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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没喝醉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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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阁下怎么...”

衣琚刚要开始寒暄,对方就转过身来,熟悉的脸庞让衣琚不免吃惊地停住了要出口的话语,转为有些讶异的,“黄先生?”

男子带着笑微微颔首,文雅的气质立即彰显,这个人正是衣琚刚黄了的“房东”。

“黄谦之,很荣幸衣琚老师还记得我,”黄谦之伸出了手,主动和衣琚握了下。

衣琚消化掉了这场有些意外地再次相遇,示意对方坐下后,朝黄谦之笑了下说道,“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和黄先生合作。”

“我也说过以后还有机会,”黄谦之同样打趣了一句。

当初衣琚被周良晏半哄半骗地借着病留在了他家,之后又顺理成章地有了名分,自然是不会再租别的房子,衣琚也就和黄谦之重新联系了下,让对方不要再给自己留房。

对于这件事衣琚很是歉然,而黄谦之却似是而非留了一句“以后还有机会”,衣琚并没放在心上,现在一看倒是对方早早知道画展合作的事情。

画展的事情本就是快拍板只是走个流程的事情,加上有这么一段缘分在,衣琚和黄谦之更是谈的很是愉快,甚至连前台的周晓年都不由得望过来好几眼。

不聊不知道,原来黄谦之也是他的画迷,加上和酬智周冯这一派一向关系很好,这次画展也就想推一把,出一份力,近些时间衣琚总陷入舆论风波,这是帮着衣琚挽回下名誉。

毕竟没有什么比拿作品说话更能让人闭嘴的了。

两个人聊了很久,从下午一二点到了晚上下班时间,从这次画展到之后画展还有黄谦之公司其他项目合作,聊得很是畅快,最后还是衣琚做东,请了工作室里被他冷落很久的唐初他们还有一个黄谦之一起出去吃了顿火锅。

别看是顿饭,但这顿饭是顿“不见外”的火锅,而不是什么高档料理,这也就意味着黄谦之和衣琚谈得更近了一层关系,从生意伙伴到了可以加私人联系方式的朋友关系。

把酒言欢,皆大欢喜。

最后衣琚几个人站在火锅店外把黄谦之送走,时间也不早了,也就打算各回各家。

衣琚刚想说让陈诚送他一段,就看到周晓容小朋友朝他挤眉弄眼的。

“怎么啦,让你诚哥送我一段不乐意?”衣琚朝周晓容打趣道,手臂也挑衅似的勾了勾一脸无奈的陈诚脖子。

周晓容则是摇头替他琚哥叹息,瞄了眼后面的某人,连忙扯着陈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把这个喝高的酒鬼扔在了原地,留给了他那个同姓老哥。

“嗯?真走啦小没良心,”衣琚有些纳闷地看着遁走的两个人,撇了下嘴边回身边低头给自己打车,结果就撞上了一面又硬又软的“墙”。

衣琚扶了下歪了一点儿的眼镜边,微微抬头看向自己撞的是什么人,结果倒是出乎衣琚意料,不禁咧了咧嘴,“晏哥。”

“怎么喝这么多,”周良晏摸了下衣琚满是汗的额头,揽住有点儿踉跄的衣琚的腰。

衣琚哼哼两声,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只是乖觉地被自家男友搂着往回走。

也是黄谦之提醒衣琚,衣琚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公众社交平台的消息了,要不是黄谦之说起,酬智告了很多辱骂诽谤的营销号,以至于现在网上一派祥和的吓人,衣琚都不知道周良晏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其实衣琚是不在意那些好的坏的,骂声还是赞美声,这么多年他也算半只脚踏进了名利场,怎么会不知道下场无路人这句话。

但有人愿意帮他做这么多事情,衣琚还是感动的,安心的。衣琚就在想,如果当年他也像晏哥护着他一样护着那个小孩,是不是那些难言的憾事会少一些。

衣琚头靠着车窗,风吹散开那几份上头的醉意,半张的眼只落在一旁专心开车的周良晏身上,“晏哥,谢谢你。”

周良晏勾了下唇,“谢什么?”

衣琚唔了声,手指一根根弯了弯,最后似乎又忘记数没数过,干脆放弃了,朝周良晏懒懒道,“很多很多。”

“没有我衣老师依旧会做出最亮眼的成绩,”周良晏温和说道,这也是他无比确信的。

衣琚似乎困极了,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还是闻言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没有他晏哥,他根本没有机会在这里轻松地偷闲好吧!

“年轻的时候,我总在想为什么世上资本一定要以掠|夺为手段,以利益为目的,”周良晏稳稳开着车,声音很轻,像是不想打扰已经合眼半寐的衣琚。

“人工智能的时代,明明是该更好的服务于地球生物,却演变成更加深层次的软性剥|削。”

“欲望无从泯灭,”衣琚闭着眼,脸上翻着醉酒的红,但沙哑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明,“晏哥,我们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

“不怨吗衣老师,”周良晏沉默一瞬,继续问道。

衣琚一直在做自己,却背负了很多骂声与敌对。

“怨啊,我怨死了,没事儿逮着我骂一骂,”衣琚嘴角扬起笑,睁开了眼睛,眼里却浑然不在意,“但看着他们或者故步自封,扫蔽自珍,或者追名逐利,舔着有钱人贵臀走的样子,我就觉得还是他们更可怜些。”

“他们再红着眼指指点点,不依旧画不出我画的东西?”衣琚笑了声,也许依旧醉着,让衣琚慵懒的神态中多了几分早年的意气张狂,盈盈瞧着周良晏,“晏哥,你别不信...”

“我要做的,他们谁也做不了,”衣琚朝周良晏扬着下巴,很臭屁地说着,“我,衣琚,牛得很。”

无论是资本博弈还是同行相轻,不少大动作小动作都在贬低斥责甚至歪曲衣琚这次与酬智的合作下的创作。

支持创作的中,有红眼他挣钱的,或者没搞清状况的,骂他给AI站街——天可怜见,他百分之一百的脑袋里的货好不好,只是用了用新时代的科技工具辅助视图罢了。

支持AI溶图的快餐派,也更骂他故作玄虚,江郎才尽,还唱衰他这次创作绝对不如他们AI炼出来的东西...

衣琚是真觉得可乐,明明截然相反,完全冲突的两种骂法,却都能在他身上融会贯通。两种平时撕得不行的人在骂他的时候却沆瀣一气,揪着两边的“罪过”,衣琚看着那前后矛盾的十宗罪来,是想气都没得气。

“所以啊晏哥,别想太多...人生嘛,逮着自己在意的好好去做,其他的事情...难得糊涂...”衣琚手指勾了勾对方的衣角,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周良晏很少和他说这种有的没的虚无缥缈的话,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都知道这种事情计较不来,说出来也更像是愤青不成熟的笑话。

衣琚不知道周良晏发生了什么事,但无外乎周家的刁难和项目的不顺遂,他明白这些从来不是困扰周良晏的东西,而只是一个导火索,晏哥受够了现在的市场环境,想重新开辟赛道,但这种事情难如登天,一不小心就是跌入谷底深渊,他没什么能安慰他晏哥的,也不想全他晏哥歇了心思。

“晏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好了,大不了我养你嘛,”衣琚弯眼看着周良晏,似乎是玩笑话,但两个人都知道他无比认真。

周良晏听着衣琚所言,心头困兽的焦虑感消退了很多,腾出一只手和衣琚握了握。

今日周良晏回到酬智开的高层会议,那些人一成不变的蝇营狗苟,三句不离快钱敛财,而周家那些不断打来的那些他不用听都知道在说什么的电话,更是让他不耐。

看着那些人都在奔向同样的目标终点,周良晏在这十几年的夜归路上,也难免感到有丝沉重疲惫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坚持的立场到底算什么。

人类史上无数善于人的技术研究,到最后都会变成挥向人类自己的一把双刃剑,战争、压迫、歧视、贫富差异,似乎是人类无法摆脱的顽疾,而罪魁祸首依旧是人类。

有时周良晏站在巍巍高楼之上,望着脚下的世界一角缩影,他很难不会感到来自权力支配的满足感,但他也不禁会想这就是无数迷失在欲望丛林的人所沉醉的感受么。

利益与权力的无束,造成了一场场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戏剧,像是打不破的魔咒,更像是命运莫比乌斯之环。

当手上的上百亿资产是利好于人类的化为虚无,还是变作滚动变大碾压群众的利益雪球,无数人犹豫了,也无数人主动或被动的选择了后者,而坚持前者还有能力在巨鳄分食下存活的,每个时代不过一掌。

可,只这一掌却是不断推动时代滚轮前进。勇士颠覆时代,而愚者拯救文明。

年轻时周良晏也曾抱着锐气傲慢,势要改变这个让他不堪厌倦的格局,可如今他已过而立,却只能用多年精心谋划,借力挫伤一个周家,而其他更多的,他只能在这无法倾覆的高楼大厦之间不断博弈周旋,为自己想要的想做的一分分谋取可能。

周良晏自问从不是什么怀着高尚抱负热血之人,但他无比厌恶所见所闻的一切,而这一切,周良晏曾也不自量力地想改变过,可最终发现,原来这种庞然的制度与社会默许的规则不是他能撼动分毫的,因为阻止“规则”被打破的正是人类本身。

有时周良晏会想,人是本能欲望的载体,掠夺是人类无法拔除的基因烙印,那么真善美到底是不断追求的乌托邦,还是另一层掩饰丑恶的安抚剂般的遮羞布?

周良晏至今无从得知,乃至有时他不禁会在濒临崩坏时。阴暗冷漠地想同样下沉沉沦在现实的钢铁囚笼中...

但好在...周良晏望着衣琚,眼底一派柔软,他眼前的存在一直在拉着他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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