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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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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唳叫响彻云霄。

一只鹰划过天际。

突然一哨声响起,鹰扇动棕色的羽翼,向下急速俯冲,最后精准地落在一只粗壮的手臂上。

一只宽大的手从鹰腿上的信筒里取出一卷纸,恭敬地将卷纸递给一旁的女子。

明希接过卷纸,扯住纸条的两端,目光紧盯巴掌大的纸条,上面只寥寥写了几行字。

明希快速扫完那几行字,便将纸条伸向桌案上的烛火,任由火舌舔舐纸条,任由火舌逐步逼近她夹住纸条的手指。

赤色的火焰和逐渐化为灰烬的白纸,尽数映入那双波澜不惊的清眸里。

待烛火将纸燃烧殆尽后,明希拍去手上的灰烬后,平静地落下一句话:“带我去见范谷。”

“是。”

--

一间昏暗无光的屋子里,范谷孤坐在屋内的一角,面无表情地盯着石砖上凌乱的纹路,在死寂中等待审判的到来。

他曾在无数次的夜里祈祷这一刻晚点到来,但等真正来临之际,他未曾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平静。

在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哐当声。

是门锁开的声音。

范谷抬起僵硬的脖子,闻声望去,随着门被大力打开,一道光照进这片昏暗,使他下意识闭上眼。

等他缓缓睁开眼后,他的视野中出现一片红衣。

范谷顺着衣裳向上望去,入眼的是一张宛若深谷幽兰的脸。

明希神色淡然地俯视范谷,启唇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范谷一愣。

明希继续说:“第一,直接等死。”

“第二,你也有可能会死,但是只要你能活下来,不仅你的妻子无事,你犯下的事亦可以既往不咎,甚至你还可以借此飞黄腾达。”

范谷的眼神闪了闪,能活他绝对不想死,但他亦知晓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范谷嗓子微哑道:“要我做什么?”

明希轻笑了一声:“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有可能会死,说是让你深入狼窝也不为过,断手断脚都是轻的了,但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

“如何?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范谷扯了扯嘴角,他别无选择,他还不想死。

“我选第二个。”

明希嘴角一勾:“很好。”她果然没看错人。

...

天际刚刚泛白,清风刁刁,一条船停在岸边。

赵四海亲自压着范谷登船。

赵四海眼角余光扫向范谷,尽管他在那阴暗的屋子里关押有一段时日了,可他身上毫无颓废之感。

但也不是毫无变化,经过这一朝,此时的范谷,比起初见面的仪容整洁、言行举止尽显贵公子风范的范谷,现在像孤狼一般,浑身透着野性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明希虽不好将江明澜的计划全部透露给赵四海,但为了让赵四海配合她,所以她还是稍微暗示了一番。

听懂暗示的赵四海虽心中还残留些许愤慨,但难免对范谷心生几分欣赏。

面对未知的恐惧,又有多少人会选择直接面对?更何况是一个本就身陷囹圄的人,他愣是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

他见范谷站在船头,双目盯着无锡城良久,忍不住问道:“确定不去见你娘子最后一面?”他可是知道在范谷离开前公主殿下特意允他去见他娘子一面,但范谷只选择遥遥看了他娘子一眼。

范谷扯了扯泛白的唇:“参将也说是最后一面,我此番离开极有可能一去不复返,我已无颜去见她,何必给她徒增烦恼?”

“我已知晓她安好,这便足够了。”

他怕一旦再见到她,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赵四海闻言也再不多说,抬手示意船手扬帆启航。

这时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破声高喊:“谷郎!”

紧接着一道身影晃过,只见范谷直接从几丈高的船头一跃而下,不顾江水浸湿他的衣裳,他脚踩着浪花,直奔岸上。

范谷看着向他奔来的身影,视线渐渐模糊。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错开那道身影半分。

他慢慢地张开双臂,将那道倩影拥入怀中。

范谷收拢双臂,哑着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吴青紧紧抱住眼前人,哽咽地说道:“我要不来,我们何时才能再相见?”

范谷扯了扯嘴角:“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你已经自由了,公主答应我不会将你牵扯进来,你可以再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范谷强忍心底涌现的不适,细细叮嘱道:“这次你可要擦亮眼睛,别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成亲后莫要使小性子,还有夜里沐浴过后切记擦干头发,若是不想自己动手就叫侍女来,不然日后定犯头疾。”

“还有夏日夜里莫要贪凉,哪怕再热衣裳也要穿。”

“还有...”

范谷低头在吴青的耳边絮絮叨叨,吴青头靠范谷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背,见他如老母亲一般苦口婆心,也不插嘴,静静地听他念叨。

这些话她在往日里听过无数次,但她屡听屡犯,即便如此范谷每回都会不厌其烦的为她绞发、添衣。

其实她从未告诉过范谷,这些她都知道,但也是她故意为之。

又或许他早已知晓,但依旧回回都会纵容她。

“我已将我名下的房产和庄田都转到你名下,钱庄里也存着不少银子,地契、田契和银折都放在床边的暗柜里,这些你好好收着,莫要告诉旁人,包括你未来的夫君,也莫要让别人给诳去了,女人在这世道不容易,有这些东西在你也能过得好些。”

念叨到最后,范谷将该说的话都说尽了。

他的嘴张了又张,最后他才缓缓说道:“若他待你不好,你就去找公主,让殿下为你做主,莫要委屈自己,也莫要让自己受伤。”

吴青扯了扯嘴角,笑道:“殿下金枝玉叶,我又人微言轻,怎敢让殿下为我做主?”

范谷偏头贴近吴青的乌黑秀发,他垂下眼帘,语气坚定地说道:“会的,殿下会为你做主的,你只管去便是。”

范谷语毕,吴青久久未回应,就在范谷还想再劝劝她时,吴青突然说道:“你又要为我做些什么危险的事?”

范谷一愣。

不等范谷说话,吴青继续说道:“从六年前你将那缠住我的地痞无赖赶走开始,你回回都将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

范谷的脑海宛若被雷劈中一般,她知道了?她怎么知道那人是他?

良久过后,范谷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吴青继续靠在范谷的怀里,说道:“知道什么?知道你是六年前的那个乞儿?还是你在我外出祈福和施善时暗中护我周全?”

范谷没想到他百般遮掩的过往,终究还是被她发现他的不堪。

范谷哑着嗓子说道:“你何时知晓的?”可是公主告诉她的?

谁知吴青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范谷:“!”

内心闪过无数的念头,却从未想过他从一开始就暴露身份。

纵有无数的话想问,最后问出口则是:“那为何你还会同意这门亲事?”既然认出了他,为何还会同意这门第悬殊的亲事?

吴青靠在这个令她无比安心的胸膛,为什么会同意呢?她也不知晓。

或许是见他为了护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同那些无赖大打出手,头都被打出血都不愿认输。又或许是在她施粥时,他为她镇住骚乱的百姓,当时她就已经注意到那个宛若一匹孤狼的他。

即便她不了解他,甚至不知晓他的姓名,她唯一知晓的只有他的相貌。

但,每回她外出时她总会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那道身影。

后来不知为何他就再未在她的面前出现过。

等二人再次见面时,他俨然换了一副面孔,甚至装做从未见过她的样子。

许是为他突然失踪感到气愤,又被他装作不相识的样子给激到了,她所幸也装作不认识他。

就这样,他们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开始重逢。

吴青听着耳边的心跳声,令她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她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了走到那个位置做了多少努力,但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一路辛苦你了,不能帮上忙,抱歉,一直没能向你道声谢。”

“范谷,多谢你多年来的相护,也多谢你能来到我的身边,遇到你是我此生之幸。”

范谷心底涌上一股酸涩,从出生以来,轻视谩骂、拳打脚踢早已是家常便饭,他也早已习以为常,好像他活着就是一种罪过。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放弃这条他们口中的“贱命”,或许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就是“不自量力”,但这条命却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不愿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是头一回有人对他所经历的一切说“辛苦了”,过往的辛酸与苦楚仿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原来他一直都是如此的期待着有人能肯定他的存在。

哪怕知晓在此时此景笑出声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没能忍住心底涌现的喜悦。

“呵呵。”范谷将头埋在吴青的颈间,笑声从嘴边溢出,真的是败给她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他在这世间仅有的良药。

吴青听着耳边的笑声,推了推范谷的胸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许,她望着那双深邃的双眼,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在为了我们而努力,所以...”

吴青拉过范谷的大手,缓缓地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对着那张写满疑惑的脸说道:“我也会带着他一块活下去。”

范谷:“?”他?什么他?谁?

掌心下温热的触感使范谷回过神,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吴青的意思,瞬间瞪大双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吴青见范谷一瞬间浑身陷入僵硬,满脸错愕地看着她的肚子,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更是动都不敢动。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没办法,他在她的面前一向是端着样子的,这么失态的样子她还是头一回见。

怎么办,她还想见到更多。

范谷语无伦次道:“他,他...他不是...”

看,现在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吴青笑着说道:“看来他像他的爹,是个坚强的小家伙。”

范谷嘴张了又张,最后长叹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啊!”

吴青轻笑一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直视他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我不苦,我很高兴他能够活下来,谷郎,是你教会我何为情。”

身为官员子女,素来衣食无忧,不懂何为爱,又不知如何爱人,这听起来就像是玩笑话,但吴青确实不懂,因为她从未感受过爱。

母亲在生下她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而父亲是无锡知县,终日为无锡百姓所奔波,救生民于水火,解生民于倒悬,是无锡的英豪,深受百姓的爱戴。

但对于她的英豪父亲,父女二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从她记事起,她的身边就只陪伴着一个奶嬷嬷和几个小丫鬟,奶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听闻奶嬷嬷从小就伴在母亲身侧,从奶嬷嬷的口中,她得知她的母亲出身于书香世家,知书达理,举止得体,尚在闺中时就已闻名。

奶嬷嬷一直教导她克己复礼,所作所为皆要有大家风范,莫要辱没她父亲和母亲的名声。

因为她是父亲母亲的女儿。

所以她不能踏出家门,不能嬉戏,不能大笑,不能疾行,不能多食...

因为她是无锡知县的女儿,这一句话她一直铭记于心,哪怕她根本就不记得她父亲的样貌。

一直以来她麻木地做着大家眼中“英豪子女”应有的样子。

甚至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忘却了她的名字,吴青。

本以为她的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意外发生了。

范谷,是她例行去南禅寺为无锡祈福时所救下的人,她本未将他放在心上。

但因突下的暴雨,她被困在南禅寺,一同困在南禅寺的还是不少生民,她见僧人人手不足,就将嬷嬷他们派去相助,而她因会些医术,便留下照顾伤患。

暴雨连下数日,寺内的粮食渐尽,当时她将她的那份口粮让给一个孩童,但却在夜中因饥饿难以入睡,正在她缩在一角里强迫自己忘却时,一颗番薯递到她的面前,将番薯给她的就是范谷。

她知晓这是范谷的口粮,他又是伤患,断不能抢他的,在她义正辞严拒绝后,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而且声音还不低。

正在她难堪得脖子都红了时,范谷却笑出了声,她恼羞成怒地抬头瞪他,但在对上他的眼睛后那点气恼也随之消散,因为她知晓他没有恶意,最后她和他分食了那颗番薯。

这是她和范谷的初识,也是她头一回在人面前展露不符身份的一面。

两人婚后,范谷待她极好,会在夜间偷偷带她溜出府逛夜市,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无锡的夜景,范谷甚至教会她烤鸡腿要手拿着才好吃。

与他在一起,她做了很多她从前从未想过的事。

在他的面前,她头一次感觉她不是什么无锡知县的女儿,她只是吴青。

但她不会爱人,这陌生的情感让她感到害怕,她做了不少事,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他。

对于她那些小心思,范谷照单全收,哪怕她让他受了伤,他也未怪罪过她。

“你我是夫妻,我又怎么会丢下你一人?”吴青笑着说出这句话,“这是你曾对我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到现在。”

“现在我又怎能丢下你不管?”

吴青伸出另一只手附上她肚子上的那只大手,缓缓地说道:“在你外出的这段时间,我会待在公主身边为她做事。”

范谷一愣,见吴青向另外一侧望去,也跟着望去,发现远处的小亭子里站着一个人,俨然就是吴青口中的明希。

他见明希背着双手看着他们,赶忙松开抱住吴青的双臂,对着明希深鞠了一躬。

吴青站在范谷身旁也跟着一同行礼。

待二人直起身,吴青牵上范谷的手,轻声说道:“有公主护我,你可安心去吧,但是你要记住我和孩子在等你,记得平安回来找我们。”

范谷回握吴青的手,看似开玩笑般地说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劝自己放开你,现在你这般,我可就再也不会放手了。”只有他心里才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吴青也开玩笑道:“除了你,还有谁能受得了我?”明明不愿放手的人是她啊。

“是啊,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的小性子。”

...

一旁的小亭子里,明希淡淡地看着远处正蜜里调油的两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殿下真是煞费苦心。”

明希撇了一眼从阴影里走出的林念,随即将目光投向前方,嘴上说道:“你在说什么?”

林念轻笑了一声:“自然是指范谷,殿下不仅给他一条生路,还收留吴青,将她护在身侧,不若她一介怀有身孕的独身女流,其后果可想而知。”

明希面不改色地说道:“怎么不说是我挟一怀孕的妇人来威胁范谷为我办事?”

林念好笑道:“想必殿下不仅会将她囚禁在上好的院子里,不让她接触到外界,还会给她上好的吃食,为她安排好大夫,好吃好喝地供着她。”

明希闻言,哼笑了一声:“我看起来就这么好心?”

林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然殿下还会让一妇道人家做些什么?”

明希眉头轻挑:“自然是为我做事,我这可不养闲人。”

林念笑了,很有她的作风。

林念看着那被风吹起的乌发,克制住想伸手将其抓入手中的冲动,他将手背在身后,轻声问道:“殿下就这么相信他能够做到?”

明希对林念的动作全然不知,她看着远处的两人说道:“谈不上信任不信任的。”若他能成,自然是最好的,但即便没他,对江明澜的计划也无甚大影响。

“那殿下为何会想出手?”甚至还动用暗卫的通信渠道联系上江明澜。

明希垂下眼帘:“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范谷既能同那伙人周旋,也能在暗中给他们使绊子,从他收集来的证据就可以看出此人的能力不简单。

深山里的工匠有健壮的,但年老病残的也不少,范谷照样收容他们,不仅为他们安排吃穿住,还大费周章让人医治好他们。

虽是将他们拘在深山中挖矿打铁,但这何尝不是为了护住他们,逃亡的工匠一旦被官府抓住,最后的下场都不怎么样。

明明深陷困境,却还不忘安顿好那些逃亡的工匠,可见其心性。

“悲惨的遭遇不能成为他犯错的理由,更不能为他开罪。”

“但至少我可以给他选择未来的机会。”出身非他所愿,为东瀛做事也非他所想,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看他自己的了。

林念笑了。

他说道:“赵参将定会将范谷安全地带给大皇子。”

明希问:“你怎么不亲自送过去?”

江明澜寄来的信里有提到林念,他希望林念能过去帮他一段时间。

林念一本正经道:“陛下令臣为殿下分忧,伴在殿下左右是臣的职责所在,怎能说离开就离开?”

“若这是殿下的命令,臣自然会遵守。”

明希:“......”怎么感觉是她在强迫他离开一样,她只是尊重个人意愿,才会在收到信后,询问他的想法而已。

明希否认道:“我可没这么说。”

还有人在吗?(扒墙偷看)

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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