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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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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少年音瞬间盖过温老卡了痰一样的嗓音。

人群起哄更加疯狂,林野在哄闹中推了一把犹犹豫豫的纪沅。

陈稚接过话筒,纪沅个子不矮,却只到到陈稚下巴。

听着起伏的伴奏,纪沅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手心握着话筒不由得打滑,她不敢往右看陈稚,低头盯着脚尖,无意中瞟见草坪上陈稚侧过来的侧脸影子。

“如果我爱上 你的笑容,要怎么感受,要这么……”

差点没跟上拍子。

陈稚接了下一段,纪沅终于鼓起勇气扬起头看右上方的脸。

黑暗里,他的侧脸冷峻而疏远,唱歌时,眼眸低垂,眼角泛红,但眼睛却亮晶晶的…

就在视线落在陈稚眼角的一颗精致小巧的痔上时,陈稚终于转过头,一双明亮又清冷的眸子对上少女圆溜溜的大眼睛,纪沅的眼睛也很漂亮,精致的内双,饱满圆润的眼眶,标准漂亮的杏眼。

纪沅的耳朵渐渐泛红,长长的睫毛不自主快速眨了眨,躲避开视线。

再次开口时纪沅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喜悦和悸动几乎让她抑制不住胡思乱想,根本没办法认真听伴奏。

陈稚却以为纪沅紧张了,向纪沅贴近,握了握她的手,少女的手心柔软而滚烫,陈稚低头,看着纪沅长长闪烁的睫毛,肌肤触碰一瞬间粉红的脸颊,红透的耳垂,看着看着,心底却一片柔软。

在最后的伴奏陈稚松开了手,纪沅感觉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心里长吁一口气,还好烟雾大台下根本看不见,丢脸死了~

可,谁知道哪个小天才竟然拍到了他俩牵手的照片

那天晚上朋友圈里满满是他们俩的照片

配文一致的是“磕到了磕到了”

林野在下面评论“噢很开心嘛耳朵都咧到后耳根了,你们还是一往情深,一个敢唱一个敢接。”

纪沅抓着林野问了半天,林野受不住纪沅的软磨硬泡才说,“那天下午他就发烧了,昨晚本来请过假了,他看了节目单就让我先过去帮他占个位置。他说他会来。”

林野和纪沅发微信地时候陈稚就在旁边。

林野和陈稚的关系随着时间反倒亲近了不少,也许是因为一方放下了执念,做出了让步,才让紧张的关系突然间松弛了许多。

“陈稚啊陈稚现在可是全世界都在嗑你们俩cp啊你要小心点了”

“那又怎样”陈稚笑着摊手

林野眼睛亮了,立马凑过去,发现陈稚手里拿一个小狮子夹子。

“这不是纪沅的吗?怎么在你这。她送你了?”

陈稚盯着狮子若有所思没说话,陈稚猜得出纪沅为什么邀请他一起演唱,也知道纪沅为什么送自己这只狮子。

陈稚仔细想着关于纪沅的一切

他其实见过纪沅,很多次。命运总是偷偷牵线,绕来绕去,才好不容易知道对方的名字。

大二那年,陈稚听着妈妈的数落,妈妈总觉得他应该去学法律,陈稚看见贴吧里面的一条条恶评,从他的母亲谩骂到他本人,明明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是对的。

事实的真相,如果要知道的话,应该只有一个人,她只能是纪沅。

陈稚重新翻开堆得高高的帖子,最终目光停在最底下没有人点赞的评论,

”你们这么会说,主持人你们去当呗。一个主持人,需要保有态度,保有温度,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传播力和影响力,作为主持人应该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去坚守初心,回归生活本心,守护真心,以此来回应每一位观众的关心。”

陈稚记得那年夏季,难忘的夏夜,汽车急躁的鸣笛声,他第一次接触道电台,是舅舅介绍的。尽管时间在11点,他也从来没有缺席过,就这样坚持着播了两年,陈稚在那些夜晚听了无数个故事,给听众们讲过无数个故事,小小的录音间,空调的风冷冰冰的吹在脸上,可那时候心里永远是温暖的,永远为了温暖善良的人们,永远为了他们的故事而炽热。

陈稚记得,有一天有一个女孩和他连线,问他,“我能问你,为什么想成为主持人吗?”

陈稚想都没想,他讲了一个故事,“有次在一个小县城主持一个晚会,来得人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因为设备问题,彩排调试了很久,我也只好在那里站着等待,那时候已经快晚上正式演出了,一位一开始彩排就在附近看的奶奶过来,她手腕上套着竹编篮子,走路一晃一晃,她过来握着我的手,说她孙子也和我差不多年龄,看着我就像看自己孙子一样。奶奶特地回家做了些家常菜带给我,那天,我真正明白做一个主持人的意义。”

“一个主持人,需要保有态度,保有温度,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传播力和影响力,作为主持人应该要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去坚守初心,回归生活本心,守护真心,以此来回应每一位观众的关心。”

陈稚一直记得那个女孩儿,几乎每天都在。陈稚记得一次播到很晚了,线上几乎没人,他们两个人的头像依偎在一起,那时候尽管隔着山海,隔着一万七千八百里,他都觉得两个灵魂如此贴近。

女孩儿没有昵称,用户名是一串字母和数字,陈稚记得,数字的后四位和纪沅的手机号一致。

所以,第一次见面,陈稚主动加纪沅的微信,一眼就看到了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微信号。

大二期末,陈稚恰巧在榕树下接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并不对他的职业抱有希望,没有多说,只是一句,忙完了回来记得再联系我。

陈稚叹气,心情复杂。

小时候是刘美玲带他报了播音与主持艺术班,那时候刘美玲32岁,随着年龄增长,女人优越的骨相越是清晰,唇角微微上勾,风情万种。那时候刘美玲转进京城律所任职五年,扎实专业能力和利落的处理风格,清晰漂亮的语言逻辑让她一路高升,备受夸赞。

陈稚爸爸熊培军经常在队里,刘美玲经常一个人带着陈稚去参加比赛,一边帮陈稚看稿子,一边写律师函,还好陈稚很争气,每次都是一等奖,这也让刘美玲格外骄傲,在和熊培军打电话的时候,时不时就夸儿子聪明懂事,那时候她们俩尽管不经常见面,但感情依旧稳定得令人羡慕,陈稚印象最深的永远是刘美玲靠在窗边,优美的身姿,一边弯下腰修建阳台她最喜爱的君子兰和玫瑰,一边和电话那头说说笑笑,脸上浮现着依旧如少女般害羞的粉红。

大三那年,陈稚回了趟家,远远看去,阳台上的玫瑰早已因为没人修理,陈稚每次回家都会给他们浇水它们才能存活至今,如今杂乱的花丛伸出窗外,枝干歪歪扭扭弯弯曲曲,颤抖着伸向天边,伸向巷尾,像是在述说一个灿烂到悲壮的故事。

陈稚正打算离开,大树背后响起清脆的女声,女孩的话冷静且坚定,“哥,我不回去。我这学期有奖学金的,不用给我打钱。我知道新闻不好就业,可是我真的挺喜欢的,你就当我任性一回吧。”

女孩儿说完就挂了电话,虽然脸上还挂满了愁绪,低头却换了满脸笑容,

再次回过头,女孩的怀里多了一只橘猫。

“小不点儿,以后你也是我的家人了,知道吗?”

猫咪在怀里格外听话,女孩笑了笑,似乎忘记刚才的烦恼 。

陈稚一早就认出了纪沅,私心让纪沅跟着自己,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儿和自己很像,但是又那么不像,纪沅会说丧气话,但是转头就开始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她的背景不算优势,但她很自信很勇敢,她坚定的朝着自己喜欢的一步一步迈去尽管小心翼翼 。

高三那年,熊培军退伍,陈稚有了妹妹,当初陈稚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女孩子准备的,没想到生出是一个男孩,家里人依旧用了这个名字,女孩儿性格开朗外放,一出生就是整个产房哭声最大的,刘美玲取名,陈阳。

陈稚很少见到妈妈笑,有了陈阳之后,刘美玲似乎好了些,不在困在过去。

但刘美玲莫名地反对陈稚当主持人,她的脾气反复无常,仿佛一夜进入中年。

陈稚从高二就办理了住宿,在培训班和教室,宿舍间辗转,最累的时候,在电话亭听见同学在和父母哭诉,父母着急耐心地安慰没事的,陈稚不敢给妈妈打电话,怕她的失望,怕她会说,放弃吧。

在播音培训班的老师却很满意陈稚,觉得他就是当主持人的料,陈稚吐字清晰,语言逻辑清晰记忆也好,而且不怯场,最重要的是他的外貌形体身材这些硬条件方面简直完美,老师只建议他多笑笑,他就是天生笑颜,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格外好看,老师说可以增强亲和力也会更受大家喜爱。

陈稚照做,只是在听到这些夸奖的时候,脑袋里闪过的竟然都是关于母亲在法庭上和对方激情辩论吐字清晰气势逼人。

那时候他叹气,他终于还是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陈稚右手指摸着小狮子,不知道代表的该是纪沅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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