取恶意来回复法力,着实要慢太多。

她沿路走,沿路烧庙,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神仙,她绝对要被他们的神庙烧的连渣都不剩,至于有没有烧死人,不关她的事。

只几日,那些个神庙就烧的快差不多了,恐惧和怨怼在凡间弥漫,饕餮闻着空气中的清香心情异常愉悦。

她想,这才是她本来的生活,不是吗?

饕餮突然有些恼火,如果当初没有被玉帝那个空有其表的人精儿给忽悠走了,她现在也是个威震四方的凶兽了。

咳咳,尽管她已经臭名远扬了。

唉……饕餮很烦躁,于是她又加快了破坏的脚步。走着走着,烧着烧着,饕餮思衬,看来玉帝这些年的功绩是有的,不然都几日了,她还没有嗅到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的完美味道,这让她很是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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