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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尽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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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中能抓住多少个夏天呢?

我坐在树荫下,半挡住眼睛抬头看,太阳对树叶支支吾吾的,绚丽的光斑因此跳过树叶,从分开的指缝掉下来,阳光自由自在地在虹膜上折射出七色的叠影。

及川彻站在我目前低下头,说不清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地遮住了我的太阳万花筒。

这让他那张唯一称得上勉强能看的脸变得黑黢黢的,他还浑然不知的摆出一副故作思索的样子,让我实在忍不住发笑。

他于是问我,“你笑什么。”

“你这个姿势很丑。”

“……你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

他扶着额叹气,伸手去拉我旁边的行李箱:“妈妈不是也去了京都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这次待几天?”

我扯着剩下的行李箱没动,及川彻走出几步后又跨回来,总算蹲下来直视着我。

我看着他两手合十,装模作样地朝我比划了一下,眨了一边眼睛甜滋滋地笑道:

“好啦好啦,我因为训练没赶上车,让大小姐在这等了这么久,是我不对,您呢,就原谅小的一回,别……”

“我没离家出走。”

我看着他瞳孔里倒映出来的,十分平静的我自己的脸,竭力让语气和表情显得生动活泼起来。

“surprise!我要来宫城上学了,惊不惊喜!”

答案当然是否,说是惊吓还差不多。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来说都是。

我和及川彻在我还在娘胎里就认识了。

但请不要用“幼驯染”这种词形容我和他,并不是所有幼年认识的人都要被叫做幼驯染。毕竟驯染才是这个词的核心不是吗?单单只拿幼作为卖点的话,所有幼稚园的孩子都能拥有一个园的幼驯染。

如你所见,我们关系并不好,只是因为双方的母亲是好友,而时不时进行一些例行访问而带来的面子情。

至于浅薄到什么时候程度呢,前年我们大概只见了四面,但光是因为他坚持俯视我这件事就吵了起码五架。

因为母亲和及川阿姨相距甚远,平时不怎么见得到,所以之前每次我来的时候都会在及川家住上几天。

不过,去年一年光是我一个人跑来及川家的次数就有十三次,以至于某些方面上我们还是相当熟悉的。

及川彻坚持说我这是离家出走,我懒得理他,谁闲的没事干离家出走从京都跑到宫城还要提前告知及川阿姨的。

但我也明白他这样开玩笑的目的,无非是让我觉得自己还有些余地说“回家”。

所以现在这件事,他必须得明白,我也必须得澄清。

“我没有家这个东西,所以也不可能再存在离家出走这种说法,记住了吧?阿姨忙着处理我妈妈的遗产,之后我大概率会在你的学校里读书……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笑起来时蜂蜜一样的眼弯和眨巴眨巴的眼睫同时消失了,混合了些许歉意的凝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让我有点想笑。但我实在笑不出来了,只好干巴巴地继续说我在心里编辑了很久的腹稿。

“阿姨蛮伤心的,所以最近我们最好别当着阿姨的面吵架……”

及川彻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心黏糊糊的汗全烫在我手上,我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看着他露出那种一如既往讨人厌的自信微笑。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在车站等了半个小时的。”

我应该说再用这种胜券在握的眼神看着我的话,我就要吐你身上了。但可能天气实在太热了,或者是我真的很累了,让我连这样带着情绪的话都没力气说出来。

“……你知道就好,我不会说没关系的。”

最后我只是这样说着。

“总之情况大概就是这样,阿姨让你照顾好我,别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她处理完遗产税和学籍的问题就回来,最迟到下周三。我不想等电车了,你去喊辆出租车。”

他总算把手松开去喊车了,这让我自在了一些,然而站起来没走几步又差点栽倒,又被他搀了一把。

“你腿这是?”

没有行李箱挡着,膝盖上大片的淤青立马显了出来。

“守灵跪久了,刚才一直坐着可能有些腿软。”

及川彻冲着那两片淤青打量了两下,跟我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跑过去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什么,没多久司机走过来帮忙把两个行李箱放进了后备厢。

及川彻站在我面前,摊开手问我:“我把你挪过去,要抱还是要背?”

“你背我。”

于是被一把塞进怀里搂着抱走了。

……我就知道,该死的。

我拧他胳膊,小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没拧动,他反而龇牙咧嘴的开始喊疼。

司机眼神怪异地看着我们,太尴尬了,我松手窝在他怀里装尸体。

他没忍住呲呲的笑,很蠢,我又开始想骂人了。

好在路不长,我很快被放在后座,他护着头轻手轻脚地钻进来,有点委屈的缩在后座上,像一只要溢出快递箱的猫。

“呐呐,小久,你知道马上IH,我要去排球部训练的吧。”

“别喊这么亲热,我跟你不熟。”

我的姓名月森久的训读是Tsukimori hisanori,一般大家都会直接喊月森,也就是Tsukimori。

少数亲近一点的人会喊的小久都是按照读音喊hisanori,或者hisa酱。

但及川彻意头上来喊我小久的时候,总是喜欢单独把那个久字提出来,读音就变成了nagai酱,意思是長さ。

就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只要这样喊了,一般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的。

“你去就去呗,我待在家里不就行。当我三岁小孩吗?”

我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妈妈知道我要去训练的哦?”

他说着,从我口袋里摸去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揩去指节上的汗,低头去揉我膝盖上的淤青。

掌心的茧好像又厚了。我模模糊糊地冒出这个想法。

“那我去找岩泉。”

明明他自己也明白,我不会去排球部的。

“iwa酱正是我们排球部不可或缺的王牌呢,要是知道你连这点都忘了的话,iwa酱一定会很伤心的。”

“这话你敢不敢当着岩泉的面说?”

他手上立刻加重了力气,“你猜呀?”

我踹了他一脚。

“差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拐弯抹角的跟我说话?”

空气一下子静寂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我,因为我也在看着他头上毛茸茸的发顶,我们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秒。

我觉得他好像瞪了我一眼,但他似乎也没这个必要。

及川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你看我像是缺什么的样子吗?”

“你要不要低头看看你的鞋穿成什么样子了。我给你买几双新的呀?”

他搭着我膝盖的手立刻松开了。

“你可真行。”

“那当然了,我做事一直这么厚道,你就不用感谢了。”

这话一说,他立马扭过头去,不看我了。

我也有些气闷,我好心给他买东西他还给我拉着一张脸,要不是不想让阿姨担心我,谁要在这看他的臭脸。

不看我就不看,我也转过头去给阿姨和朋友发line报平安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就是到家的时候,及川彻恶狠狠的揪着我的脸,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在车上睡着了。

“再不醒来饭都要凉了。”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呆,才反应过来盖着的不是被子,是件青叶城西的长袖校服。

我举着衣服朝及川彻看,手指了指二楼,他似乎是愣了一下,才说,“衣服是iwa酱的啦,你放在那儿就好。”

“岩泉也来了吗?”

“嗯,他在厨房。快点洗手吃饭啦,我们俩等会还要去练球呢。”

我所说的岩泉,及川彻嘴里的iwa酱,全名是岩泉一,与及川彻是真真正正的幼驯染,两人之间有超比寻常的信任关系,是非常要好的挚友。

他本人是个面相稍显凶恶的良善好人,大部分时候负责阻挡及川彻发疯,是相当敏锐靠谱的长兄型角色。

实在想不明白这人究竟为什么是独生子,这不是完全不像嘛。

嗯,虽然生气的时候也真的很吓人啦,虽然按照我对他一贯的行为和性格推测来看,他是肯定不可能打女人的。

也就是说其实我没什么好怕他的,但我一般还是不太想惹他生气的。

而且比起总惹我生气的及川彻来说,岩泉对我很照顾。虽然我性格总被人诟病说太为骄纵,但对我好的人,大部分时候我是不愿意让对方伤心的。

……并不是说我就怕了他的意思!

我洗完了手,把肯定是及川彻弄乱的头发整理完才去厨房帮岩泉端盘子。

进来的时候岩泉还正在切水果,或许是因为专注在刀下的原因,我向他道谢衣服的时候,他也迟疑了一下才应声。

及川彻说是饭都快凉了,实际上饭团和味噌汤应该是刚做好,还冒着热气的。我把岩泉切好的一些水果和他俩的运动员例餐摆好后回头喊他们,这才发现及川在对岩泉说着什么。

他们俩今天都有些不对劲,但我也不能去问他们为什么。

也或许连不对劲都是我的错觉,是我在失去母亲后的草木皆兵。

我讨厌因为妈妈去世这件事导致别人用居高临下的怜悯眼神照顾我,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额外附加的虚假关怀。

妈妈给了我她能给的一切,死亡也不会改变这一事实。

我要做的,就是记住她馈赠给我的这一切,然后按照我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不让她泉下有知还要为我担心。

只要我还记着她,那么死亡就只是跳出了时间的一种方式,记忆仍然会陪伴着我,我很清楚这点。

只因为妈妈去世就觉得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自以为胜过我什么,高高在上地对我发泄口头上的同情心,这种人实在是傲慢得令我发笑。

我并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我。

……如果及川彻和岩泉也因为这种事要额外照顾我的话,我可能也会稍微觉得有一点难受吧。

虽然只是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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