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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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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叙被人群推挤着,循声分辨谢璟泽到底身在何处。

人在危急时刻一旦奔忙起来不管不顾,踩踏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寺内的武僧持棍棒前来维持秩序,将那些企图偷盗的贼人抓捕,疏导人群到安全的地方休息。

温叙的帷幕被人撞掉,露出缠了绷带的面容。即便双眼被遮挡,但她气质出众,吸引不怀好意的歹人趁乱上前来,要将她带走。

是个瞎子。其中一个人贩子说道。

可惜了,不过身材挺好,应该能卖不少钱。另一个人说道。

二人上前钳制着温叙的双手,使了巧劲压着她往小门方向走去,温叙挣扎不得,暗暗地将身边所有的细节都记下。

“我只是来道成县游玩的人,你们强绑民女,不怕被官府处罚么?”

“娘子说笑了,您现在可不是良民,而是即将被卖到烟花柳巷的娼妓。”其中一人回道,他身形略高瘦,声音沙哑,似乎比另一人更有话语权。

真是嚣张且熟练,想来这样的事情没少干几桩。

温叙佯装柔弱,一直咳嗽:“实不相瞒,大夫说我先天不足,身体羸弱,所以才到寺中祈福,希望能多添些福报。”

二人脚步飞快,几乎是拖着温叙的身体走,不一会便气喘吁吁。

“真是个没用的!”另一个身形较矮、声音比较细的人抱怨道。

身形高瘦的人则劝道:“再坚持坚持,等到了集合点,把她绑上马车就行。”

只不过静安寺的山阶弯弯绕绕,要想把人带下去还是有些困难。

谁都不愿意背温叙下山,相互推诿着。

温叙小声提议:“你们若是都不愿意,不若联系你们的同伴来,万一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她假装说话上气接不上下气,隐约要晕倒的模样迷惑了人贩,对温叙的警惕有些放松。

他们被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心动,声音较细的那人说道:“我去喊人过来,你且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温叙听见脚步声远去,她便问身边的人:“你们做这样的生意多久了呀?那响声是你们弄出来的吗?”

“少打听。你一个女人家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温叙又是一阵咳嗽,那人听得不耐烦,骂道:“别再咳了,待会把人引过来了。”

“我好像发病了,你能让我拿一下药瓶吗?我怕我没及时吃药,病情恶化,那你们也卖不到好价钱的。”她捏了声线,委屈地祈求着。

他想着这人确实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若是想要逃跑,一个瞎子也跑不远,便松了对温叙的钳制。

“多谢。”话音刚落,那人就被温叙一个扫腿倒在地上,他的脑袋磕在山石上,头晕眼花地爬起来去追温叙。

她哪里是个瞎子?!

温叙顺着路线折返,她脚步飞快,迅速钻进供灯房里。

那人还想追进来,要来捉温叙的手:“娘子,是为夫的错,可你也不能在寺里胡闹啊,快与我家去吧。”

温叙冷笑:“谁是你娘子!”

她感觉到身旁正燃烧着的灯烛发出的热量,顾不上是否烫手,扬起袖子把灯烛扫到地上,灯盏落地,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动了守灯烛的僧人,他们迅速上前喝道:“施主快住手!竟敢在佛前无礼!”

人贩借机颠倒黑白:“是啊娘子,你这样做是在作孽啊,快些住手,与我家去吧!”

回应他的又是灯盏落地的声音。

“听说有个瞎子在供灯房发疯,把近一半的灯盏都打翻了。”

“这是为何?”

“听说是不愿意和丈夫回家,才这样的。”

“哎哟,作孽啊。”

“阿嫂,你们说的供灯房在何处?”谢璟泽着急问道。

“顺这条路左转,再绕过一间厢房就是。”妇人回道。

“多谢。” 谢璟泽迅速赶往供灯房。

因为损坏了很多供养人的灯盏,温叙已经被静安寺的僧人看住,等待损失的人前来,再对他们道歉赔偿。

人贩借机要溜走,温叙猜到那人贩要逃,立刻喊道:“我没钱!钱都在他那,让他赔!别让他跑了!”

他才偷偷跑到门口处,就被武僧几杖拿下。

谢璟泽赶到供灯房的时候,看到温叙低头向香客们道歉。

谁都不愿意接受自己供的灯盏被人损坏,怒气上来,自然不会说些好听的话语。

“怪道是个瞎子,这样秉性的人,本就活该。”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攒到的银钱,本想着给我阿娘供灯祈福七天,这都最后一日了,全被你毁了!”

“瞎子!活该遭此磨难,这是老天要罚你呢!”

温叙垂着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各位损坏的灯盏我会原数赔偿的,还请原谅。”

“你知不知道这些灯盏对我们来说意义有多重要?一句对不起加上赔偿灯盏就够了?”

“既然不够,便再加七盏,供满七天,这些灯油钱就当我们的赔偿,你们看可以吗?”谢璟泽上前,挤进看热闹的人群中,站在温叙的身前。

他将温叙护在身后,右手抵着佩剑,左手拿着钱袋,徐徐说道:“此事责任在在下。在下与娘子走丢,没能及时找到她。她有眼疾,行动不便,可平日里最是通情达理,温和良善之人,她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如此,还请各位原谅。”

说罢又向众人行了一礼。

“唉,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那便如这位郎君所言吧。”

“也是可怜人呐。”

“等等,你是这妇人的郎君,那方才那人又是谁?”

众人看向那人贩子,只见他早已逃远,谢璟泽迅速追上前,将他踢晕在地。

引发骚乱之人已经被捉住,剩下拐卖妇女的人贩还在抓捕中。丢失家人的人家迅速报了官,县衙派了人赶过来,正在一一登记核实。

谢璟泽做好口供,又向寺里捐了香油钱,赔偿损失,给那些施主道歉之后,便过来找温叙。

她坐在那棵缠了许多红绸的银杏树下,安静地等着他。

“叙娘久等。”

他走上前,坐在温叙身旁。

“今日的事,多谢。”温叙说道。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谢璟泽回道。

他闻到温叙身上有一股浓厚的香油味,立刻看向她的双手:“你是不是烫伤了?让我看看伤得是否严重?”

温叙摇头说道:“还好,入秋穿的衣裳较厚,只是起了几个水泡。”

谢璟泽却见到她露在衣裳外的手,上面红肿一片,涂上了浅绿色的药膏。

他自责地问道:“叙娘......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好,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温叙回答道,她忽然一顿,转头问道:“是不是很丑?我猜一定很难看。”

“不丑。”谢璟泽认真地回答。

温叙微怔,复又轻笑:“怎么可能不丑。”

她听到身边的人仍旧重复着回答道:“不丑。”

秋风吹过,银杏树叶和红绸飘舞的声音沙沙作响,日光穿进间隙,映照着谢璟泽的侧颜,他偏头垂眸,目光落在温叙的双手。

身旁求姻缘的善男信女虔诚焚香叩拜,口中喃喃,祈祷此情天长地久,情人心意永远不变。

谢璟泽从未信过神佛,此刻他竟然有些意动,若是神佛能让他长久陪伴温叙身侧,那他一定为佛祖塑金身。

“我们回去吧。”温叙说道。

“稍等。”

谢璟泽从怀中掏出两段红绸系了结,一端绑在温叙的衣袖,一段攥在手中:“走吧。”

温叙低头,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寺门。

道成县,庄家私宅。

这后院陈设颇有江南风情,有亭有池,可谓一步一景,花草树石都被打理得极好,光是那太湖石,便抵得上平常百姓十年的吃穿用度。

铺了大理石的亭子里摆着两架玉石屏风,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正在给鹦鹉喂食。

“启禀家主,今日静安寺发生一起拐卖妇女事件,有人为自保故意打翻了供灯房的灯盏。您所供的灯盏也被损坏了。”

“无妨。几盏灯罢了,再重新添上便是。”

禀报的下人仍旧跪着,庄慈收了手中的鸟食,转身看着他问道:“还有何事要说?”

“回家主,小的今日还在寺里见到与您供奉的人姓名相重合的牌位。”

庄慈来了兴趣,放下装有鸟食的越窑瓷碗,坐在镶金罗汉塌上问道:“哦?是何说法?”

“那上头的姓称是家父温常与家母容婉。”下人回道。

庄慈面容严肃,坐直身子:“温常与容婉?可是皇族的那个容么?你有没有见到那人的长相?她姓甚名谁?”

“回禀家主,老奴特地留意,那名娘子是个盲人,听说姓温,身旁跟着一位俊俏的郎君,腰间佩了一把极好看的剑,想来应该是她的夫君。”

庄慈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那郎君佩剑具体长什么样子?”

“通体镀银,刻有繁复的花纹,瞧着是陡峭的山峰。对了,那郎君也有供奉的人,好像叫谢翟。”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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