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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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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晗眼睁睁看着庄家拿杆勾走牌桌上的钱,面上维持镇定,心却在滴血,搭在小臂上的手一紧。此时颜鹤的声音传来,她侧头望去,有些急切地说:“这笔帐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牌桌前人头攒动,加之扭头的动作幅度过大,郅晗几乎和他脸贴脸。

不过郅晗满脑子都是欠债,当即补充道:“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正事,对吧?那既然是正经事,其中花销就该由衙门报账才对。不能记在我头上,我还欠你三百两外债……”

颜鹤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郅晗笑出了声,手作握拳状挡在嘴边,顿了顿才开口。“方才说的是玩笑话,做不得数。”

而后,他装作不经意朝壮汉站的地方望了一眼,只见他们并肩而立,脸上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颜鹤潇洒挥出银子,押在双数那方。

到赌场前后不过两炷香时间,颜鹤的臭手气已经在里头传开,众人看见他押了双数,纷纷改成单数。

郅晗被他大手一挥的模样吓着,皱着眉压低声音问他:“你疯了!那可是五两银子。”

自己的手气臭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

“有人在监视我们,不能表现得不合群。”颜鹤隐于银面之下的双眸盯着桌上那个‘双’字,揽着郅晗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笑脸盈盈,语气却平静得毫无波澜。

来这里赌钱的人,要么非富即贵,要么是嗜赌成性的赌鬼,后一个必然常来,虽然没什么钱却也在赌场混了个脸熟,不好假扮。因此颜鹤只好选择前一种身份,将富人装得彻底。

“这次赢的几率大么?”郅晗低声问他。

“五五开,全凭运气。”

话才刚说完,庄家已经数完桌上的黑棋个数。运气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样的颜鹤竟然一改霉运,成为全场运气最好的那个。

“双数?”颜鹤重复这两个字时语气里带着他也不曾想到的震惊。

庄家在桌面捡走约定俗成的牌钱后,剩下的所有钱尽归颜鹤所有。粗略一算,大概有二十来两银子。

暗处,有个人缓缓走来,驻足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问旁边的人,“戴面具那个是谁?”

“回主子,是主顾介绍来的,身份没有可疑。”

他点了点头,“昨天于材死了,那个肃州知府在查,这几天先避避风头,打明儿起关了吧,过段时间再开。”

“是。”

临走之前,他还盯着颜鹤看了几眼。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颜鹤抬眸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

他摇头道:“没事。”

颜鹤来这里是为了了解赌场内部的构造和大致地形,如今暗处的人对他的监视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密,他便拉着郅晗离开赌桌,往其他地方走去。

赌场依照地下地形建造,墙壁是天然的岩石。表面凹凸不平,突出的部分被当作烛台放着蜡烛,烛火熊熊燃烧。

“这么多弯弯绕绕,你能记住?”郅晗问。

颜鹤除了力气不怎么大以外,其他技能可谓出神入化,连记忆也异于常人。只见他点头,低声说:“大概吧。”

颜鹤和郅晗逐渐往深处走,身后那些聒噪的声音逐渐离他们越来越远,只剩下走路的脚步声。

四周变得越来越安静。

那条路越走越深,烛台也越来越少,只剩微弱的一点亮光。

郅晗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抬手朝前摸去,脸色瞬间沉下来。扭头对颜鹤说:“没路了。”

此时,原本寂静的小道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八成是冲他们来的。

郅晗熟练地把手搭在小臂上,利刃还没摸出来,颜鹤及时按住她的手,摇头道:“听这声音,人数应该不少,硬拼胜算不大。”

“那怎么办,难道在这儿等死?”

颜鹤的声音里带着他也没有察觉到的紧张,盯着面前这条路,转而看向郅晗,“听我的,配合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连说话声也变得清晰起来——“听说有人闯进来了,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

“该不会是那个知府吧?”

“他娘的。”

声音戛然而止,纷纷被面前这一幕震惊。

郅晗贴墙而立,而颜鹤低头吻她,时不时还能听见呜咽声。单凭背影,也能看出他们多么缠绵悱恻。

“喂!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一道呵斥声传来,打破了寂静。

颜鹤转过身时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脸上带着好事被人打断的怒气,不耐烦地问他们。“做什么,看不见小爷在干正事?”

为首那人笑了笑,仔细打量了一番,打趣道:“这位少爷,咱们这儿是赌场,不是青楼。”

“真是扫兴!”颜鹤把手搭在郅晗肩上,揽着她打算往外走。

却被为首之人拦下,“嗳,等等。”

“我怎么没见过你?”

颜鹤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旋即恢复正常。跋扈的气质呼之欲出,“小爷是邻州来的,你怀疑我的身份?”

他愈发不耐烦,瞥了眼拦他那个人,食指勾着令牌悬在半空。“现在我能走了吗?”

看起来说话很硬气,但只有颜鹤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没底。

直到看见为首的人朝后挥手,散去了手持长矛的守卫,颜鹤才松了口气。

“公子贵姓?”他问。

颜鹤揽着郅晗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应了句:“免贵,姓宋。”

“宋公子慢走。”

按照原路返回,额角布满冷汗的颜鹤轻吐一口气,还好没出事。

郅晗笑着对他说:“纨绔子弟装得不错。”

“过奖。”

地下赌场的出口和入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颜鹤带着郅晗离开,却意外听见几人在交谈。

“主子怎么想的,胡兆瑜欠他这么多钱,竟然同意让他赊账继续赌。”

“就他那个穷酸样,肯定还不起钱。要我说,上次就该毒打他,让他明白欠钱不还的下场!”

“狗改不了吃屎,他要完了。”

原来胡兆瑜沉迷赌钱,还深陷欠债泥潭中越陷越深。

每一项都是能治罪的罪名。

*

城郊,有一座饱经风霜的农家小院孤零零立在那里,木门的黑漆已经掉落,斑驳的景象无一不在诉说这座小院的经历。

门口栽着一颗桃树,此时已经硕果累累,压得枝丫直不起腰。

“颜大人,怎么突然光临寒舍?”胡兆瑜匆匆迎上前,连手头的锅铲也忘了放下。

胡兆瑜的家可谓家徒四壁,家中布置一览无遗。一张方木桌,三四条木凳,以及两张不怎么大的床……

“颜大人,郅姑娘,喝水。”胡兆瑜好不容易才找出两个干净的茶杯,端着刚出锅的热水摆在他们面前。

颜鹤看了他一眼,原本想好的千言万语咽回肚子里,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又将它放下。

“颜大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胡兆瑜问。

颜鹤开门见山问他,“你知不知道福聚堂?”

“我知道,是个钱庄。不过我没有值钱的东西能当,自然就没有进去过。”胡兆瑜苦笑着说。

“可我听说它地下还有个赌场。”

赌场二字牵动着胡兆瑜的神经,他的手不由得捏紧。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兆瑜明白了颜鹤此行的目的。心想主动坦白或许有转圜余地,嘴硬不承认就真的完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悔恨。“是我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妄想以小博大,想着说不定哪天就能赢钱。我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啊,颜大人。那段日子我刚被辞官,没有俸禄,连生计都成了问题。”

“颜大人你是知道的,我有老母亲要养,家里又贫穷如此,实在无路可走,才想着搏一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动歪念头,让自己越陷越深。颜大人要怎么处罚我都认,只是我放心不下母亲。”

面对声泪俱下的坦白,颜鹤站起身,扶住他的双臂将他扶起来。“我没有打算严肃处置你。”

胡兆瑜当即道谢,“多谢颜大人。”

“先别急着谢我。”他说,“赌钱终究是法令禁止的行为,念在你有母亲需要赡养的份上,我不对你作杖刑处置。但你必须保证今后不去赌钱,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去赌钱,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胡兆瑜又想下跪,被颜鹤拦住才作罢,嘴里喋喋不休。“是,谨遵大人教诲。”

回府的路上,走在前面的郅晗打量了一番颜鹤,思索良久才开口,“我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以前的颜鹤不是这样的。”

“哦?”颜鹤疑惑问她,“那你印象里以前的颜鹤是什么样的?”

郅晗认真回想着,伸出手指头细数她印象里的颜鹤。“坚守本心、在律法面前不近人情、正直的不得了……不过现在有点人情味了。”

其实她自己也没什么人情味。

倒是点评上别人了。

知府府邸外,家丁看见颜鹤出现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救星,连忙跑到颜鹤面前。“颜大人。”

“发生什么了?”

家丁抬手朝府邸指去,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清楚。“有……有个小姐说是大人的朋友,特意来肃州找您。已经在府里……大闹天宫许久了。”

朋友、特意来肃州、还能让家丁闻风丧胆。所有词叠加在一起,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蛮横小姐的嗓音回荡在正厅里。

“颜鹤不在?他去哪儿了?”

旁边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这位小姐,再等等吧,颜大人就快回来了。”

……

慕荷看见回来的颜鹤时两眼放光,连忙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肃州被你治理得不错啊。”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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