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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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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赎人。”颜鹤的声音环绕在屋里。

千面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颜大人要赎谁?”

“郅晗。”

话音一落,千机阁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颜鹤的话没有立即得到回应。

又过了好久,才听见千面开口:“既然大人都发话了,草民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郅晗就送给颜大人了。”

在来之前,颜鹤就做好了‘这是场硬仗’的准备,可是他没想到,千面竟然如此容易就答应放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千面,似乎要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千面抬头,笑着说:“怎么,大人觉得太简单了不好?”

颜鹤的气场并不比千面弱,回答道:“传言千机阁阁主视手下杀手如至宝,若非大富大贵的权贵来买,其余人来此皆买不了。又为何会如此轻松赠予我?”

千面大笑一声说:“若我是你,既达目的便就此收手,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你诚心来问,我便如实相告:大人任职监察官一事已公示,如今京都谁人不知道你是新秀势力,能在大人这儿得个人情,我怎么会拒绝?更何况千机阁开着就是为了做生意,自是来者不拒。”

颜鹤摇头拒绝:“送给我的我不要,我要花钱买下来。”

真金白银买下的,和平白无故得来的是两个概念。

千面:“……”

随后他咬牙切齿说了句:“颜大人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颜鹤闻言温和一笑,接着问:“您开个价,要多少银两?”

送上门来的生意,不赚白不赚。

千面如数家珍般计算着:“我养了她五年,教她武功、留她吃住……怎么着也得一百两银子,而且她能创造的价值远不止于此。所以,大人既然要给就给个三百两吧。”

颜鹤摸出揣在怀里的银票,递给千面,并谨慎的说:“立个字据,从现在开始,郅晗和千机阁没有任何关系。”

颜鹤离开千机阁时,字据被他放进衣袖中,几张银票只换来一张字据。

但是字据上千面写下的字,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不过练同种字体的人写出的字大差不差,他便没有多想。

从现在起,郅晗就是不再受人掌控的自由人了。

与此同时,在状元府外等候的郅晗看见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追了过去。

郅晗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躲在树下的男子开口,让郅晗的脸色瞬间变化。

*

颜鹤就任监察官的消息不胫而走,监察府应运而生,办公地点暂时借用其他机构不用的建筑。不过监察府目前只有几个人,一府之长颜鹤、修订文书的李真、侍卫郅晗,以及从其他地方临时调来的士卒。

郅晗一心要自由,听见颜鹤让她做监察府的侍卫时极度不满:“我为什么要当你的手下?当官了不起啊?”

只见颜鹤不紧不慢从衣袖中拿出字据,放在郅晗面前:“三百两,够不够让你当?”

“多……多少?”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贵。

半天不见,居然倒欠三百两外债。

和郅晗不同,李真显然对颜鹤的安排毫无疑问,立刻点头答应。

郅晗见状,不屑地望着他俩说:“当官的,和他的狗腿子。”

“那你呢,算什么?郅侍卫。”最后三个字,李真特意加重了音调,拖长尾音。

“我只能算……被迫保护他,我可不想无辜死于非命。”

突然有个普通装扮的人跑进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监察官大人,要替我家主子做主啊!”

颜鹤正色道:“发生什么了?”

“我家主子是兵部尚书崔晋行之子,主客司书令史崔文浩,他死了。”他自报家门后,又一边哭一边说着他心中的疑凶:“肯定是陆小侯爷干的!上次曲江宴饮,我家大人玉佩不见了,在他身上找到,可他偏说我家大人冤枉他,一定是他怀恨在心杀了大人。”

颜鹤闻言,立刻起身,对李真说:“找个仵作去尚书府。”紧接着走到门口,对站着的士卒说:“你们先去侯府守着,我稍后就到。”

一切吩咐完毕,他迈开腿朝外走,身后跟着那个来报案的家丁。

尚书府

阵阵哭声从里面传来,年过半百的尚书夫人顾不上体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都险些哭晕过去,如果不是旁边的丫鬟在扶着她,她可能会立刻摔倒在地上。

“夫人小心,别哭坏身子。”

“是啊,夫人别哭了,大福已经去报官了,一定会给公子主持公道的。”

尚书夫人抽泣着:“我的文浩啊,才刚入仕途,就死于非命。”

大福跑进屋,在她们耳边说了几句,尚书夫人才停止哭泣,擦干眼泪恢复往日的平静神情,往前走去:“见过颜大人。”

“尚书夫人不必多礼。谁是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颜鹤驻足门口,环视四周后,往里走去。

大福迎上去回答:“回大人,是小的。”

他是崔文浩的伴读,从六岁开始就陪着崔文浩身边,可谓主仆情深。

“今日卯时我照例去东厢叫大人起床,可门从里面被锁上,我在外面怎么喊都没有回应,当时我没在意,因为大人有些时候会把自己锁在房里想事情,我就离开了。等到了巳时大人依旧没有从里面出来,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找了几个人一起撞门,撞开后就是现在这样的场景,没有人动过。”

大福把一切如实告诉颜鹤后,又补充了一句:“公子虽然有时候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可最近他忙着科举的事,几乎没有与别人接触过。唯一有过争执的,就是上次和陆小侯爷在琼林的时候,一定是他做的!”

说着说着,大福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抓着颜鹤的衣袖:“大人把他抓起来啊!他就是杀了公子的凶手,不要让他逍遥法外。”

颜鹤尽力平复着他的情绪,说:“我会找出真相,把真凶绳之以法。但现在证据不足,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

他的话刚说完,李真就带着从其他衙门借来的仵作走来。

仵作取下挂在肩上的布包,戴上特制的手套,轻轻触碰着死者的尸体。

头部没有碰撞、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唯一有的一处伤就是致命伤:匕首捅进胸膛,深入十公分,失血过多而亡。

“死亡时间大概是子时到寅时,致命伤在胸膛,一招致命。”仵作收起手套,看了眼四周:“他身上没有其他伤,要么凶手习过武手疾眼快,要么……他是自杀。”

屋门紧闭,一刀致命……种种迹象都能印证自杀这个想法是成立的。

尚书夫人听见这话坐不住了,当下起身反驳:“不可能!文浩不可能自杀的,昨天他还说将来要带我去江南,怎么会自杀?”

大福同样附和着:“夫人说得对,公子不会自杀的。”

灵堂前,颜鹤朝棺材处拜了拜,再对尚书夫人说:“在下想去现场看看,烦请夫人派个人带我等前去。”

“大福你带颜大人去。”尚书夫人指着大福说。

大福侧身微微弯腰,伸出手:“大人这边请。”

尚书府很大,从正厅走出来,是一片开阔的庭院,四周种满了名贵的花草植被,就连土壤都是从江南运来的。

李真看着一旁交错纵横的枝条,上面开着形状特殊的花,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花,我怎么没见过?”

大福顺着李真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怪不怪地说:“这是少爷从江南买来的,整个京都就我们府里有。”

“怪不得。”李真点头,又问:“你家少爷很喜欢江南?”

“嗯,少爷以前都不喜欢的,直到后来去庙里祈福回来,就莫名其妙对江南念念不忘了。不仅从江南买了土壤、种着江南特有的植被,还把屏风那些都换成了江南水乡,夫人当初还以为少爷是中了邪呢,请过不少道士来驱邪。”

李真闻言,笑出了声。

聊着聊着,长长的抄手游廊也变得不那么长了,一会儿便走到了尽头。从里面走出,入目便是东厢。

李真跟着走,不禁感叹:“这尚书府是真大啊。”

郅晗看着面前偌大的宅院,但她出入各大官员府邸后早就对它们免疫,只是会在心里暗中腹诽:贪官真多。

“大人,这儿就是公子的房间。”大福把他们带到后,又说道:“如果没别的事,小的就退下忙其他的事了。”

颜鹤朝他挥手:“下去吧。”

东厢一共有三间大房子,每一间的里间外间都特别大,崔文浩这间也一样。推门进去,就是用蜀绣制成的大屏风,右手边的隔扇隔断了里外间,房里装饰的家具摆满了屋子,古董古玩更是不计其数。

郅晗看着这些值钱的宝贝,仔细看了看:“这些值钱的古董都没丢,不是为了钱财来的。”

颜鹤点头,继续往前走,却看见李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了?”

“没事,在找线索。”李真回神,摆了摆头,进而抬腿朝其他地方走去。不过接着他又恢复了以前的活力:“真是有钱人呐!”

郅晗的注意力被李真的话吸引,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够了财迷,让你来不是来参观的。”

颜鹤走到床边,床帘垂向地面,星星点点的血迹沾在上面,犹如冬日红梅。床上还保持着崔文浩遇害时的模样,凌乱的被褥、凹陷的枕头……

床脚,有个东西若隐若现。

郅晗俯身将它捡起来,是女子头上戴的发簪。做工精细、宝石镶嵌,绝不是路边地摊能买到的品质。她立马对另外两个人说:“这儿有个簪子,说不定能从这儿查下去。”

李真看了眼,说:“其他地方没找到线索,就从这个簪子入手吧。”

案发现场暂时只找到银簪,他们一致决定先去侯府看看情况,从陆知洲身上找线索;顺便去街上查看银簪的出处。

尚书府侧门外,一位女子站在角落,目光直勾勾看着里面,眼神里还带着惋惜和怨恨。

昔日的场景尽数涌上心间,不过每每回忆往事,她对崔文浩的怨气就会加重一分。

突然,一只手附在她的肩上,等她一个激灵转过身时,紧张的神情才缓缓消散,如释重负地说:“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监察府是作者私设,把明代三法司: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职能糅杂在了一起,三法司能做的事监察府也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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